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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朗應下。

  劉蕁的主簿,就是做整理奏摺、起草聖旨,以及充當劉蕁的私人顧問之類的工作。弄到現代來說,就是劉蕁的秘書。

  劉蕁仍舊不擅長官吏那些彎彎道道的話,也不擅長講彎彎道道的話,太過直白又會嚇到官吏,因此需要主簿來解惑和潤色。

  也就是說,主簿必須能敏銳感知到官吏奏摺中的隱藏意思,並且忠心耿耿的將意思原封不動的告訴皇帝陛下,還要敏銳的體會皇帝陛下的意思,並將其潤色之後,圓滑的告訴官吏。

  可見,主簿不僅需要更強的能力,還必須對皇帝很忠誠。

  許和壓力很大。

  他一個剛來成都的人,還曾經是於澤麾下小吏,何德何能居此位?

  之前他是這麼說的,現在他聽主簿工作之後,是實實在在這麼想。

  他真的能坐好這個位置嗎?皇帝陛下憑什麼相信他?其他官吏又怎麼會同意皇帝陛下莽撞獨斷?

  主簿的工作說難當然難,不過講述起來還是挺簡單的,羅朗很快就給許和講解完了所有事情。

  他將帶許和做一段時間主簿工作。不過最多一月,羅朗就要將所有事交給許和,自己閉門看書。

  雖考試時間還有半年,羅朗要和那麼多人競爭,還是得好好學習看書練字了。

  劉蕁規定試卷應考要統一字體,現在是隸書。他得好好練習隸書才成。

  本來劉蕁是想說楷書的。楷書字正方圓,更加符合試卷整潔,而且因形式規範,也更好推廣。不過現在只半年時間,推廣楷書實在是太緊了。待下一次考試,劉蕁再規定使用楷書。

  三年時間,足夠想要應考的人練習新的字體了。

  許和心裡越沒底,他再次推辭,這次推辭是情真意切,十分惶恐的推辭:“此位關係重大!請陛下收回成命!”

  劉蕁道:“不收。嗯,每個人都要來這麼一段推辭,朕從來沒同意過。好好干,朕看好你。”

  許和繼續推辭:“……可陛下,草民得此高位,其他朝臣定是不同意的。”

  劉蕁道:“主簿之位,一直是朕說了算。誰抗議都沒用。頂多,他們會眼紅你。不受人嫉妒的是庸才,你習慣就好。”

  作為處事法則是剛到一個環境一定要低調的人,許和覺得壓力更大了。

  羅朗拍了拍許和的肩膀:“是的,習慣就好。”

  也就是被人時不時邀約去切磋而已,習慣就好。

  羅朗想想自己剛來成都的日子,不由長嘆一口氣。

  第63章

  羅朗辭職, 皇帝陛下又招了一個新人當主簿的事, 很快就傳遍了成都官場。

  新官員很驚訝, 老官員都很淡定。

  皇帝陛下有識人用人之慧,這次大概又是個他們所不知道的人才吧。

  最開始主簿是陳文和翟陽,這兩人拿出了《求賢令》;拿出《農賦令》逼迫天下勢力站隊的孔瑾雖先出名後才當主簿,但也算是曾任過主簿之人;羅朗雖現在沒有作為,誰都知道他現在辭職科舉就是為了一鳴驚人。

  許和帶著近萬人來投靠皇帝陛下, 還帶來了涼州詳細的消息和版圖, 功勞本就夠大。雖真排資論輩,皇帝近臣的位置輪不到他。但皇帝身邊主簿的位置從來都不是排資論輩算的, 都是皇帝陛下想讓誰當就誰當。

  比起同樣名聲不顯也無功勞的翟陽, 雖然有些明顯但沒有名聲的陳文,同樣剛來成都並無任何功勞的羅朗, 以及被整個官場羨慕嫉妒了許久的孔瑾,許和好歹還算是有些功勞。

  至於才華……嗯,皇帝陛下從來沒有看走眼過。

  所以,這又是個不聲不響的狠人?

  無論是已經習慣皇帝陛下“任性”的老臣,還是被科普了一臉的新臣子,都摩拳擦掌,想要向許和調教一下。

  許和並未看到群臣對著皇帝陛下圍追堵截,哭喊決不能讓他這個剛來的人平步青雲身居高位的場景。他只是天天被人邀請或拜訪, 煩不勝煩。

  這時候許和才明白,羅朗話中的意思。

  這官場……似乎有點奇怪?

  許和感覺心裡有點慌。

  奇怪的不止是官場,皇帝陛下似乎更奇怪。

  皇帝陛下有時候表現得大智若愚(就是傻), 有時候表現得獨斷專行(就是任性),有時候表現得神神叨叨(就是嘴上不把門),有時候又顯得心機深沉,眼光獨到,許多連他都沒看清的問題,皇帝陛下一針見血,英明睿智的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

  許和想摸清楚皇帝陛下的底細,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在這官場立足。

  然而,他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底細被皇帝陛下看光了,而皇帝陛下在他心中還是一如既往的神秘。

  可能唯一跟得上皇帝陛下思路的,只有司公了。

  許多時候,皇帝陛下說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司公都能順利和皇帝陛下對話。

  許和本不想剛接手工作就去找羅朗詢問,這會顯得他能力不夠。

  但在皇帝陛下手下幹了不到七天,許和就憋不住了,硬著頭皮去找羅朗。

  羅朗見許和到來,稍微有些驚訝:“主簿工作雖說重要,但陛下親和,以你才華,應當不難才是。”

  許和苦笑:“陛下的確是親和,事務雖說繁雜,理順了也算得心應手。我並不是因為此來打擾你。”

  羅朗挑眉:“既然不是為了這事,那就是為了皇帝陛下之事了?”

  許和嘆氣:“被嘉饗說中了。”

  羅朗笑道:“陛下如何讓你為難了?”

  許和猶豫了一下,撿最緊要的問道:“陛下……陛下和司公,似乎關係很是不一般?”

  羅朗又笑了一下,反問道:“你說的不一般,是哪種不一般?”

  許和又猶豫了一會兒,試探性問道:“陛下和司公似乎太親密了些。”

  羅朗笑道:“你就直說吧。”

  許和嘆氣:“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羅朗道:“你要是太敏銳了。”

  許和苦笑:“看來我是猜中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羅朗淡然道:“這也沒什麼。所有主簿應該都是知道的。”

  許和愕然:“沒、沒什麼?”

  羅朗道:“的確是沒什麼。你大概也已經發現了,陛下和司公可能並非此方世界之人,他們來此世,不過是為了拯救生靈塗炭罷了。他們來此世前,就是伴侶。所以怎能用這一世常理來束縛他們?我們又怎知另一世界如何?”

  許和瞠目結舌,還能有此解釋嗎?

  羅朗笑著搖頭,道:“司公已經尋找過繼,陛下也不準備有親子。他們這對彼此忠貞之情,倒是令人羨慕。”

  許和繼續瞠目結舌。

  這種事原來這麼容易就能接受嗎?而且之前幾個主簿全知道?全都不奇怪?甚至全都很支持,甚至羨慕?

  不過,似乎不支持也沒用?

  許和陷入沉思。

  他的確發現皇帝陛下和司公太過神秘,難道真的……真的不是此間人?若真是如此,那麼用世俗眼光看他們的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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