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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應寧向來靈透,微笑道:“若果真如此,可見夏芫平日沒少派人打探吳王的一舉一動,長久以往,吳王必然會有所知曉,想來這世間沒人會喜歡旁人監視自己,尤其他那樣的天之驕子,一旦知道,必然會跟夏芫生出嫌隙。”

  劉冰玉幸災樂禍道:“這是不是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吳王可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倘若知道夏芫背著他搞這些小動作,不知會氣成什麼樣。”

  “還能怎麼樣?”裴敏嗤笑道,“還在新婚,已然在想方設法討別的女子歡心了,可見夏芫在他心底的分量著實有限,我看過不多久,他們這對恩愛夫妻的面具怕就維持不下去了。”

  劉冰玉對對她的胳膊,打趣她道:“你別說別人家的事了,你未來夫君在那邊等著你呢。”

  幾人一看,許慎明果然正負著手在馬旁等著,見裴敏出來,上前迎了過來。

  裴敏紅著臉閉了嘴。

  沁瑤幾個索性不再管她,把她丟給許慎明,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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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富春齋,掌柜的早得了消息,氣喘吁吁地迎了出來,笑著作揖不說,又親自引著沁瑤往二樓走。

  劉冰玉和王應寧見掌柜待沁瑤格外尊重,待旁人不同,不由心生納罕。

  進了廂房,剛一坐下,阿寒便被魏波給領了進來,見了沁瑤,憨憨一笑道:“阿瑤。”

  劉冰玉正飲茶,見到阿寒,險些嗆住,忙急急放下茶盅,捂了帕子,將咳嗽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應寧不明就裡,幫她撫背道:“慢些飲。”

  沁瑤迎上前,攬了師兄坐下,問道:“你一個人在觀里嗎,怎麼沒跟師父一道出去?”

  阿寒摸了摸頭道:“師父出門有事,說不方便帶我同去,留我在觀中料理事物。”

  劉冰玉平復了咳嗽,悄悄放下帕子,盯著阿寒的一舉一動,大氣都不敢出。

  只覺他雖然有些憨氣,那五官說不出的耐看,舉手投足滿是英氣,跟她以往見過的世家男子都有不同。

  沁瑤見劉冰玉好生忸怩,顧不上細想其中緣故,給兩邊引著見了禮,便讓掌柜的上菜。

  劉冰玉有意跟阿寒套近乎,用完膳,磨磨蹭蹭不肯走,見阿寒跟她一樣,對桌上美食甚是熱衷,忽然想起袖中還放著一小包梅蕊糖,便拿出來,紅著臉悄悄遞給阿寒。

  阿寒素來過目不忘,早前見過劉冰玉幾回,知道她是師妹的同窗,毫不客氣便接了糖過來,笑道:“謝謝。”

  劉冰玉偷偷地抿嘴笑,不動聲色地挪著離他更近些,問他道:“你是不是叫阿寒?我叫阿玉。”

  阿寒點頭:“我是叫阿寒,阿玉妹妹,你跟我師妹是同窗對不對?”

  劉冰玉只覺那聲阿玉妹妹再好聽不過,抬眸看他道:“你救我兩回,早該知道我是阿瑤的同窗了。”

  又道:“聽說你們觀里有味點心叫三味果做得極好吃,端午節前後吃了,還能明目驅蟲是不是?”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聊上了,沁瑤和王應寧在一旁看得面面相覷,飯都忘了吃。

  不止她們兩個,等清虛子不顧店家的阻攔闖入廂房,恰好看見劉冰玉羞答答地從阿寒手裡接過一包皺皺巴巴的三味果,臉色一沉,怒道:“阿寒!”

  第165章

  阿寒茫然地站起來,道:“師父——”

  沁瑤也暗吃一驚,忙跟著起身,便要招呼師父,清虛子卻瞪她道:“是你把你師兄誆過來的?”

  沁瑤沒料到師父會這般生氣,略怔了怔,旋即嬉皮笑臉地上前攬了他道:“這不是很久沒跟師兄在一處吃過飯了,想著他愛吃富春齋的飯菜,特意接了他過來解解饞嘛。”

  清虛子掃一眼桌上,果然見阿寒前面的菜碟里堆滿了各類佳饌,想來都是沁瑤替他夾的,在他跟沁瑤說話的功夫,阿寒身旁那位小娘子又悄悄往裡夾了一筷子菜。

  他一噎,細端詳那位小娘子一眼,倒著實標緻,就是小臉略有些圓潤,額頭生得飽滿,眸子黑白分明,目光明亮清正,是個有福之相,這孩子見他看著她,悄悄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將筷子放下。

  他又掃向阿寒,見他仍杵在桌前,臉上還有些惶然無錯的模樣,心一軟,冷著臉道:“先把你碗裡的菜都吃了咱們再走,不可浪費。”

  阿寒得了敕令,高高興興應了一聲,重又坐下吃了起來。

  沁瑤見狀,忙扶著師父坐下道:“這個時候不早不晚的,您估計還沒用午膳,我讓掌柜的再添幾個素菜,您跟著咱們將就吃一口?”

  說著便要喚掌柜的添菜,清虛子攔住她道:“做什麼又添菜?桌上的不夠吃?沒得浪費!”

  沁瑤笑著應了一聲,知道師父這是打算留下來用午膳了,心裡著實高興,忙令掌柜呈上一副碗箸,笑著給師父又是盛湯又是夾菜的。

  那邊劉冰玉見阿寒的師父沒對他發難,臉上神情也跟著一松,紅著臉看一眼阿寒,老老實實坐了一會,就呆不住了,將阿寒給她的那包三味果打開,拈了一塊放嘴裡。

  誰知點心沾了cháo氣,嘗在嘴裡,味道說不出的怪異。

  她小臉一苦,問阿寒:“這包點心你放了多久了?”

  阿寒放下箸,想了想,大大咧咧道:“中秋節那時候做的,但師父說天氣冷,還能吃呢。”

  “中秋節?”劉冰玉臉上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手上拿著那包點心,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帶著哭腔道,“都這麼久了,哪還能吃啊?”

  都怪她太饞嘴,都沒仔細瞧上一眼就急急忙忙往嘴裡放。

  阿寒見劉冰玉像是要哭的模樣,慌了起來,“我……我以為還能吃,阿玉妹妹,你別哭,我回去再拿些新做的給你吃。”

  劉冰玉這才破涕為笑,覷著阿寒悄聲道:“那你記得要多拿些來。”

  阿寒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愣了一愣,點點頭道:“好,阿玉妹妹,我那還有好些別的吃的,到時候都一併給你。”

  清虛子雖在吃飯,卻時刻留意著兩人的動靜,見此情形,目光微澀,暗暗嘆了口氣。

  吃完飯,沁瑤跟劉冰玉和王應寧告別,轉身跟著師父和師兄上了青雲觀的馬車。

  劉冰玉先還磨磨蹭蹭,後來王應寧帶著告誡地看了她一眼,這才上車走了。

  馬車上,清虛子默了一晌,忽問沁瑤:“剛才席上那位小娘子府上是哪?”

  沁瑤立刻意識到清虛子在打聽劉冰玉,忙道:“是大理寺卿劉贊的女兒,叫阿玉,我們之前同在書院讀書來著,她性情單純,雖然出身世家,卻半點沒有架子,為人又很講義氣,我跟她很處得來。”

  “大理寺卿?”清虛子臉色暗了暗,大理寺卿的門第到底太高了些,就算跟阿寒情投意合,卻是怎麼也湊不到一塊去的。

  沁瑤在一旁細覷著師父,看師父這神情,不像是反對阿寒跟小娘子交往的模樣,難不成她之前想岔了,師父竟根本沒打算讓阿寒一輩子做道士不成。

  她看向師兄,見他端端正正坐在一旁,時不時從懷中拿出那包梅蕊糖看看,幾次想打開嘗嘗,又像是捨不得,強自按耐著放回懷裡。

  她暗自搖頭,師兄這般不諳世事,別說只是青雲觀的道士,便是有權有勢的世家公子,怕是也沒有哪對父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呢。

  清虛子目露憂愁地看著阿寒,眉間擰成個川字形,嘆了口氣,卻不再往下說。

  沁瑤見師父心事重重,想起雲隱書院一事,猶豫了一會,決定旁敲側擊一番,便將她和藺效的推測說了,問師父道:“倘若女宿真落在雲隱書院,為何雲隱書院的邪氣消散得那般乾脆利落?明明前些日子連修煉百年的小鬼都曾在書院出沒,怎麼不過一夕之間,就全然看不出痕跡了?師父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在雲隱書院設下障靈術?”

  清虛子先聽見沁瑤說起斗宿一說,神色便凝重了起來,聽得障靈術三個字,更是神色大變,驚得險些沒站起來,“障靈術?你是說掩蓋邪氣的那個障靈術?”

  沁瑤看得真切,師父的神情太過驚愕,全然不像事先知情的模樣,她好生困惑,莫非她早先猜的不對,師父並不知道雲隱書院的異狀?

  可障靈術何等艱深晦澀,非道行極高之人方能操持,倘若不是師父,又會是誰呢?

  清虛子身子仿佛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給定住,錯愕地定定看著前方,僵了許久,才失重似地跌坐回座上。

  師父的反應太過異常,沁瑤莫名有些心慌,忙扶住師父的胳膊道:“師父,我猜得對不對?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布障靈術?”

  清虛子對沁瑤的話恍若未聞,眸子裡涌動著複雜的暗cháo,半晌之後,才硬生生地轉頭看向沁瑤,極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道:“你別忘了,那晚咱們清過書院裡的怨靈後,特在外頭布好了六合陣才走的,六合陣能鎮邪驅惡,若不是煞力強的邪物,無從破陣而入,所以書院才會一夕之間變得再無邪氣。”

  若沒有目睹師父剛才的神色變化,沁瑤對這個解釋也許還能勉強接受,可經歷剛才那一遭,沁瑤卻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說法了。

  她低頭悶悶地嗯了一聲,也不駁斥,暗忖,看這情形,師父怕是將性命丟了,也斷不肯將心中藏的那樁事說出來的,要想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少不得再想其他法子。

  送師父和師兄回了青雲觀,沁瑤坐車回瀾王府。

  半路上,又叫停車,喚了常嶸近前道:“常護衛,從今夜起,你安排兩名暗衛跟著我師父,若有異常,立刻向我和世子匯報。”

  這番安排,一為保護師父和師兄,二為弄清師父這些時日都在忙些什麼,常嶸等人行事有章法,沒準還能無意中發現師父極力隱藏的那個秘密。

  常嶸應了,世子早已囑咐他們,世子妃的命令等同於他的命令,只要世子妃吩咐,不必向他匯報,自管照辦就是了。

  沁瑤點點頭,將帘子放下,憂心忡忡地坐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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