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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貞不愛跟他掰扯,轉身拉開車門,氣哼哼登上去。

  金水聽見他們吵,說不好是非禮勿聞,還是尷尬,走到岑琢和逐夜涼那邊,隔著一段距離,在他們背後坐下。

  一大一小兩個背影,對著烏蘭洽發呆,忽然,岑琢問逐夜涼:「你是不是漏電?」

  逐夜涼看他。

  「我怎麼一在你旁邊,就覺得身上麻嗖嗖的。」

  「你麻你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真的,全身不自在,」岑琢摸摸自己,再摸摸逐夜涼的胸膛、手臂,「真不漏電嗎,有毛病咱就修……」

  逐夜涼推狗似地推開他。

  「心臟咚咚的,」岑琢嘮叨,「這時間長了,影響健康……」

  逐夜涼看著他,起風了,吹起那片額發,蜻蜓的翅膀一樣,乘著風一起一落,他不知道自己哪條線路出毛病了,居然伸手撩了一把。

  金水嚇了一跳,岑琢也是,抓著他的手:「就你碰我這下,絕對是過電,肩膀、脖子、耳朵後頭,全是雞皮疙瘩,你摸!」

  逐夜涼抽回手,沒接這個茬,而是說:「你頭髮長了,」風一吹,揚起來,太好看,「該剪了。」

  「離開沉陽之後一直沒修,」岑琢抓了抓頭髮,「對了,上次你說你有過會長,我想像不出來,你這麼爛的脾氣,除了我誰還受得了你?」

  金水覺得怪怪的,這兩個人之間的那種東西,說是朋友,又不完全是朋友,模糊、曖昧,沒有她插入的餘地。

  她起身,一個人向遠處走去。

  「我原來不是這種性格。」逐夜涼說。

  岑琢好奇:「那是什麼性格?」

  「話很少,」逐夜涼回想,「不太好接觸,經常被說像個影子。」

  「話少?你?」岑琢一臉「我了個去」的表情,「那你會長呢?」

  「他……」說到這個,逐夜涼一下子沉默了,不,是一種從頭到腳的寂然,「他不像你這麼愛開玩笑,他等級觀念很強,也要強,心狠,眼睛裡不揉沙子,他想要的東西,不得到不善罷甘休。」

  岑琢沒想到他一股腦說了這麼一大串,聽起來,像是個對他很重要的人:「他……現在呢?」

  「現在,」逐夜涼的聲音輕得聽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岑琢沒說什麼,只是哥們兒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喂,」逐夜涼也搭著他,「我現在這樣,都是被你帶的。」

  「什麼?」

  「說話風格。」

  「別扯了,」岑琢撇嘴,「咱倆第一次見面,你嘴就這麼毒。」

  「不是。」逐夜涼肯定地說。

  「怎麼不是,從那次我騎摩托帶你出去你就損我。」

  「不是,」逐夜涼搖頭,「是在拆裝車間,你給我配裝甲,」他不知不覺笑了,「你挑來挑去給我挑了個草綠的,像只螞蚱,還說我矮,說我比例差。」

  「那是……」岑琢漲紅了臉,想反駁。

  逐夜涼沒給他機會:「是你讓我放鬆下來了,」他閃著目鏡燈,「從冰冷的過去,從緊繃了那麼久的情緒里,就好像……重新活了一回。」

  一不小心,他說了這樣的話,讓別人,包括他自己,都不知所措。

  岑琢張著嘴巴看他。

  逐夜涼侷促地起身走開,岑琢沒動,呆呆低下頭,傻乎乎地摳地上的螞蟻洞,有些東西正在他們之間醞釀,朦朧著,微微蠢動。

  這時,城上傳來一聲清晰的「咔嚓」,是金屬摩擦聲,很像是機槍上膛。

  逐夜涼反身回來撲在岑琢身上,緊接著,兩把機槍,一把呈扇形、一把呈八字形,開始向城下掃射,子彈帶著刺耳的囂叫,擊起一層乾燥的砂土。

  金水離得遠,沒進射程,元貞和賈西貝在車上,也還好,只有高修左胳膊中了一槍,躲到卡車後頭,咬牙切齒地罵。

  兩梭子打完,安靜了。

  可是沒人敢動,金水仍在遠處,元貞、賈西貝躲在車裡,逐夜涼趴在岑琢身上,高修貼著卡車車箱,捂著流血的傷口:「岑哥,操他媽的獅子堂!這種打冷槍的犢子,我們和他們廢什麼話!」

  烏蘭洽確實過分了,這兩梭子是想趕他們走,但卻傷了人。

  「起來。」岑琢推逐夜涼,傷的是他的心腹。

  逐夜涼不動。

  「我他媽讓你起來!」岑琢狠狠踹了他一腳,翻起身,就那麼大剌剌站在槍口下,朝城牆上喊,「讓攪海觀音出來說話,這裡是牡丹獅子!」

  第40章 右獅牙┃逐夜涼在他心裡不一樣,和任何別的人都不一樣。

  岑琢朝城上喊:「讓攪海觀音出來說話, 這裡是牡丹獅子!」

  逐夜涼爬起來把他往身後拽, 被他一把推開。

  不多時,城牆上有了聲音:「你是牡丹獅子?」

  岑琢劍眉舒展, 語氣鏗鏘:「如假包換!」

  城上先是笑, 接著有人喊:「牡丹獅子正在城裡和我們老大說話, 你是哪兒冒出來的牡丹獅子!」

  岑琢怔住,連忙看向逐夜涼, 逐夜涼抓著他的手腕, 輕聲說:「從現在開始,我是牡丹獅子。」

  「什……」

  「牡丹獅子在城裡?」這回換逐夜涼朝城上喊話, 「什麼地方來的牡丹獅子, 別是個冒牌貨吧?」

  「冒不冒牌, 用不著你管,」城上毫不客氣,「太塗來的探子,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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