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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江凌笑了一下,笑容淡淡的:“實話跟您說吧,前面天剛回城的那位秦將軍,跟我家有很深的淵源,他們一家前日還去了我家裡,您打聽打聽就會知道。所以過段時間家裡人對我可能會有別的安排,這菜怕是種不成了。本來想到時候再跟您說的,但今天話說到這裡,我也就先給您透個底,您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劉掌柜目瞪口呆。他酒樓的生意就因為這粥,才剛剛有些起色,正攢著勁兒準備大幹一場呢。可這會兒江凌告訴他,準備不種菜了,這不啻于晴天聞驚雷,實在是讓他心慌意亂。

  他張嘴還想再勸一勁,無奈江凌不想多說,拱了拱手便要告辭,卻見小五從大廳跑了進來,對劉掌柜道:“掌柜的,樓上那位公子說,要見一見做粥的那位廚師。”

  古代廚子地位並不高,所以酒樓里就有這麼一個不成文的習俗:如果客人吃了你的菜好,想見一見廚師,給幾句誇讚,給幾個打賞,是十分自然的事。所以那位妖孽公子吃了仙味粥,想見一見老張,劉掌柜也不在意。如果平常遇上這種事,他一定會親自上去。可這會兒聽了江凌的話,他正心煩意亂,只揮了揮手,示意小五自己去叫老張,便對江凌開始進行勸說。

  “這樣吧。我們家還有一種秘方,可以製作一種味精,只要菜里一放上一點味精,無論是什麼菜,味道都十分鮮美,跟放了這種青菜差不多。到時候,我如果能夠成功把這味精製出來,就優先賣給你。你這兒的菜餚味道只會更加好。所以對於青菜的事,你也不用太過失望。”江凌看他愁眉苦臉的,想想自己的味精也要打廣告,便以此安慰他。

  “是嗎?”劉掌柜有些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手上的好東西眼看就抓不住了,再畫一張虛無的大餅,全然提不起他的興趣。

  “家裡還有事,那我回去了。短時間內那菜還是有的,每天辰時二刻給你送來,不過往後酒樓里的活我就不插手了。”江凌說完,再次拱了拱手,轉身便往大廳走去。

  劉掌柜在她身後站著發了一會兒愣,眼見她進了大廳,忽然醒悟過來喊道:“等等,小江,我給你把這兩天的菜錢結一結。”

  “哦,好。”有銅板進帳,江凌還是很願意等一下的。她在大廳里停下腳步,等著劉掌柜進來給她拿錢。

  “一共十八文,你數數。”劉掌柜掏出鑰匙,拿出一串銅錢,數了十幾個,遞給江凌。

  賣菜之前江凌特意找稱稱過,她那空間菜很奇怪,不管你原來的菜秧是大是小,種了幾天後,每棵菜的大小都差不多。像這種沒種幾天的菜拿出來,五棵菜就是半斤,便是有差別,誤差也在半兩之內。所以每天拿多少菜來,江凌心裡是有數的,劉掌柜給這錢,倒也一文不差。

  “沒錯。”江凌把錢揣進懷裡。

  “張師傅,您今兒是不是得了大賞啊?”看到老張從樓上下來,新來的小五跟他開玩笑。他是個自來熟性子,只一兩天的功夫,就跟老張很熟了。

  “呵,沒、沒有什麼。”老張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客人沒說什麼?”劉掌柜皺了皺眉頭。本來如果真是廚師手藝好,得的賞錢那就該是他自己的,作掌柜的不會不高興。可現在情況全然不是這樣,那粥味道好,全是因為江凌的菜的功勞。劉掌柜出了大本錢買的菜,結果客人賞錢老張一個人獨吞,那就很不地道了。

  “沒、沒有。那位公子他只是問了些問題,我一概說是祖傳秘方,他就不好再問什麼,讓我下來了。”老張開始有些結巴,說到後面就順溜了。可他是個老實人,便是刻意掩飾,他的臉色還是有些不正常。劉掌柜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究因多年的了解而選擇相信了他,示意他回廚房去。不過還是打算一會兒客人結帳時,自己親自上去問一問這件事。

  這些都與江凌無關,她告辭了一聲,便從味香居出來,直奔了鐵匠鋪。那些鐵桶、鐵架、鐵盆比較容易做,今天就可以取了。

  一手提著鐵桶,一手拿著鐵盆和鐵架,江凌從鐵匠鋪出來,便回了村。可讓她頭疼的是,路上遇上的不管是誰,都很好奇地看著她手裡的東西詢問一番,想知道這些玩意倒底是幹什麼用的,讓江凌煩不勝煩。

  好不容易到了家,卻遠遠望見家門口停了一輛馬拉車和兩個家丁,看樣子是秦家人來了。而且十有八九,是秦夫人。

  江凌又是一陣頭疼。秦家人怎麼這麼煩?一天到晚地往江家跑,他們就沒事可做嗎?看看手裡的鐵桶,這家回不回,江凌實在拿不定主意。正當她準備冒著一路應付村里人的問話、到王大娘家避避風頭時,江濤卻從院門裡跑了出來。看到江凌,他眼睛一亮:“姐,你回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聽到江濤這話,那兩個家丁都朝江凌看過來。

  江凌被喝破了行藏,想躲是不可能的了。她只得走上前去,將手上的鐵盆鐵架遞給江濤:“幫拿這個。”

  江濤一接,還挺沉。再看看江凌手裡的鐵桶,心裡著實佩服姐姐拎著它們走了這麼遠的路:“回去吧,秦夫人來了,想接咱們到秦府去玩玩,娘已經答應她了。”

  “什麼?”江凌一聽很不高興。李青荷怎麼不跟她商量商量,就答應下來了呢?難道那些讓她當家的話,是隨便說說的嗎?

  第五十一章答應赴宴

  走到院門口,江濤忽然拉住了江凌,回頭看了一眼守在門邊的家丁,湊近江凌苦著臉小聲道:“姐,娘讓你換了衣服化了妝再進去。那個妝,娘說,要一點一點的變成你原來的容貌,這樣他們就不會瞧出來了。”

  江凌一聽差點笑出聲來。她那位娘,還真是用心良苦。她要是知道秦憶早就看過自己的真容,估計懊惱得想去撞牆。她難道不知道這紙是包不住火的嗎?這門口杵著的兩位家丁難道是瞎子?倒還不如光棍地承認事實呢,還贏得個光明磊落的好名聲。

  反正江凌是打定主意一定是不要這種包辦婚姻的。想她上輩子活了二十幾年,戀愛都沒談一場,就一命嗚呼了,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少遺憾的事啊?所以這一輩子,她決定一定得轟轟烈烈地戀愛一場,嫁一個自己所愛也愛自己的人,她再也不能辜負她得到的第二段生命。既然一到這裡就被貼上了秦家的標籤,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標籤扯住,還自己一個自由身。

  所以,她才不在乎秦夫人對她的印象是好是壞呢。印象壞更好,退親陣營里又多了一位同盟軍。

  所以,江凌對江濤笑了一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很光棍的就往院子裡走去。一進院子,兩姐弟就看到李青荷跟秦夫人站在屋檐下。

  李青荷陪在秦夫人身邊,看著江凌的打扮容妝,心裡暗暗叫苦。剛才,坐在裡面聊天聊得好好的秦夫人,忽然站起來說要瞧瞧院子裡的風景,李青荷心裡還直納悶:這早也不瞧,晚也不瞧,說話說到一半,就說要瞧風景,這秦夫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現在她才明白,原來人家秦夫人大概耳力好,早聽到江濤他們說話的聲音了,所以才特意出來瞧江家這道最美麗的風景。

  “這是凌兒吧?”秦夫人卻未動怒,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看著江凌道。

  這時江凌臉上雖然也化了妝,但因為上次不想讓秦憶認出她就是那晚被阿福搶錢的人,所以此妝與彼妝差得很遠。前日秦夫人看到的她的容妝,可比今天醜陋的多。

  她怎麼就那麼肯定我就是江凌而不是別人?聽秦夫人如此問話,江凌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心裡逕自猜測:難道是秦憶那個八卦男回家跟母親哭訴了?

  不過江凌這一眼的餘光,還是把李青荷那又紅又白的臉給掃瞄進去了。江凌嘆了一口氣,把目光轉向秦夫人,開口解釋道:“是,我就是江凌。因為家貧,我每日都到鎮上找些事做。怕遇上壞人,所以裝扮成這樣。上次夫人來,也是遇上我剛從外面來,未及卸妝。”

  “哦,原來是這樣。”秦夫人這次的態度好得出奇,完全沒有了前日初見江凌時的挑剔和不滿。

  “來,進屋裡說話吧。”李青荷見到江凌鬧出的這一場大烏龍,就這樣輕輕混過去了,不禁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見大家都站在院子裡,而江凌手裡拎著一個黑黑的大鐵桶,一副鄉下娃子的模樣,覺得甚是刺眼,連忙開口,“凌兒,趕緊去洗把臉、換件衣服。”

  “是。”江凌乖乖應道,“我先把這鐵桶拿到廚房放著。”

  “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的?”秦夫人卻對進屋沒有絲毫興趣。她看了看江凌手裡的鐵桶,又看了看江濤手裡的鐵架和鐵盆,興致勃勃地問。

  這一問,讓江凌對她的印象大好。大凡自以為自己高貴的貴婦人,對於這種黑乎乎髒兮兮的東西,那是絕對的滿臉鄙夷,瞧一眼都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卻不想這位秦夫人不但不嫌棄,還這麼感興趣,倒是勞動人民的率真本色了,這種不矯揉造作的性格江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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