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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淡聲道:“你知道暖暖的性格為什麼會這樣嗎?”
傅博言搖頭。
陳潤輕嘆一聲,有些難過也有些痛苦。
“其實小時候暖暖的性格很好,活潑開朗的一個小姑娘,也從不失眠,跟我還有她媽媽的關係都特別好。”
傅博言安靜的聽著,沒能出聲打斷。
其實能看出來,暖暖有時候的性格確實還不錯。
只不過,現在的性格裡面,多了一點點的彆扭性子。
陳潤苦笑:“小學之後,我的工作就忙了起來,沒有那麼多時間回家,暖暖媽媽當時是全職太太,時間久了,就容易胡思亂想,更何況,當時跟我一起工作的,還有以前的同學。”
他對於這件事情很快的略過了。
轉而說到其餘的事情,“因為我太忙了,暖暖小學的時候,她的外公去世,她的媽媽接手了家族企業,當時兩人都忙,我在外地,而暖暖媽媽,也去了S市接手工作,甚至有時候會滿世界的跑。”
“當時暖暖,是交給保姆照顧的,雖然程清會每周回去看她三到四次,但有時候,總歸是會疏忽的,那時候陳澤還在念書,有時候也是陳澤去照顧她。”
陳潤說起過去的事情時候,無比的苦澀,“但暖暖睡覺的時候,終究是跟保姆一起的,陳澤其餘的時間要上課,只有周末的時候會去陪她。”
“我們的保姆,是特意挑選過的一個中年女人,當時也是經過朋友介紹,才讓她幫忙照顧暖暖,只不過誰都沒有想過,暖暖會經歷那麼大的痛苦。”
陳潤的聲音哽咽,他有時候一兩個月才回一趟家,回家之後,想跟自己女兒親近的時候,卻發現暖暖已經在避著他了,怕孩子的情緒太過激動,他也沒辦法,沒有強迫暖暖跟自己親近。
可就是這樣,半年過去了。
直到陳澤暑假的時候,偶然之間去暖暖家裡,才發現,一到晚上,她便被保姆關在小房子裡面,把所有房間內的燈光都打開,光明正大的虐待她,打他,甚至還無比堅定的告訴她。
沒有人會要她,她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甚至指著窗外的月光,掐著暖暖細嫩的皮膚,像是一個惡魔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她都是沒有人要的孩子,是被拋棄的。
那些話,在那麼一個小的孩子的世界裡,就像是永遠的存留了下來。
暖暖的噩夢,也從此開始。
每到晚上,有時候甚至是白天的時候,陽光灑滿了整個屋子的時候,保姆也同樣的以這種方式對待她。
讓暖暖幫忙做飯,衣服也是自己洗。
如果不做,保姆便用無比惡毒的言語對待她,甚至每天都對她進行打罵。
那些傷痕,在衣服下面遮掩著,從未被人發現過。
暖暖那時候,對保姆的恐懼大過於其他的所有事情,即使是陳潤跟程清回來了,她也不敢說。
因為她的腦海里一直都記著保姆說的,她是被這兩人都拋棄了的孩子,即使是說了,他們也不會搭理,甚至可能是更嫌棄她。
暖暖的世界,從那時候起便崩塌了。
再也無法重築。
後來,是陳澤說要帶暖暖去游泳,暖暖說不想去,陳澤直接把人拉了過去,讓游泳教練帶著暖暖去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體上,那些積攢已久的傷痕。
……
因為陳潤跟程清的關係,保姆最後被判刑,但終究是不是無期徒刑。
而暖暖,即使是保姆坐牢了,那些恐懼,卻依然存在著。
程清帶著她看了無數的心理醫生,但都沒轍,最開始,還能藉助藥物睡著,但久而久之,卻是一整夜無眠,再也無法入睡。
因為她說,一旦睡著,保姆就會再次出現,在半夜的時候,把她房間的燈全部打開,告訴她,她的父母不要她了,如果她哭,保姆就會狠狠的虐待她,掐她,甚至用菸頭燙她的皮膚。
一睡覺,噩夢便會襲來。
直到現在,暖暖也不喜歡在晚上看到光,便是這個原因。
她總會覺得,一旦有光,就是保姆出現了,再次的摧毀她的世界。
*
傅博言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平復了自己的那股衝動。
他難以想像,到底是內心有多強大,暖暖才能堅持下來,甚至到現在,心理都未曾有過扭曲。
說完後,陳潤看向傅博言道:“暖暖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只想問這樣的暖暖,你還能一如既往的愛她嗎?”
傅博言的聲音,有些乾澀,他微頓了一瞬,直直的看向陳潤的眼底。
“我不對你們這一對父母做其他的評判,但我想說,對暖暖,無論她的過去如何,無論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那都是她,我都愛她,甚至只會更愛她。”
傅博言微頓,盯著陳潤看了一會之後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暖暖對你,對她的媽媽,會是那麼的抗拒。”
“你們…是真的不配做她的父母。”
說完之後,傅博言沒管陳潤,便直接的走了。
在外面,平復了良久的情緒,傅博言才進了屋子裡,看著暖暖的笑臉,瞬間覺得無比的心疼。
她該有多堅強,才能一個人堅持著走到今天。
……
突然,睡在傅博言旁邊的暖暖發出囈語出來。
“不要…”
“不要打我了好不好。”
“不要……”
傅博言微頓,快速的把人給抱住,輕輕的拍著暖暖的後背,低聲的安撫著:“暖暖。”
“不要…啊!”
暖暖掙扎著,瞬間尖叫醒了過來。
她喘著氣,一臉驚恐的看著對面的人,在看到是傅博言之後,她才收起了眼底的恐懼。
傅博言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
“沒事了,我在這。”
“別害怕,我陪著你一起睡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
頂著鍋蓋逃走了。
第47章 騎馬
在傅博言的安撫之下, 暖暖才掙扎著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她晃了晃腦袋,直接的從自己的被子下面, 鑽到了傅博言的這邊。
傅博言身體微僵,有些詫異。
但沒有其餘過多的舉動, 只是任由暖暖抱著自己,繼續的安慰著她。
“沒事了, 有我在。”
暖暖低低的應著:“嗯。”
過了良久, 暖暖才抬眸看向他:“傅老師。”
“嗯?”
“你不問問我是因為什麼嗎?”
傅博言低笑了聲,親了親她的額頭, “現在想說嗎?”
暖暖遲疑了一下, 低聲道:“沒有做好準備。”
也沒有做好去再次回憶的打算,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理狀況還能不能承受再一次的去回想所有的事情。
“那就先不說。”傅博言安慰著她,試圖緩解她現在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