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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師兄把酒杯一放,故作神秘講道:“可是剛才我去拿酒,聽見這裡僕從講名劍峰聽雪院裡幕小姐正哭鬧不休,一直喊著要爹爹要回家,幕令沉親自抱著怎麼哄都不管用,小丫頭抱著他還是喊著要爹爹,難不成她還有兩個爹爹不成?”

  一時間沒人接話,畢竟幕宗主的八卦不是那麼好講的。

  旁系師弟帶頭道:“諸位師兄喝酒喝酒,祝明日旗開得勝,為咱們雲谷仙門增光!”

  徐青修也笑著和他們碰杯,酒杯碰到唇邊,卻無論如何心裡堵得喝不下去了。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很小的時候,門中長老前來收徒,要帶他走。他那時候懵懵懂懂,不懂得那些人是要帶他做什麼,只知道不願意離開娘,抱著母親哭鬧不止。他娘也抱著他一直在哭,久久不願放手,最終卻還是讓他跟著收徒長老走了。

  現在想來,母親是知道他一入仙途,從此凡塵盡斷,怕是這輩子再也難以得見一面,但求仙問道修得長生乃是凡人畢生的追求,他有仙緣,母親即使再不舍也是要送他走的。

  想起臨別時母親那一眼,徐青修便覺撕心裂肺般的感同身受。

  好在同為修真中人,自己即使不能常去見女兒,但至少還能知道她的消息,還能找機會去看看她,如果幕令沉敢對她不好,自己還能去找姓幕的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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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名劍峰聽雪院,幕宗主正拿熱毛巾給女兒輕手輕腳地擦臉。

  之前幕念卿醒來發現徐青修又不見了,情緒比起第一次發現爹爹不見了的時候還激動,一直在和幕令沉哭,怎麼哄都不管用,直到自己累不行了才抽泣地睡了過去,睡夢中一張小臉還是很委屈。

  幕令沉擦完臉,給她掖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女兒,忍不住自己喃喃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哭過,你這麼能哭,到底是隨誰了?”

  然後想起那人每次都被自己弄的雙眼通紅淚眼汪汪的的模樣,又覺得女兒這般表現也很正常。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木著臉小聲對熟睡的女兒道:“爹是個沒用的男人。你娘不和咱們一起,爹也沒什麼辦法。只是委屈你了。”

  他在女兒床邊虛空畫下防護法陣,然後推開門離開,月光下,依然是面含霜雪一派漠然的冰玄宗宗主。

  第4章 女兒真的是個意外

  四師弟和其他師兄弟們都已經回屋早早歇息了,徐青修卻睡不著,提著一壺酒到院子裡看月亮。

  沒過多久有腳步聲傳來,他回過頭去,原來是二師兄。

  二師兄道:“睡不著?在想哪家姑娘?來來來告訴師兄,師兄如今在外闖蕩多年,還是認識不少修真界的朋友的。”

  徐青修滿腔愁緒被他一打岔,頓時哭笑不得,道:“真沒有。”

  二師兄道:“我看你在酒桌上就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如果沒有那就是在思春,很想有卻沒有機會。”

  徐青修無話可說,只能低下頭默默喝酒。

  說真的,他長這麼大,還沒什麼機會喜歡什麼姑娘,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但人生已經像按了錯亂的快進一樣,已經先和一個男人有了夫妻之實,連兩人的女兒都五歲大了——可這些事,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和師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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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事件真的是個意外。

  那時他和幕令沉從上古法陣中出來,便到了一處植滿奇花異糙的百糙谷。

  法陣中險象環生,幕令沉因為斬殺了上古毒蠍王而受到了那毒蠍臨死一搏,中毒昏迷不醒,徐青修無法只能背著他走。

  幕令沉臉色蒼白,嘴唇乾涸。徐青修在谷中找到一個平坦開闊的地方將他安放下來,摸摸他的唇,暗想幕令沉中毒至今已經有三天,周身仙氣紊亂,這樣不吃不喝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也不傻,知道這谷中遍植奇花異糙不知功效不敢隨便亂吃,從洞中走出去兩步,正好看見有一株半人高的果樹,上面葉子稀疏,還結著兩對果子——那果子個頭頗大,兩個並在一起長在一枝上,形態奇異,徐青修一時也不敢伸手去摘。

  這時候一隻灰色的大兔子躥了出來,向上一跳,就把那長在低處的一對果子夠到了,然後捧著果子撲騰撲騰跑走了。

  這谷中生靈都頗有靈性,徐青修看著那兔子摘走果子,猜測這紅果無毒可食,便把剩下的一對摘走,一個自己啃了吃了,另一個搗碎餵給幕令沉。

  而後徐青修在洞口布下簡單的防護法陣,就和幕令沉靠在一起休息。他一路奔波勞累,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午夜時分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才睜開眼睛,卻覺得一股燥郁之氣在周身涌動。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幕令沉半坐起,垂著頭,表情模糊,臉上似乎有奇異的紋路。

  徐青修尚不清醒,剛想揉揉眼睛再看,張嘴想問幕令沉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卻被眼前人一個大力嵌固在懷裡,接著他感覺到自己衣帶被扯下,幕令沉手腳利落地用衣帶蒙住他的眼。

  那時候徐青修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萌新,甚至不太明白幕令沉究竟在對自己做什麼,只覺得很羞恥,既羞又惱,渾身上下奇怪難受還不得勁,還覺得幕令沉真是太壞了,委屈地默默想著,就算你家世好天賦好長得好什麼都好……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說也奇怪,第二天的時候幕令沉的毒就解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一個人沉著臉默默收拾好了一切,還找到了他需要的糙藥。

  但徐青修卻連看都不敢看他。

  幕令沉問他給自己吃了什麼,徐青修低著頭照實說了。

  幕令沉沉吟一會兒,開口道:“這裡靈氣豐沛,應該是陰陽二氣交匯之地,才能孕育出這樣多的天材地寶。如果我沒有想錯,那果子應該是傳說中的陰陽仙果,吃了的人……”

  “停,別說了……”徐青修卻羞窘交加地打斷了他,他也猜到了兩人狀態反常應該是那果子的過,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錯,發生了這樣的事全賴自己,自己還應該嚮慕少宗主賠不是才是。

  但他卻說不出賠禮的話,每每想起這件事便覺得臊得要燒起來一般,甚至連想都不敢再想——想到幕令沉居然咬著他耳朵讓他叫夫君,而他還乖乖照著叫了——而這還不過是那晚上微不足道的一個細節,便覺得實在無顏再面對幕令沉,自然也不願意再提。

  出谷的一路上他一直刻意地避開幕令沉,說話時都低著頭躲開他的視線,只盼望著大家都當這事沒有發生過,揭過便算了。

  幕令沉一路上都欲言又止,但每次提起話頭時看到徐青修紅著臉好似快哭了的樣子,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依舊沉著臉擺出一派漠然的樣子。

  於是當兩撥人馬會合時,二師兄看到的便是兩人這一派誰都不理誰的僵持樣子,還道是自家師弟心高氣傲,怕是受不了慕少宗主的冷麵,心裡又生了不快。

  連忙上前將徐青修拉到自己和四師弟這面,再親自過去對幕令沉說些類似“師弟頑劣,勞煩少宗主多加照拂,日後有用得上白常有的儘管開口”“青修有做得不對的少宗主多多包涵”之類的話,卻細心地發現幕令沉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居然罕見地多了兩分不悅。不由心下嘆氣,更加篤定肯定是三師弟那個臭脾氣惹得慕少宗主不開心了。

  白常有又和何瑞告了別,兩撥人馬便就此別過。

  幕令沉始終冷著臉不甚開心的樣子,但是何瑞早看慣了自家少主這個表情,便也沒有多想。

  徐青修默默跟著師兄師弟回到了雲谷仙門千山峰迴稟了師父,回到自己房裡才驚覺自己和幕令沉竟然在那上古法陣中被困了一個月有餘。這段時間裡兩人腹背相抵,徐青修也看出慕少宗主雖然冷言少語,但其實是個值得相交的好人,還想同人家攀個朋友,卻沒想到後面發生了那樣的事。

  他想起那晚的事又覺得臉上發燒,於是第一百遍在心中寬慰自己道,兩人不過是受那陰陽仙果的影響,行為言語都做不得準的,而且他和幕令沉的生活沒有交集,各自修行,別說一年,就是五年十年也未必能再見一面——屆時白雲蒼狗滄海桑田,這事也就淡忘了。

  但他想的是很好,誰想到才過了一個半月,師父赤黃真人便笑眯眯地把他叫去了,同他說:“青修啊,你這幾年勤學苦練,心無旁騖,修為大有長進,掌門有意派你去參加這屆的芝蘭大會,你去收拾收拾,便跟著疏清峰青玄長老動身吧。”

  芝蘭大會是各門各派年輕優秀弟子比試露臉的機會,徐青修年輕氣盛,能有這個機會自然喜不自勝。

  他大師兄二師兄都已經過了參加這種新秀大賽的時候,兩個師弟修為年紀又不夠,是以千山峰只有他一個人前去。

  芝蘭大會在蘭蘊幽谷舉辦,徐青修和其他峰頭的師兄弟一起跟隨青玄青嵐兩位長老前去。一群人聚在一起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談論著這次參會的青年才俊——也是他們可能碰上的對手。

  飯桌上,疏清峰張師兄道:“唉,聽說這次冰玄宗少宗主也會參加。”

  張師兄是青玄長老的弟子,在整個雲谷仙門同輩中都能排進前三,一向驕傲,這次宗門是對他寄予厚望,想來他自己也是存著一鳴驚人的念頭的。

  其他師兄弟連忙一片恭維。

  “師兄你乃是不世之材,即使是幕令沉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師兄定能旗開得勝,為我雲谷仙門拔得頭籌。”

  “……”

  徐青修聽到這個名字,扒飯的筷子也不知不覺停下。

  張師兄正唇邊噙笑看著坐上諸位師兄弟聽他們說話,突然發現徐青修傻呆呆坐在那裡,便故作關切道:“徐師弟?可是哪裡不舒服?”

  徐青修連忙回神,搖搖頭道:“多謝師兄關心,青修一切都好。”

  張師兄含笑道:“那你剛才是怎麼了?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其他師兄弟也跟著一同起鬨。

  徐青修招架不來,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幕令沉……他很厲害的。”

  不敢把真正在想的東西說出來,就一不小心說了壓在心裡的另一句真話。

  師兄弟們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第5章 芝蘭大會風波

  芝蘭大會有兩種賽制,一對一的匹配賽和車輪賽。

  原本是只有一對一匹配賽的,但是據說一千年前靈鶴真人與水屋君在參加完比賽後猶不盡興,便相約在賽場後面的後山空地上再次彼時,最終靈鶴真人戰勝了水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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