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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堂兄渡劫的動靜很大,即使是在院子裡,她也看到了那一道道的天雷,堂兄平日裡對她說的那些話忽然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劫雲中下起靈雨時,她忽然就有了那一瞬的靈光,丹田開始自動運轉,起初的感覺十分美好,可是到了後來,飽脹感越來越明顯,她想要停下來,卻發現方承講了這麼多天如何引氣入體,卻根本沒有說過要怎麼停止。

  久旱的靈根瘋狂的吸收著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的靈氣,玄瑤撐不住的叫出了聲,疼得幾乎要暈過去,她不知道該怎麼阻止這些靈氣的肆nüè,貪婪的靈根仍舊在拼命的吸收著,仿佛不把她撐裂不罷休。

  方寒咬牙,起手用靈氣畫陣,把玄瑤整個人包裹起來,和那些游離的天地靈氣隔離開,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來玄瑤引氣入體的方式並沒有錯處,壞只壞在不會停下來?想起這些日子方承的信誓旦旦,他現在活撕了他的心都有!

  靈根停止了吸收,然而已經聚攏在玄瑤丹田內的靈氣卻不是小數,方寒能感覺到,如果不儘快疏導,不僅玄瑤的丹田會被暴漲的靈氣撐裂,就連她的靈根都會出問題。

  方寒不能靠近她,只能低聲而快速的問道:“阿瑤,你喜歡那個叫林遠的?”

  玄瑤的神志已經不太清楚了,聽到方寒的話,露出一個微微迷茫的表情來:“林,林仙長……”

  方寒深吸一口氣,走到院門前,把正扒著門fèng的方承提起來,即使已經恨不能把這個徒弟撕碎了,還是忍住了就地收拾他一頓的衝動,咬牙道:“去把林遠給我叫來!”

  方寒進去就布了陣法,方承壓根就沒能聽到什麼,本以為是自家小師妹和那位青山派的林公子發生了點啥,看著師父的臉色也很像,但是師父讓他去找林公子,這就讓人費解了,方承還沒理清楚這裡面的關係,方寒已經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方承一朝突破,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換了誰家師父都要好生讚賞一番,方寒卻連一個好臉色都欠奉,他總覺得自己像是一顆地里的小白菜。

  林遠來的很快,方承以為跟著他就能混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想到敲開門,自家師父皺著眉頭打量了林遠幾眼,就把人拎進去了,他仍舊被關在了門外,因為他是跟著林遠想進去的,鼻子都差點給拍扁了。

  事情緊急,方寒來不及多說,拎著一頭霧水的林遠就進了院子,方寒已經把玄瑤安置在床榻上了,她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林遠一見就有些驚了,這是引氣入體過量導致的,也曾經有弟子貪圖靈氣把自己撐到受不住,年長些的師兄疏導一下就行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方前輩沒有替方姑娘疏導,反而讓人叫他過來。

  方寒言簡意賅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遍,隨即不動聲色觀察他的表情,見林遠面上除了擔心,還有一些驚慌和無措,看向玄瑤的眼神里又帶著些許羞澀,即便是對這個人不太滿意,他也不得不承認,玄瑤這次看上的人,人品方面至少沒什麼問題。

  林遠沒有思考多久,便對方寒十分恭敬道:“晚輩林遠,承蒙前輩厚愛,如今事急從權,不便多說,晚輩這就為方姑娘疏導靈氣,若、若真如前輩所說,方姑娘清醒之後,晚輩自當負責。”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臉色有些發紅,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朝玄瑤飄去,顯然不是迫於方寒壓力才認下此事。

  方寒冷著臉,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抱著雙臂站在一邊,林遠很想說方前輩其實您可以出去等的,但是看著方寒冷冽的眼神,始終沒把話說出去。

  院子內外都布下了恆溫的陣法,玄瑤穿的不算多,林遠隔著三層布料按上少女的後心,耳根滾燙,他自幼便入了仙門,從未接觸過人間情愛,方姑娘實在是個太招人疼愛的女子,明明看著十分乖巧可愛,可就是有種莫名的鮮活感,讓人移不開視線,關注得多了,也就陷進去了。

  他知道方姑娘是個五靈根,以後可能在仙途上走不了太遠,可他修仙本就不為長生,只是師父讓他修,他便修了,能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在他看來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林遠胡思亂想著,倒是不耽誤替玄瑤疏導靈氣,他本就是青山派這一代的大師兄,一般出了這種事都是他來疏導,十分穩當。

  玄瑤的臉色從慘白變回了原本的白皙,丹田內多餘的靈氣被抽走,因為過度吸收靈氣導致暴漲的靈根被溫柔而耐心的疏導開,變回了原本的樣子,林遠鬆了一口氣,收回靈力,方寒第一時間把林遠從床上提起來,替玄瑤蓋好被子,甚至順手用自己不染一絲塵埃的袖子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林遠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出幾分尷尬來,方寒替玄瑤掖了掖被子,轉過頭看著林遠,微微挑了一下眉,意思很明顯,你怎麼還在這兒?

  林遠再溫和有禮都有些掛不住了,正要告辭,玄瑤眼皮微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了自家爹爹。

  方寒連忙道:“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玄瑤搖搖頭,小聲的說道:“爹,別擔心我,我不疼的……”

  大量的靈氣撐開丹田的滋味其實是和晉階差不多的,方寒自然知道這種感覺,多少男兒疼得臉色都變了,玄瑤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流,還會反過來安慰他。

  他沒說什麼,輕輕的把玄瑤按進懷裡,嘆了一口氣。

  玄瑤從方寒的懷裡掙脫出來,忽然就看到了站在邊上的林遠,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感覺從心頭流淌出來,額心燙的發疼,她有些暈眩,暈眩間看著林遠,總覺得他越發俊美了。

  方寒陡然間想起了什麼,握了握拳,微微錯開玄瑤的視線,輕聲道:“你們聊,我去做晚飯。”

  玄瑤愣了一下,想要叫住自家爹爹,然而林遠已經紅著臉上前,微微行了一禮道:“方姑娘……”

  方承被打了,場面極度慘烈,金丹真人的實力完全發揮不出一絲一毫,就那麼被按在地上拳拳到肉的狠揍,從一開始的茫然到想要護住一些地方,最後打得實在受不了想壓奮起反抗被鎮壓,方承簡直哭成了傻逼。

  疼!是真的疼!方寒打人是很有技巧的,他在前十六年都用著一副病弱的身子,為了不讓玄瑤擔心,他幾乎不用靈力,遇到要擼袖子的事情,純粹是靠著從前劍修的天賦技能加成,哪裡輕輕一擊會疼掉半條命,哪裡重重一拳會造成終身隱疾,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承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自家師父看到小師妹和心上人互訴衷腸,覺得自己這個爹被拋棄了,過來揍他一頓解解氣,他在這裡沒什麼認識的人,和林遠的關係倒是不錯,只能找他傾訴,沒想到聽完他的話,林遠一瞬間看著他的表情都變了,變得十分複雜。

  方承在林遠“臥槽原來幹這事的是你啊你師父我岳父竟然沒有把你給打死嗎”的眼神里,得知了真相,頓時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方寒倒不至於真的把方承給打死,只是他憋屈,憋屈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以他挑剔的眼光,能挑出林遠的唯一的毛病就是資質差了點,可是他並不能相信玄瑤的眼光,總覺得這個小子身上有鬼。

  第18章

  玄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是喜歡林仙長沒錯,可是自從那日清醒之後,她原來的那種只是遠遠看著,說幾句話就很滿足的喜歡就開始變了。

  一刻見不到就心慌意亂,稍稍靠近就渾身發軟,恨不能倒在林仙長懷裡再也不起來,這種感覺讓她幾乎有些惶恐,理智讓她不想再見林遠,可本能卻在叫囂著思念。

  她沒有什麼經驗,原先只以為是林仙長給了回應之後,自己的戀慕越發的深,可是過了沒多久她就有些反應過來了,她現在的狀況實在是很反常的。這種小女兒心思卻是沒辦法對方寒講的,她只能暗暗的提起了注意。

  方寒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加上對玄瑤本身眼光的不放心,只能儘量讓方承盯著林遠,方承本著將功贖罪的念頭盯梢盯了幾天,再加上和青山派弟子混的熟了,關於林遠的事情倒是打聽的一清二楚。

  每個門派每一代都會有個統御同輩弟子的大師兄,修為不一定最好,威望不一定最高,但絕對是最得人心的,林遠就是這麼一個角色,他於二百年前入青山派修行,如今已是元嬰境界,師門上下都很看重他,如果不是青山派掌門還未曾達到渡劫期,大約就要傳出少掌門的名頭來了。

  方承查了很久也沒查出林遠有半點不好的地方,整個門派上下連一個不喜歡他的人都沒有,簡直就像個完美的人一樣,無奈,只得去向方寒匯報。

  方寒更加不信了,如果說大部分人都覺得林遠很好這也就算了,整個門派上下,所有人口徑一致,除了溢美之詞再無其他,連他都做不到,過分的完美豈非不是破綻?

  來了青山派也有好幾個月了,仙門不知寒暑,玄瑤很少出院子,直到外面飄起雪花,她才恍然驚覺又是冬天了。

  上一個冬天還是在山腳下王家村度過的,雖然吃住的沒有現在好,可玄瑤還是有些莫名的想念起以前的日子來,那個時候天冷,關上門,屋子裡點著火,整整暖一個冬天。

  身上的衣服有些薄,即使不冷,看著雪花,玄瑤也覺得有些寒意湧上心頭,加上這會兒正是年關,就纏著方寒想要下山買些年貨,順帶扯幾匹布料回來做衣裳。

  方寒對玄瑤是一向有求必應的,何況又是這么正當的要求,做凡人做的時間長了,他也覺得過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立刻從小乾坤里翻出靈石來,讓方承去找了青山派換了好些銀錢。

  青山派山腳下是幾處城鎮,算得上繁華,尤其是年關,玄瑤第一次出門口袋裡揣著一大把花都花不完的銀錢,加上在青山派憋得久了,一下山就像是出籠的小鳥,走在前面還東張西望的。方寒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微微負手,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嘴角是微微彎著的。

  到了鋪子裡,玄瑤看看這塊布挺喜歡,瞧瞧那塊也不錯,半天才挑好一塊銀白色繡著暗紋的,方寒剛想說這塊不適合女子穿用,一抬手就發覺自己身上穿的正是一件銀白錦衣。

  玄瑤喜滋滋的說道,“我早就想給爹爹做一身新衣服了,許姑娘之前說沒找到同樣的料子,我就說她沒認真找嘛。”

  方寒忍笑,他身上這件乃是鮫人絲製成的靈寶,即便是大世界都少見,那位許姑娘說沒有相同的料子,可見是識貨的,自家這個傻女兒,扯了塊尋常絲綢,反倒怪起人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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