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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孔瑾走之前,他反覆叮囑,讓孔瑾定要小心安全,別陰溝翻船。為了吉利,他還給了孔瑾一撮楚銘背上的金色貓毛做成的小毛球吊墜。

  話說劉蕁認為蕭悅才是真正的貓妖,楚銘只是半路貓妖,一直迷信蕭悅的貓毛,終於引起楚銘強烈不滿。為了安撫大橘貓,劉蕁用司俊畫的摺扇,換了楚銘一大團貓毛,並表示以後買多少蕭悅的貓毛,就同時買楚銘多少貓毛,絕對不厚此薄彼,這才安撫住了楚大橘貓。

  但私底下劉蕁還是更相信蕭悅,於是蕭悅的毛自己和司俊戴,楚銘的毛,就送人吧。

  雖然是半路貓妖,應該還是有點力量?據楚銘伴侶肖晟的親身體驗,當他遭受某會邪術的人控制的時候,楚銘的毛編織成的手鍊的確有(細微)效果。

  這次孔瑾出使建業,希望這撮金色貓毛能夠保佑他。

  孔瑾拿著貓毛吊墜,激動得不僅聲音在抖,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好幾下,才小心翼翼接過貓毛做成的毛球吊墜。

  孔瑾雖沒有公開炫耀,但已經和他成為好友的比如陳文等人,他還是透露了一下。這群人瞻仰在宴會上曾經出現過的據說是神獸毛做成的護身符,猜測這是什麼神獸。

  最終,他們認為,應該還是虎形神獸,這次肯定是金色的大老虎。

  嗯,就當他們猜對了吧。雖然體型不對,大部分是對的就成了(並不是)。

  知道懷璧其罪,其他好友也沒有將此事宣揚。他們只是暗暗羨慕孔瑾得皇帝重視,希望自己將來也能得到這種賞賜。

  孔瑾此次出行,小心翼翼將毛球放入錦囊中,拴在脖子上,貼身攜帶。

  這一路,他真的很順利,即使遇上山洪暴發,也能剛好繞過——實際上沒有毛球,他的路也不會經過那裡。但是人只要信了某神奇事物,總是容易把身邊一切順利事歸結於神奇事物。這沒什麼事發生叫做一帆風順,遇上了事叫逢凶化吉,就算受了傷那也能叫減輕災難,就算真的出了大事,他們也會腦補災禍太大連護身符都擋不住。

  總而言之,護身符這類東西,用的人說有用,總有一萬種個理由來證明它有用。

  孔瑾現在就是如此。

  現在他正掏出毛球,對著窗外西斜的陽光,在這日月輝映的時刻,讓護身符吸取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

  簡稱,充能。

  羅朗眼尖的從沒關的窗戶看到這奇怪的一幕。

  見孔瑾進來,孔瑾不慌不忙將毛球塞進錦囊,妥帖放好,才拱手道:“嘉饗來訪,瑾有失遠迎。”

  羅朗忙回禮道:“是朗魯莽,朗乃一介草民,先生有官職在身,朗怎能受先生禮。”

  孔瑾笑道:“羅家世代公卿,瑾不過貧賤出身,當拜之。”

  羅朗不就這麼話題繼續談下去,他轉移話題打趣道:“朗見先生剛才端詳一毛球,可是夫人贈與?”

  孔瑾搖頭:“這乃是陛下賜予。”

  羅朗:“……”皇帝賜給你個毛球幹什麼?!

  羅朗突然想到民間傳聞。

  傳聞道,陛下在重陽宴會上召來各地有名方士考驗真假。假方士入了獄,雖假但有才的兩人當了官,真有神異之處的兩人則被收為己用並被告誡不可能用神異天賦。

  考驗真有神奇手段的兩人的時候,陛下就是拿出一小毛球,問他們是何物。其中一人答神獸,另一人答白虎,陛下笑而不語,但確定兩人的確有真本事。

  羅朗聽後,只當這是司俊傳出來給皇帝製造輿論的荒唐言論之一。但孔瑾居然如此謹慎對待一小毛球,難道……

  不,這也可能是孔瑾故意藉此傳說給他施壓。

  羅朗面帶好奇:“這難道是陛下曾經考驗方士的神獸毛?”

  孔瑾卻出乎羅朗意料的搖頭,道:“陛下當日拿出的是白色毛球,但賜予我的乃是金色毛球。應當不是一物。或許這只是陛下狩獵虎皮上的毛?不過既然是陛下賜予,瑾當小心保管。這毛球並無神異之處,讓嘉饗失望了。”

  羅朗本來以為這是假的神獸毛,但孔瑾這麼一說,他反而不信了。

  如果這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東西,皇帝賜給你幹什麼?你又為何用敬畏的眼神看一個毛球?當我是瞎的嗎?

  但顯然孔瑾並不準備再提此事。他岔過話題,開始跟羅朗談論益州繁榮,和荊州變化。

  他將益州與他地不同之處一一道來,聽得羅朗終於暫時將毛球的事擱置一邊,陷入沉思。

  司俊治下益州繁榮,他早已得知。益州一些行為,他也派人打探過。只是他們都認為司俊太過狂妄或冒險,這些沽名釣譽之事,遲早會拖垮他。

  錢糧用一分少一分,你給本來可以白幹活的老百姓錢糧,那益州錢糧就少了許多,不可能全部用於軍隊上。那軍隊建設哪來的錢糧?

  據說軍隊待遇也十分好,司俊哪來的錢糧?他們一直不得其解。

  後來皇帝陛下的事“暴露”後,他們雖(表面上)不信皇帝陛下有神異之處,實際上在心中嘆息,司俊如此財大氣粗,原來是得了皇帝全力支持。

  漢室雖然頹微衰敗,但財力果然仍舊不可小視。

  只是在孔瑾口中,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益州前期如何孔瑾不得而知,可能有皇帝陛下的支持吧。然而現在,益州收來的稅,就多得用不完。

  那糧倉中的新糧壓陳糧,吃都吃不完;以當稅收取的布匹都快腐爛,被拿出來充作了勞役和難民的獎勵。

  孔瑾原本也以為體恤百姓的措施,給益州帶來極大負擔。

  後來他驚訝的發現,居然恰恰相反。

  這些人不需要人督促,卻一個人能幹好幾個人的活,就為了得更多的布匹和糧食。

  於是原本只能用作一處的役夫,現在能用作好幾處。這些人創造的價值,比付出的多了不知道多少。

  難民也是如此。

  他們在進入益州之後,很快就融入了益州民眾,不但沒有給益州社會造成例如秩序混亂犯罪增加等損失,還創造了極大價值。

  關鍵是,這些人明明如此賣力,還對皇帝和州牧感恩戴德,認為比那些白給粥的州郡世族,皇帝和州牧這才是真的大聖人。

  能長途跋涉到益州的人都有腦子,他們能看出來,比起吃了這頓不知道還有沒下頓的白喝的粥,益州這樣才是給他們能一直活下去的保證。

  在其他地方喝了粥,他們也知道留下來還是會餓死。只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生活照舊沒有希望。

  到了益州,看著他們出多少力有多少錢糧,如何能獲得戶籍,怎樣能得到田地,他們知道,不需要再顛沛流離,可以安頓下來了。

  羅朗不是蠢人,相反,他十分聰明。很快,他就理解了孔瑾話中益州措施的好處。

  “然而,其他地方不敢這樣做。”羅朗不由苦笑,“他們不敢保證自己的錢糧夠用,不敢保證這些人能拿出比付出更多的回報,更不敢承諾給他們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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