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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金邑宴的回答很是簡潔,沒有豪言壯語的躊躇滿志,沒有誇張聲勢的鼓吹虛話,有的只是淡然的篤定,好像那就是最終已經發生的事實一般。

  聽到金邑宴的回答,蘇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靠在金邑宴的脖頸處,將那張白淨的小臉完全的埋了進去,纖長的睫毛打上金邑宴脖頸處白皙的肌膚,引起一陣細膩的蘇癢。

  靜默了半響,蘇嬌嬌軟的聲音再次傳來道:“那,你以後會有三千弱水嗎?”

  這話蘇嬌問出來是沒有底氣的,因為她知道,當了皇帝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後宮佳麗三千,可是不問的話,這根刺就好似梗在她的喉嚨不上不下的一輩子都去不掉一般。

  “呵……不會……”不同於剛才冷淡的話語,金邑宴說這話時帶上了幾分笑意,而且好似是因為他傷了舌頭,所以那咬唇說出來的話語聽起來奇異的多了幾分曖昧成分,猶如情人之間的低聲呢喃一般,讓人不自覺的便產生一股沉陷心理。

  金邑宴的話說完,蘇嬌沒有回話,她緊緊的抓住金邑宴脖頸後滑膩的布料,聲音細細的輕微的起伏,“我不信你……”

  但雖然蘇嬌是這樣說的,不過細看之後卻能發現,她靠在金邑宴肩頭的嘴角輕微扯起,白嫩小臉上的那抹笑意怎麼也遮掩不住,細細密密的瀰漫進那雙盈盈杏眸之中,纖長的睫毛更加密集的掃在金邑宴脖頸處白皙的肌膚上,清晰的顯出她此刻尚好的心情。

  “那你要怎麼信?”聽到蘇嬌的話,金邑宴漫不經心的反問了一句,似乎是沒有將蘇嬌這小女人的心思放在心上。

  埋在金邑宴肩頭的蘇嬌搖了搖頭,她臉上白膩膩的肌膚蹭在金邑宴的肩頭,細膩的滑料掃過她的髮鬢,弄亂了她的垂髮,那一捧墨黑的青絲與金邑宴漆黑的烏髮混雜在一起,細細長長的飄飄蕩蕩,在風中極近纏綿。

  其實蘇嬌要的不是一個答案,也不是一個承諾,她要的只是一個心安,既然他說了,那她便信,就算以後他真的後宮佳麗三千人,但是起碼這時候的她知道,現在的他只有她一人。

  蘇嬌迷迷糊糊的靠在金邑宴的肩頭,在他穩健的步伐之中,那雙杏眸漸漸闔上。

  感受到蘇嬌逐漸平緩下來的呼吸聲,金邑宴小心翼翼的避開蘇嬌身上的傷口將人更往自己肩頭靠了靠。

  纖細的身子被輕輕顛了顛,蘇嬌沒有醒,只模模糊糊的吐出一句話,“……不然就……打斷你的腿……”

  嘴角輕揚起一抹笑意,金邑宴撫了撫蘇嬌瘦削的背脊,眸色漆黑,聲音暗啞道:“好。”

  但是話畢之後,金邑宴那雙漆黑眸中卻是陡然迸發出一股狠辣戾氣,他撫著蘇嬌背脊的指尖緩緩上移,落到了她那纖細的好似一折便彎的脖頸處,白皙的指尖輕輕撫去那一滴剛剛順著綠葉落入蘇嬌脖頸處的晶瑩水滴。

  不過如果是你沾了這其它的水珠子,可就不是打斷腿那麼簡單了……

  輕輕的在蘇嬌熟睡的側臉處落下一吻,金邑宴的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笑意。

  第128章 128

  當蘇嬌被金邑宴送回到敬懷王府的時候,她還沒醒,足足在那床榻上睡了個把時辰才緩過勁來。

  “王妃。”秀錦端著熱茶坐在床頭,一看到迷濛著表情睜開那雙杏眸的蘇嬌,趕緊將手裡漱口的茶水遞了過去。

  蘇嬌用茶水漱了口,然後又飲了一碗濃茶,這才從剛才那迷瞪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

  “王爺呢?”一邊說著話,蘇嬌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換好的衣物,然後捻著那裙裾邊緣伸手掀開了繁複的裙裾,細細查看了一下那又被重新處理過的傷口。

  “王爺剛剛被宮裡頭來的人給喊了去,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奴婢看那來傳話的奴才火急火燎的。”

  “嗯。”皺著細眉,蘇嬌微微點了點頭,扶著秀錦的手自床榻上起身。

  宮裡頭來人,大致是關於那麗妃的事情吧?可是這家醜不外揚,更何況是這皇家的醜事了,不遮著掩著就算是好的了,怎麼還從外頭招人進去呢,雖說這金邑宴是皇帝的親兒子,可怎麼想也不太對勁啊……

  蘇嬌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便有些煩悶的揮了揮手,轉頭對秀錦道:“去,喚人準備熱湯來,我要沐浴。”

  “是。”秀錦垂首應了,轉身走向淨室。

  這邊蘇嬌坐在梳妝檯前,伸手撫了撫自己被血漬糾結成塊的頭髮,她撩起一縷放在鼻尖下,細聞之下那發梢處甚至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血氣腥臭味,這讓一向愛乾淨的蘇嬌不禁狠狠皺起了纖細的眉頭。

  “王妃,王妃……”正當蘇嬌拿著那牛角梳自個兒絞著頭髮的時候,秀珠撩開那珠簾,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滿臉的喜色。

  “哎呦,給我站穩了。”蘇嬌坐在繡墩上微微側身往秀珠的方向看去,她的腦袋還沒完全轉過來,就被急吼吼闖進來的秀珠差點給撞了個滿懷。

  趕緊伸手推了推秀珠的粗腰,蘇嬌聲音嬌細道:“毛急毛躁的,做什麼呢?”

  “提親了王妃,提親了……”秀珠站在蘇嬌面前,雙手合十捧在胸前,聲音清亮異常,那雙圓眼也是炯炯有神的瞪得渾圓。

  “什麼提親了?”蘇嬌重新將身子轉回到面前的梳妝檯前,有些煩躁的用指尖扣著發尾上凝結在一起的發塊。

  “二公子和顧家小姐。”秀珠繞到蘇嬌的面前,那張胖乎乎的圓臉直接便探了過來。

  “二哥和香香?”聽到秀珠的話,蘇嬌略微有些驚詫的睜大了那雙杏眸。

  “是啊,王妃,奴婢剛剛才聽到的消息。”一邊說著話,秀珠一邊伸手接過了蘇嬌手裡的牛角梳,替蘇嬌縷開那糾結在一起的結髮。

  蘇嬌托著下顎撐在梳妝檯前,輕啟紅唇道:“既然如此……那香香的病怎麼樣了?”

  “據說是沒什麼大礙了,不然二夫人怕是也不會同意二公子與顧家小姐一道結親吧?”秀珠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道。

  蘇嬌抬眸看了一眼秀珠,沒有接話,只伸手隨意的捻過面前的一盒胭脂盒細細摩挲著上頭凹凸不平的花紋。

  秀珠不知道那顧香嵩得的是天花,為蘇灝的親事高興也就罷了,可是蘇嬌知道,所以聽到這個婚訊時,蘇嬌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擔心,因為她知道在這短短的幾日之內天花是好不了的,所以她這二哥到底是為什麼要與顧香嵩定親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可憐嗎?

  畢竟顧香嵩要再過一年才及笄,而在這一年之內不定數的事情會發生太多,天花不是普通的病症,不是說養養便能多活幾個年頭的事情,它是那種說不在,明日裡……這人便能不在的……

  沒有聽到蘇嬌接話,秀珠也不在意,只一個人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可是奴婢前些日子還聽說二夫人為了讓二公子從顧府回來,把給那顧家小姐治病的大夫都給扣在了慶國公府裡頭,怎麼這才幾日,便又傳出了訂婚的消息呢?”

  二伯母將給顧香嵩治天花的大夫扣在慶國公府裡頭的事情,蘇嬌是聽說過的,只這話也就糊弄糊弄她那心急如焚的二哥了,那大夫其實早就進了顧府給顧家小姐看病了,二伯母這般說,也只是為了逼蘇灝回府,畢竟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就算是再擔心,整日裡呆在一個女子的閨房裡頭算什麼,而且那天花是重症,指不定便傳染了,莊氏與蘇二老爺只這一個兒子,她也是一個私心的母親,就算是平日裡看事大方,這時候也難免存了一點自己的心思。

  而至於這議婚的事情,大致是香香的病情穩定了下來,二伯母本也就不是個硬心腸的人,更不會做出這棒打鴛鴦這種事,所有便順水推舟的與顧家議了親,一邊安撫了蘇灝的情緒,更結深了母子情分,另一邊也讓安心養病的顧香嵩有了一個好盼頭,也算是一門沖喜的好事。

  想到這裡,蘇嬌轉頭對身側的秀珠道:“去,讓夏管家準備兩份好禮,一份送去給二哥,另一份送到顧府裡頭去。”

  “哎。”秀珠高高興興的應了,放下手裡的牛角梳便轉身提著裙擺走了出去,但不過一會兒,那珠簾便又響了起來,蘇嬌透過面前的花稜鏡看到夏管家帶著兩個女婢躬身垂首站在珠簾後與她請安,那細碎的珠簾輕搖,微微遮擋住了內寢與外室之間的視線,而剛剛出去的秀珠正探頭探腦的站在夏管家身後往她這邊張望著。

  “夏管家?可是有事?”蘇嬌從梳妝檯前站起身,剛剛想往夏生的面前走去,卻是猛然發現自己現下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便只好止了步子,任那夏生隔著珠簾與自己說話。

  “王妃,宮裡頭王爺派人傳話,太后今日回宮,宮中設晚宴,邀您同往。”夏生平平穩穩的說完話之後,微微側了側身子讓出身後的女婢,繼續道:“這是晚宴之時的宮裝,都是按照王妃的尺寸新做的。”

  蘇嬌順著那夏生的身後看去,只見那兩女婢一人捧著宮裝,一人捧著珠釵首飾,年紀雖然不大,但卻皆是一副垂眸斂息,面無表情的嚴謹模樣。

  而讓蘇嬌感興趣的不是那宮裝首飾,而是剛才夏生說話時吐露出來的兩個字。

  “太后?”蘇嬌微微挑起了那臉上的那兩蹙細眉,語氣之中頗有幾分訝異。

  當今太后是皇后的本家姑姑,是撐起孫氏一族最牢固的那柄傘,而且現在朝堂外戚把權嚴重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孫太后暗裡助長孫氏子弟,封官加爵,賞賜無數,一手將自家的權勢托掌到頂峰。

  “太后禮佛回宮,聖上設洗塵宴,為太后接風洗塵,表子女之孝心。”聽到蘇嬌疑惑的話語,夏生微微調高了幾分聲音道。

  耳中迸現那“孝心”二字的蘇嬌,臉上顯出幾分怪異神色,因為誰都知道,當今聖上不是太后的親兒子,也不是自小養在膝下的抱養皇子,而是長大之後過繼過去的繼子,只因為太后那僅有的一個親兒子是一個日日藥罐子不離身的病秧子,早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早早的去了,先皇憐惜當今太后喪子之痛,便將現在的皇上過繼給的太后。

  而被過繼之時的皇帝已然年歲大了,與養母之間必然不如自小抱養的親近,再加上那太后專斷獨權,瑕絲必報,皇帝對她也是不甚滿意,所以應該說,這是兩個人都不願但是卻又不得不願的一比交易,畢竟一個缺了一個兒子,一個缺了一個母后,兩相之缺下,便是正巧合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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