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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會把全部的希望放在這種未知上。

  事實上江衍真的來了,但是他上不去,他被人攔住了,攔住他的人是個打扮十分貴氣的公子哥,看上去像是勛貴,但是江衍一點也不怯,連他都不認識,就算是勛貴也該是末流,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那人。

  末流的勛貴很擅長察言觀色,一般看人的穿著氣度就能大致猜出這人的背景身份,他現在的身份再如何微妙,也是皇家出身,斷斷不會輸了氣度,所以江衍底氣十足的抬起頭,試圖把人逼退。

  但是他忘了一點,為了不引人注意的來見顧棲,他換了一身普通士子服飾,人的氣度真不是靠著一張臉,而是談吐,氣質,穿著,各項綜合起來才形成的,偏偏他的臉生得太好,把前兩樣都壓下去了,那勛貴見著他,只剩下心癢難耐。

  活了二十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絕色!這樣的美人出來走什麼?就合該被人養在院子裡嬌慣著,如果能再讓他一親芳澤,要什麼他都給!

  江衍木著臉,他一點也不覺得這人是過來輕薄他的,而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就長得這麼招人欺負,走在路上都不得安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人看朕的眼光篇》

  江衍:每一個人看朕的眼光都是輕蔑而憐憫的!

  江衍:朕狼狽的像個被圍觀的猴子!

  jian臣甲:陛下的眉毛……(?﹃?)

  jian臣乙:陛下的眼睛……(?﹃?)

  jian臣丙:陛下的鼻子……(?﹃?)

  jian臣丁:陛下的嘴唇……(?﹃?)26

  ☆、第27章 平王世子

  江衍這次出行可謂是真正的輕車簡從,因為完全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怕走漏風聲,所以除了周平安,他什麼人也沒有帶,然而帶了他就夠了。

  那勛貴伸出的手沒有落到江衍白皙的臉頰上,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黑手接了過去,隨即就是“咔吧”一聲,周平安捏碎了這人的手腕。

  痛到極致是叫不出聲的,江衍有些不忍直視那勛貴痛苦得扭曲的臉色。

  他其實無意鬧大,顧棲很會挑地方,這清和園雖然精美,往來的人也多是達官貴人,但是夠資格見到他的人其實很少,不過也不是沒有,他方才經過一樓時正瞧見兩個熟人,正坐在前排聽戲,他這邊鬧大了,萬一露了身份,今天和顧棲就見不了面了。

  給周平安使了個眼色,周平安立刻會意,把那勛貴的脖子揪住,作勢還要打,勛貴後頭跟著的人連忙上來想要救出自家主子,眼見著清和園裡的護衛就要上來,江衍趁著亂悄悄的上樓了。

  看到所有人都被自己給吸引了,並沒有人注意江衍的離去,周平安揪著勛貴的脖子,笑了,展示潔白的牙齒。

  “熟人啊!前兒就是你小子占了春紅姑娘吧?看今天爺不好好整治整治你!”

  周平安話音剛落,一拳揍歪了那勛貴的鼻子,他頓時捂著鼻子慘叫起來:“哪來的野小子!知道我爹是……”

  周平安不理他,又狠狠打了幾下,從頭到腳都寫著爺今兒是來鬧場的。

  江衍上了樓,很快就有人上前接引他進了雅間,剛走進去,一眼就看見正悠然的坐在窗邊喝茶的顧棲。他似乎並不害怕招搖,穿了一身錦白蘇繡的長袍,戴著明玉冠帶,掩不住的富貴風流。

  見到江衍走過來,他似乎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失笑:“看來陛下很少出宮。”

  江衍不解,他換下了所有能暴露他身份的東西,連腰間墜著的玉都特意換了次等的,怎麼會顯得他很少出宮?

  見他疑惑,顧棲搖搖頭,說道:“清和園這種地方,往來非富即貴,尋常打扮反而惹眼,陛下穿成這樣,很容易被當成……”

  剩下的,他不說了,江衍也沒在意,只是點點頭,暗暗記下,想著下次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如果今天他沒帶人來的話,只怕真能叫人欺負了。

  顧棲看到江衍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懂,不過他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教小皇帝這些骯髒的事情,很快話鋒一轉。

  “宸王不日就要回到王都,臣只問一句,陛下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

  江衍沒想到他居然會問的這麼直白,被戳中心事,他當即臉色一冷:“顧相此言何意?”

  顧棲笑容溫和,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江衍的態度,他輕聲說道:“陛下不必太過緊張,臣雖為秦王殿下做過幾天事情,卻也是大顯的丞相,昔年太子在時,也曾為東宮門客。”

  江衍的表情鬆動了一下,倒不是因為被他的話打動了,而是在說到曾為東宮門客的時候顧棲的話和心聲的統一的,別的且不論,起碼可以證明,他的確曾經為父親做過事。

  東宮舊部他只記得住幾個主要人物,其餘的倒真沒多少印象,大約是因為顧棲那時候還不是丞相的原因吧。

  見江衍居然這麼容易就鬆動了,顧棲心中難免多了一絲輕視,不過他本意並不是為了欺騙小皇帝,反而算是在幫他,鬆動是好事,他的笑容更溫和了。

  “陛下年少,前番又為亂所迫,坐上皇位是迫不得已,但是只怕宸王殿下不會這樣想。”

  江衍的眼睛抬起來了,他看著顧棲,並不反駁他的話,其實他對誰都沒有底,同樣也不相信他。

  顧棲不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但依臣來看,陛下才是應當坐皇位之人,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俱全。”

  江衍被他說的心裡咯噔一跳,朝他看去,聲音忍不住微微的提高了一點:“顧相!”

  顧棲見他只是驚訝而沒有惶恐,心中一定,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陛下乃先帝嫡孫,身份貴重,如今正位紫宸,乃是天時,坐擁北陵乃是地利,眾臣一心輔佐陛下,乃是人和。”

  江衍剛剛被說得有些熱起來的心又被他這一盆冷水澆涼了,他一個孤立無援的傀儡,哪裡來的什麼坐擁北陵,什麼眾臣歸心,只怕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等著宸王回來接手大局。

  察覺到江衍的心思,顧棲搖搖頭,說道:“陛下可知像臣這樣的東宮門客有多少?便是有些牆頭糙,更多的卻是一心向著太子,對陛下滿懷希望,只是陛下卻讓他們失望了。”

  “我,讓他們失望了?”

  江衍怔住了,他從來沒有好好的和這些父親的舊部交流過,前些年是因為年紀小,一心為父親守孝,之後就是覺得這些人改換了門庭,背叛了父親,所以不屑於和他們說話,原來這些人,竟是對他抱著希望的嗎?

  顧棲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說道:“五年前就有人在聯繫陛下了,那時候我也在,先帝命人把東宮把守得緊,好不容易才把一個人送進去,想要知道陛下今後的打算,但是陛下非常生氣,把人趕走了。”

  他說這個,江衍倒是想起來了,那人假扮成太監進來,那時候他在沐浴,幾個侍女也在池子裡侍候他,也許是顯露了幾分曲線,那人沒說幾句話,心思都在他的侍女身上,一陣一陣的心聲齷齪得他都沒辦法形容,他氣得讓人把他趕出去,還杖責了十板子。

  雖覺委屈,這話卻不能和顧棲說,江衍垂下眼帘。

  顧棲看到了江衍的臉色,心中暗暗搖頭,繼續說道:“後來戶部王大人又來找了一次陛下,陛下卻讓他離開。”

  這個他印象更深,那戶部尚書人生得清雋端方,跟他表忠心的時候卻在暗自盤算他若能登基,能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好處,甚至還想把女兒推給他,最可恨的是他口口聲聲說是忠心於父親,心中卻在暗罵父親囂張一世卻做了短命鬼,讓他籌謀半生全打了水漂。

  “那日馬大人設宴,原本是想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好好和陛下商量一下的,陛下卻推辭沒有去,後來無論誰請陛下,陛下都不願意去。”

  “時間長了,聽聞陛下愛好書畫,無心名利,先帝又時時刻刻看著,人漸漸的也就散了。”

  江衍忍不住說道:“我那時從未想過這些,只是討厭那些和我表忠心的人。”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能感覺到他們表面上和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根本就不是真的忠心父親……”

  顧棲打斷他的話:“陛下以為,什麼是忠心?”

  江衍怔住。

  “太子並非天子,扶植人手需要時間,前期能用的自然都是朝中官員,太子將他們籠絡到一起,靠的是手段,而不是誰的忠心,和這些人,惟有利益牽連。”

  江衍呆住了,這實在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他忍不住道:“如果旁人能給他們更多的利益,他們不就會背叛?”

  顧棲奇怪的看他一眼,“這世上,誰能給出比天子更多的利益?”

  江衍沉默了,聽完了顧棲的話,他忽然覺得他以往的那些想法真的是太傻了,人和人之間,居然這樣直白。

  顧棲見江衍若有所思,也不打斷他,良久,才慢慢說道:“陛下若是有心,臣這裡有幾個人選,陛下明日下朝之後可以召見他們,和他們好好談談,臣不能保證什麼,不過若宸王真有反意,有這些人在,陛下不會在朝堂上吃虧。”

  剩下的他沒有多說,宸王擁兵自重不假,卻也有個可以壓制住他的鎮國侯府,在繼位一事上他們既然沒有反對,就等於交了投名狀,誰坐在皇位上誰就占了先機。

  江衍咬住唇,慢慢的把顧棲說出的幾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走的時候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既然是秦王的人,又為何來找我?”

  顧棲微微的笑了:“陛下不想做傀儡,臣,自然也是不想做擺設的。”

  江衍對他的境況不太了解,但想想一個丞相,卻屈尊日日跟在一個親王身後充當謀士,想來也是沒什麼實權的吧。

  江衍來時剛剛中午,和顧棲說的忘了時間,這會兒已經夜幕微垂,出來的時候周平安已經等在外面了。

  清和園三樓只有兩個雅間,這倒不是為了旁的,而是這一層本來就是權貴們附庸風雅吟詩作對的地方,關上門反倒不美。江衍進去的時候外間只有三三兩兩的人,這會兒已經是人聲鼎沸,他好奇的看了看,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和周平安說話。

  “剛才委屈你了,我看那人不像是沒來歷,怎麼脫身的?”

  周平安沉默了一下:“他告訴我他爹是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我告訴他我是禁衛軍統領,他比不過我,就走了。”

  五城兵馬司是只是四品衙門,禁衛軍統領卻是三品官員,自然惹不起,江衍搖搖頭,不再提這事。

  他人都走到樓梯前了,忽然一隻茶碗迎著他後心飛來,周平安劈手接住,卻悶哼了一聲,茶碗落地,碎裂開去。

  周平安一攤手心,紅通通一片,那茶碗裡居然是滾開的熱茶,這要是砸到了江衍的身上……周平安捏緊拳頭,朝茶碗飛來的方向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江衍:寶寶帶了綠帽子,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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