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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老太太壽宴,她引著那喝了酒的胡哲容去了蘇嬌那邊,卻不想跟丟了人,竟讓那賤人逃過一劫,這胡哲容也太沒用了一些。

  而且她前幾日聽說那敬懷王竟是托人單送了蘇嬌一頂美人燈,惹得老太太起了攀親的心思,哼,這狐媚坯子。

  “不過一個糙包,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

  “糙包?哼,你先把自己的那份心思收起來吧,也不怕被老太太知道了抽斷你那根寶貝。”

  蘇瑾的話說的蘇駒面色一緊,趕緊收回了看著蘇嬌的視線。

  只這方的蘇嬌哪裡是嬌羞,她心裡害怕的緊,看著那世子毫不留情的對著蘇虞就是一腳,嚇得面色一變,也顧不得其它,磕磕巴巴的白著臉對著那敬懷王告了安,便趕緊上前追著蘇妗去了。

  當蘇嬌氣喘吁吁的追到那兩個一路拉拉扯扯嚇壞了一園子丫鬟婆子的人時,只見那世子正一臉正色的道:“上次你調戲了我,這次輪到我調戲你了。”

  蘇嬌低頭,就看到她那傻妹妹死死盯住世子的那張臉,呆呆的應了一聲“嗯。”蘇嬌甚至都懷疑她有沒有聽清那世子的話,因為她覺得,那蘇妗的眼中現在肯定滿滿都是定遠侯世子的那張臉。

  蘇嬌扶額,剛提著裙擺想走過去,不防後領子一緊,身後冷冷的貼上來一隻手,凍得她身子一個機靈。

  “表…表哥…”蘇嬌只聞到身後一陣檀香氣,便哆嗦著身子扭過了頭,只見身後的人貼的極近,那溫熱的呼吸打在她面頰之上,纖長的睫毛似乎都能掃到她的肌膚。

  “表妹走的這般急,是不想見到表哥?”金邑宴單手挑起蘇嬌的下顎,那細膩光滑的肌膚順著紋理凝脂一般。

  “沒,不…我,我心悅表哥…已久…怎麼可能不敢見表哥呢…”蘇嬌狀似嬌羞的垂下腦袋,纖細的手腕貼在金邑宴的胸膛之上,一點一點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既如此…表妹為何不喜我送給表妹的那盞燈籠呢?”金邑宴冷眼看著蘇嬌的動作,嘴角微微勾起,邪氣異常。

  “沒,沒有啊,我,我很喜歡的…”蘇嬌滿頭的冷汗簌簌而下,掩在寬袖之中的素手絞在一起。

  “既然喜歡,又為何鎖進庫房?”撫著手裡的佛珠,金邑宴靠在身後的假山上,低頭便看到一張被嚇得夠嗆,雙眼亂瞟的小臉。

  “太,太過貴重了,我,我捨不得拿出來用…”

  “不怕,明日裡我再讓人給你送來。”

  “我,我不勞煩表哥…”

  “不勞煩。”

  蘇嬌眼中噙著淚,瑟瑟的抬頭看向金邑宴,聲音細細軟軟的帶著幾分哭腔,“表哥,那燈籠我真的消受不起。”人皮啊,那是人皮做的,掛在床頭天天見著還不得去見閻王。

  “那看來,表妹是真不喜歡我的燈籠了…”一道幽幽的聲音狀似輕嘆縈繞在耳畔,冰冷的手指好似藏著寒冰一樣慢慢撫上蘇嬌白嫩的臉頰,“可惜這上好的皮了…”

  蘇嬌被金邑宴那陰冷的語氣嚇得腿腳發軟,一個踉蹌就跌在了地上。

  那地上多是細石碎沙子,蘇嬌這一下下去,即便身上穿的寬厚,也不免磕的有些疼了,她淚眼汪汪的按了按自己的膝蓋,髮髻上的珠翠玉環清脆作響,分外好聽。

  “地上涼,表妹還是快些起來吧。”撫著手裡的檀香佛珠,金邑宴身姿挺拔而立,微微低頭看向軟在地上的蘇嬌,也沒有伸手去扶的打算。

  “我,我…”蘇嬌的舌頭打著卷,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她猛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屍體,這麼久了慶國公府的人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蘇嬌清晰的記得,現在的敬懷王還不到人人畏懼的地步,因為現在的他還沒有當街立斬寧遠侯府上下五百餘口,老弱婦孺,沒有一個是放過的,還有那國舅府的孫瑜也完好無缺的活著,沒有被做成人皮燈籠。

  而且蘇嬌聽說,在上輩子,那敬懷王喜愛人皮燈籠的事情是在那孫瑜之後才被人所知曉的,再說這敬懷王被金陵人稱為瘋子,便是因為他自孫瑜之後愈加不掩本性,一言不合,當街殺人都算是小事,更可怕的是看到那皮膚白細之人,便會帶回府中,第二日那敬懷王府門外便會換上一盞新燈籠。

  第7章 美人琴

  蘇嬌小臉煞白的坐在自己的鷓皎院裡,耳邊迴蕩著敬懷王那幽冷陰暗的聲音,“表妹上次送的美人燈,本王甚是喜歡,五日後金陵城中燈會,不知表妹有沒有興趣同游?”

  蘇嬌已經想不起來她是怎麼回答的了,她只知道,每次看到這敬懷王自己都被嚇得腿軟,哪還記得說話,但是看著眼前這張畫著一盞細緻美人燈的白條子,她整個人都哆嗦的不行。

  “姑娘真是好福氣,雖然那敬王看著冷淡了點,但是聽說到現在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這般潔身自愛的王爺,這大金王朝也只他一個了。”秀珠站在蘇嬌身後,看著那張紙條,臉上滿是歡喜。

  蘇嬌怔怔的捏著手裡的白條子,想起昨晚上做的噩夢,自己一身白皮被扒了去做成燈籠,掛在那敬懷王的床頭,夜夜悲鳴哭泣,最後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姑娘,姑娘?”秀錦繡著手上的繡活,看到怔怔發愣的蘇嬌,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際憂心道:“這也沒有發熱啊,這是怎麼了?”

  “我看姑娘這是高興壞了吧?”秀珠口無遮攔的嘻嘻笑著,被秀錦伸手打了一個手背,“你個小蹄子再敢胡說,這種事情是好隨便說的嗎?”

  女子名聲何其重要,像敬懷王這般送燈籠傳紙條,雖不算私相授受,但已是極限,若是任由秀珠這般瞎鬧騰,壞了姑娘的名聲那可是大事。

  蘇嬌聽著身後兩個丫鬟的吵吵鬧鬧,腦子愈發漲疼起來,整個人懶洋洋的趴在繡桌上,手邊的一碗牛辱也沒動。

  “姑娘,我聽說最近盈香書坊新出了不少好書,還有隔壁的福糕齋也出了很多新的糕點,姑娘不如出去看看?”秀錦看著蘇嬌無精打采的模樣,放下手中的繡品,小心翼翼道。

  蘇嬌聽到秀錦的話,靜默了一會兒,纖細白皙的手指撥弄著手邊繡桌上的七彩流蘇墜,悶悶的應了一聲,“好吧。”

  要出門,秀珠撩開氈子出了房間,去吩咐婆子準備轎子,秀錦在房間裡幫著蘇嬌換了一身衣裳,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又抱出了一件大毛的衣服包在身邊。

  蘇嬌的身上披著一件繡著八團喜的鼠毛披風,懶洋洋的坐在了抬進院子裡的轎子。

  轎子由婆子抬著一路出去,到了角門換上慶國公府里的小廝,那兩個小廝踩著油濕光滑的青石板路,小心翼翼的一路向前去。

  到了盈香書坊,那轎子也不停,直接便進了盈香書坊的後院子。

  盈香書坊以藏書聞名,前方營業,後方分出一幢木香齋,專供清雅之士借閱查讀,像蘇嬌這樣的貴女還可在木香齋中特設包間,以免被外男衝撞。

  “姑娘,到了。”秀錦掀開轎簾,攙扶著蘇嬌的手出了轎子。

  蘇嬌從轎子裡出來,揉了揉自己被顛疼的細腰,抬眸向面前的木香齋看去。

  全木而制,藤蔓環繞,外梯蜿蜒,一如上一世的模樣,清雅細緻,恬靜人心。

  “五姑娘,包間已經備好了。”盈香書坊的老闆是一對夫婦,男主外,女主內,蘇嬌這般的閨秀貴女當然是由老闆娘來接待了。

  “嗯。”蘇嬌淡淡應了一聲,隨著老闆娘的腳步慢慢踏上那木梯。

  木梯厚重,蘇嬌穿著裹著棉絮的繡花鞋踩踏上去,除了粘上一點青苔暗塵,毫無一點聲息。

  走上三樓,雕鏤著繁複花紋的木門從外推開,蘇嬌踩著木製地板走入房中,四四方方的房間中是一排排一格格書架子,清淡的墨香順著半開的窗欞沁入鼻息之中,無端的讓人從心底感覺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平靜。

  身後的老闆娘微曲的身子,悄無聲息的關上木門退了出去。

  秀錦上前解下蘇嬌身上的鼠毛披風,替她換上一件大毛的衣服。

  蘇嬌攏了攏身上的衣物,往裡踏進了幾步,隨手抽過一本書便轉身往一側的包間裡走去。

  包間裡置著軟榻香爐,香果糕點,還有一架墨色漆黑的七弦琴,蘇嬌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那架七弦琴,皺了皺眉未放在心上,只懶洋洋的半靠在軟榻之上,一手翻弄著手裡的書頁,一手搭上秀錦遞過來的手爐。

  包間裡靜默了一會兒,只餘下那輕微的翻書聲,蘇嬌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抬頭對著站在一旁的秀錦道:“福糕齋的糕點呢?”

  “奴婢剛剛已經吩咐那老闆娘了,許是那新鮮的還未出爐,待奴婢去催催。”說罷,秀錦轉身出了包間。

  蘇嬌百無聊賴的又翻了一下手裡的書,感覺沒什麼意思,便起身走到那七弦琴邊,只見那琴桐木而制,梓木為底,以玉石為琴徽,琴漆處有一梅花斷紋,應該是多有人彈奏,只是這琴雖為風雅之物,置在書齋之中難免會嫌吵鬧。

  “王爺,您弄痛人家了…”一道嬌媚的聲音透過薄細的門扉傳入蘇嬌的耳中,蘇嬌按在七弦琴弦上的手一抖,那琴發出一道清脆爭鳴,霎時止住了外面那女子嬌媚的聲音。

  蘇嬌豎耳聽著門扉外一片寂靜,細碎的腳步聲帶著珠玉翠環之聲慢慢逼近。

  蘇嬌當下立斷,提起裙擺踏上那軟榻,一把推開了軟榻上方的那扇雙交四椀的隔扇窗,貓著身子鑽了出去。

  外面是一小截鋪著清水磨磚的欄杆台子,蘇嬌小心翼翼的踩著繡鞋站在那裡,冷風瑟瑟,讓她禁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房間之中的門已經被打開,蘇嬌聽到那女子逐漸逼近的聲音,“王爺,這杯茶還熱著…”

  蘇嬌站在風中,整個人冷的直發抖,但是額上卻冒出細汗,她扭頭看了看對側的包間,那裡隔扇窗緊閉,好似沒有人。

  踩著那磨磚地,蘇嬌小心翼翼的往隔壁的包間挪過去。

  隔扇窗關的不是很緊,蘇嬌往外用力一扯就扯開了,她側耳聽到自己包間隔扇窗的響動,趕緊提著裙擺鑽進了面前的隔扇窗。

  這間房間和蘇嬌剛才的那間包間很相似,甚至連軟榻邊的那杯熱茶也如出一轍。

  蘇嬌踩著腳下紅木椅的動作一頓,隱隱感覺包間之中充斥著一股讓人膽寒的熟悉冷香。

  那,那是檀香的味道!

  蘇嬌心下一驚,急忙想轉身離開,卻不想因為動作太急,腳下的紅木椅一個不穩便往旁邊歪倒了,羅裙翻飛,翠環作響,一雙陰寒的手圈住蘇嬌纖細的腰肢,緊緊箍住,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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