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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似乎什麼都知道了,但又實際上什麼都不知道。

  但在他們心中,已經深深刻下畏懼的種子。

  皇帝陛下能輕描淡寫用天雷取走於澤性命,即使陛下說有限制,但誰知道這限制是什麼?他們若反叛,會不會也步入於澤後塵?司益州是不是也是擔心這一點,才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為皇帝陛下打理益州,明明有資本自立,卻仍舊選擇迎來皇帝陛下,將益州交於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來荊州,到底是司益州借刀殺人,還是陛下真的絲毫不認為,這次旅途有危險?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劉蕁這一手“直白”,讓他們一個個都陷入恐慌中,越想越多,越想越怕。

  這時候,有些自詡傲氣,有點不滿皇帝陛下讓他們跪在地上半天不起來的人,那不滿也滿滿變成了畏懼。

  說白了,這可是皇帝陛下,讓他們跪到天荒地老,那也是皇帝的權力。

  劉蕁和劉景聊了好一會兒,才似乎想起來周圍還有人跪著。

  微笑著的少年板起臉,冷冷掃了在場人一眼,道:“朕知道荊州牧重病,你們中有人的心就開始浮動了。人都自私,什麼忠誠忠義,都敵不過自身利益,敵不過家族利益,朕明白。但你們最好放明白點,朕的荊州牧,朕的族人,朕可以殺,但你們不可以。都起來吧。”

  劉蕁面向劉景,臉色轉暖:“朕就不越俎代庖了。待你病好之後,自己查去,朕要做的事可太多了,既然你無事,朕就懶得管了。”

  劉景忙道:“不勞陛下費心,臣省得。”

  劉蕁點點頭。

  荊州眾人一臉懵逼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才反應過來。皇帝陛下這意思是……有人害荊州牧?

  冤……冤枉啊!雖然他們的確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但是絕對沒有害荊州牧之心!

  等等,原神醫也說庸醫害人,藥不對症……難道真的有人害荊州牧?

  這群人不由想,自己肯定沒出手,難道是那誰誰誰出手了?

  這事也好確定,只要原神醫真的很快治好了荊州牧,那絕對是有人下手了吧?

  荊州牧心裡肯定也懷疑了。但這是不是皇帝陛下挑撥離間,只要看荊州牧病情如何就知道了。

  何況……在荊州上下有意歸順的前提下,皇帝陛下哪有挑撥離間的必要?皇帝陛下親自跑來荊州,難道真的是為了救回荊州牧?

  當劉景喝下原樺讓人熬來的第一副藥,並吃下原樺給他配製的潤喉的小藥丸之後,所有人都說不出“冤枉”的話了。

  劉景立刻不咳了,食慾也變好了,當晚就吃下兩大碗飯。

  劉蕁挑眉。神醫還真是了不起啊,這也太神奇了吧?

  還是原樺說了實話,他只是抑制住了劉景咳嗽。劉景不咳了,自然精神就好了,飯也吃得下了。

  不過劉景只當原樺安慰他了。

  只抑制住咳嗽?為什麼其他醫者做不到?

  讓劉景更肯定有人害自己的是,他派人去尋原本主治自己的醫者們,卻發現,主治的那個頗有名聲的醫者已經人去家空,尋不到人了。

  劉景恨恨,定是有人害他!沒跑了!

  “其實朕覺得啊,肯定是那人聽說原樺來了,還說了庸醫害人,無論劉景好沒好,其他人肯定會拿他出氣,所以他才跑了。”劉蕁私下對司俊和鄭直等人道,“有人害劉景,那是朕亂說的。行醫不容易啊,治不好容易賠命,治好了也可能會因為說錯話被殺。”

  鄭直好奇:“為何治好了還會被殺?”

  劉蕁道:“人生病的時候總容易顯示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治好了之後,說不定會覺得沒面子,為了隱藏自己不堪的一面,就殺人滅口了唄。”

  “而且有時候一些病涉及家中陰私之類,為了什麼家醜不外揚的藉口,也可能殺人滅口。”

  劉蕁搖頭嘆氣:“不容易啊。多少神醫都是死在這上面。”

  劉蕁又對原樺道:“對了,朕也是知道那治不好劉景的人早就決定跑路了,才亂說的,朕可沒打算害人。”

  原樺哭笑不得:“陛下不必對草民解釋。草民明白。”

  明白在爭奪天下的陰謀詭計中,陷害無辜是一件正常的事。何況,就算是他也不確定,那人是否是真的想害劉荊州。

  畢竟在原樺來看,劉荊州明明是熱症,先前那醫者卻是以寒症來治,這差得也太遠了。

  不過他行醫過程中,知道自己很厲害,自己覺得很容易看出的症狀,許多當世有神醫之名的醫者都看不出來,所以他才不確定那人是否真的是在害人。

  反正要麼故意害人,要麼庸醫害人,害人是沒得跑了。

  劉蕁道:“你放心,朕知道你懸壺濟世的心,不會阻攔你到處亂跑,但你也要小心,若覺得不對勁,自保重要。只要透露出消息,朕定會派人來救你。”

  原樺立刻跪下:“謝陛下!”

  劉蕁道:“別謝朕,這是朕應該做的。有你這種神醫在,以後什麼疫病就不用擔心了,朕是替天下人保護你們。”

  原樺更加感激涕零,連鄭直等人也不由動容。

  他們本覺得劉蕁小題大做,畢竟醫不屬於士族,他們雖然需要神醫,禮遇神醫,仍舊覺得醫是“工”,心底仍舊有些看不起。

  但皇帝陛下卻是從天下人角度,給神醫禮遇。這他們不得不感慨皇帝陛下的仁慈之心。

  連鄭直這種自私自利且有些惡毒的人都不由想,如果現在是太平年間,皇帝陛下大概已經開始實施仁政,老百姓們說不定已經快迎來盛世了。

  可惜天下已經大亂。在盛世之前,皇帝陛下得先收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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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劉景的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荊州內部暗潮湧動逐漸平息。

  劉景身體還好的時候,荊州可還是很聽話的。

  哪怕荊州望族,也不會搞風搞雨。

  劉蕁留在了州牧府中,每日除了吃喝休息之外,就是陪著劉景聊天,向劉景請教學問和治國之道。

  劉景經過心理掙扎之後,在五日之後,主動向劉蕁討要聖旨,聲稱自己年老多病,該是卸任的時候,請劉蕁另尋荊州牧。

  劉蕁欣然答應,當場寫下聖旨,讓李昂接任荊州牧。

  劉蕁道:“這旨意,就劉勇去宣吧。劉勇就接任李昂漢中郡守的位置。漢中郡位置特殊,你可要給你兒子說,好好干啊。”

  劉景立刻謝旨。

  劉蕁又道:“現在益州正在推行新作物,德興忙得不可開交,貿然交接容易誤事,劉勇先去益州,讓德興教導他,待他能自主處理漢中郡之事之後,德興再來益州。這之前,要勞你費心了。對了,正法,你以後也留在荊州。先在荊州學一段時間,到時候德興來之後,也容易些。”

  鄭直立刻領旨。

  劉蕁想了想,道:“你教導鄭直的時候,也帶著你幼子一起。以後你跟著朕回成都,把你幼子也帶上。待你覺得你幼子能獨當一面時,就告訴朕,朕給他派官職。怎麼說,朕也要先滿足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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