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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記得倒是清楚……”一邊說著話,金邑宴一邊細細撫過身側的寬袖,雙眸一片陰沉晦暗神色。

  看到金邑宴的表情,蘇嬌一下便僵直了小臉,片刻之後,她氣呼呼的鼓起兩頰,聲音細細道:“你,你無理取鬧……”

  “你無情無義……”金邑宴輕瞥了蘇嬌一眼,慢條斯理道。

  “你,你……哼……”被金邑宴一句話堵得慌,蘇嬌猛地跺了一下腳,提著裙擺就氣沖沖的出了內室,正巧與端著安胎藥進來的秀珠撞了個對臉。

  “王,王妃,這是怎麼了?”秀珠看到蘇嬌那一副氣沖沖的小模樣,有些奇怪的開口道。

  “你問他,哼,就會無理取鬧……”蘇嬌一撇小腦袋,一屁股坐在繡墩上不說話了。

  秀錦順著蘇嬌的目光看去,只見那淨室門口金邑宴攏著寬袖靠在那處,一雙黑眸晦暗深沉,面色陰測。

  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秀珠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蘇嬌,腦子裡上上下下的迴蕩著“無理取鬧”這四個字,卻奈何怎麼都對不上金邑宴那張充斥著陰沉戾氣的面色,反倒是覺得她們家王妃一貫是無理取鬧慣了的,這會子也不知道又在鬧什麼彆扭呢。

  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裡的安胎藥,秀珠拿過一碟子酸梅干放到蘇嬌手邊道:“王妃,新熬好的安胎藥,奴婢看了小半個時辰了,您趁熱喝了吧。”

  蘇嬌垂首看了一眼那烏漆漆的安胎藥,剛才被金邑宴激出來的小性子還沒下去,直接便扭過了腦袋,拉長了聲音衝著金邑宴的方向喊道:“我不喝……”

  聽到蘇嬌的話,秀珠著急的將那一小碟子酸梅干往蘇嬌的方向推了推道:“王妃,這酸梅干是新醃製的,酸酸甜甜的汁水足的很,待您喝了這安胎藥吃些便好,一點都不會苦的。”

  以前蘇嬌吃安胎藥的時候雖然抗拒,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皺著小臉二話不說直接便喝下去的,只今日秀珠也不知為何,這人就是不吃,任憑讓那安胎藥冷了碗,就是不肯張嘴,秀珠左哄右哄的就是不管用。

  看著那漸冷下來的安胎藥,秀珠無奈只好將它重新端了起來道:“奴婢,奴婢再去給王妃熱熱吧?”

  蘇嬌沒有答話,一雙水漬杏眸遠遠的瞥著金邑宴,掩在寬袖之下的素手狠狠絞在一處。

  若是換做往常,這人定是要過來哄著她了……

  沒有聽到蘇嬌的回答,秀珠皺著一張圓臉,捧著手裡的安胎藥轉身出了內室。

  蘇嬌坐在繡墩上,偷偷看了一眼金邑宴,卻見那人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心中一下氣急,抓了一把酸梅干狠狠塞進嘴裡,那酸梅干在蘇嬌口中被擠出濃郁汁水,一股難言的酸澀味道一下便充斥在她的口中,差點酸倒蘇嬌的牙。

  皺著一張白嫩小臉,蘇嬌努力的想將嘴裡的酸梅乾咽下去,但是卻被一個混雜在酸梅干之中,未剔除乾淨的酸梅核嗆進了喉嚨里。

  漲紅著一張白嫩小臉,蘇嬌掐著自己的脖子,被噎的直哼哼,伸手努力的往嘴裡頭扣去。

  後背猛地被拍了一下,蘇嬌響咳一聲,從嘴裡吐出一顆半個小指指甲蓋大小的酸梅干核。

  “沒吃過這東西嗎?一下塞這麼多?”金邑宴掐著蘇嬌的下顎,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掰開她的嘴道:“張嘴,我看看。”

  蘇嬌淚眼汪汪的看著面前的金邑宴,委屈的張開了嘴。

  金邑宴捏著蘇嬌的下顎上下看了一番,然後陰著一張臉道:“裡頭破了皮。”

  “嗯?什麼……”聽到金邑宴的話,蘇嬌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她張嘴只說了幾個字,便感覺自己喉嚨里疼的厲害,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咯著一樣難受。

  第164章 164第164章

  “傷了喉嚨,別說話。”金邑宴一把捂住蘇嬌的嘴,然後轉身從繡桌上端了一碗熱茶遞到她的手邊道:“喝口熱茶。”

  伸手接過金邑宴手中的茶碗,蘇嬌輕抿了一口。

  口中酸澀的酸梅干味道一下便被那溫熱的茶水給衝散了不少,喉嚨處的刺痛感覺也減緩了許多,就是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梗在那處一樣。

  蘇嬌低垂著腦袋捧著手中的茶碗,片刻之後扭著小腦袋吶吶道:“我才不謝你呢……”

  金邑宴沒有說話,只伸手拿過蘇嬌手中的茶碗重新放回繡桌上,然後又替她舀了一碗瓷盅裡頭尚帶著餘溫的鯽魚湯端到她的面前道:“喝點湯再食午膳。”

  看著被金邑宴托在手中的那碗奶白色的鯽魚湯,蘇嬌猶豫著伸手接過之後,聲音細細道:“不過我已經不生氣了……”頓了頓話,蘇嬌抬首看向面前的金邑宴,一雙水漬杏眸泛著漣漪水霧,聲音細軟糯氣道:“你也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金邑宴垂首,定定的看著面前一副討好模樣的蘇嬌,嘴角輕勾道:“我是那性喜無理取鬧之人,可不敢讓你來哄我。”

  “你,我……”被金邑宴的話堵得一噎,蘇嬌張了張嘴,卻是半天吐不出什麼話來,她垂首看到自己手中捧著的鯽魚湯,那辱白色的湯汁看上去稠稠膩膩的散發著一股清淡魚香,上頭漂浮著幾顆紅色的枸杞子,艷麗的瑰色在辱白色的湯汁中十分顯眼。

  咽了一口口水,蘇嬌將手裡的鯽魚湯往金邑宴的面前遞了遞道:“你,吃湯嗎?”

  金邑宴還未回答,內室門口便出現了兩個躬身的奴才,戰戰兢兢的朝裡頭俯身跪安道:“王爺,淨室之中的熱湯已經備好了。”

  金邑宴側頭微睨了那兩人一眼,淡淡的道:“下去吧。”

  “……是。”那兩人顫顫巍巍的退了下去,金邑宴轉身看向身側手裡還捧著一碗鯽魚湯,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蘇嬌,暗黑雙眸之中閃過一抹戲謔神色,聲音低啞曖昧道:“我想吃什麼,嬌兒應該比我更清楚。”

  說罷,金邑宴也不等蘇嬌反應,直接便轉身進了淨室之中。

  看到金邑宴那消失在淨室之中的高大身影,蘇嬌收回酸脹的胳膊,暗暗噘了噘嘴。

  他想吃什麼,她哪裡知道……

  放下手中的鯽魚湯,蘇嬌托著腮幫子撐在繡桌上,一雙水漬杏眸輕眨,目光在面前一桌子的熱葷菜食上一一略過。

  八寶鴨?好像沒見他吃過……奶汁魚片?這是她歡喜食的……茯苓糕?jú花蘇?藕粉圓子?青梅羹?金絲燕窩?火茸蘇?怎麼好像都是一些她歡喜食的東西……

  “王妃……”一道怯懦的聲音自內室門口響起,蘇嬌尋聲看去,就見剛才那小奴才正跪在內室門口往裡頭張望。

  “小奴?”蘇嬌歪著小腦袋叫了一聲,那細細糯糯的聲音一出,就見那小奴才笑眯了眼,看向蘇嬌時那雙濕漉漉的黑眸之中顯出一抹明顯的喜悅之情。

  小奴見到蘇嬌往這處看來,緊張的搓了搓自己沾滿污泥的手,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我,我們將軍府裡頭沒有一直備著的燙水,所以要用熱湯的話還要細燒起來,沒有小半個時辰怕是洗不上熱湯的……”

  “原來如此嗎?那定是怪不得你的,你莫害怕……”蘇嬌端著身子朝小奴的方向看去,聲音輕柔道:“你過來些,我與你說說話……”

  但是這話一出口,蘇嬌卻是立馬想到了淨室裡頭那人,便無奈的皺了皺細眉,柔柔的目光看向小心翼翼的從內室門口緩慢走到自己身邊的小奴道:“今日……怕是不太方便,改日我再來尋你說話,可好?”

  “……好,好。”近看到蘇嬌那張嬌美白細的小臉,小奴呆站在那處痴痴的直盯著看,似乎完全沒聽到蘇嬌的話。

  “小奴?你先下去吧。”對上小奴那雙痴迷雙眸,蘇嬌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寬袖,看到他回神之後才道:“今日本也無什麼大事,你莫放心上,安穩回去便可。”

  “……是。”痴痴的應了,小奴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內室,那依依不捨如小奶狗一般的小眼神看的蘇嬌忍不住發笑。

  注意到蘇嬌嘴角勾出的一抹淺淡笑意,小奴踩著門檻的腳一頓,差點便摔個狗啃屎。

  穩住身子從內室之中走出,小奴慢吞吞的步出外室。

  外面日頭正高,小奴怔怔的站在那處,額角上冒出一片又一片的細汗,片刻之後,他從寬袖之中掏出一隻白瓷調羹,小心翼翼的用寬袖擦了擦上頭沾到的污漬,乾涸的嘴唇緩緩蠕動,清晰的冒出四個字,“仙女……姐姐……”

  內室之中,金邑宴換好了衣裳從淨室之中步出,便看到蘇嬌坐在繡墩上吃的正歡,秀珠站在一旁,手裡端著的安胎藥給早已被喝光了。

  “王妃,這個軟炸元宵是奴婢最近新學的,您嘗嘗?”放下手裡的藥碗,秀珠拿過一旁的玉箸夾了一個軟炸元宵遞到蘇嬌的嘴邊道:“有些燙口,王妃小心。”

  蘇嬌張嘴吹了吹那軟炸元宵,然後一口便咬進了嘴裡。

  輕炸過的軟炸元宵外皮蘇脆裡頭軟糯,一口下去,那濃濃的芝麻糊如糖漿一般稠膩的細流出來,與軟糯的白皮混雜在一處,黏在蘇嬌的口中,軟軟糯糯的分外好吃。

  “王妃,這個是玫瑰餡的……”看到蘇嬌那一臉享受的表情,秀珠又趕緊夾了一個軟炸元宵遞到蘇嬌的嘴邊,卻是不想半途伸出一隻白皙手掌,阻住了那玉箸。

  秀珠抬首看去,就見自家王爺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那雙漆黑暗眸之中戾氣乍現。

  猶如看到惡鬼羅剎一般的秀珠“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玉箸給落了地,那顆圓滾滾的軟炸元宵咕嚕嚕的滾到金邑宴的腳邊,被踩出了一地的玫瑰餡汁。

  那玫瑰汁水還帶著蘊熱的溫度,被金邑宴一腳踩爛,噴灑在秀珠跪趴著的面頰上,瞬間臉頰黏稠的滴落,乍看之下好似鮮血一般的嚇人。

  眼角處細細流淌著那玫瑰汁水,秀珠瑟瑟發抖的跪在原地,身子僵直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甚至連那玫瑰汁水淌進眼角,她連眨眼都不敢,只敢暗暗的流著淚珠子。

  “下去吧……”金邑宴撩起長袍落座於蘇嬌身側,眼角微瞥了一眼伏跪於地的秀珠,聲音冷淡道。

  “……是。”秀珠顫顫巍巍的應了,趕緊躬身身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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