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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珠,你剛剛不是與姑娘一同去的閉襟樓嗎?到底怎麼回事?”秀錦側蹲在秀珠身側,看了一眼雙眸通紅的蘇嬌一眼,轉頭對秀珠道。

  秀珠捏著蘇嬌腳掌的手一頓,聲音有些沉悶道:“都怪我,給那孫玥的奴婢纏上了脫不開身,不然肯定拼死也會保護姑娘的。”一邊說著,秀珠手下用力,狠狠的揉捏了一把手掌之中蘇嬌的腳掌。

  “啊……疼死了……”蘇嬌猛的一下從軟榻上坐起了身子,緋紅的小臉皺成一團,更襯得那雙紅彤彤的杏眼明顯了幾分。

  “哎呀,我來。”秀錦皺了皺眉,將手裡的藥碗推給秀珠,然後將蘇嬌的腳掌隔在自己的膝蓋上,慢慢的揉捏開。

  秀錦的揉捏技術明顯比秀珠好了許多,蘇嬌輕呼出一口氣,伸手抱住身側的軟枕靠在軟榻上,視線在內室之中逡巡了一圈道:“桐華姐姐呢?”

  秀錦順著蘇嬌的視線往一旁看了看,卻發現原本坐在窗邊的桐華竟然不見了蹤影,便有些奇怪道:“剛剛奴婢還看到桐華姑娘坐在這窗邊擺弄東西呢,喏,姑娘你看,便是那個東西。”

  秀錦的話剛剛說完,秀珠便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提起裙擺小跑到了窗邊,將桐華剛剛擺弄的那表面綠油油的小木板給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蘇嬌的面前。

  “這是種生求子。”秀錦看了一眼那小木板,便道。

  “種生求子?”蘇嬌疑惑的眨了眨眼看向為自己捏著腳掌的秀錦。

  “種生求子,是與穿針乞巧,喜蛛應巧,蘭夜鬥巧一同作為七夕乞巧的一種習慣,據說在七夕前幾日,用一小木板敷上一層土,播下粟米的種子,讓它生出綠油油的嫩苗,或將綠豆,小豆,小麥等浸於瓷碗之中,等它長出敷寸的芽苗,再以紅藍絲繩紮成一束,便稱為‘種生’,用藉以求子。”秀錦慢慢的朝著蘇嬌解釋,說話時不知為何語氣之中淡淡的帶著些許傷懷之感。

  “那這桐華姑娘……是想肚子裡頭是個男娃了?”秀珠朝著蘇嬌的方向探了探,有些不確定道。

  蘇嬌絞了絞手邊的薄被,輕嘆一口氣道:“我覺得她是怕如果她的肚子裡頭是個女孩……境遇會與她一般模樣……”

  根無所歸,強顏賣唱,寄人籬下,心不償願……

  蘇嬌此話一出,秀珠與秀錦便都沉默了下來,燒著炭盆的內室之中,暖香陣陣,卻少了幾分生氣。

  “秀珠,放回去吧。”蘇嬌看了一眼秀珠手裡的小木板,聲音有些疲憊道。

  “哎。”秀珠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又捧著那小木板放回了窗戶口,但是當她正準備轉身的時候,卻突然驚奇的從窗戶的細fèng之中掏出一小團的五彩絲線道:“姑娘,你看這五彩絲線,和我們的怎麼不一樣呢?哇……好滑好細啊……”

  蘇嬌漫不經心的轉了轉腦袋朝秀珠手裡的五彩絲線看去,但是當她的目光一觸即到秀珠手裡的五彩絲線時,整個人便是一驚,聲音顫顫的都帶上了驚顫的尾音,“扔出去,扔出去……”

  一邊說著話,蘇嬌用力的將軟榻上的薄被蓋到自己身上,用力的搓著自己的手臂,將自己裹得一絲不露。

  “可是,這麼好看的五彩絲線……”秀珠不舍的捏著手裡那坨五彩絲線往蘇嬌的方向靠了靠,便聽到蘇嬌一陣更加激烈的嬌驚聲,嚇得秀珠趕緊扒開窗子把那五彩絲線給扔出了窗戶口,然後用力“彭”的一聲關上了窗子。

  蘇嬌縮在軟榻上,使勁搓揉著泛起了雞皮疙瘩的白皙手臂,原本疲憊的身子被這一驚一嚇的又弄的夠嗆,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起剛才在閉襟樓與金邑宴發生的事情,那纏纏繞繞的五彩絲線,貼合的肌膚,勁瘦的腰肢……想到這裡,蘇嬌忍不住更加用力縮緊了自己的身子,但是那微燙的緋色卻漸漸順著她的身子開始蔓延,直爬到她白皙小巧的面頰之上。

  “咦,姑娘,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這屋子裡頭的炭盆太旺了嗎?”秀珠扔了手裡的五彩絲線走到蘇嬌身邊,就看到縮在薄被之中的蘇嬌小臉滿滿一片通紅,水靈靈的雙眸浸著水汽,迷迷濛蒙的小模樣不知道多勾人心。

  蘇嬌的腦中纏纏繞繞的還是那細膩絲滑的五彩絲線,她用力的甩了甩頭,身子一歪就躺倒在軟榻上,聲音有些嗡嗡道:“秀錦,你去派人看看桐華姐姐是不是去了大哥那處……”

  秀錦應了一聲,轉身撩開珠簾走了出去。

  這邊秀珠疑惑的湊到蘇嬌面前,就見裹成一個蠶蛹狀的蘇嬌小臉緋紅一片,團團縮在薄被之中,只露出那雙微微泛紅的雙眸,枕邊不知何時鑽進了那隻小奶貓兒,毛絨絨的一團蜷在蘇嬌脖頸側邊,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與蘇嬌的杏眼並排而睜,亮晶晶黑黝黝的,直直的看向秀珠。

  秀珠看著這般模樣的蘇嬌和她脖頸處的小奶貓兒,暗暗的咽了咽口水,努力抑制住上前撫弄一把的衝動,嘴裡一咕嚕道:“姑娘你歇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說罷,連氣也不喘一聲的轉身就跑出了內室。

  蘇嬌看著秀珠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身影,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但是卻也沒有多想,只打了一個哈欠蔫蔫的準備小憩一番。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閉襟樓上的氏族貴女紛紛離去,鷓皎院中萬籟俱寂,秀錦看了一眼躺在軟榻上睡得正香的蘇嬌,輕輕的給她披上一層毛毯,然後挑了挑炭盆,悄悄的關上內室的門。

  房內沉靜非常,只餘下蘇嬌清淺的呼吸聲,軟榻側緊閉的窗戶口微微探開一條fèng,細小的冷風鑽了進去,讓蘇嬌有些不適的往薄被裡面鑽了鑽。

  “喵……”小奶貓兒往蘇嬌的脖頸處鑽了鑽,輕輕的哼出一聲。

  月色微涼,無塵皎潔,蘇嬌在睡夢之中安心的翻了一個身。

  要問花匣在她這十六年間的花樣年華之中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麼,不是她有一個喜愛粉雕玉啄小童的怪癖的主子郡主,而是她有一個不僅喜愛粉雕玉啄小童的怪癖的主子郡主,而且她的主子郡主還是一個武藝高強的主子郡主。

  金陵城中新建的雲南王府一方後院之中,花匣臉色慘白的看著自家郡主主子抱著一個圓滾滾的人形春卷小薄被,從窗口英姿颯慡跳進來的身影,伸出的指向她家主子郡主的手指都抖的不成樣子,“郡,郡主……你,你那被子裡……不會是……是……”

  “喵……”一個毛絨絨的小奶貓兒腦袋從薄被之中微微探出,圓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掃視了一圈,然後小身子從半空之中飛躍而下,十分悠閒的踏上一方軟榻,窩在那軟枕之上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便歪頭睡了過去。

  花匣的視線從那小奶貓兒鑽出來的薄被之中看去,只見一張白細小巧的小臉靠在薄被處,臉上帶著淡淡紅暈,露出脖頸處的瓷肌凝膚,順滑的黑髮飄順而下,杏眼櫻唇,嬌美不可方物。

  “蘇……唔……”

  沐巧上前一把按住花匣的嘴,壓低聲音道:“噓,不要吵醒了她……”說完,沐巧小心翼翼的抱著手裡的蘇嬌放在了自己的繡床之上,然後撐著下顎蹲在繡床邊,盯著蘇嬌那張睡夢之中依舊白細嬌美的面容,開始自顧自的痴痴傻笑起來。

  “郡主,你快點把人放回去吧……”花匣哭喪這一張臉站在沐巧身側,兩手顫顫,整個人都抖得厲害。

  沐巧郡主沒有回答花匣的話,只彎身脫了腳上的鞋襪就要爬上繡床,卻被花匣死死的拽住了小腿。

  “郡主,奴婢求您了,您把人送回去吧……”花匣“撲通”一聲跪在繡床邊,雙手用力的拽住沐巧的小腿,臉上流下兩行清淚。

  “哎呀,放手,你別哭了,要把我家嬌嬌兒吵醒了……”沐巧不耐煩的動了動小腿,就見花匣瘦弱的身子一下撲跌到了地上。

  花匣苦著一張臉剛剛從地上抬起被撞得酸疼的臉,就見面前出現一雙厚底的皂角靴,那無風而動的長袍一角輕輕的打在她的臉頰上,引起一陣陰寒的顫慄。

  “郡,郡,郡,郡……”花匣哆嗦著身子,嘴邊打結的厲害,硬是說不出來一句話。

  “哎呀,郡什麼郡,別煩我。”沐巧頭也不回的扒完蘇嬌身上的細薄被,興奮的脫下自己身上的厚襖,但還不等她上手去脫蘇嬌的衣物,就感覺自己後脖子一緊,被硬生生的從繡榻上提了起來。

  “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嬌嬌兒……什麼時候成了你家的嬌嬌兒了……”金邑宴陰測測的聲音在沐巧的耳畔響起,讓她禁不住的咬著牙齒打了個哆嗦。

  “宴,宴,宴,宴……”沐巧轉頭,看著金邑宴那張陰沉的面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本王看你是還沒被打夠,不然也不會這麼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金陵城中來討打了……”金邑宴捏著沐巧的衣領越捏越緊,完全無視於沐巧那張漸漸泛紫窒息的面容。

  “王爺,王爺饒命,您放過郡主吧,求求您高抬貴手,看在我家王爺幫過您一次的恩德上,放過郡主這一回吧……”花匣看著沐巧越來越困難的呼吸聲和愈發無力的掙扎,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給金邑宴磕頭。

  “哼。”金邑宴冷哼一聲,伸手將手上抓著的沐巧狠狠一甩,就見她虛軟的身子滑落於地,發出一聲悶聲。

  “咳咳……宴哥哥,許久不見,沒想到你竟是這麼無情。”沐巧的嗓子因為剛剛被勒的緊了而沙啞乾澀,說話時異常艱難。

  “沐巧,我提醒過你,我的東西,你敢碰一下,我就敢讓沐濮陽那老頭白髮人送黑髮人。”金邑宴身形欣長高挺,雙手負於身後,挺立於沐巧面前,那微微下垂的視線掃向伏地而坐的沐巧,帶著明顯的蔑視,聲音低啞暗沉,浸透寒意。

  沐巧抬首,浸著水漬的雙眸定定看向金邑宴,在對上他那雙毫無感情波動的暗沉眼眸時,嘴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宴哥哥,你在雲南王府與我從小一處長大,不說有意,但也應該算是有幾分情誼……”頓了頓,沐巧自嘆一聲,撐著身子從地上慢慢站起,語氣之中透著無盡悲切,“我早該知道……你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無心的人,若不是父親有恩與你,你今次恐怕還不會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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