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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雲莊主早存了結親的心思,之前和幕令沉聊天,幾次三番地試圖將話題引到自家女兒身上,但幕令沉從來不接茬兒,也沒表現出絲毫的興趣。他自己沒有什麼法子,便向自己這“師姐”七寶仙子訴苦,希望她能想出些辦法。

  七寶仙子便帶著些許恭維道:“幕宗主若是真的見到侄女容貌才情,說不定想法就會變了。”

  雲莊主卻覺得自己女兒千好萬好,七寶仙子說的極有道理,便訂下了這場賞琴會。

  如今幕令沉要是不來,他們就有些難辦。

  七寶仙子自己心裡清楚得很,若是其他人恐怕礙於靈寶山莊的勢力、自己七寶閣的勢力、或者是傳說中自己背後的北炎魔君的勢力,只要給足了誠意邀請,多少都會給些面子前來。但是冰玄宗幕宗主卻不是一般人,那些常人顧忌考慮的東西他一概不會考慮,若是他不想來,誰請也是一樣,說不定還會反而遭人厭煩。

  七寶仙子一直在為此事發愁,擔心無法向雲莊主交待。

  誰能想到今日小廝突然來報,說是不知道為什麼,幕宗主突然改變主意,決定來參會了。

  為什麼不重要,人來了就行。七寶仙子聞得消息,不禁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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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賞琴會雖然參加的大多是修真界年輕一輩,但是也分三六九等,從座次上便能看出。

  雲莊主攜夫人獨女坐在主座,幕令沉、白琴公子等有名才俊及其同門弟子坐在最前列,徐青修他們雲谷仙門弟子只能坐在第三排。

  二師兄故態復萌,坐下後止不住地對徐青修和四師弟點評道:“第四排左數第三個,穿鵝黃裙子的那位仙子不錯。基本面不錯,素質可以,技術面也不錯,挺會打扮……恩,看樣子是瀟湘劍派的。”

  徐青修忍不住咳了一聲提醒道:“師兄,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忘了前車之鑑了?”

  二師兄馬上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對徐青修道:“我這是純欣賞,而且最主要的目的是教小師弟學會識人,不要被這花花世界各色各樣的鶯鶯燕燕迷了眼,要學會慧眼識人,從千千萬萬人群中一眼挑出自己的此生伴侶。咱們壽命那麼長,這一點很重要!”

  徐青修懷疑地看著白常有:“叫四師弟識人?師兄你?”

  白常有想起自己的失敗案例,又怏怏地不說話了。他就說,這種黑歷史不能講,自從把這件事講給小三,自己都被他懟了幾次了?!偏偏每次都還沒法反駁。

  徐青修見二師兄開始沉默,便自覺地驕傲地攬過師兄責任,對四師弟講道:“師弟啊,看人呢,不要光看表面,一定要透過表象看到他的內心。有的姑娘可能外表冷冰冰不愛說話,但是沒準會是負責任的好人……”

  旁邊一位聽雨軒女弟子聽見他們說話,覺得有趣,便湊過來道:“徐師兄,按你這麼說,你覺得幕宗主怎麼樣啊?”

  徐青修咳了一聲,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那邊白常有終於得了發言機會,連忙掩著嘴壓低聲音道:“唉,看人不能看表面,還有一點,就是幕宗主這樣看上去處處完美的人,說不定晚上睡覺鼾聲震天還磨牙呢。”

  白常有一向討喜,表現力十足,雖然是埋汰的話在他嘴裡說出來也不覺得過分,那姑娘也掩著嘴小聲笑了起來。

  徐青修心想胡說,他和幕令沉在一起睡了五年,對此最清楚不過。幕令沉他既不鼾聲震天也不磨牙,睡姿也很老實。

  只有一次,幕令沉與南山岩魔鏖戰三天三夜最終將其殺死——那岩魔的本體就是南山,因而打敗它不難,徹底將其擊殺卻不易。他回來時顯得筋疲力竭,糙糙梳洗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閉眼歇息。

  徐青修在外室哄女兒順帶做飯,烤好兔子之後進內室叫幕令沉,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安靜著抱著石枕睡著,身子微微蜷縮起,還輕輕打著小呼嚕。

  可能是因為雪雪長得像他爹,徐青修竟然一剎那覺得幕令沉非常可愛。

  然而他還是狠心地伸出手試圖將幕令沉推醒吃飯,卻反而被對方一把抓住手。

  幕令沉迷迷糊糊地抓著他的手喊了一聲“青修”,然後將手放在唇邊輕輕啄了一下,繼續迷迷糊糊道:“別鬧,我睡一會兒。”

  那一次徐青修臉紅到了峰值,收回自己手後便飄著出了內室,故作鎮定地嚴肅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女兒道:“乖,咱倆先吃。你爹爹他太累了,讓他先好好休息。”

  第11章 滿滿的都是回憶

  徐青修想到當年的幕令沉,就想到了他們當年的洞府。

  話說當年芝蘭大會之後,徐青修便跟隨同門回到了雲谷仙門,回千山峰拜見師父。

  他在大會上表現平平,只能說是不功不過,赤黃真人又勉勵了他幾句“你要像師父一樣,咱們笨鳥先飛”“青修你要好好修煉千山劍法不可懈怠”,便放他回去自己修煉了。

  此時大師兄和二師兄又都在外歷練,四師弟和五師弟則全然一副少不更事的樣子,懵懵懂懂地也各修煉各的。徐青修聽聞幕令沉一番話後內心驚疑不定,十分不安,但既不敢稟告師尊,身邊也沒有親近可靠之人能夠幫他出謀劃策,他只能自己憋著發愁。

  徐青修也能明白幕令沉的意思,但他所說的實在匪夷所思。他回到山上之後每天都要特意去後山小溪邊照照,自覺自己身形也沒什麼變化,不像是懷有身孕的樣子。

  他又特意跑到師門裡的藏書閣翻看關於各種奇花異果的記載,卻苦惱地發現那陰陽仙果的功效的確如幕令沉所說的一樣,慕少宗主的確不曾誆自己。

  徐青修這樣獨自愁了一個半月,一會兒想“這果子真的那麼神奇一定會有效嗎”,又想“假如真的有效我要怎麼瞞過師父師弟,被他們發現可怎麼辦”,一會兒又樂觀地想“即便那果子有效,那日我和慕少宗主都吃了這果子,說不定珠胎暗結的是少宗主而不是我呢,我二人都是男子,理應沒有區別”。

  而千峰山外,修真界卻是風雲變幻——五百年開啟一次,每次開啟五年的乾坤秘境又到了開啟之時。

  雲谷仙門七個峰頭一共有九個進入名額,千山峰分到一個名額。

  大師兄二師兄在外不歸,兩個師弟修為還不足。

  赤黃真人把徐青修叫到跟前,道:“青修啊,咱們峰這個名額就給你了,你進去之後可得抱好大腿,千萬別死了,師父我培養徒弟不容易啊。”

  秘境中藏著無盡的機緣,但亦是險象環生,還有不少上古凶獸,不成文的規定便是死生在天,每次都有優秀弟子折隕於其中。但即使是這樣,各門各派及門派內部也還是為有限的進入名額而明爭暗鬥,各不相讓。

  徐青修那時正深深困擾於自己是否有孕,聞得消息差點哭了出來。

  赤黃真人道:“徒兒不必太感動,把握此次機會,修為定能大有長進。”

  而這次前往秘境,領隊的還是疏清峰的張允張師兄。

  雲谷仙門共有七座山峰,現今以掌門所在的主峰雲谷峰和青玄長老管轄的疏清峰勢力最為強盛,這次的名額其餘每峰均是一個,只有雲谷峰和疏清峰各有兩個,進入秘境的九個弟子就隱隱分成了掌門弟子派和張師兄派——掌門弟子名頭正,張師兄入門卻更早且修為更高,因而最終定下的領隊就是張允。

  千山峰人煙單薄,並不太被旁系看在眼裡,彼時徐青修修為也趕不上他大師兄二師兄,他既不站掌門弟子隊也不站張師兄隊,最終的結果就是被兩隊弟子都排擠。

  無需刻意尋找,在眾人等待進入秘境的時候,徐青修也一眼看到了彷如鶴立雞群一般站在眾人之間的幕令沉,他的身邊是為數不少的冰玄宗弟子,粗略數數也有十二三人。

  幕令沉回過頭,視線似不經意般轉過來,好像看見了徐青修,又好像沒看見,隨後就又移開了視線。完全的無視態度,和他們初識時的情況也沒改變太多。

  徐青修下意識低下了頭,看著地面。

  轉瞬想到也有一定機率是慕少宗主懷著兩人的孩子,便又隱隱擔憂起來,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練好千山劍法——師父說秘境之中險境迭出,比千幻之林還要危險百倍,如果是幕少宗主懷了孩子身手不便,自己是一定有責任照顧他的安危的,但是憑藉自己淺薄修為,保護他們父子平安好像還有些力不從心。

  徐青修暗嘆,自己還真是一無是處毫無作用,難怪慕少宗主從來都看不上自己,一直一副無視的態度。

  進入秘境後起初徐青修一直是跟著自己同門師兄弟一起行動,那些隱隱的排擠——比如吃飯時沒人和他搭話,守夜時沒人和他一班,獨自住在一個帳篷中這些事,一心為陰陽仙果所困擾的徐青修甚至根本注意不到。他們是單數成員,似乎總該有一個人要落單的。

  直到進入秘境一個月後的一天,張允在選擇紮營地時不慎選在了一隻千年魔獸的巢穴邊緣上。

  半夜時那魔獸力量最強,它修煉多年靈智已開,便從巢穴中悄悄竄出,於暗中觀測。

  多天來一直平安無事,這些一向優秀又沒經歷過太多風浪的後輩弟子潛意識裡已經放鬆了警惕,卻沒有意識到他們一直再向秘境內部行走,之前外圍的魔物妖獸不成氣候,看他們人多勢眾,仙力精純,自然不敢貿然上前挑釁。但如今跨入了內圍,這裡的“住戶”們少說也有八九百年的修為,所潛伏的危機不是之前可以比擬。

  兩名守夜弟子起初湊在一處在低聲說笑,過不了多久一名守夜弟子進旁邊樹林內小解,另一名弟子還笑罵他:“窮講究什麼,這裡又沒有人看你,小心被怪物吃了去!”

  那暗中觀測的魔物便趁此時悄悄跟上前去,一鰲就結果了那正在小解的守夜弟子,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留下的守夜弟子見同伴久久不歸,猶然不知危險降臨,還喊道:“還不快些回來,是被貌美的女妖精勾了魂去麼!”

  沒人回應,他也覺出不對勁,便向同伴離去的方向尋去,也被埋伏在那裡的魔獸攔腰斬斷。

  那魔物又摸進弟子們所睡的帳子,又乾淨利落地解決了一個弟子。睡在旁邊的那位弟子有師父賜予的寶器護身,逃過一劫,卻也被此驚醒,看見同伴的慘狀後大叫著逃出帳外。

  雲谷仙門眾弟子這才紛紛驚醒,逃到張允的身邊。

  他們此時還剩六人,又都是修習正統仙門術法的傑出子弟,若是合力一戰未必不能斬殺了這隻千年魔獸。但一連失去三位同門早已讓他們方寸大亂,兼之敵暗我明,他們甚至不知兇手是何方妖魔,張允自知失職,便匆匆駕起法器帶剩餘師兄弟逃走,連給三位師弟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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