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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火珠是傳說中蘊藏天火的一種寶珠,只要碎裂就會有天火噴涌而出,而天火易燃難滅,隨風自燃,越燒越旺。據說七百年前雲谷仙門就曾被仇人扔了一顆天火珠,因為救援不得法,整個護山大陣都被全部燒毀,各峰也是損失慘重,幾乎要滅門,所以徐青修深知這東西的厲害,只是不知道白伯商從哪裡竟然找到了十顆天火珠,並全部扔了下來!

  此時徐青修布下的防護結界已經被燒毀,他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知道這火沒有專門克制它的東西輕易撲不滅,咬咬牙,對幕令沉道:“令沉,先把人救走。”

  等他們把龍汀谷眾人救出去,白伯商必然早已不知去向。

  幕令沉看出他眼裡不甘,一面動手召出一面冰牆將兩人及龍汀谷昏迷的眾人全部護起來,又伸出手,理了理徐青修亂掉的頭髮,冷冰冰地安慰道:“放心,他跑不了。”

  話音剛落,大廳中驟然湧起比之前還要強烈千百倍的寒氣,瞬間就將因天火燃燒所產生的的灼面熱浪壓了下去。寒氣逾盛,天火似被壓縮了生存空間一般,原本見風就長氣勢滔天的模樣不復存在,唯唯諾諾地縮在一起,越縮越小,最後在地上縮成一個團,很快完全熄滅了。

  幕令沉依然負著手,冷冷淡淡站在那裡,待天火完全平息後才一揮手,將寒氣完全收起,再在龍汀谷眾人處布上防護禁制。

  徐青修再一次被自家女兒他爹所震驚,他知道冰玄宗厲害,勢力強大,卻不知道冰玄宗功法能厲害到這個地步,不可一世的天火都要在他面前伏低做小,驅逐這樣一場劫難竟顯得舉重若輕。

  幕令沉回頭和徐青修對視一眼,無需言語二人已經明白彼此的意思,迅速向白伯商逃走的那條通道追去。

  白伯商進入的那條路並非如幕令沉他們來時的路般一條路走到頭,而是有無數的岔道,他們走進來沒有十步,面前就已經分了五條岔路。

  幕令沉站在岔路之前,閉上眼,神識外放——強大的神識剎那間覆蓋了整面通道,生路死路曲曲折折盡皆無處遁形!幕令沉快速記下正確的通路,右手不動聲色地向後一擺。

  徐青修不明所以:“……我跟著呢。”

  幕令沉:“……我是讓你拉上我。”

  真是的,認識半輩子了,目測將來也會繼續纏在一起,居然這點默契都沒有。

  我要回去揍青修。

  徐青修把左手搭在他手上,只覺得幕令沉似乎和身邊的氣流融為一體,飛速地向前方不著力般掠去,周身的空氣變得寒涼,徐青修伸手撫上鼻翼,摸到了細小的水珠。

  眼前的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出來時面前卻是一片開闊的竹林。

  幕令沉伸手攔在前面:“這座竹林一座陣法。廣寒君給我的溯源消解之陣太小了,無法對這片林子施用。”

  他想了想,冰魄劍出鞘,徐青修只覺眼前一道寒光閃過,耀眼的銀色劍光沖天而起,斬入雲霄,又倏地傾覆而下,頃刻間從面前竹林中劈出一條通路。

  幕令沉微微側身擋住他,衣袍下擺被風吹得輕微地揚起,等光影俱散塵埃落定才率先向前走去。

  自成陣法的竹林竟被硬生生強力毀去,向前而去再無障礙,兩人很快順著幕令沉開闢出的道路走到盡頭,路的盡頭處是一座木製結構的院落。

  白伯商也定然發現了此處變故,正站在屋前看著兩人。

  他看向徐青修的目光中有嘲諷有冷意,轉向幕令沉時卻不由得變了變。他原本將幕令沉當做一個天賦極佳的年輕後輩罷了,後來幾次親自看見他出手,特別是今天迅速毀掉南宮涯魂魄,又擺脫了天火雷厲風行地追至這裡,他的心中已有動搖。

  白伯商周身突然升騰起一股極為強悍的暗紅色魔氣,那氣息強大、神秘、且壓抑,和雲達從南宮涯處得到的力量系出同源,但白伯商身上所具有的明顯還要更強大深厚得多,站在那裡就是無形的震懾。

  他靜靜斂目,淡淡道:“此事原本是幕宗主沒有干係,幕宗主又何必要一直堅持趟這渾水呢?”

  徐青修望著昔日仇人,心口不由得血氣翻騰。

  幕令沉卻錯開一步,不著痕跡地擋在他面前,從乾坤袖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柄劍。

  劍如春水,色若碧濤,至柔而至剛,正是長青。

  幕令沉提長青劍在手,上前一步,橫劍沉聲道:“瀾煙徐氏不孝兒婿幕氏令沉,在此告慰岳父母在天之靈。”

  第75章 永不融化的雪

  南宮涯本身是魂體狀態,並不能吸收太多的能量,便將得到的很大部分力量貯存了起來。白伯商與他締結了靈魂契約,南宮涯魂消魄散之下,他的靈魂也受到了重創。他心下一狠,知道事態不妙,便迅速將南宮涯之前支使他貯存起的強大力量全部吸入體內,死馬當做活馬醫,卻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他竟然成功了。受創的靈魂迅速修復完全,他的體內充盈著磅礴的力量,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空氣中的寒意愈來愈甚,不一會兒,呼嘯著的寒風席捲而起,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之前還是晴空萬里,轉眼便成了彤雲密布。

  而這一切很快演變成了盈空徹日的巨大暴風雪,鵝毛般的大雪伴著寒風密密實實地糊上徐青修的臉,他用手擋住臉,連睜眼都覺得困難,更別提去看幕令沉如今的情況。更為可怖的是這浩浩蕩蕩的風雪之中隱隱含有力量壓制,巨大的壓力使得他連一個最低等的防護咒術都使不出,也自然無法擋住這妖異非常的暴風雪。

  而在這狂舞的風雪中央,白伯商的情況並不比徐青修好分毫,他的內心更為駭然,他敢自信地說吸收了那全部力量之後,自己在這世界上已經罕有敵手,便是對上北炎魔君也有一爭之力,而在剛才的對決中,也分明是自己隱隱佔了上風,再過一些時候殺死幕令沉並不困難,只要解決了幕令沉,徐青修小兒更不再話下。

  誰知轉瞬之間境況直轉急下,他的力量竟被完完全全地壓制住,他可以感受到幕令沉在附近,但在風雪的掩蓋中再也分辨不出對方的具體位置。

  對方仿佛是和這冰雪融為一體。

  這些年裡,為助南宮涯恢復勢力重鎮旗鼓,也為使自己增強力量,他也曾去過許多地方搜羅各種東西,便是昔日廣寒君留下的行宮地宮他也闖過,只有一個地方沒有去,那便是傳說中位於世界北之極的極北荒原。

  他聽聞那個地方蘊藏著強大的力量,以及可以使人重塑肉身的奇寶和和各種修真者們幾乎想不到的寶貝,也曾動過心,打過去那裡的主意,但後來聽說了那處的各種傳聞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對於修真者而言,極北荒原絕對是一個噩夢,任何強大的修真者到那裡都將不得不臣服。

  而現在這種被風雪壓制的感覺,竟然和極北荒原的傳說極為相似。

  白伯商努力運轉周身力量來對抗這股懾人的威壓,他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他睜開眼,看見了一絲銀光而一抹尖尖的妖耳。

  銀光?妖耳?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心口一涼。

  白伯商下意識地低下頭,一隻極為蒼白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修長而尖銳的五指已經捏住了他的心臟。手的主人有一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瞳眸,那其中暗色沉沉,隱有一抹猩紅色彩,卻毫無感情。

  肆nüè的風雪漸漸變得溫順下來,又緩緩消散。

  徐青修終於能睜開眼,看見了站在暴風雪中央的“人”。

  白伯商倒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的胸前開了一個洞,殷紅的鮮血從中流了出來,又結成了冰。

  一個高挑而修長的“人”站在白伯商的屍體之前,他的皮膚呈現一種神秘而妖異的銀藍色,兩耳纖長,十指修長連著長而尖銳的烏黑色利甲,臉上覆蓋著獨特的銀色妖紋。他穿著幕令沉的袍服,從五官上來看也和幕令沉的面容差別不大。

  徐青修小心走過去,喚他:“令沉?”

  那雙寒冷的漠無感情的黑色眼睛突然軟了下來,他的主人也似突然脫力般倒了下來。

  徐青修連忙扶住他,聽見他輕輕叫了一聲“青修”。

  幕令沉如今早已成年多年,原本可以毫無壓力地自主控制自身的妖化,主動妖化的情況下沒有任何後遺症。但是他低估了白伯商的實力,沒有想到在短時間內他的力量能夠如此大幅度提升,又顧忌著徐青修在一旁,本來還想遮掩著不被他發現,起初便沒有調用妖力。後來發現白伯商力量增長太多,感受到壓力的情況下瞬間被動妖化,雖然殺死了對方,但是受到刺激而妖化的後遺症就是自己也會脫力一小段時間。

  幕令沉比徐青修還要高將近一個頭,而且可能是密度比一般人大,所以顯得特別重。他向徐青修倒過來,徐青修去扶他還一時沒有扶住,被他帶著壓著一同坐倒在地上。

  徐青修索性把他扶著坐在自己懷裡,低下頭靜靜看他如今這個樣子。

  幕令沉卻用手背遮住了臉,啞聲道:“別看,丑。”

  徐青修拿開他的手,在他的眼瞼上輕輕吻了吻:“怎麼會丑。”

  五官基本沒有變,只不過變了膚色,多了妖紋,多出一些妖化的特徵罷了。

  他說:“所以,令沉,你其實是妖?”

  幕令沉在他吻下來時耳尖輕輕顫了顫,隨後伸出尚且無力的左手握住徐青修的下頜緩緩下拉,強硬地輾上他的唇,反覆吻了許久,良久之後他放開愛人,替他理了理頭髮,輕聲道:“青修,我們慢慢往出走,我慢慢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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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冰玄宗老幕家出了一個極有天賦的青年,他剛剛成年不久就將冰玄宗代代相傳的冰玄心法練至了第八層,而他的父親甚至才只練到第七層就再難進一步。修煉到第八層已經是幕家很好的成績,只要假以時日足以傲視整個修真界,但是青年並不滿足,他不聽家人和門人的勸阻,悄悄進入了傳說中的極北荒原。

  那個地方終日被風雪所包圍,傳聞中蘊藏著神秘而未知的強大力量,他相信這種極端的環境有助於他修煉突破。

  而極北荒原中還有一種極為強大的妖類,被修真者稱作雪妖。每隻雪妖都有廣闊無垠的領地,他們只有想要繁衍後代時會離開自己的領地四處遊蕩,當他們看到心儀的對象後就會使出渾身解數將對方擄回自己的領地和巢穴,當然如果自主沒有對方強大對方還看不上自己那自然就成不了了。他們是沒有感情的妖類,等到幼崽誕生後被擄來的一方就會回到自己的領地,而幼崽會在出生的領地長大,直到成年擁有自己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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