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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自幼時說話便比普通孩子晚,皇后那時生活艱難,自顧不暇,自然沒有那麼多精力給這個久久不會說話的孩子。只讓他吃飽穿暖,便是盡到母親的責任了。

  只宿誼不放棄,親自照顧幼弟。他和幼弟同吃同住,每天不厭其煩的教幼弟說話,連做功課也帶著幼弟。自己做什麼都要講給幼弟聽,不管他是否有回應。

  或許是宿誼對幼弟的愛護之情感動上蒼,太子居然漸漸有回應了。之後,他除了過分依賴宿誼之外,各類能力急速上升,居然與同齡孩童無異。

  那時的太子,只聽宿誼的話。離了宿誼便焦躁不安,連皇后安撫都無用。皇后便就繼續將幼子交給長子了。

  宿誼被祭天的時候,太子是知道祖父有意讓他代替宿誼的。

  那時太子並不覺得難受。他覺得大哥優秀,若自己能代替大哥,幫助大哥,那是值得高興之事。他已經做好了代替宿誼的準備。

  沒曾想宿誼得知此事之後,便讓下仆將他鎖在屋內不准出門,並自請祭天。

  太子精神受到了極大刺激。

  對於太子而言,宿誼性命重要性遠勝過他。宿誼為了他喪失性命,他不能接受。

  太子只是不與其他人交流,實際上智商超過同齡孩童,也對其餘人的想法感情十分敏銳。

  太子知道父皇的皺眉中有對為什麼活下來是他的怨恨,太子知道母后的哭泣中有對為什麼活下來是他的悲傷,而他自己,也有對為什麼活下來的是他,而不是大哥的痛苦和迷茫。

  因此他再次拒絕和外界溝通,直到大哥聽到他的呼喚,回到他身邊。

  太子現在顯得十分正常,他敬愛父皇,敬愛母后,但他心中最重要的、最親近的還是宿誼。

  他也以為宿誼對他理應是最特殊的。他是宿誼唯一的弟弟。

  現在宿誼居然準備送同樣的東西給那異母兄弟,太子不能接受。

  這樣子,似乎告訴他,宿誼的弟弟不止他一個人了。太子怎麼能接受?

  於是太子鬧彆扭了,他絕食了。

  宿誼得知之後,心中宛若一萬頭神獸羊駝昂首挺胸呼嘯而過。

  太子多大了?居然還鬧彆扭?還是絕食?這小子是不是欠抽啊?

  宿誼想起來,以前對付鬧彆扭的太子,就是扯著太子的臉頰往兩邊扯,然後絮絮叨叨的數落他。

  但那時候太子還是小孩子。現在太子都是少年郎了,這樣不太好吧?

  皇帝皇后也氣得夠嗆。

  剛開始,帝後以為太子只是不認可那異母弟,帝後都覺得這正常,但太子太蠢。好歹裝出個兄弟情深的樣子啊。

  當他們分別找太子談天后,得知太子的彆扭點居然在於“我才是大哥唯一的弟弟”這種無法理喻的事情後,帝後簡直差點吐血。

  雖然早知道太子對宿誼的依戀。只是現在太子表現的很好,他們便忘記了。哪知道還有這事等著。

  帝後分別苦口婆心的教導太子,現在他們都長大了,不能跟個小孩子一樣,占有欲這麼強。

  宿誼是宿誼,他是他,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你若真是好弟弟,要理解宿誼的處境。以他現在的身份,是不可能不給另一位皇子備禮的。

  太子就是“不聽不聽我不聽”的熊樣,讓帝後無語凝噎。皇后簡直又生出想把這孽子塞回去的衝動。

  最終帝後還是無奈將太子交給了宿誼,讓宿誼教訓太子。

  他們是沒辦法了。

  宿誼見到死倔死倔的太子,伸手扯出了太子兩邊臉頰,道:“你都長大了,還想讓我為你擔心嗎?說好的長大了要幫我呢?”

  太子眼淚汪汪。

  宿誼道:“你也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麼身份,我可能不同時送禮物給他嗎?”

  太子哼哼唧唧。

  宿誼道:“況且那孩子好歹是你弟弟,又沒了母親,多可憐啊。你有父皇母后,還有我。他呢?母后沒了?兄弟姐妹都沒有,父皇也不能跟他顯得太親近。若你我不對他好,便沒人對他好了。”

  太子倔強瞪。就是不喜歡就是不高興!

  宿誼道:“你不是想要成熟起來嗎?先當一個好哥哥吧。讓我看看你是否成熟了。”

  太子氣得直哼哼。

  宿誼鬆開手,拍了拍太子的頭,道:“聽聞那位皇子在我回來之前,對你也多有關照。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接受他。”

  宿誼之後得知,那皇子不知道是真純善還是會做人,太子雖然不與他交流,但他時常帶禮物去看太子,並且對外也極其擁護太子。若有人說太子壞話,他擼起袖子就揍人。

  偏偏他有前朝皇室血脈光環加成,有不少歸順昱朝的漢室老臣護著他,且又受到皇帝喜愛,所以即使囂張,也沒人敢拿他怎麼樣。

  他為皇后太子母子兩做了許多以母子兩身份不能做的揚眉吐氣的事。

  第57章

  宿誼的心的確很軟。知道那人有照顧太子之後, 他對其的態度就改觀了。

  況且, 似乎電視劇中那些明君身邊,都有一位賢王輔佐。或許在那些帝王心中,最不能信任的是血脈,最能信任的,還是血脈。

  他不可能入仕幫助太子,但那位皇子能。

  以那位皇子不可能繼承皇位的身份, 若是太子自己好好干, 不作死,手握權力, 那麼那位皇子便是很好的輔佐人選。

  雖不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好歹兩人團在一起,不給其他人有機可趁。

  宿誼就算再沒有政治敏銳性, 但也知道現在窺伺帝位的人不少。

  太子揉著臉,委屈的噘著嘴:“知道了。”

  太子雖然不與人交流, 但對外界發生的事都記得, 包括別人如何對待他, 包括他所學到的東西。

  所以那人對他不錯,他還是記得的。其實太子並不討厭他,只是不希望大哥被搶走罷了。

  現在宿誼道,是因為那人對自己不錯, 他才對那人好,太子其實已經不彆扭了。他就是那麼容易被安撫。

  不過就這麼被安撫了,多不好意思啊。難得可以出來纏著大哥的機會, 太子才不會放過。於是太子光明正大的藉此機會賴在宿誼身邊。

  慕晏本來想好好享受宿誼最後住在他家的時間,誰知道太子橫插一槓,在他家住了好些日子。之後雖然太子回宮了,但是帝後為了安撫太子,特許他每日只要功課做好,都能出宮找宿誼。

  慕晏要上朝、要當值,時間太晚他也不能打擾宿誼休息。每日就那麼一丁點時間與宿誼相處,就被太子分去大半,慕晏心情越發差了。

  他知道宿誼身份,知道太子和宿誼關係,按理說,不應該有此不滿。但他就是產生了如此不合常理的感情。

  慕晏不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不過最近太忙,皇帝終於想好用什麼理由推舉科舉制,他作為近臣,自然全程參與,倒暫時沒有機會深究。

  只是種子已經埋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成長到不容他忽視的地步。

  ……

  這時候已經可以煉鋼,只是技藝落後,產量極低而已。

  不過宿誼想要鋼,皇帝還是給得出的。

  有了鋼,有了好工匠,宿誼給了工匠設計圖之後,工匠們就熱火朝天的開始幹活。

  宿誼製作了許多比現在精確的多的工具,讓工匠們製作盔甲的過程順利許多。

  因是一群人打造盔甲不同部位,然後組裝在一起,且工匠們為宿天師幹活,十分賣力,加班加點趕工,所以耗時並不長。

  在宿誼喬遷前一日,盔甲正好完工。

  宿誼十分慷慨的給了工匠不少工錢,還賞了不少布匹。

  在宿誼來看,他家中沒有女眷,許多布匹用不著,不如送人。但對於工匠們而言,一輩子都買不起這種布匹。而且,布帛曾經一度成為流通貨幣。

  在東漢章帝時,曾經以布帛為貨幣,不久後廢止了。而貨幣的價值和政治的穩定有很大關係。東漢末年政治動盪,百姓沒有安全感,錢幣用不出去,自然就回到以物易物。

  雖然現在昱朝建立,政治清明,社會漸漸穩定,昱朝的錢幣也算保值。但布帛在老百姓中間,仍然是可以當做貨幣換取東西。

  宿誼只是給了工匠他用不著的東西,對工匠而言,這賞賜實在是太貴重太實用了。本來宿誼在工匠們心中就有仙人光環,現在又有利可圖,他們對宿誼更是死心塌地,半點沒有另找主顧的意思,對宿誼所做之事更是守口如瓶,深怕半句話不對就被趕了出去。

  被趕出去不但沒錢拿,說不得還會被老天懲罰呢。

  這對宿誼以後在家中自由自在的做各種並無什麼用處的實驗,帶來了許多方便。

  宿誼將盔甲做好之後,在搬回自己家之時,送給了前來幫忙慕晏。

  慕晏因宿誼離開心中苦澀,又為宿誼送的禮物而欣喜,一時間百般滋味繁雜,很是糾結。

  宿誼疑惑道:“河清不喜歡這樣式?”

  慕晏道:“不,很喜歡。”

  雖然盔甲很重,但慕晏實際上力氣非常大。他雙手托著那裝著盔甲的箱子,就像是托著布做的衣服似的。

  宿誼開玩笑道:“喜歡可不是這麼一副表情。”

  慕晏低頭看著蹭亮的盔甲,找藉口道:“只是想起以前征戰的時候。雖然那時候沒有如今安逸,但人閒得久了,居然有些懷念曾經兇險的日子。”

  宿誼點頭道:“武將嚮往戰場正常。不過我倒是不希望再起戰火。”

  慕晏微笑道:“那是當然,所以我還是繼續無聊著吧。可惜這麼好的盔甲,只能訓練時穿穿,不能讓它在戰場上揚名了。”

  宿誼道:“若是有一日,無論是盔甲,還是兵器,都無法在戰場上揚名,便是世界和平了。”

  不過世界不可能和平,戰亂不可能結束。不過是大範圍和小範圍而已。

  宿誼搖搖頭,笑道:“你這麼還拖著,手不酸嗎?快放著,陪我逛逛宅子。”

  慕晏點頭,讓人把盔甲收好。

  家具放置完畢的宅子和空蕩蕩的宅子自不一樣,看著布置十分清雅的宅子,宿誼有些遺憾。

  其實他本人並不喜歡古樸的、清雅的、肅靜的東西。

  他喜歡極具未來感的建築,喜歡炫酷誇張的裝修,喜歡土豪氣息的家具。

  他的別墅是不規則形狀的,外牆是玻璃和金屬材質;他別墅里的家具是黑白銀,全是仿機械質感;他牆壁沙發套地毯,則是以暗金色為底色,十分富麗堂皇,充滿金錢的銅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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