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雪憶身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駕!」

  「駕!」

  ……

  林蔭小道上,兩道身影飛馬馳騁,一前一後,好不肆意快活。

  女子著一襲冷艷傲骨的紅衣,她眉目艷絕,紅唇微微抿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墨發三千,風中飛揚。而男子白衣秀美,清冷卓絕,素來淡漠無情的臉容,顯得異常柔和。

  「阿言,你追的上我麼?」蘇子衿臉上笑意浮現,她回頭看向身後緊追不捨的司言,桃花眸子光彩熠熠。

  司言身騎白色駿馬,他抬眼看去,只見蘇子衿此時心情極好,難得的見她肆然非常,那神采飛揚模樣,著實讓人瞧著迷醉不已。

  薄唇微抿,司言淡淡道:「你說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底笑意淺淺,雖瞧著依舊面無表情,但到底眼角眉梢,有溫柔之色。

  蘇子衿微微一愣,隨即輕笑起來:「你大約追不上我!」

  話落,她手中韁繩拽緊,手中馬鞭微動。

  「駕!」

  隨著清脆的一聲低喝聲響起,蘇子衿身下的火耳一個甩頭,便躍然加快了速度。

  一時間,紅衣掠過,划過一道痕跡。

  司言鳳眸幽深,隨即他運起輕功,修長的指節鬆開韁繩,不過轉瞬之間,他便飛身上前,朝著蘇子衿的方向而去。

  蘇子衿見身後有動靜,便下意識的打算轉頭看去,不料,剛剛一偏頭,眼前就有白色身影閃了過來,隨即,後背一暖,便有堅挺的胸膛抵了上來。

  她有些詫異,下一刻,便有大掌握住自己執著韁繩的素手,微妙而不可言狀的情愫一瞬間便在空氣中瀰漫起來。

  感受著那握著自己的手的溫熱手掌,蘇子衿不禁有些怔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子衿,」下一刻,司言低聲附耳,氣息微潤:「我追上你了。」

  隨著那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落入自己的耳里,一瞬間,蘇子衿的臉色就微微泛紅起來。她朱唇微微一動,便勉強壓下心中的悸動,輕聲道:「你這是耍賴。」

  說這話的時候,蘇子衿儼然沒有絲毫不愉的模樣,她唇角微微抿著,桃花眸底皆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蘇子衿的話一出,司言便不禁微微低頭,他下顎優雅,頂在她的墨發上,清冷而溫柔,令人心跳驟起:「那你,可是歡喜?」

  分明不過一句話,蘇子衿卻覺得自己的臉頰燒的厲害,心中亦是跳個不停,有說不出的情緒蔓延開來。

  也不知司言這廝怎麼了,今日竟是如此會撩撥人……

  見蘇子衿如此一副難以冷靜自持的神色,司言向來淡漠無情的臉容划過一抹愉悅。

  昨日太后將他召進皇宮,除了閒聊關心以外,便是向他傳授一些技巧,雖然司言從前對太后所說的這等子技巧總覺得無關緊要,但如今卻是認為有些重要了。

  畢竟他的子衿,是這樣的光芒四射!

  這麼想著,司言便傾身上前,他薄唇微動,低聲道:「不說話,便是歡喜的意思了。」

  說著,他長臂擁緊,將蘇子衿柔弱無骨的嬌軀更進一步納入懷中。

  蘇子衿偏過頭去,心下對於司言這般會調情的小模樣,著實又愛又恨。

  張了張嘴,蘇子衿便看向司言,道:「你……」

  話還沒說完,只見司言漆黑如墨的鳳眸閃過一抹情愫,隨即在她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下,薄唇就壓了下來。

  心中一顫,蘇子衿瞪大了眼睛,桃花眸底閃過驚訝的情緒,下一刻,那抹驚訝的情緒轉瞬又演變成羞澀之意,看的司言眸光微醺。

  臉頰上傳來溫柔的觸覺,司言心中有酥麻的感覺徒然升起,他耳根子泛紅,心中有緊張的情緒冒了出來。

  蜻蜓點水似的一吻,司言便很快離開了蘇子衿那緋紅的臉頰。然而,正在這時候,身下的火耳忽然嘶鳴一聲,整個兒便不安的甩動起來。

  司言心中一頓,下意識便將蘇子衿抱住,想要帶著她離開馬背。

  只是,蘇子衿被司言方才那蜻蜓點水的一吻攪得春心一片,此時尚且沒有回過神來,手中捏著的韁繩便自然而然的依舊緊握著。

  駿馬一個躍起,蘇子衿才幡然醒悟,她慌不迭的鬆了手,然而這時,卻是有些來不及了。

  冷峻的臉容一片沉靜,司言不著痕跡的托住蘇子衿的腦袋,生怕她受到傷害。

  與此同時,兩人皆是一翻,被火耳甩下了馬背。

  林蔭道上,梧桐落葉鋪滿一地,司言緊緊護著蘇子衿,兩人便就這般,滾落在地。

  身下傳來炙熱而微微有些軟乎的觸覺,蘇子衿抬眸,艷絕的臉容,終於有驚色浮現。

  此時蘇子衿趴在司言的身上,而司言卻是閉著眼睛,好似昏厥了一般,臉色微微泛白。

  微微一動,蘇子衿便急切道:「阿言,你怎麼了?阿言!」

  她的聲音尤為慌亂,自來風輕雲淡的眸底,此時驚懼異常。

  然而,她叫了兩聲,司言卻是仿若未聞一般,依舊閉著眼睛,絲毫沒有動彈。

  一時間,蘇子衿心下更是焦急起來,她撐著身子便打算起身。

  不料,她堪堪一起身,司言長臂便伸出,『砰』的一聲,將她再次納入懷中。

  「阿言?」蘇子衿一愣,抬眼看去。

  只見這時,司言原本緊閉的眸子,竟是微微睜開,一瞬間,那流光溢彩的璀璨眸子有笑意浮現,便是他的薄唇,亦是彎起一個愉悅而迷人的弧度,令蘇子衿不禁陷入其中。

  司言的笑,當真是極好看的,他本就是清冷淡漠之人,如今這樣一笑,竟是令天地都為之暗色,無法與之比擬……

  「子衿。」就在蘇子衿沉浸其中之際,司言忽然一個翻身,將蘇子衿壓下身下,他輕輕托住她的腦袋,有情意露出眼角:「我是這樣的歡喜你。」

  一言方墜,只見司言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覆下一片陰影,他低頭,清冷的薄唇落在蘇子衿誘人的紅唇之上,唇瓣相觸,兩人皆是如觸電一般,心神激盪起來。

  感受到那托著自己腦袋的大掌帶著一絲顫抖之意,蘇子衿如桃夭一般艷絕楚楚的臉容上,浮現一抹情愫。

  隨即,她紅著臉,便微微閉上眸子。

  一瞬間她便忘記了天地,只沉淪在情人耳鬢廝磨的樂趣之中。

  空氣中,有絲絲曖昧緩緩溢出。彼時,落葉紛紛,猶如雨下。

  枯黃的葉子落在林蔭道上兩人的肩頭、發梢、衣上,一時間美如夏花,絢爛無比。

  而不遠處,火耳轉頭看了眼纏綿的兩人,隨即馬尾一動,便抬起馬蹄,朝著另一邊,那隻慢慢悠悠跑來的白色駿馬而去。

  ……

  ……

  與此同時,錦都肆念軒

  北姬辰坐在桌子前,不緊不慢的拿出帕子,擦拭著杯盞。

  北姬畫已然被送去醫館,說到傷勢,也算不甚嚴重,至少不危及生命。

  不過,被蘇子衿用長鞭揮去的一邊眼睛,倒是出了問題,想來從今往後,也只能獨留一隻能見物的了。

  趁著將北姬畫送到醫館之際,北姬辰便也就順帶離開了那圍獵場。在蘇子衿和司言走後,那圍獵場也漸漸變得熱鬧起來,不過那些個無聊的比試,北姬辰自然不感興趣。

  這時,有男子敲門入內。

  「王爺,人帶來了。」說著,那男子一個側身,露出身後那個秀麗異常的少年。

  「退下罷。」北姬辰眸底有笑意浮現,隨即他看向那少年,放下手中的杯盞,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淡淡道:「不必客氣,坐。」

  少年聞言,冷冷的挑起眉眼,漠然道:「我不是來同你喝茶聊天的。」

  「無妨。」北姬辰不以為意,只微微一笑,道:「不過本王要說的事情,想來無法一語概括,所以何必為難自己呢……」

  說到這裡,北姬辰依舊是伸出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扯出一個奇異的笑來:「雪憶。」

  眼前這十二三歲的秀麗少年,不是雪憶又是何人?

  只是,現下的雪憶,臉上卻是絲毫不見方才在蘇子衿面前時候那股子孩童般的稚氣,有的,大抵只是冷若冰霜的神色。

  雪憶聞言,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看了眼北姬辰,便緩緩坐了下來。

  雪憶端端正正的坐下來後,才淡淡道:「找我來,何事?」

  方才正趕回圍獵場的路上時,他便遇到了青煙和青茗,她們說是蘇子衿向南洛借了衣裳,便帶著他打算先回去。

  只是,在經過肆念軒的時候,雪憶卻是看到了北姬辰……

  「玉衍,你還要在東籬待多久?」北姬辰兀自拿過茶壺,倒了杯清茗,笑道:「或者說,還要做雪憶多久?」

  「我要陪著她。」雪憶神色一頓,執著道:「北魏,與我無關!」

  北魏的天不屬於他,北魏的草場牛羊,也與他無關。他多年前自北魏出來的時候,便是抱著遠離的心態。

  「好,北魏與你無關。」北姬辰卻是不惱,只冷笑一聲,問道:「可若是蘇子衿知道你這些日子已然恢復記憶,卻一直在欺騙於她,是不是還會留下你呢?」

  雪憶的記憶,其實是在見完木木後,回來的路上恢復的。那時候他便已然見過北姬辰,只是相較於北魏皇室,他更願意留在蘇子衿的身邊。

  畢竟那裡,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冰冷、痛苦似牢籠般的存在!

  「你敢?」眼底有殺意浮現,雪憶起身,手中長劍出鞘,直直便落到了北姬辰的脖頸處。

  北姬辰似乎絲毫不顯驚訝,也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他微微抿了口青茗,便笑道:「玉衍,不要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這個『她』,自然便是指蘇子衿了。

  北姬辰的話音一落,雪憶執著利刃的手便微微一頓,他抬眼看向北姬辰,好半晌,才凝眸道:「好。」

  驀然收回手中的利刃,雪憶開口道:「去東籬之前,我會與她告別,在這之前,你若是插手……」

  說到這裡,雪憶眸底有冷色浮現。

  「不插手。」北姬辰聳了聳肩,放下手中的杯盞,語氣莫辨:「你只要記住,有些事情,越是拖著,越是危險。」

  五指攏起,雪憶秀麗的臉容閃過陰霾。

  片刻,他才最後看了眼北姬辰,轉身,便冷漠的開門,打算離去。

  「玉衍……」北姬辰低喚一聲。

  不料,雪憶卻是冷冷打斷他的話,漠然道:「我叫雪憶。」

  說著,他青松般的身姿微微一動,便一言不發的開門離去了。

  身後,北姬辰微微愣住,隨即他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不再,有的只是無奈之色。

  玉衍,這是你必須擔起的責任,別無選擇!

  ……

  ……

  三皇子府邸

  「廢物!」惠妃手中的杯盞狠狠擲了過去,面色滿是陰鷙:「連受重傷的人都沒辦法擒住!」

  『砰』的一聲,杯盞狠狠的砸在半跪在地上的暗衛的腦門子上,頓時鮮血四濺。

  然而,那暗衛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也不去處理傷口,只低頭沉聲道:「娘娘恕罪,屬下等追了一路,不知為何墨白會忽然消失。若是屬下沒有料錯,想來是被他人所救。」

  昨夜,惠妃以誘餌引之,騙了墨白進宮。

  她知道墨白素來最是喜歡檀香,而這天底下,最出名也最獨一無二的檀香,自是魔衍檀香。

  幾年前的一次,惠妃偶然得知,魔衍檀香是大景朝歷代傳下來的寶物,被鎖在昭帝的御書房之內。所以,她放出消息,在墨白來到錦都之前,便讓他得知個中情況。

  果不其然,墨白極為喜愛檀香,便趁著夜色,闖入了御書房。

  御書房守衛極其森嚴,加上惠妃提前將沉乾等人引到了御書房門前,墨白自是插翅難飛。

  而惠妃,顯然便是存著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打算。只是未曾料到,分明是到手的鴨子,如今就這般消失了去,如何叫她能夠不惱怒?

  「可有查到是何人所救?」惠妃眯起眼睛,眼中陰毒一片。

  無論是誰,她都勢必要將其挫骨揚灰了!

  暗衛聞言,便低聲稟報導:「丞相府二小姐當晚正路過那處,屬下不知……」

  那暗衛的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惠妃的手狠狠砸在了桌子上,語氣尖銳:「這丞相府還真是要與本宮作對到底啊!先是陶聖心,後又是陶然,這一個又一個的賤人,是看著本宮好欺辱嗎!」

  原本取到墨白的心臟,是唾手可得的,沒想到竟是半路殺出個陶然,著實可氣可恨!

  咬著牙,惠妃便厲聲道:「馬上給本宮去查,看看陶然這個小賤人,敢把墨白藏到哪裡去!」

  「娘娘息怒!」暗衛低頭,拱手道;「屬下曾去打探過丞相府,只是近日來,丞相府的守衛越發嚴了幾分,屬下無法探尋……」

  「好一個丞相府啊!」惠妃眸底滿是戾氣,臉容微微扭曲起來。

  自從司天凌出事,她所有的隱忍,所有的偽裝都開始變得脆弱起來,一想到自己唯獨的兒子如今變成這幅模樣,她就恨的滴血。

  原本她也打算找司言和蘇子衿的麻煩,可實際上,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並不是如此好對付的,所以,她更加要緊的,自然還是讓司天凌痊癒,讓他重新成為一個男兒!

  只是,她終究沒有想到,陶家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她的好事,當初將陶岳挖出的時候,她早該讓人把陶家祖墳刨了才是!

  就在惠妃幾乎恨的瘋潰的時候,司天凌卻是緩緩走了出來。

  「凌兒!」惠妃心下一頓,便暫時消散了火氣,起身上前道:「你怎的不去好好歇著?」

  「母妃。」司天凌擰眉,陰鬱的臉容滿是低迷:「我都聽到了。」

  說這話的時候,司天凌顯得尤為冷靜,可就是這份冷靜,讓人瞧著竟是生了畏懼。

  惠妃見此,便急急道:「凌兒,你放心,母妃一定會幫你收拾陶然那小賤人,也會幫你把靈藥弄到手!」

  所謂『靈藥』,自然便是墨白的心了,這一點,司天凌亦是知道。

  司天凌冷笑一聲,語氣忽然一沉,便陰測測道:「母妃,今夜的煙火節,我要出府!」

  陶然不是喜歡司衛嗎?那麼,他便讓她如意好了!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