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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幾日不過,貓兒的爪子便長的這般長了……

  “走吧。”伸手牽過蘇嬌白嫩的手掌,金邑宴不著痕跡的動了動那剛剛被蘇嬌抓破了肌膚的脖頸處。

  感受到金邑宴身上那不自覺便散發出來的強烈戾氣,蘇嬌微微縮了縮身子,聲音細軟道:“我不是故意的。”

  “回去再收拾你。”垂首看了蘇嬌一眼,金邑宴用力握了握掌中那柔膩軟滑的小手。

  聽到金邑宴的話,蘇嬌暗暗撇了撇嘴,小腦袋扭到一側,細聲嘟囔,“就會欺負我……”

  “呵……”

  也不知是聽到了蘇嬌的話,還是沒聽到蘇嬌的話,金邑宴只發出一道冷笑,便嚇得蘇嬌趕緊閉上了嘴。

  第143章 143

  永壽宮中,太后端坐於膳桌前,一身瑰麗宮裝,面上畫著細緻妝容,梳理的油光水滑的飛天髻,上攢假髻,細綴珠玉翠環,一雙鳳眼微挑,流轉之際顯出一抹凌厲視線。

  蘇嬌安安分分的與太后行了禮,被賜坐於她身側。

  小心翼翼的提著裙擺落座於太后身側,蘇嬌那雙水漬杏眸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面前幾乎擺滿整張方桌的午膳。

  放在蘇嬌面前的是一盤櫻桃燉肉,櫻桃細酸,肉質蘇軟,陣陣噴香撲鼻,而後是一大盤胡椒醋鮮蝦,那蝦去了外殼,粉粉嫩嫩的澆著細醋,讓人看在眼中便不自覺的輕咽了一口口水。

  除卻那兩道離蘇嬌最近的菜色,其餘的燒鵝,鵝肉巴子,咸鼓芥末羊肚盤,蒜醋白血湯,五味蒸雞等其他菜色,還有一些糕點熱湯,皆熱氣騰騰的放置在方桌之上,各色混香縈繞在蘇嬌的鼻息之間,讓原本便飢腸轆轆的蘇嬌更覺腹中飢餓。

  只不知為何,看著面前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蘇嬌卻是突兀想起那些慶國公府門口為了一口吃食而打的頭破血流的流民。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般切實的詮釋,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

  金邑宴撩袍落座於蘇嬌身側,那掩在方桌之下的手輕輕掐了掐蘇嬌的指尖。

  感受到指尖處的擠壓,蘇嬌微微側頭看向身側的金邑宴,卻只見這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面前的燒鵝,一副沉思模樣。

  “你是慶國公府之嫡女?”太后端起面前的清茶輕抿了一口道。

  “是。”蘇嬌回神,糯糯的回了一句,聲音細軟,一副低眉順目的乖巧模樣。

  “喚什麼名來著?”

  “蘇嬌。”

  “蘇嬌……倒是人如其名……”

  聽著太后這不陰不陽的語氣,蘇嬌聲音細軟道:“多謝太后誇讚。”

  聽到蘇嬌的回話,太后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哂笑。

  金陵城中有名的糙包蘇五,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緊。

  微闔上眼帘,太后伸手招了招身後的包嬤嬤道:“人到了嗎?”

  “老奴去看看。”那包嬤嬤躬身往外頭走去,蘇嬌看著那包嬤嬤肥壯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不禁輕輕的捏了捏金邑宴的手指,那雙大大的杏眸之中顯出幾分疑惑神色。

  今日一同食這午膳的,難道還有其他人?

  不等蘇嬌細想,那殿門口便緩慢的步入兩人,走在前頭的是那賢懷王金銑,後頭的是一襲端莊宮裝的蘇瑾。

  “太后。”金銑躬身立於太后面前,面容嚴肅的下跪行禮。

  “起吧起吧……”太后一改剛才對著蘇嬌的那副冷臉冷麵,笑意盈盈的看著金銑一副慈祥模樣,甚至還上前將人從地上攙扶起來道:“來,過來坐。”

  看著太后這副溫和模樣,蘇嬌不自禁的轉頭看了看身側坐著的金邑宴,他依舊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盯著面前的燒鵝,似乎一點也沒發現這太后對他與金銑之間的不同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其實這也不怪乎這太后對金銑親近,畢竟這金銑是皇后所出,同為孫家人,是孫家日後儲位權勢的保障,當然是跟眼珠子一樣心疼的。

  金銑落座於太后身側,蘇瑾臉上畫著精細妝容,垂首與太后行過禮之後便提著裙擺落坐於金銑身後。

  “這就是你新納的側妃?”太后微微側頭看向蘇瑾,挑剔的目光從上至下的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

  “是。”金銑應了一聲,目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那邊垂首不語的蘇嬌,側頭與太后道:“名喚蘇瑾,是慶國公府三房的嫡長女。”

  “慶國公府?”聽到金銑的話,太后扭頭看了看身側的蘇嬌,嘴角輕勾道:“這慶國公府還真是出美人啊,這一個兩個的都進了你們的府裡頭……”

  太后這話說的有些歧義,蘇嬌等四人不敢妄接,便只好垂首不語,安靜默坐。

  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四人,太后面色有些蘊怒,她伸手招了招身後的包嬤嬤道:“去,把哀家帶回來的那壺春釀拿過來。”

  “是。”包嬤嬤應聲而去,太后略垂首撫了撫自己的寬袖道:“這春釀是哀家自上雲寺帶回,用這最先發苞的春梅與晨間純露釀製而成,又埋在那清泉在浸泡數日,清冽沁口,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嘗嘗。”

  這方太后說罷,那邊包嬤嬤便端著一玉壺而出。

  將五人面前的酒杯之中注滿春釀,太后率先舉杯而起道:“哀家久未歸,今日也只是想見見這老大新納的側妃和老三新娶的正妃罷了,同桌而食,你們莫要拘束。”

  “是。”

  “是。”

  “是,太后。”

  “是,太后。”

  四人紛紛應了,舉起面前的玉杯淺嘗一口,便規矩的重新置於面前,不敢再動。

  雖然剛才那太后的話說的敞亮,但是對於蘇嬌等人來說,這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破的,而且也不是那太后說莫拘束,她們便能不拘束的,畢竟這太后紅口白牙,有多少話是能聽可信,又有多少話是暗裡藏刀的,他們都分不清楚,所以這一場鴻門宴,蘇嬌覺得,除了小心更小心之外,他們別無他法。

  放下酒杯,太后率先執起自己手邊那翡翠鑲金的玉箸,輕輕的夾了一塊鵝肉巴子到金銑的碗碟之中道:“這東西可新鮮著呢,多食一些。”

  “謝太后。”金銑將那鵝肉巴子放入口中細嚼片刻之後道:“鮮嫩可口,確是新鮮的緊。”

  “好,多食一些,身子要顧好。”太后笑眯眯的與金銑說著話,這邊蘇嬌就見那金邑宴一點不客氣的拿起手邊的玉箸將她面前那盤櫻桃燉肉一下就給掃食了一大半。

  趕緊在桌下狠狠的捏了一把金邑宴的手背,蘇嬌有些緊張的側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太后,卻只見那太后好似見怪不怪一般的直接便將金邑宴當成了透明人,一點也不搭理,而且細數下來,與她寒暄說的那幾句話還比這金邑宴多。

  面前的碗碟之中突然被放上一塊櫻桃燉肉,金邑宴在桌下的手輕輕反握住蘇嬌的手,然後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的燉肉。

  看著金邑宴吃的這副滋味極佳的模樣,蘇嬌也有些心癢難耐,她看著那金銑側頭與蘇瑾夾上了一塊五味蒸雞,便也就默默的執起手邊的筷子開始悶頭吃了起來。

  太后只吃了幾口,便胃口不佳,神情似有所煩悶,金銑看到這副模樣的太后,趕緊放下手中玉箸,開口道:“太后,可是胃口不佳?”

  “人老了,這才食了幾口,便乏了……”太后伸出戴著甲套的手指,輕輕的捻了捻自己的額角。

  “太后,若不喚卿舞與卿歌前來助助興?”包嬤嬤站在太后身後,緩聲開口道。

  聽到包嬤嬤的話,太后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這兩丫頭,哀家也是多日未見了。”

  “那老奴便去將她二人帶來。”說罷,包嬤嬤轉身走入側殿之中,不過片刻,側邊一展寬長屏風便後傳出清麗歌聲,伴隨著鐘琴撥弦發出的點點清音,讓人心神靜謐,雜念頓消。

  寬長屏風被漸漸移去,一纖柔女子身穿粉霞錦緞藕絲裙,梳平髻,雙足赤,踩在金磚之上翩然起舞。

  歌舞之賞,似乎讓太后的心緒好了許多,她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又輕抿了一口那春釀,緊皺的眉眼漸漸舒緩開來,甚至還心情頗好的開始輕哼起調。

  那跳舞的女子姿容艷麗,身形窈窕,一頭漆髮及腰,款腰之際媚意十足,讓身側那些隨侍的太監女侍莫不都看直了眼。

  而那唱曲的女子卻是一直未露面,只隱約從那寬長屏風之後顯出一婀娜身姿,側坐於一繡墩之上,手持鐘琴,伴隨著那點點清音,清婉悠揚的曲調緩緩而出,比那漾人舞姿更讓人心晃神宜。

  “好……”一曲舞畢,太后鼓掌歡欣。

  卿舞款款步來,姿容艷麗,裊裊跪拜於太后面前,而那屏風之後的卿歌也緩緩步出,一襲辱白緞青襦裙,垂髻順滑,肌膚白細,只低低的垂著眉目,讓人看不清面容。

  “卿歌,到哀家這兒來。”太后朝著卿歌招了招手,一副歡喜模樣。

  卿歌緩緩起身,走到太后身側,引起一陣淺淡幽香。

  “來,這是老大,賢懷王。”牽過卿歌的手,太后笑眯眯的道。

  “請王爺安。”卿歌聲音清麗,整個人站在那處也宛若空谷幽蘭一般的讓人忍不住從心底暗生靜怡。

  金銑淡淡點了點頭,眸色清明。

  蘇瑾端坐於金銑身側,看到他這副冷淡模樣,暗地裡松下一口氣。

  “這是老三,敬懷王。”太后微微側了側身子,拉過卿歌的手往金邑宴的面前帶。

  “請三王爺安。”卿歌款款側腰與金邑宴行了一禮,那珠玉落盤一般的聲音近在蘇嬌耳邊,不免讓她對這卿歌側視了一眼。

  只見面前的卿歌長著一張俏麗面容,白淨小臉上淺淡的漾著一層笑意,那精緻的細眉微皺,雙眸流轉之間,看在蘇嬌眼中,莫名的透出一抹熟悉感。

  正在蘇嬌皺著小臉細想的時候,她微一側頭,卻是發現身側的金邑宴正漆黑著一雙暗眸,定定的看著那正與他行著禮的卿歌。

  看到金邑宴的反應,蘇嬌一下便瞪大了一雙杏眸,伸手用力的狠狠捏著他手背上的細肉,但是那人就像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只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卿歌,暗眸涌動。

  “三王爺?”卿歌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金邑宴,白淨小臉上顯出一抹驚惶神色。

  “莫怕莫怕……”太后輕輕的撫了撫卿歌的手背,轉頭看向金邑宴道:“老三,卿歌皮薄,你莫嚇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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