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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想了一下,苦笑:“我覺得這都不是無奈了,司州牧那表情,好像是有點……絕望?”
翟陽笑得更厲害了。
陳文整了整臉色,道:“對了,陛下還說,五石散不是個好東西,讓你戒了。”
翟陽的笑聲被噎住了。
他道:“你是不是對陛下說什麼了!”叛徒!虧我還當你是小夥伴!
陳文挑眉:“我可什麼都沒說,可能是隨行醫者看出來的吧。禹川啊,我都說了很多次,丹藥不是正途……”
翟陽捂住耳朵:“停停停……我不想聽你念叨。”
連我爹都沒這麼念過我!
呵呵,你說不念我就不念嗎?陳文絲毫不為所動,開啟了嘮叨模式,從翟陽不好好吃飯,到不好好喝藥;從翟陽痴迷女色,到痴迷丹藥。嗯,對了,還喜歡喝酒。
翟陽把自己的腦袋蒙進了被子裡。
他討厭念叨!陳文你到底是不是男的!為什麼比我母親還念叨!天啦,陛下,能不能讓我換個帳篷!我不想和他一起住!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於是翟陽這一路上,還得繼續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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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離開之後,劉蕁一臉驚恐道:“怎麼肥四!這到底是怎麼肥四!”
司俊把劉蕁把著自己肩膀的手扯下來,道:“陛下,把舌頭擼直了說話。”
劉蕁道:“陳文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司俊道:“大概是想通了吧。這不是很好嗎?陛下又何必管他是如何想通的?”
劉蕁道:“可是我好奇啊,心裡跟有貓爪子在抓似的啊。”
司俊把劉蕁的手打開:“陛下,你不能因為心裡跟有貓爪子在抓似的,就把我的手臂當貓抓板使成嗎?陛下我覺得你貓化眼中,以後不要變貓了。”
劉蕁道:“才不要呢,變貓多舒服啊,農民揣睡覺最舒服了。”
司俊很想翻個白眼,然而你平時都是用各種千奇百怪的形狀睡覺,根本就沒有農民揣啊。
有時候,還是大貓抱小貓,大貓和小貓之間還有一隻小貓的姿勢睡覺,大貓睡著睡著,還要對著兩隻小貓的腦袋依次舔一口——怪不得宿誼老嘲笑楚銘是帶崽公貓,這還是帶兩隻貓崽子的公貓。
劉蕁繼續自言自語:“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突然性格轉變這麼快,我心裡發慌啊。”
司俊彈了劉蕁一個腦崩,道:“那就別想了。陛下只需要接受結果。”
劉蕁捂著腦門,道:“好吧好吧……你說我去問他,他會回答嗎?”
司俊:“陛下!”
劉蕁道:“好吧好吧,不聞。嗯,不過禹川的確挺有才華,元長激進起來也蠻熱血蠻有意思的。不知道子孟見到這畫風完全不對的元長,會不會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
劉初會不會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嗯,的確會的。
司俊的偽裝最終還是進了益州地界之後才卸下來。他剛到益州,就發現劉初已經帶著人守在必經之路上,紮營等著他了。
司俊的車馬剛駛入益州地界,劉初就策馬趕了過來,對司俊好一頓抱怨:“州牧,這太莽撞了!”
司俊道:“但結果還是好的。”
劉初苦笑:“可還是太莽撞了。若陛下有何意外,我等該如何面對天下百姓?”
司俊道:“所以我也跟著出來了。”
劉初一臉幽怨。
你還好意思說?不管你和陛下誰單獨留一個在益州都好說,你們兩都離開了,真是嫌棄他們的心臟太好,恨不得讓他們心臟破裂是不是?
李昂也瞞得好,硬是在荊州之人來信,讓李昂趕快去接替荊州牧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皇帝去襄陽,還兵不血刃,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荊州。
然後益州眾人想起司俊經常的“任性妄為”,聲音顫抖得問了李昂一句:“州牧呢?州牧不是陪陛下視察益州了嗎?陛下既然在襄陽,那州牧……”
李昂當時笑得臉上跟花兒開了似的:“自然是陪著陛下了。不陪著陛下,州牧怎會放心?”
那時候所有人的反應都是磨牙擼袖子。
若不是怕打傷了李昂,耽誤李昂去荊州“換回”州牧和陛下,他們定要揍得李昂起不了床。
這傢伙過分了!
不過等州牧和陛下回來的時候,他們一定要狠狠勸誡一番!
私下,劉初問公宇,他是否知道皇帝陛下和州牧雙雙“離家出走”這件事。
公宇臉上沉痛和憤怒夾雜:“當然不知道!”
劉初皺眉:“真的不知道?”
公宇斬釘截鐵:“不知道!”
劉初:“呵呵。”
公宇:“……”他都演得這麼像了,怎麼劉初還能發現不對。
於是迎接的人就從公宇變成了劉初。
公宇顯然被同僚揍了。
益州地處西南,民風彪悍啊,嘖嘖。
劉蕁這個無良皇帝,還在那裡幸災樂禍。
“陛下……”劉初將炮口轉向劉蕁了。
劉蕁立刻道:“啊,子孟啊!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麼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劉初:“禮物?”
陳文出現。
劉初:“禮物??”
陳文:“禮物???”
他們都無語的看向皇帝陛下。
劉蕁笑眯眯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劉初深呼吸一下,道:“是挺驚喜意外。但這件事稍後再提,陛下,你這次為何如此魯莽……”
劉蕁雙眼無神。
都把禮物給你了,你怎麼還嘮叨朕?朕不高興,朕有小情緒了。
劉蕁蔫嗒嗒的聽訓,並且承諾,下次一定不會這麼魯莽,有什麼事不要自己做決定,至少要多問幾個人。更重要的是,司俊的提議一定要問人,司俊是個經常有前科的,他經常亂來,陛下你可千萬不能跟著學。
司俊很想說,如果他不是經常亂來,益州也不會這麼快被他拿下了。
但這時候,他還是乖乖閉嘴吧。
雖然他在益州積威甚重,但下屬嘮叨起來,也是很恐怖的。
何況,劉初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老實人發火起來,最可怕。
司俊苦中作樂想,這也算劉初徹底融入益州這個群體,徹底接納皇帝陛下了吧?
陳文目瞪口呆的看著劉初把劉蕁當兒子訓似的……好吧,和對兒子還是不一樣。他家要是有這種熊兒子,早就上家法了。但是對著皇帝陛下,也只能嘮叨了。
皇帝陛下也乖巧,就在那裡耷拉著腦袋聽著,時不時的應一聲,再弱聲弱氣的保證幾句,半點沒有被冒犯的意思。
陳文看著這一副景象,心想,自家那個謹小慎微的友人,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