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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又有觀戰的人看著技癢,上前去挑戰靈鶴真人……就這樣形成了車輪戰。那一屆誰最終取得了勝利已經沒人記得,但這車輪賽的傳統卻保留了下來。

  幕令沉被修真界眾人視為本次奪冠熱門,甚至有可能在兩種比試中同時奪得魁首位置,不少觀戰的修士都暗自開了盤下了注,幾乎是一邊倒地壓幕令沉奪冠,賠率高得嚇人。當然也有不少人為了搏一搏,壓了其他有名望有實力的少俠。

  徐青修一想到幕令沉這個人便覺得羞窘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本來不想和慕少宗主再扯上半點關係,但是轉念一想千山峰向來不富裕,自己幹嘛和錢過不去,便身體很誠實地拿著自己多年攢下的私房錢和這次參賽赤黃真人特意補貼給他的零花錢都去壓了幕令沉贏——慕少宗主的實力自己是見過的,他真不覺得張師兄這些人有贏他的希望。

  匹配賽是由主辦方隨機抽籤進行匹配,參賽的少俠有一百多人,落敗三場就會被淘汰,進展較為緩慢;車輪賽卻是由匹配賽中第一個落敗滿三場的弟子上去站台,然後其他人自由上前挑戰,戰敗者下台,戰勝者繼續在台上接受挑戰。

  諸位少俠多少都有些自知之明,會給自己挑選一個恰當的上前挑戰時機,通常是實力越弱越先上前挑戰,免得後面站台的修士實力太強,自己連一次挑戰獲勝的機會都沒有,之後被更強的修士打敗了還能以“體力不支”為藉口,省得丟面子;而對自己越自信的修士越後上台,免得太早上台打到後面真的體力不支而落敗。

  匹配賽中徐青修第一場就遇到了仙琴山莊的白琴公子,白琴公子系出名門,乃是仙琴山莊的繼承人,從小享受極為優質的資源,亦是本次得冠熱門人選之一,徐青修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兩人相鬥三十餘會合,徐青修認識到二人差距,便利落地說聲承讓認輸,白琴公子微微一笑,也收了手,道聲承讓。

  徐青修也是點背,第二場就又被分到和幕令沉對戰。

  徐青修簡直想直接棄賽認輸,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要是敢這麼做說不定會被青玄青嵐二位長老打斷腿——就算不打斷腿,回到宗門裡也肯定有他好受的。技不如人是一回事,臨陣脫逃就是另一回事了。

  徐青修只能硬著頭皮上,比試開始前互相抱拳施禮的時候都不敢直視幕令沉的臉。

  張師兄在台下看似隨意道:“青修卻是有些怯懦了。”

  青玄長老聽弟子如此說,再看徐青修眼神躲閃的樣子,也不由得微微蹙眉。

  幕令沉的武器是劍,可近身可遠攻,但比試開始後他卻未曾拔劍,而是迅速拉近兩人距離,幾乎是貼著徐青修般對他小聲道:“你怎麼來參賽了?”

  徐青修覺得他這話奇怪,便不理他,只抿著唇悶頭攻擊。

  幕令沉卻不反擊,只一次次用仙力柔和地化解徐青修的攻擊,再次木著臉低頭小聲對他道:“聽話,別打了,小心傷到孩子。”

  徐青修目瞪口呆,瞪著幕令沉,簡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幕令沉轉頭準備認輸下台,轉念又想徐青修性子倔強,未必會聽自己的,心中暗嘆一口氣,使出仙力攜裹徐青修周身,直接將他穩穩放到台下。

  兩人從動手開始,還沒有過三回合。

  底下觀戰的白琴公子都忍不住皺眉,早有耳聞幕令沉為人冷漠疏離,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不給同輩面子,便是為給對方留臉面,至少也得走一二十回合吧?

  這樣一來,徐青修出師不利,已經輸了兩場。

  徐青修畢竟年輕,正是好面子的時候,他在比斗時因幕令沉而顏面大失,便想著在其他地方找回來——大概是在千幻之林中被幕令沉各種嫌棄已經習慣了,如今慕少宗主這樣不給他面子,他倒也沒對幕令沉產生什麼怨懟之情。

  徐青修自認自己在這一百多名青年才俊中也能排到前三四十名,如今車輪戰已經刷下去四十九人,徐青修原本打算的是明天再上去打,但如今接連受了挫折,忍不住迫切地想證明自己,休息片刻後就徑直上了車輪賽的擂台。

  此時台上是一名青蒼閣弟子,修為還差他一些,兩人比試一番後那名弟子也痛快認輸下台去了。

  徐青修重拾回些許信心,在台上調息,等待下一位挑戰者上場挑戰。

  突然間台下觀戰者中爆出一陣驚呼。

  徐青修向下看去,正看見幕令沉一身青衣,拾級而上。

  講道理,所有人都認為幕令沉要到最後關頭才上場的,誰也沒想到如今車輪賽沒過半,慕少宗主就要出手了。

  幕令沉眼底似有絲絲無奈,他站在那裡,低聲道:“明明叫我夫君,卻不聽我話。”

  徐青修聽他舊事重提,真的要和他急眼了,眼眶都紅了。

  幕令沉別過頭去,再次抑制住直接認輸的衝動,想了片刻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徐青修道:“你不知道?”

  徐青修低著頭,忍不住賭氣道:“知道什麼?”

  幕令沉似有所悟,冷著臉又一招把徐青修送下台了。

  第6章 往事休重提

  二師兄正巧剛辦完事,聽說了徐青修的悲慘遭遇便特意來探望他,拉著他在小溪旁道:“青修啊,你和師兄說實話,你到底怎麼得罪幕少宗主了?他不像是那種會針對別人刻意和人過不去的人啊。”

  徐青修斟酌了一下,便略作粉飾向白常有講道:“在千幻之林的時候,我和幕少宗主一同進入上古法陣,結果幕少宗主在最後關頭中了毒,昏迷不醒。我把他從法陣中背出來,餵給他果子吃……誰想到那果子並非善類,幕少宗主吃完之後神智不清,當天晚上做了些顏面大失的糊塗事。”

  白常有把這“顏面大失的糊塗事”理解成類似喝醉酒耍酒瘋一樣的行為,再想到幕令沉日常的行為舉止,也覺得他那樣的人大概無法忍受自己這樣的污點,便理解地拍拍徐青修道:“沒事的,比賽輸了也不算什麼大事,輸給幕令沉更不算丟人。”

  徐青修故作開懷道:“我知道,沒事,現在只煩幕令沉居然這麼早就上了車輪賽,我可是壓了他得雙賽奪魁的。他這下要是輸了,我就血本無歸了……”

  這時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來:“徐青修。”

  徐青修回頭,只見幕令沉依舊穿著那身雪衣黑氅,正站在他背後遙遙看著他。

  他道:“我有話說。”目光似不經意般看向白常有。

  二師兄連忙拍拍徐青修道:“那師兄先走了,你和幕少宗主好好聊。”重點放在“好好”上,還是希望兩人能化解恩怨,而不要進一步激化矛盾。

  徐青修點點頭。

  白常有走了,幕令沉就走過來,貼近他略微低下頭道:“那日你打斷我說話,我還以為你知道陰陽仙果的的功效……”

  徐青修捏緊了拳頭,有些緊張,他直覺幕令沉今日的反常原因還在那果子上。

  只聽幕令沉道:“陰陽仙果只生於陰陽二氣交匯之地,不僅能放大服用之人與伴侶交合的欲望,更有奇效在於可以讓接受元氣的一方受孕,不受二者的種族、性別、年齡等限制……”

  徐青修手心裡全是汗,他還沒有透徹理解幕令沉話中的意思,但也意識到自己是闖了大禍,後果很嚴重,似乎不是自己能背負得起的。

  他張張嘴,徒勞地辯解道:“我看見兔子吃那果子才敢摘回來吃的……”

  幕令沉深深看他一眼:“……你和兔子比?”

  兩人一時沉默。

  徐青修羞愧得一直不敢抬頭,幕令沉又盯了他許久,才緩緩道:“這次的錢我會贏回來,下次不要再賭了,敗家不是好習慣。”

  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徐青修擦擦眼睛,獨自在溪邊坐了許久才敢回去門派宿地。

  是年,冰玄宗少宗主幕令沉於芝蘭大會擂台上連敗七十六人奪得魁首,英雄少年,驚才絕艷,風頭一時無二。

  ————————

  冰玄宗流風亭中,幕少宗主獨自望著遠方的山色出神。

  幕夫人安靜地走過來,坐在對面,喚他:“沉兒?在想事情?還是看上了誰家姑娘?”

  幕夫人掐指一算,覺得自己兒子也到了懷春思美的年紀,成天這樣冷冰冰的,實在不像樣子。

  幕令沉微微蹙眉,看向母親,垂眸:“沒有。”

  俗話講“知子莫若母”,幕夫人從他細微的神態中看出端倪,便又進一步試探道:“要不我和你父親說說,先給你介紹些年輕人做朋友試試?”

  這方面上,幕夫人一向開明。

  幕令沉連忙徹底斬斷她各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板著臉嚴肅道:“娘,下次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已經有妻室了,他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幕令沉很少說話,更不會開玩笑、說假話。

  幕夫人:“……”

  她試探道:“讓娘見一見兒媳婦?”

  幕令沉:“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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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白常有和徐青修師兄弟二人在院中聊著天,憶及往昔之事,便說起了那一屆的芝蘭大會。在那之後乾坤秘境開啟,徐青修又作為年輕一輩被選中去秘境中歷練,說起來兩兄弟也是有五年有餘未曾見面。

  想起當年的人和事,白常有也不禁感嘆道:“你們從秘境出來後,幕老宗主便攜夫人去雲遊,將冰玄宗交給了幕令沉。師兄記得你和幕宗主在千幻之林中還有些彆扭,後來你們又一起到乾坤秘境中歷練。那點小恩怨已經化解了吧?”

  “早沒事了。”徐青修笑著,卻身不由己地撒了個謊,“幕宗主大人大量哪裡會和我計較,在秘境中我們各自獨自修行,我也不常見他,倒是有幾次外出遇見高等妖獸襲擊還承蒙他出手幫忙。”

  二師兄點點頭:“我道也是。”

  然後眼珠子一轉,提著酒壺湊近了徐青修,特意壓低聲音道:“青修,你也在那秘境裡待了五年,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應該知道不少秘辛吧?你說幕宗主女兒到底是不是親生的?那位神秘的始亂終棄的仙子到底是哪位?”

  徐青修暗嘆一口氣,他這師兄哪裡都好,就是實在太愛打聽和傳說小道消息,活生生一朵交際花。

  他不著痕跡地將二師兄推遠,數落道:“師兄,你這好打聽人家閒事的習性實在該改改了,我聽說我不在的這幾年,你還因為打聽北炎魔君的隱私被魔君懸賞通緝過,這樣下去,遲早惹上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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