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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被金邑宴拽著後領子的蘇嬌晃著兩隻藕臂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纖細的後背緊緊的貼上金邑宴緊實的胸膛,面頰處柔柔擦過金邑宴垂順的寬袖,留下一道濡濕痕跡。

  察覺到那粘在自己臉頰上的是什麼東西,蘇嬌一下便漲紅了面頰,她努力的想扭過腦袋將臉頰上的東西擦到金邑宴身上,卻是被那人拽著衣襟給拎到了一邊。

  “自個兒的東西,還嫌棄什麼?”一邊說著話,金邑宴一邊往穿廊的方向走去,身後傳來蘇嬌細細的喘息聲,她身上那一陣又一陣甜膩淡香,也隨著那悶熱的細風漸漸迷繞在金邑宴的鼻息之間。

  氣喘吁吁的追了金邑宴一段路,蘇嬌實在是走不動了,她捂著自己漲疼的胸口,撐著身子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

  最近不知為何,蘇嬌總是覺得自己的胸口漲疼的很,就算只是走路也感覺顛的痛,晚間睡覺更是覺得胸口上頭好似壓著一顆大鐵球一般,壓的她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細細的揉著自己的胸口,蘇嬌彎腰扶在身側石桌上,只覺喉嚨口泛出一股子惡酸,那感覺就好似有隻手生拉硬拽的將她肚子裡頭的東西往外拉。

  後背處覆上一隻微涼手掌,金邑宴側身擋住蘇嬌頭頂密散下來的烈陽,細細的替蘇嬌順著後背。

  蘇嬌嘔完了,地上淅淅瀝瀝的剩著一攤子酸水,味道酸澀難聞,金邑宴也不嫌棄,脫下自己的長袍替蘇嬌擦了嘴,然後直接便托抱著人從石墩上起了身。

  蘇嬌軟綿綿的靠在金邑宴的肩頭上,小腦袋側頭轉向外頭,只感覺自己嘴裡一股子的酸澀苦味,難聞的很。

  走了一小段路,金邑宴帶著蘇嬌重新回了內室,外頭進來一群丫鬟婆子,替蘇嬌漱了口,換了衣裳,又將膳堂裡頭的飯挪到了這內室繡桌之上。

  蘇嬌坐在繡墩上,胃裡還有些不舒服,她蒼白著一張小臉被金邑宴抱到懷中,看著面前一小碗酸梅湯發愣。

  “還難受?”看到這副呆愣模樣的蘇嬌,金邑宴伸手撫了撫她白細的額角道:“你身子弱,這日頭又熱的緊,怕是中了一些暑氣……”

  說罷,金邑宴拿起手邊調羹舀了一勺子酸梅湯遞到蘇嬌唇邊道:“張嘴。”

  酸梅湯泛著濃濃的酸甜氣,蘇嬌聞在鼻中只感覺自己那股子反胃的難受感一下便被壓了下去。

  張嘴將面前的酸梅湯吃了下去,蘇嬌輕輕的舒出一口氣,她嘴裡含著酸梅湯,轉頭看了一眼外面突然就變的熱浪陣陣的日頭,有些難受的皺了皺那雙水漬杏眸。

  “剛才還沒有這般熱的……”靠在金邑宴嘟嘟囔囔了一句的蘇嬌扶著自己暈眩的小腦袋,又被金邑宴給塞進了一口酸梅湯。

  酸梅湯尚帶微熱,吃進蘇嬌肚中雖然不及那冰鎮的涼慡,但是卻好歹去了些暑氣。

  吃了三口酸梅湯之後,蘇嬌感覺自己身子好了些許,便拽著金邑宴的寬袖要吃冰糕。

  冰糕本就是消夏之物,但是蘇嬌有孕在身,吃這些過涼的東西對身子不好,金邑宴沉吟了片刻之後道:“吃過了飯食再說。”

  聽罷金邑宴的話,蘇嬌一下便抓住了那話中的歧義,她鼓著一張白嫩小臉,杏眸瞪得圓圓的看向面前的金邑宴道:“什麼再說,你又框我,定是哄騙了我吃完了午膳,又不給我吃冰糕。”

  蘇嬌細糯糯的語氣之中滿滿都是怨艾控訴,看著金邑宴的目光也氣呼呼的,粉嫩唇瓣高高噘起,一點也沒有了剛才那副體虛氣弱的嬌憐小模樣。

  伸手扣了扣蘇嬌的額角,金邑宴放下手中的調羹,聲音輕緩道:“這會子倒是精神了。”

  一把拍開金邑宴撫在自己額角的手,蘇嬌嫌棄的拽過他的衣裳細聞了一下,然後趕緊蹬著小腿從金邑宴的身上爬了下來。

  “你身上好臭……”掩著口鼻坐在另一張繡墩之上,蘇嬌半遮住白嫩小臉,只餘下一雙杏眸眨呼眨呼的看向身側的金邑宴。

  聽到蘇嬌的話,金邑宴的面上難得的顯出一抹無奈神色,他身上的長袍剛才替蘇嬌擦了嘴,落在外頭,現在身上也只一件細薄中衣,沾著一股子的酸澀氣,確是不好聞。

  伸手抬起自己的寬袖往蘇嬌面前揮了揮,金邑宴嘴角輕勾道:“這上頭紅淚涕泗的,也不知是誰的東西……”

  “我哪知道是誰的東西,你快些去把衣裳換了……”差點被金邑宴甩過來的寬袖撲了臉,蘇嬌一邊咿咿呀呀的輕叫著往一旁躲去,一邊催促著金邑宴道:“快些去換了……臭死了……”

  “麻煩的小東西……”從繡墩上站起身,金邑宴伸手扣住蘇嬌左右亂晃的小腦袋輕吻了一口,然後轉身走進內室一旁的淨室之中。

  將軍府的淨室明星比敬懷王妃和慶國公府之中的淨室簡單粗暴許多,裡頭不僅沒有精細的軟榻香粉吃食,更是連熱湯的影子都看不到。

  看著這地上布滿髒污水漬的淨室,金邑宴狠狠皺了皺眉,甩袖叫來一小奴才道:“這淨室裡頭,怎沒常備著水?”

  這小奴才是第一次見金邑宴,看著年歲尚小,也就十一二歲的小模樣,但即便是平日裡見慣了錢毅這大粗牛的兇狠模樣,如今再次見到這滿身戾氣,雙眸陰沉的金邑宴,也被嚇得夠嗆,跪在地上直哆嗦,腦子裡頭滿滿都是那敬懷王一言不合便殺人扒皮的恐怖事情。

  看到跪在自己身下瑟瑟發抖幾乎要縮成一團,卻就是不回話的小奴才,金邑宴猛然厲呵一聲道:“說話!”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那小奴才被金邑宴一聲厲呵,嚇得趕緊直磕頭,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往下落。

  蘇嬌正坐在繡墩上舀著酸梅湯吃,聽到淨室裡頭的聲音,趕緊提著裙擺往淨室裡頭走去。

  淨室里的窗欞緊閉,再加上沒有點燈,看著便有些昏暗,蘇嬌站在淨室門口往裡張望了一下,便看到了站在浴桶旁滿臉陰沉神色的男人。

  “這是怎麼了?”蘇嬌的手裡還拿著一隻調羹,她踩著腳上的繡花鞋走到金邑宴身側,就看到了那個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瘦弱身影。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那小奴才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整個人嚇得不行,額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那水磨細磚之上,隱隱可見細小血絲混著污水蓄成一灘嵌在水磨細磚的凹陷處。

  “蠢貨……”金邑宴一甩寬袖,穿著皂角靴的腳剛剛抬起來,就被蘇嬌穿著繡花鞋的腳給一下踩住了腳背。

  踩在金邑宴的皂角靴上,蘇嬌狠狠的捻了一腳,雖然那力道小的幾乎沒有,但是繡花鞋下頭細小的污泥還是被黏在了那光亮干潔的皂角靴上頭。

  “你又欺負人……”抬首看了金邑宴一眼,蘇嬌歪著小腦袋一副不認同的小模樣。

  想當初她可是被這廝嚇得連做夢都不安穩,現在突兀的看到這團在一處的小奴才,不知為何,蘇嬌只覺得這場景無比的眼熟。

  拿開壓在金邑宴皂角靴上的繡花鞋,蘇嬌端著身子站在那小奴才前頭,聲音細軟道:“好了,不必磕了,快些起來吧。”

  蘇嬌嬌媚軟糯的聲音傳入那小奴才的耳中,讓那跪在地上的小奴才猛地怔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抬起磕的滿臉髒污的臉,那小奴才一雙驚惶水眸與蘇嬌正對上了眼。

  “嗯?”看著小奴才那雙清澈水漬的雙眸,蘇嬌輕輕的彎起了唇角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仙,仙女……”那小奴才怔怔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嬌,結結巴巴的吐出這幾個字。

  聽到那小奴才的話,蘇嬌掩唇輕笑一聲道:“我可不是什麼仙女,你快些起來吧。”

  聽到蘇嬌的話,那小奴才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他的身上穿著將軍府的奴才衣裳,但是卻不知為何和他臉上一樣髒兮兮的厲害。

  似乎也是覺得自己身上過於髒亂,那小奴才不安的站在那處,雙手絞在腹前,偶爾偷看一樣蘇嬌,一副不安的模樣。

  似乎是覺得面前這小奴才十分的合自己眼緣,蘇嬌難得的起了一些興致道:“你喚什麼名字?”

  “奴,奴才沒有名字,別人,別人都喚奴才小奴。”

  “小奴?這名字真好聽。”

  “謝,謝姑娘……”

  “她可不是什麼姑娘。”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打斷了小奴結結巴巴的話,金邑宴單手摟住身側的蘇嬌,嘴角輕勾道:“你這罩子,確是漂亮的緊,不若挖了與本王續燈油如何?”

  聽到金邑宴那陰測測的話,這小奴立刻又被嚇得慘白了面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求饒。

  “你又嚇人做什麼?”蘇嬌輕擰了一把金邑宴的手背,氣呼呼道。

  “呵……”冷笑一聲,金邑宴垂首看向懷中的蘇嬌,聲音低啞道:“我是不是在嚇人,嬌兒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她當然知道,這人一貫的六親不認,惹毛了他,誰都沒有好果子吃,不過這又是吃的哪門子醋,這麼點十一二歲的小奴才也值得他如此大動干戈的。

  “你這般……若是以後我肚子裡頭的孩兒出來了,難不成你還要吃他的醋不成?”蘇嬌看著面前面色難看的金邑宴,細細的嘟囔了一句。

  聽罷蘇嬌的話,金邑宴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輕哼了一聲,嚇得蘇嬌下意識的便是一個輕顫。

  穩了穩心神,蘇嬌撫著自己平坦的腹部,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奴道:“先出去吧,讓人備好熱湯過來。”

  “……是,是……”小奴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連滾帶爬的一下便沒了影。

  淨室之中又回歸寂靜,蘇嬌扭頭看了一眼面色依舊十分陰沉的金邑宴,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扯金邑宴的寬袖撒嬌道:“我,我們回去用午膳吧?”

  “呵……”金邑宴再次冷笑一聲,雙手負於身後,避開蘇嬌欲扯他寬袖的手。

  “你,你莫生氣了,我不過與他說了幾句話……”有些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蘇嬌絞著一雙素白手指怯怯的看了一眼金邑宴。

  “那狗眼睛哪處好看了?”打斷蘇嬌的話,金邑宴眼角微微下垂看向蘇嬌,輕嗤道。

  “狗,狗眼睛?”想起那小奴濕漉漉的烏黑雙眸,蘇嬌略微思索之後點了點頭道:“確實好像……還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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