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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寒拍拍她的頭,隨即看向白雁飛,道:“阿瑤乃是四道五行靈根並一道雷系靈根,此前我已經查探過多次,五行靈氣之事也是我想問你的,阿瑤吸收了那些,會不會有事情?”

  白雁飛驚了一下,也有些不確定起來,他給玄瑤五行靈氣是為了讓她試試吸收一點,主要是想看她資質,不成想五行靈氣竟然讓廢靈根完全吸收了進去,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看看師兄的冷臉,他覺得他可能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白雁飛思索了一會兒,道:“師兄,你看這樣如何,在沒有確定五行靈氣會不會對阿瑤造成影響之前,我先收她為徒,至於其他師兄不必擔心,我就是宛秀宮出身。”

  方寒看向玄瑤道:“阿瑤,你的意思呢?”

  “一定要離開宛秀宮嗎?”玄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師姐說等我築基,就可以拜入長老門下……”

  方寒道:“無論拜不拜師,宛秀宮都不能再待了,那裡烏煙瘴氣,爹也是會擔心你的。”

  想起這陣子的事情,玄瑤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小聲的說道:“我知道爹擔心我,可要是人人都嫌棄那裡烏煙瘴氣,是不是就沒人了?”

  白雁飛忽然反應過來,道:“宛秀宮出什麼事情了?”

  玄瑤驚訝的看了白雁飛一眼,隨即想起他方才所言乃是宛秀宮出身,宛秀宮乃是女修修行之地,而眼前這個黑煤塊顯而易見是個男人……玄瑤想了想,結合最近學到的一些借屍還魂的具體事項,頓時對白雁飛肅然起敬。

  方寒才想起自己並沒有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和白雁飛解釋過,也就長話短說,不過幾句話的工夫,白雁飛已經聽得呆了。

  白雁飛和方寒是同時代的人,那時的宛秀宮只是天乾宮下屬宗門,卻已經是女修門派的頂尖,別說是讓魔修如入無人之境肆意yín玩,哪怕是有魔修路上多了一句閒話,第二日人頭必定高掛,哪有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竟然還能讓人跑了,讓宗門大能四處去追殺的狼狽。

  玄瑤也是第一次完整的聽完,忍不住便道:“為什麼那些邪魔歪道偏偏就盯上了宛秀宮,盯著女修算計……那些污穢之事,對他們來說是光彩的事情嗎?”

  方寒只是拍了拍玄瑤的頭,沒說什麼,白雁飛卻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不過是無能的男人習慣折磨女人來展示自己罷了,那些魔修要是敢堂堂正正的朝天乾宮下戰書,才算他們本事。”

  玄瑤盯著白雁飛看了許久,覺得這個姐姐也沒那麼討厭了。

  白雁飛渾然不覺自己被當成走了背運借屍還魂到男人身上的姑娘,他看了看玄瑤,覺得她的性格還是很對自己脾氣的,心裡的疙瘩總算去了些許。

  白雁飛不喜歡長得漂亮的女人,他的心上人是個普普通通的姑娘,修為不高不低,長相不好不壞,只是要比旁人愛說愛笑些,他喜歡她,便是喜歡和她平平淡淡卻又溫馨的相處。害死她的那些女人一個比一個長得漂亮,他卻只覺得可怕,怕到背脊發涼。

  僅僅是因為他喜歡一個人,就恨到要殺了她,而那些所謂的無辜之人,在明明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隱瞞他,還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甚至替殺人兇手站出來指責他的冷漠。

  過了千年,很多人的模樣都在記憶里褪色,白雁飛甚至已經快要記不清師尊的臉,而那些所謂無辜之人死前悽慘的模樣,他每一秒都不曾忘記。

  見白雁飛忽然就垂下眸子不動了,玄瑤眨了眨眼睛,小聲的說道:“爹,這位……叔叔經常這麼發呆嗎?”

  方寒聞言微微點了一下頭,道:“他之前出了些事,如今正是神志紊亂的時候,走罷,不必打攪他。”

  玄瑤許久不曾見到方寒了,聞言立刻高高興興跟在方寒身後,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府門口,白雁飛才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為什麼話說到一半自家師兄要定住自己。

  外間下著雪,洞府周圍卻布了恆溫的結界,裡頭溫暖如春,桃花綻放,外面卻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看上去別有一番意趣,玄瑤還穿著回來時那身厚厚的衣裙,忍不住就解開了兩顆扣子。

  方寒的目光飛快的從玄瑤白皙的脖頸間移開,輕輕咳了一聲,道:“裡面那人叫白雁飛,和爹爹同門不同師,勉強算是師兄弟,阿瑤,他是五行靈根,和你的靈根至少有些相似之處,他若肯教你,必定是對你有用的,所以先不要忙著拒絕。”

  玄瑤沒想到自家爹爹把她叫出來是專為這事的,她輕輕的撅了撅嘴,雖然不太高興但還是點點頭。

  “還有,宛秀宮的事情自有爹爹和掌教處理,答應爹爹,日後不管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不要自己扛著,第一時間要傳訊給爹爹。白師弟要在這裡長住,他有過收徒的經驗,日後修煉上遇到了什麼問題,只管去問他便是。”

  換了個人來必定要覺得方寒無理取鬧,玄瑤卻只是悶悶的點頭,她被管得慣了,也不覺得方寒這樣管她有什麼不對,聽到後一句,她頓時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咬牙別過頭。

  方寒後知後覺的看出了玄瑤的不高興,他一向有話直說,便道:“怎麼,生氣?”

  玄瑤搖搖頭,一抬頭立刻被方寒微沉的臉色嚇了一跳,她有些慫,可是心裡實在又憋得慌,就忍不住的說道:“我連生氣都不能生了嗎?”

  方寒不知道玄瑤為什麼生氣,他前一句說了要她大小事情都讓他過目,後面就不高興了,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她為這個生氣,他有些無奈,有又些微微的心累。

  他又何曾不想讓阿瑤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可是先天命格註定了她命途多舛,他就連一刻也不敢錯眼,生怕她會出事,他什麼都不害怕,但唯獨怕他所做的事情得不到阿瑤的理解,甚至會惹她厭煩。

  方寒從未想過要把真相告知阿瑤,對一個女子來說,說她本該倚門賣笑註定遇人不淑,簡直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想讓阿瑤無憂無慮的,哪怕就不是無憂無慮,也至少不要去承擔這份不必要的傷害。

  玄瑤知道自己不應該生氣的,當初爹爹答應她不會給她找後娘的前提是,作為一個修仙之人,他根本就看不上王家村的那些寡婦村姑,她還不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哪裡有資格攔著他不讓他娶妻,可是當她真的看到爹爹帶回了一位姑娘,甚至還想讓她留下來長住的時候,她還是不高興了。

  那位白師弟是宛秀宮出身,顯然是女修,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找了副男人的身體借屍還魂,都這樣了爹爹也不嫌棄她,一心想要照顧她,還把她帶來這裡,想讓她和她這個當女兒的處好關係。玄瑤心裡酸酸澀澀的,但她其實也是知道的,同門的師兄妹本就是青梅竹馬,也許爹爹和這位白姑娘早就私定了終身,她是個撿來的女兒,又有什麼立場反對?

  第36章

  玄瑤低著頭不吭聲,方寒不是沒脾氣的人,換了個人敢和他這麼擰,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這世上,他獨獨對這一個人冷不下心腸。

  輕輕的拍了拍玄瑤低垂的腦袋,方寒嘆了口氣道:“爹只是關心你,你從小沒有娘親照顧,很多事情都不懂……”

  “我都這麼大了,難道還要爹你找個娘親來照顧我嗎?”玄瑤忍不住的說道。

  方寒皺眉道:“你說的什麼話?”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說錯了話,看著方寒微微沉下的臉色,玄瑤鼻子一酸,委屈的直想哭,卻又努力瞪大眼睛讓眼淚不要流出來,對著方寒說道:“我只是想說……爹你喜歡白姑娘的話,不要扯上我,更不要用我需要娘親照顧這種破爛藉口,你喜歡她,你就去啊!”

  方寒冷冽的面容有一瞬間的裂痕,他不確定道:“你說的白姑娘,是白師弟?”

  玄瑤眼睛紅紅的,嗯了一聲,方寒頓時黑了臉,但看著瞪著兔子眼的女兒,還是收斂了周身的寒意,無奈的拍拍她腦袋。

  “我叫了這麼多聲的白師弟,怎麼還把他認成女子了?”方寒無奈,若是千年前那個俊美秀氣的少年,把他當成女修沒什麼不好理解的,可是被關起來的這一千年,白雁飛一點也沒有打理過自己,一個人十天不洗漱就有些可怕了,何況是一千年,他覺得神魂要是能洗澡的話,白雁飛洗完澡能輕一半。

  玄瑤愣了愣,隨即又想到,宛秀宮都是女修沒錯,可也許人家千年前是收男修的呢?她是在宛秀宮久了,一時迷惑。

  玄瑤低下頭不說話了,方寒給她順了順頭髮,輕聲道:“忘了嗎?爹爹答應過你,只要你不願意,就不會給你找後娘。”

  “爹,我……”玄瑤咬著唇,眼淚要掉不掉的,就是沒辦法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那時她以為她是爹爹的親生女兒,還以為自己有個和爹爹十分相愛但早逝的娘親,提出讓爹爹不要找後娘,雖然有幾分任性,卻不是不能理解,可如今真相大白,她不是爹爹的女兒,也沒有那個所謂的和爹爹十分相愛的娘親,再提當初,就連玄瑤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惡。

  可是只要想到爹爹的懷抱會被另外一個女人占據,爹爹會用溫柔的目光看著那個女人,他們還會有個可愛的孩子,一點一點的奪走爹爹的關心,她就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惶恐中。

  玄瑤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方寒輕輕的在她臉頰上拍了一下,輕聲道,“好了,傻丫頭別多想,爹去做幾個菜,剛才那話也不要再提了,別讓白師弟聽了去,他平生最恨別人把他當成女人。”

  方寒的掌心溫熱,玄瑤的臉頰卻是冰涼涼的,被拍了一下,簡直像是一道電流透進皮膚,玄瑤醒過神,正見方寒的背影,紛紛揚揚的雪花伴著桃花瓣飛舞在天地間,卻都不如那一襲漸漸遠去的白衣驚艷。

  宛秀宮戒嚴,雲台宮是執法堂抓來的頭號苦力,方承忙了小半個月,才終於得空回來見師尊,離得老遠還沒下飛劍,就聞到一陣陣的飯菜香氣,香的方承都要站不住了。

  方寒做菜的手藝是頂尖的,剛摘下的筍尖青翠欲滴,糖醋排骨黃燦燦油汪汪,清蒸魚撲面而來一股鮮美滋味,其餘幾樣素色小炒擺盤也好看極了,明明都是些家常菜,卻讓白雁飛瞪圓了眼睛。

  他沒看錯吧?做飯的那個人,是方寒?

  一千年前,太上長老曾經說過,方寒是天生的劍仙,他的手生來就是握劍的,哪怕就是不修仙,當他把手中的劍練至巔峰,當他悟出不該出現在人間的劍式,當他的劍意達到渡劫的水準,便能踏破虛空,平地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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