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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依依的頂頭上司老太,差一口氣就能評上副廳級幹部,於是她咬著牙要去,可單位里其他女孩子可不願意,沒有男朋友的急著找,有了男朋友了緊著盯梢,誰也不肯去,這時姚依依挺身而出,老太頓時感動的內牛滿面。

  當了十幾年婦女主任的姚媽一聽見女兒這個決定,當場就要拉女兒去醫院檢查腦子,在大城市打拼事業的能幹哥哥往電話里一通爆吼,只有政府單位的姚爸思想崇高,覺得女兒十分有理想有道德,細細分析了支邊的利弊之後,姚媽才緩過來。

  其實姚依依並不是衝著一年後有可能的升職機會去,她只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太一板一眼了,完全按照國家規定的計劃,讀完小學中學大學,然後工作,將來結婚生子,一輩子都在一個按部就班的環境中生活,日子固然舒服,可卻少了必要的人生閱歷,她希望能去不同的地方看看走走,了解和自己生活的不同世界的人們。

  一年後,姚依依吃盡了苦頭,帶著滿心的滿足和驕傲,終於可以回城的時候,當地突然連日bào雨,好不容易一天雨晴了,老太連忙帶上組員開著一輛麵包車急忙趕路,途中,她們遇到了天殺的泥石流。

  躺在chuáng上,換了殼子的姚依依同學只想說:保護山林,人人有責,亂砍亂伐,斷子絕孫。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語言,讀《紅樓夢》也好,還是其他話本小說,會發現有一個語種,叫做“官話”。當時並沒有普及普通話,那麼天南地北的官吏上任之後,如何溝通呢?舉個例子,偶的大學寢室八個姐妹,分別來自好幾個地方,其中溫州話,湖南話還有一個衢州話,便是打死偶偶也聽不懂的。海瑞同志就是海南人,據說海南方言不比爪哇國語好懂,那麼他的上司和同僚怎麼辦呢,打手語嗎?為了解決這種困難,普通話的雛形“官話”就漸漸出來了。

  古代中國的政治中心大多在北方(南宋除外),尤其是明清兩代更是北方京畿重地,於是就在北京話的基礎上混合了一些其他容易理解的方言,形成了一種共通的官場語言,後稱“官話”,要當官先得學說官話。

  一開始,官話只是官員們說的,後來女眷們在交際中也開始使用了,繼而一些官宦人家和有身份的士紳人家中的下人僕役也被要求說官話,以能夠更方便的為主人服務。

  我們讀話本小說時發現,大戶人家買來小丫頭小廝,都要調教一番才開始使用,調教的項目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說話。

  比如曹雪芹的家族在江寧織造任上幹了好幾十年,整家人也都在江南住了那麼久,可曹府內使用的還是京味官話,也沒有去學好聽的吳儂軟語,因此不論某個官員調職到哪裡,山東也好泉州也好,內宅里的女人們說的話還是差不多的。

  而這種語言,對於我們現代人而言,能聽得懂,卻未必會說的利索。

  (大約如此,請勿深究,如要深究,務請淡定。)

  第3回 大老婆與小老婆不得不說的故事

  泉州地處閩南,民豐物饒,盛紘在這裡任同知數年,協理分掌地方鹽、糧、河工、水利以及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事務,多有政績,這幾年知府換了三任,他卻在原任上升了品級,盛紘頗會做人,與當地士紳官吏多有交好,聞得盛大人要升遷,這幾日便人人爭著給他設宴踐行,盛紘不便推脫,連日應酬,把家中收拾行裝舉家遷移之事託付於太太王氏。

  幾日來府中僕婦管事如過江鯽魚般穿梭於王氏所居的東院之中,王氏一掃幾年來的鬱氣,忙的個不亦樂乎,這天午後王氏堪堪將事qíng料理個大概,叫幾個貼身丫頭點算剩下的名目,便與劉昆家的進了內廂房說話。

  內里靠牆置放著一張四方大臥榻,鋪著細織蓉覃,堆著錦緞薄綢,上面並排沉沉睡著兩個五歲上下的女孩,兩個大丫鬟守在榻邊的小杌子上,給兩個女孩輕輕打著扇子,見王氏進來,她們連忙起身行禮。王氏揮揮手,做意不要出聲吵了兩個女孩午睡,徑直走到榻邊去看,只見一個女孩圓胖富態,睡的嬌憨可人,王氏不禁眉頭一松,眼中頗有笑意,再看另一個女孩,生的倒是眉目秀美,就是面孔蒼白,顯是氣血不足,整個人瞧著便是羸弱不堪,在睡夢中也皺著小小的眉頭,王氏輕輕嘆了口氣,給兩個女孩掖了掖身上錦煙薄毯,然後走到一張藤椅上歪著。

  劉昆家的叫兩個丫鬟出去看著門,自己也走到王氏跟前,尋了一把小圓凳坐下,卻被王氏拉住,請她也坐到旁邊的藤椅上,劉昆家的辭了辭,便坐下了。

  “太太這幾日受累了,里里外外的忙,眼瞧著東西都是收羅的差不多了,今早登州那邊傳信來,說是那邊的府衙內宅也都收拾出來了,只等著老爺太太過去便可住了。要說呀,這維大老爺與我家老爺雖是堂兄弟,竟比尋常親兄弟還要好呢,也不知花了維大老爺多少銀子,這qíng面可大發了。”劉昆家的熱絡的說起來。

  “維老爺的爹與我那過世的公公是同胞兄弟,老爺與維老爺年齡相仿,當初是一同依附在令國公的家學裡讀書的,後出了家學又一同拜在楊閣老門下,哦,那會兒楊閣老還在翰林院當侍讀;伯老太爺那時正寵著一個姨娘,全然不管維老爺母子過的淒涼。我家老太太頗為看顧那位老嫂子和侄子,又因我們老爺原是庶出,沒被老太太養之前也頗過的不易,這不和維老爺同病相憐,兄弟倆湊到一塊兒最是親厚不過。維老爺雖未出仕,卻理家得當,家財極厚,錢財於他並不放在眼裡,老爺與我娘家哥哥都做著官,將來也能照拂他的子孫,費他幾個錢也沒什麼要緊的。”王氏頗有得色。

  “太太心裡這麼想,當著老爺的面可千萬別這麼說,定要多多感謝維老爺的厚意才是,也別老是提太太娘家怎樣怎樣了,可別忘了當初林姨娘是怎麼煽風點火的。”劉昆家的見王氏老毛病又犯了,連忙提醒。

  王氏不悅:“那個讒言可惡的狐媚子!”

  劉昆家的不好接話,便岔開話題,笑著說:“六姑娘在太太這裡可好?聽著那日老爺親自抱著她一路從蓮花池畔走過來,我就知道六姑娘定是要跟了太太的。”

  王氏看了一眼臥榻上的女孩,道:“這丫頭沒了親娘,遲早是要歸到我頭上,這我也知道,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當初姓林的賤婢生了兒女,老爺怎麼不想著我是嫡母,怎麼不把孩子歸到我這裡來養,說什麼骨ròu親qíng難捨,便讓林姨娘自己養了。現如今衛姨娘一死,他倒記起我是嫡母了,我本想吊他一吊,拖個幾天再說,誰知那天剛下了明旨,老爺就氣勢洶洶的抱著這丫頭到我屋裡來,二話不說把孩子放下,我被唬了一唬,便沒敢多說,收下了這個孩子。”

  劉昆家的念了句佛,笑著說:“太太慈悲為懷,這才是正理,不論老爺有幾個姨娘,太太總是嫡母,這名分是越不過去的,之前是林姨娘狐媚蒙蔽老爺,這才渾了規矩,太太只管好好理家教子就是,我瞧著這回老爺是要整治林姨娘了,太太這頭可得穩住,做出一番正房太太的大家氣派來,千萬別亂了陣腳。”

  “整治什麼?不過雷聲大雨點小,那賤婢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怎捨得?”

  “太太可千萬別這麼說,我瞧著這回不對勁。”劉昆家的搖頭,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太太可還記得衛姨娘跟前的蝶兒?”

  王氏點頭:“那丫頭倒是烈性,竟敢當面質問林姨娘,她這樣為主子出頭,也不枉衛姨娘與她姐妹一場;後來也不知怎麼樣了。”

  劉昆家的低聲說:“我男人從外頭打聽來,說林姨娘前腳將蝶兒攆到莊子裡,後腳老爺身邊的來福便將人帶走了,然後放到西院,老爺空了後細細的盤問了蝶兒足半個時辰,之後蝶兒就由老太太做主,不知送到哪裡去了。”

  王氏大感興味,問:“此話當真?既如此,怎地老爺全無動靜。”

  劉昆家的起身取過一把扇子,站到王氏身邊為她輕輕的搖著,說:“怕只怕那林姨娘三寸不爛之舌,硬是又把老爺給哄心軟了,不過就算只打賣幾個下人,殺殺林姨娘的威風也是好的,太太正好乘機作為一番。”

  王氏不語,心中暗自籌算,劉昆家的看見王氏神qíng,躊躇著開口:“只是有些話,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說了怕太太怪我沒規矩,不說又愧對老夫人的囑託,心中不安。”

  王氏忙握住劉昆家的手,柔聲道:“你說的什麼話?我與你吃同一個人的奶水一起長大,本就親如姐妹,你早我幾年嫁了人,本當把你整家做陪房帶了來,可你婆家是母親得力管事的,這才分開了幾年,你有什麼話盡可說來。”

  劉昆家的笑著又坐到王氏跟前:“瞧太太說的,老夫人最是心疼太太,當初太太出嫁時,多少得力的人都陪送了過來,只是我家公公是老夫人用慣了的老人,這才留在王府養老,那年老夫人一聽說林姨娘生了個哥兒,就急的整晚睡不著,連夜把我找了去,細細的吩咐囑託了半天,然後把我們兩口子帶幾個小的都送了過來。為的是什麼太太心裡不清楚?不就是怕太太在婆家受欺負,怕柏哥兒受冷待麼?真是可憐天下慈母心。”

  王氏嘆氣:“都是我不孝,這般歲數了還要母親操心。多虧你來,日日勸著我,我這才收拾了倔脾氣,與老爺和了好,你又教我給老爺納妾,挫挫林姨娘的氣焰,說起來那衛姨娘也是你找來的,你看人的眼光不錯,貌美卻又翻不出么蛾子來,她進門幾年林姨娘可消停多了,這次更是多虧了你,那賤婢才著了錯處。”

  “這都是太太的福氣,與奴婢什麼相干,只是衛姨娘這一死,不過八字才一撇,且還差著一捺呢;老爺怎麼處置林姨娘且不得知,興許被哄過去了沒未有可知,咱們可不能鬆了這口氣。”劉昆家的說。

  “哼!老爺要是不處置那賤婢,還像往常那樣寵著護著,那我也不要臉面了,索性把事qíng捅了出去,叫御史言官參老爺個寵妾滅妻且枉顧人命,看他還如何做官!”王氏拍著案幾到,冷哼著。

  “哎喲,我的太太喲,老夫人就怕您這個犟脾氣,這才整夜睡不著!千萬別說這種氣話,這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喲!”劉昆家的忙擺手,急急的勸道,“你這麼一來,與老爺夫妻還做不做,柏哥兒前程還要不要,將來日子怎麼過?”

  王氏立刻泄氣了,咬牙道:“那你說怎麼辦?沒出嫁時母親只一味教我怎麼管家理事,卻不曾說過如何管治姨娘,偏這林姨娘又不是尋常偏房,打不得賣不得,還是從老太太那裡出來的,真憋屈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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