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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兒你看,這是從青梅與蜜餞的窩裡頭拿出來的蛋。”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那兩個白蛋遞到蘇梅手裡,妙凝面上的興奮神色怎麼壓都壓不住。

  “這是……它們下的蛋?”伸手撫了撫那似乎還帶著幾絲暗色血絲的橢圓形光滑細蛋,蘇梅那雙眸中亮色微閃道:“我聽說冰糖燉鵝蛋好似挺好吃的……”

  “四姐兒,您說什麼呢!”聽到蘇梅的話,妙凝趕緊一把將那兩個鵝蛋抱進了懷裡,神色緊張道:“這是青梅與蜜餞的孩子,它們是要長大的。”

  說罷話,妙凝趕緊用裙裾包著手裡的鵝蛋又出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回到了青梅與蜜餞的軟窩之中。

  看著那兩個細白光亮的大鵝蛋,蘇梅靠在門氈處頓了頓神,正欲走出去時,卻是猛然對上青梅與蜜餞那從窩中冒出來的兩對黑綠豆眼。

  “咳……”輕咳一聲,蘇梅尷尬的放下自己那掀著厚氈的手,高揚起細長脖頸道:“誰稀罕你們的鵝蛋啊。”

  聽到蘇梅的話,青梅與蜜餞依舊死死的盯著她,直盯到蘇梅蔫蔫的回了屋內,這才攏在一處將脖子縮回了窩裡頭。

  屋內,蘇梅氣憤的跺了跺腳,卻是牽扯到腳踝處的傷口,直痛的她齜牙咧嘴的一陣輕呼。

  哼,連只鵝現下都敢欺負她了!

  “娥娥妹妹這是在想些什麼?”馬焱攏著寬袖緩步走到蘇梅身側,聲音低啞道:“莫不是還在想著那兩個鵝蛋?”

  “噓……會被聽到的。”著急的上手一把捂住馬焱的嘴,蘇梅瞪著那雙水眸道:“到時候等青梅與蜜餞出來啄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呵。”低笑一聲,馬焱伸手握住蘇梅那捂在自己唇瓣上的手,一點一點的將其上頭從鵝蛋處沾著的黏膩污漬細細擦去道:“娥娥妹妹若是想食,這晚間等青梅與蜜餞睡著了,自個兒摸進去不就行了嘛。”

  說罷話,馬焱放開那握著蘇梅的手,俯身在其蛇形玉珥之上輕吻了一口道:“軍營處還有事,我晚間再回來,娥娥妹妹可別念我。”

  呸,念你騎馬摔死嗎?

  雖然這般想著,但蘇梅面上卻不顯,只用那雙好似浸著瀲灩流光的水眸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馬焱,裡頭催促之意明顯。

  好笑的伸手撫了撫蘇梅那雙圓睜水眸,馬焱低笑一聲之後終於轉身離去。

  看著那廝的頎長身影消失在房廊處,蘇梅靠在門氈之上,用力的喘下一口氣。

  細細的撫平自己的心緒之後,蘇梅趕緊又一瘸一拐的進到了內室之中,然後一屁股坐在軟榻之上,將雙腿置於其上,撩開了自己那掩在腳踝上的層疊羅裾。

  剛才匆忙,蘇梅只略略看了一眼那被馬焱用細針戳出來的傷口,這會子屋子裡頭沒了人,她這才解下那綁在自己腳踝處的巾帕,開始細細查看起來。

  只見那傷口上頭的血跡已經凝結,蘇梅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觸了觸,卻發現不知為何,那艷色血跡就好似顏料一般,細細的鐫刻在傷口之上,勾勒出一圈火色痕跡,真的仿若一團焰火在蘇梅的腳踝處燃燒一樣。

  捏著手中巾帕,蘇梅拿過軟榻一旁的茶盞細細沾了一點茶漬,然後輕手輕腳的去擦那印在傷口之中的血跡。

  傷口還未完全凝結,蘇梅擦拭的時候雖然十分小心,但卻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細緩痛楚。

  小心翼翼的皺著細眉擦了一陣,蘇梅將那巾帕拿開的時候,只見那巾帕之上一點血跡也無,而反觀那傷口處,不知是沾了茶漬的緣故還是其他,更是顯得艷麗了幾分。

  “咦?”突然,蘇梅歪斜著小腦袋將自己的腳踝搭在了大腿上,然後側著身子往那傷口之上看去,只見那傷口上凝結的血跡點點鉤鉤的搭在一處,隱綽的顯出一個“焱”字。

  “焱?馬焱?”半張著小嘴,蘇梅囁嚅出聲,片刻之後卻是猛然睜大了那雙水眸,然後用力的甩下手中巾帕,白細小手緊握成拳,恨恨的敲擊著身下軟榻。

  “啊!”伴隨著“砰砰砰”的軟榻敲擊聲,蘇梅聲音細啞的嘶吼著,白細小臉之上一派的憤恨神色。

  屋外,青梅與蜜餞窩在一處,在聽到屋子裡頭傳出的那嘶啞叫喊聲時,趕緊扇著大翅膀將一側的兩個鵝蛋一屁股坐在了下面。

  第150章

  抓周,又稱拭兒,百日宴開宴之前,皆會以此習俗展開。

  正堂的方桌上,擺放著一系印章,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帳,首飾,胭脂,吃食等東西,穿戴喜慶的蘇寶被許氏抱上那方桌,輕輕的推了推圓滾滾的小身子。

  蘇寶“咿咿呀呀”的舉著雙手,也不抓東西,只咕嚕嚕的在那方桌上滾著圈子,那搖搖欲墜的白胖小身子惹得眾人一陣驚呼,而他自個兒卻是笑的歡暢。

  “小寶,小寶,快些抓東西啊,抓印章,印章……”許氏站在方桌四周,急的圍著蘇寶直轉悠,一邊要護著他不從那方桌之上滾落下來,一邊還要不斷催促著蘇寶去抓那方桌正中的印章。

  蘇寶似乎玩夠了,扭捏著身子開始往那方桌裡頭的東西爬去。

  “印章,小寶,抓那個白色的……”許氏小聲的碎碎念著,聲音很低,但是坐在不遠處的蘇嬌不知為什麼,就是能夠十分清楚的聽到她的話。

  抓周……她好像沒抓過呢……

  自小便被扔在了荔香院之中的蘇嬌,身側只幾個特別挑選出來的命硬的奶娘和丫鬟伺候著,哪裡有什麼機會舉行百日宴做什麼抓周呢。

  坐在繡墩之上,蘇嬌撐著下顎,怔怔的看著蘇寶在那方桌之上扭動著的小白身子,白嫩嬌美的小臉上顯出幾分迷濛神色。

  如果抓周的話……她會抓什麼呢?胭脂?還是首飾?

  “抓到了,抓到了,公爺您看,是印章,是印章……”許氏興奮的抱著正抓著手裡印章往嘴裡塞的蘇寶小跑到蘇尚冠身側,聲音響徹整個正堂。

  抓到印章,意為此子長大之後必乘天恩祖德,官運亨通,這對於一個未來要繼承慶國公府的嫡子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好兆頭,所以許氏臉上的喜氣怎麼都遮掩不住。

  蘇嬌被許氏那興奮的呼喊聲喚回了神,耳邊斷斷續續的湧出那一串賓客對蘇尚冠的恭維話語。

  捏著金邑宴手掌的力道微微收緊,蘇嬌扭頭看了看身側正喝著熱茶的金邑宴,將纖細的身子微微往他身側靠了靠。

  感受到蘇嬌的動作,金邑宴輕笑一聲,攬住蘇嬌細軟的腰肢輕輕掐了掐。

  掙脫開金邑宴不安分的手,蘇嬌用力的狠狠用指甲擰住金邑宴手背上的一點肉,左右翻轉了一遍。

  “嘖……”金邑宴垂首,面無表情的看了蘇嬌一眼,然後掩在寬袖之下的手掌也狠狠的掐了一把蘇嬌側坐在繡墩之上的臀部。

  金邑宴的力道不大,但是卻曖昧至極,更何況是在這人聲鼎沸的正堂之中,蘇嬌一下便漲紅了那張白嫩小臉,也不敢再挑釁金邑宴,趕緊鬆了那擰在金邑宴手背上的指甲,乖巧的端坐著身子繼續看蘇珍抓周。

  但是蘇嬌停了下來,那人卻上了興頭,一點不安分的開始在那鋪著繡格牡丹的絲質桌布下頭捏著蘇嬌的小手,偶爾順著那寬袖上去撫撫裡頭愈發滑膩如凝脂一般的水嫩肌膚。

  蘇嬌不堪其擾,終於是扯著身側的蘇煙換了位置。

  蘇煙僵直著身子坐在金邑宴與蘇嬌中間,身側金邑宴那陰沉幽暗的視線不斷的落到她身上,讓蘇煙端莊溫雅的面容上顯出一抹明顯的尷尬神色。

  這邊蘇嬌換了位置,終於是舒暢了幾分,便抬首看向那抓周的方桌處。

  女孩抓周,會加擺鏟子,剪子,尺子各一把,丫鬟將那三樣東西擺上方桌之後,蘇珍便被面上帶喜的許氏抱上了那方桌。

  咬著手指,蘇珍呆呆的坐在那方桌上,一點沒有剛才蘇寶的活潑鬧氣,反而是一副呆木木的模樣,細長的口水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沾濕了衣襟。

  “珍兒,快點抓東西。”許氏站在蘇珍身側,將她咬著的手指拿下來,輕聲細緩的催促道。

  蘇珍呆愣愣的看了許氏一眼,黑亮的眼睛在面前的方桌上掃視了一眼,然後突然快爬幾步,一把抱住那比她臉盤還大的一碟荔枝膏,就開始往那長了兩顆嫩牙的嘴裡塞。

  看著抱著那一碟荔枝膏吃的正高興的蘇珍,許氏的面色不是十分好看,反觀蘇尚冠倒是沒什麼反應,只笑著點了點頭,目光意外的顯出一抹柔和神色。

  正堂之中靜默了一會兒,莊氏看出許氏面上不愉,便笑著輕拉過她的手道:“珍兒日後必有口道福氣,是個有福的孩子。”

  勉強的扯出一抹笑,許氏也沒有什麼念頭應付莊氏,只讓奶娘抱過蘇珍便帶去了一旁的側室之中。

  抓周過後,接下去就是吃壽麵了,這吃壽麵,當然是要請老太太的,只眾人等了半響,也不見老太太出來,老婆子去請了數次,都得到老太太午歇,尚未起身的消息。

  小半個時辰已過,蘇尚冠的面色有些難看,在坐賓客也略微躁動起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當蘇尚冠正預備去荔香院親自去請老太太時,就見那正堂門口,穿戴整齊的老太太在蘇瑾的攙扶之下緩慢跨入正堂。

  蘇嬌正端著面前的熱茶吃著,乍一見到那蘇瑾,一不小心便被燙了嘴。

  那邊老太太滿面歡喜的撫著蘇瑾的手,抬腳走入了正堂之中。

  蘇尚冠起身去恭迎老太太,在看到老太太身側的蘇瑾時,面上濃眉明顯的緊皺了幾分。

  老太太在蘇瑾的攙扶下上座首座,一旁的老婆子遞上一碗壽麵,老太太隨意的用象牙筷夾了一口便放在了面前的宴案前。

  老太太吃過之後,賓客空空如也的面前這才剛剛開始上壽麵,半響,眾賓客紛紛執筷吃畢,裝壽麵的青瓷小碗被收走,大份硬菜和精細小菜這才如流水一般被端出來,晌午的午宴這才算正式開始。

  蘇瑾坐在老太太身側,伸手替老太太端了一碗熱湯。

  老太太接過蘇瑾手裡的熱湯,伸手撫了撫蘇瑾白皙的手背,臉上滿滿都是笑意,“瑾兒啊,這賢懷王怎麼還沒到啊?”

  老太太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正好好的讓整個正堂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蘇瑾嫁與賢懷王做側妃的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因為畢竟是側妃,端個轎子從側門入王府的人,做多辦個家宴,就算是不錯的了,所以當老太太提到那賢懷王時,大部分的人面上都顯出一抹困惑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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