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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蕁恍然:“哦,原來如此。”
他只記得這幾人很有名,原來這時候還沒出名呢。
劉蕁見逼都裝出來了,就繼續裝了下去:“明官原來還未出生啊,朕記錯了。嗯,那就剛朕念到的四人,你們先站到一邊去,朕先考考剩下的人。”
雖方士們不明所以,但皇帝陛下都說話了,有四位年輕人隨著侍從走到一邊。
在座的人神色更加精彩。
誰選方士,都是更信任鶴髮童顏,看上去更加仙風道骨的人。雖他們選的年輕人也不少,占了一半,皇帝陛下直接選了四個年輕人,還是讓他們十分驚訝。
結果劉蕁比他們還驚訝:“你們四人是喻室、方元、平祝和周安?原來這麼年輕啊。”
眾人:“……”
所以皇帝陛下你根本不認識他們嗎?!那你為何選他們四人?
喻室等四人也是膽戰心驚。他們雖在民間有些名氣,但名氣並不大。此次他們只是嗅到可以成名的味道,才匆匆趕來成都。
雖然他們最終不一定留在成都,留在皇帝身邊,但只要只要在皇帝陛下身邊弄出些神異之事,他們的名氣肯定一下子就打響了,以後也就吃穿不愁了。
但皇帝陛下和他們見過的達官貴人完全不一樣,完全不按照常理行動啊。這一下子就打亂了他們的心緒。
何況現在他們還只是年輕人,可沒有多老謀深算。
陳文和翟陽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神色。他們就說,這群方士,哪比得過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早就把他們看穿了吧。
孔瑾則好奇的看向被皇帝陛下點名的四人,猜測他們有什麼能耐會被皇帝陛下記住。
付風則小聲對他爹道:“陛下根本看不起這群方士,也不知道陛下為何要召見方士。”
付壽道:“陛下自有道理,閉嘴看著。”
而公宇等司俊的心腹,則面上帶著興趣盎然的神色,看著皇帝陛下發揮。
他們早就聽司俊說過無數次,皇帝陛下並非普通人,一直很好奇。現在或許,能窺見皇帝陛下神奇之處的冰山一角?
劉蕁只是驚訝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其他八人上。
劉蕁道:“這名單中記載,你們都會煉丹,會占卜,會相人。這些事,所有方士都說自己會。你們自己說一下,最擅長什麼,能給朕展現什麼神奇。”
八位方士面面相覷,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蕁指著最右邊道:“就從你開始吧。”
那年老方士不卑不亢的走上前,道:“貧道最擅長煉丹。貧道可為陛下展現滴水成冰之術。”
劉蕁挑了一下眉:“哦,滴水成冰?東西你都帶好了?”
年老方士道:“東西貧道已經派道童帶來,可隨時為陛下展示。”
底下官吏竊竊私語,都對滴水成冰十分感興趣。
劉蕁卻讓人先站在一邊,道:“滴水成冰,你們七人,有誰也會這個?”
七人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劉蕁這話何意。
他們猶豫了一會兒,又有四人站出來,表示自己也會,只是此次沒有準備。
劉蕁沒問這四人準備的什麼,只讓他們解釋一下,他們怎麼做到滴水成冰,並讓他們一個個的發言。
官吏和方士們都看出來了,劉蕁是想讓他們各自揭對方的短。
但滴水成冰在方士中都已經形成一套統一的說辭,他們雖沒提前對過台詞,但也用的都是最常用的說法。
什么元氣、什麼寒意、什麼天地之精華,總而言之,這件事很玄妙,必須要修行,必須要堪破天地奧秘,才能做到滴水成冰。
劉蕁似笑非笑:“哦?這麼神奇?你們先到一邊去,朕再問問其他人有什麼本事。”
劉蕁對著說自己不會滴水成冰的三人,道:“你們三人既然不會滴水成冰,功力是不是不如那幾位道長?”
“並非如此,我們只是並非修行一道。”一面容甚好的道士微笑道,還真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過劉蕁想了想宿誼,嗯,裝的還是沒宿誼像。宿誼從骨子裡就像神棍,這個只是一張皮像。
劉蕁問道:“那你修行什麼?不是煉丹嗎?”
那道士道:“貧道擅長煉製五石散。”
劉蕁道:“拖出去,下獄。”
不止那道士,其他人都大驚失色,道士更是跪下磕頭,不知哪裡得罪劉蕁。
劉蕁慢吞吞道:“五石散本就是從宮廷里傳出來的,朕還不知道五石散是什麼?五石散就是壯陽藥罷了,而且毒性很大。所謂冷食、飲溫酒、冷浴、散步、穿薄垢舊衣、用藥散發毒性,只是減緩毒發而已。五石散透支人的精力,之後人會快速衰老。”
“即使沒有因為弄錯了步驟立刻毒發,長期服用,也會舌縮入喉,癰疽陷背,脊肉爛潰,直讓人痛苦自殺。”
劉蕁話音剛落,許多官吏直接打翻了面前酒盞。
劉蕁冷笑:“這本就是宦官外戚為了控制皇帝,給皇帝吃的慢性毒藥,朕好不容易才逃過了一劫,怎麼還有人想給人下毒?”
編個理由蓋個高帽子,我就看以後誰還宣揚五石散,哼哼。
第42章
司俊默默喝了口茶水, 壓了下驚。
因劉蕁算是宿誼帶著長大的, 雖然他口頭上對宿誼沒大沒小, 實際上心理視宿誼為長輩這種事,除了劉蕁之外的系統中所有人都知道。
宿誼對所有所謂丹藥深惡痛絕的態度,也被劉蕁繼承了。特別是寒食散、阿芙蓉這種會讓人上癮的所謂丹藥。
司俊早就知道今天劉蕁會宣揚丹藥無用論,為此宿誼還專門給劉蕁進行了培訓,用自己豐富的經驗, 告訴劉蕁該如何做才能讓這群人對嗑藥這種事稍稍有些顧忌——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 這群封建男人們為了在床上金槍不倒,什麼都可能做。
五石散被神醫說有毒, 稍稍改一下配方改名為寒食散, 照舊有人嗑得歡。
司俊又喝了一口茶壓了一下驚。
但是他沒想到,劉蕁居然扔出了這麼個大招。這可和他們之前預演的不一樣。
司俊都被震驚了, 更何況其他人。
這群益州骨幹班底們,都傻乎乎的看著劉蕁。
劉蕁心想,如果現在有相機就好了,給這群人咔擦一張,可以嘲笑他們一輩子。
那方士已經癱在了地上。
司俊嘆了口氣,吩咐同樣呆滯的士兵趕快把人拖走。
沒看那人都嚇得褲襠都濕了嗎?再不拖走,這兒都有異味了。
劉蕁等方士被人拖走之後,手肘撐在椅子把手上, 下巴擱在手背上,翹著二郎腿,擺出了一個山大王般的匪氣十足的姿勢:“還有兩個。你們又擅長什麼?”
劉蕁突然來這麼一著, 把這群方士嚇得不輕。無論是心裡有鬼沒鬼,這群人都明白,皇帝陛下對方士可沒有什麼好感,他們想在皇帝陛下手下討什麼好處,是絕對不可能。
劉蕁似笑非笑:“怎麼突然啞巴了。既然敢出現在朕面前自我推銷,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會什麼直說,如果還是什麼五石散寒食散,就利索點自首,說不定朕還能留你們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