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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幽雪聽著,腦子中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個羞怯傳統的女子,想著白師兄居然還是喜歡這種以家庭為重心的傳統女子麼,不禁有一些失望,又有些不甘。

  白常有看她神色知道她還沒有真正放下,正巧眼尖看見也溜達出來了的徐青修,便趕緊興高采烈地呼喚道:“青修!你怎麼也出來了?”

  原來賞琴會上原本設計的目的雖然沒達到,但架不住七寶仙子八面玲瓏手腕高超,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尷尬,使得琴會繼續辦了下去,妙趣橫生,令人稱道,更是時不時依然試圖隱晦地為幕令沉說說媒。

  徐青修固然覺得自己沒什麼身份立場彆扭,又忍不住覺得彆扭,便也追尋著白常有的腳步悄悄溜了出來,誰想到出來後竟看見師兄和白幽雪站在一處,二師兄還如此興奮激動地呼喚自己。

  他頓時恨不得裝沒聽見轉身離去,早知如此他寧願坐在裡面聽幕令沉相親,起碼還能多了解一手資訊,搶先知道他心目中的妻子是什麼樣的,為將來女兒可能有繼母一事做好充足準備。

  只是白常有聲音太熱切,讓他想裝沒聽見都沒法裝,太假太做作了。

  徐青修只能僵笑地走過去。

  果然說了沒兩句話,他二師兄便義正言辭道:“出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回去看看四師弟,青修你再陪幽雪仙子聊聊。”

  徐青修默默腹誹,他就知道二師兄是找自己當擋箭牌。

  第三人在場,白幽雪不好說什麼,只好目送白常有離開。

  徐青修見此情狀,也只好心中感嘆情愛傷人,即使是他們這些所謂的修真之人也難以免俗。

  幽雪仙子處處都好,不乏追求者,卻因為七年前一次美救英雄,從此喜歡上了他二師兄白常有。

  奈何二師兄不解風情,乞巧節的時候白幽雪送給他一個親手做的香囊,他師兄回給人家四個字,“同姓不婚”。

  想如今二師兄都和同性成婚了,什麼同姓不婚大概也只是推辭的藉口。白常有推辭得如此堅決,甚至不惜傷人,怕也是牽扯過深給了希望,對方最終受傷更深吧。

  徐青修不是不能理解,是以也只能放棄看破不說破的美德直白地勸慰道:“白師姐,當年是你救了中毒的師兄,不是師兄救了你,我那傻師兄不解風情忘恩負義,你又何必對他念念不忘。”

  白幽雪道:“你以為我是誰都救的嗎?當年要不是看上他了,又怎麼會救他,早就讓他死在山裡了。”

  邏輯滿分,徐青修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只聽白幽雪繼續道:“青修,你師兄說他已經成婚了,是真的嗎?不是誑我的?”

  雖然自己也不是很能接受師兄講的他和北夜天已經拜過堂的故事,但是此時徐青修還是咬牙道:“沒錯,嫂子他是北境魔域的人,我現在也沒見過。”

  果然還是不太適應北夜天是他嫂子這個設定。

  見兩人說辭一致,又不像串通好的,況且白常有之前去過北境魔域還被北炎魔君懸賞的事情在沒什麼新鮮八卦可聊的修真界也沸沸揚揚傳了好久,白幽雪恍惚了一下,也只好接受心上人已經成婚的事實。

  但還是忍不住咬牙道:“你新嫂子一定是個心靈手巧的佳人吧……刺繡fèng紉一定做得很好吧……我就知道,你師兄他當年一定是嫌棄我的香囊做得丑。”

  徐青修連忙安慰道:“這也說不定……”

  反正他是沒法想像傳說中甚至很少露出真容的,一路靠血腥殺伐而登頂的血腥魔君溫柔地做手工的情景。

  白幽雪這時又想起一事,雖然聽聞白常有已經成婚後她就已經決定斬斷心中綺念,但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便湊近徐青修小聲道:“青修,你實話告訴我,白常有被北炎魔君懸賞,是不是因為搶了魔君的女人?他的妻子,以前是魔君的情人?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他去魔域的時間不過一年,就先是結了婚,馬上又被魔君追殺?”

  她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幾絲落寞:“畢竟你師兄那個人,我是知道的,他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睛中就滿滿的都是那一個人的身影,他誠心誠意地對你笑的時候,你很難不淪陷下去……所以,即便真的是魔君疼愛的情人被他勾走了,也是不奇怪的,”

  徐青修不由汗顏,總覺得白師姐說的不是他師兄,而是某種禍國的妖孽,看來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他正不知該如何解釋時,只聽風吹過花叢傳來沙沙的輕響,徐青修似有感應般循聲望去,只見依舊一身雪衣的幕令沉抱著穿著紅色裙子的雪雪正站在一叢繡球花之後,遙遙地看著他們。

  幕令沉垂眼看著對面,雪雪癟著嘴,眼神極度委屈,看著他,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而他自己,正一臉關切地看著白幽雪,仿佛親密無間的一雙璧人。

  那一瞬間,無來由的,徐青修竟覺得自己像是拋妻棄女另覓新歡又被當場抓包的陳世美,內心居然無比心虛。

  第15章 最喜歡誰

  見徐青修反應不對,白幽雪也向身後看去,便看到抱著女兒的幕令沉。

  她心念白常有多年,與他們師兄弟彼此都熟悉,徐青修也知道她的心思和過往,是以在徐青修身邊很能展露真性情,也不會覺得失了顏面。但面對幕令沉就不一樣了,被看見也會覺得不好意思,雖然心裡依然記掛著白常有的事情,也只好略略向幕令沉行一個禮便先行離開了。

  雪雪是窩裡橫,之前見著徐青修和白幽雪挨在一起說話,心裡覺得委屈極了,聯繫這些天的經歷,更覺得是爹爹不要他們了,爹爹被別人搶走了,但被幕令沉抱在懷裡也一直繃著,不哭也不出聲,非常堅強的樣子。

  此時見著白幽雪走了,便掙扎著讓幕令沉放她下來,一落地就“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委屈地跑向徐青修。

  徐青修連忙自己將她抱在懷裡,哄她:“雪雪,怎麼哭了,又不開心了?”

  幕念卿尚且不太懂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痛哭著抽抽噎噎地說著:“爹爹你不要和漂亮阿姨在一起不要我們,我和爹爹都會聽話對你好的,哇——”

  看見女兒哭徐青修就覺得心裡酸疼,像被揪住一樣,本想安慰她告訴說“爹爹不會和其他人在一起,爹爹永遠要你”,但又想到雖然自己是打定主意不再成家了,但是幕宗主總是要再成家的,按照推測幕宗主應該還有一個放在心上的心上人,讓人家也為了女兒不再娶實在不厚道。

  這樣一來,雪雪若是繼續和幕令沉生活在一起,總是要面對未知的陌生的繼母的,自己哄她還不如早日開導她,讓她接受未來會有這樣一位仙子進入她的生活,擔當“母親”的角色。否則日後雪雪一味地牴觸,也只能讓幕令沉的新娘更不喜她,恐怕最後吃虧的還是孩子。

  想到這裡,徐青修便狠下心腸,將雪雪放到地上,自己也蹲下來平視著女兒,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道:“雪雪,爹爹要和你說,將來若是有一位像剛才那樣的美麗仙子做你的娘親,和爹爹一起照顧你,好不好?這樣就多了一個人愛你,兩個爹爹也會一直愛你,什麼都不會變……”

  他邏輯混亂地說著,只是知道那些和離的夫婦似乎都是這樣寬慰孩子的,自己也不知道這狗屁不通的話里有幾分可以兌現,又有幾分可以相信。幕令沉的妻子真的會愛雪雪嗎?如果幕令沉又有了其他子女,他對女兒的愛還會保持不變嗎……這些他都無法保證。

  然而即使是這種經過粉飾的設想在幕念卿聽來已經足夠殘酷了,她無法想像一個陌生人會出現在自己最親密的家裡,取代一個爹爹的地位,而他們一家三口會像現在這樣一直分開……

  沒等徐青修說完幕念卿就大哭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搖頭大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聽我不聽,不要不要不要……”

  徐青修一時不知所措,手忙腳亂地想伸手去抱女兒,幕令沉在此時厲喝一聲:“夠了。”

  同時動作比他更快地迅速彎腰將女兒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哄著,看向徐青修的時候眸子中甚至多了幾分隱隱的慍怒和沉痛,道:“你現在和女兒說這些做什麼?”

  徐青修一時有些訝異,他認識幕令沉將近七年,共同日夜相對地生活了五年,從來見他都是冷冷淡淡波瀾不驚的樣子,從沒見過他流露出這種常人的情緒。

  但同時又有些苦澀,心道你現在一副好爹爹的樣子,護著她不讓她知道這些,提都不許提,但若日後成了婚,女兒只怕會更加傷心。

  然而現在女兒主要由幕令沉撫養,徐青修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與幕令沉起爭端,干預幕宗主的正常生活,於是便只好不說話,默默低下了頭。

  幕令沉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抱著女兒轉身就走。

  徐青修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想到師兄師弟還在那個會場裡,拍拍腦袋,苦笑一下,還是向賞琴會會場走去。

  他自認不值得注意,坐的也不顯眼,來回一趟也沒引起太多注意,只有四師弟問他:“師兄怎麼去了這麼久,二師兄都先回來了。”

  徐青修擺擺手:“遇見故人罷了。”

  他抬頭向前面一看,幕令沉的位置還是空的,便問四師弟:“幕宗主怎麼也出去了?”

  四師弟隨意道:“唔,似乎是冰玄宗弟子來報,說是幕小姐要找幕宗主,幕宗主就趕緊出去看女兒了。”

  徐青修點了點頭,心下百味交雜,又有些欣慰,至少幕令沉對女兒還是很上心,而且毫不吝惜地將這份上心和疼寵於大庭廣眾之下表現了出來。這樣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者說愛屋及烏,未來的幕夫人或許也能多對雪雪好一些。

  又過了約莫兩炷香的時間,幕令沉便回來了。

  徐青修猜想他是把女兒安撫好送回了房裡又趕回來的,同時心中有些訝異,這賞琴會已經快要結束了,幕令沉既然已經離開,不待在房裡陪女兒,為何又巴巴地趕了回來?

  他迷茫了片刻,突然覺得豁然開朗,大膽地想到說不定幕令沉的心上人就在這會場內,他要看著自己那心心念念的人,那麼趕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幕令沉少年就享有盛譽,成名既早,又在一從乾坤秘境出來後就接手了冰玄宗事務,正式摘掉了“少”字成為了幕宗主,是以人人都禮敬他三分,把他當一方巨擘看待,與修真界各位前輩相提並論,卻忽視了若是正經按照年紀輩分來算,幕令沉不過是和他們一樣大小的年輕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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