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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妥?有什麼不妥的?這臭小子不是已經說要娶我女兒了嗎?”那定國將軍仰著腦袋看向面前的老太爺,一副不可一世的輕蔑模樣。

  “於鄢已直言明日會上門提親,您作甚今日定要如此強逼?”老太爺攏著寬袖站在定國將軍面前,撫著自己的長須,面色微沉道。

  “強逼?本將軍已經說過了,沒有強,也沒有搶,本將軍是明媒正娶的將這臭小子迎進定國將軍府的!”一邊說著話,那定國將軍一邊將手中的九環刀往老太爺面前一揮道:“老東西,你若是再不讓開,可就休怪本將軍這把九環刀不長眼了。”

  “將軍若是想與老夫切磋一番,老夫自當奉陪。”老太爺看著面前那把寒光凜凜的九環刀,面不改色的道。

  “好。”對上老太爺那雙深邃雙眸,這定國將軍雙眸微眯,扭頭就將肩上的段於鄢往沈德音身上一扔道:“乖女兒,先替你老爹看著。”

  看著迎面被定國將軍扔過來的段於鄢,沈德音伸手,直接便將人抱了個滿懷。

  蘇梅站在一眾人之後,踮腳看著那段於鄢修長的身型被沈德音纖弱的身子抱在懷中,身上大氅拖地,雙腳彎曲,一副蜷縮模樣,禁不住的憋笑出聲。

  蘇梅這一道笑聲出來,其餘人也都禁不住的掩唇輕笑起來,段於鄢面紅耳赤的從沈德音身上下來,輕咳一聲之後正欲走到那定國將軍與老太爺面前說話,卻是突然被沈德音給拽住了寬袖道:“於鄢不可過去,當心刀劍無眼。”

  聽到沈德音的話,段於鄢下意識的往那定國將軍與老太爺那處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老太爺手中已然拿了一把翠寒長劍,正與這定國將軍往府內庭院處走去。

  老太太被穗香扶著從後院裡頭出來,氣喘吁吁地一眼看到那手持長劍的老太爺,當下便驚了神道:“老爺,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聽到老太太的話,老太爺扭頭道:“阿英,你莫擔憂,我只是與定國將軍切磋一二罷了。”

  說罷話,老太爺突然起勢,手持長劍直逼那定國將軍。

  刀劍相撞,錚錚刺耳,惹得一眾人都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

  庭院之中,落葉飄飛,細雪沉漫,刀劍劃痕在青石地板之上的刺耳摩擦聲,久久不絕於人耳畔,兩人一番酣戰,處處驚險萬分,在站之人莫不都斂目屏氣,一副提心弔膽的驚怕模樣。

  不過雖然這定國將軍有馳騁沙場之勢,但老太爺在外漂泊數年,手中的長劍也不知已然掠下過多少人,至此一開始時,兩人還算是旗鼓相當,但畢竟這定國將軍是上過戰場之人,所練刀法招招斃命,而老太爺只為自保,因此這時候一攻一守,優劣立顯。

  酣戰過半,老太爺漸落下風,定國將軍那凌厲的刀鋒招招直逼,惹得老太爺步步後退。

  老太太扶著穗香的手站在庭院一旁,提心弔膽的看著院中形勢,手中巾帕早已被她絞成一團。

  “老太太莫擔憂,這比拼武藝,不都是點到即止的嘛。”穗香站在老太太身側,看到老太太這副心驚膽戰的害怕模樣,趕緊出聲安慰道。

  “可是這刀劍無眼,若是那定國將軍他……”老太太暗啞著嗓子出聲,語氣之中滿滿都是擔憂之意。

  老太太話音未落,只見那定國將軍手中大刀一折,老太爺的胳膊上立刻便出現了一條血痕,然後整個人身子猛然往後一晃,堪堪躲過那迎面砍來的大刀,氣勢洶洶的大刀“刺啦”一聲砍在青石板磚之上,留下一道清晰砍痕。

  “啊……”看到那順著老太爺的胳膊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磚之上的血跡,眾人莫不都驚懼出聲,掩目後退了一步。

  “老爺!”老太太心揪的一把按住身側的穗香,那雙丹鳳眼中顯出一圈暈紅,下意識的就要往外衝去。

  “老太太……”穗香一把按住老太太那欲往前衝去的身影,聲音急切道:“您莫如此,這刀劍無眼,若是傷了您可如何是好。”

  “可是這,這……”老太太滿臉皆是擔憂神色,她急切的看著場中情勢,眼中漸漸聚起一層淡霧。

  幾十年了,他們這兩個年紀加起來已然過百之人好不容易團聚了,本來就不知道還有多少奔頭,今次怎麼,怎麼又會出這等事呢?

  看到老太太那副急切模樣,蘇梅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著裙裾往那段於鄢和沈德音的方向挪了挪。

  “沈姑娘?”伸手輕輕的扯了扯那沈德音的寬袖,蘇梅聲音細糯道。

  “嗯?”沈德音的全副身心皆在段於鄢的身上,連一點眼神都未挪到庭院之中去過,仿若那庭院之中酣戰的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聽到蘇梅的話,沈德音雙眸微動,緩慢的落到蘇梅那張白嫩小臉之上,歪著腦袋一副疑惑模樣道:“蘇姑娘有事?”

  看著沈德音那不自覺便擋在段於鄢身前的纖弱身子,蘇梅踩著腳上的繡花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道:“這刀劍無眼,可否請沈姑娘想法子讓將軍停手?”

  “停手?”聽到蘇梅的話,沈德音緩慢搖了搖頭道:“我父親與人交戰,從來未停過手,他總說,戰死方休。”

  沈德音這句話說的不高不低,但卻是正巧讓站在最前頭的老太太聽了個一清二楚。

  “你說什麼?”老太太撥開人群走到沈德音面前,那雙丹鳳眼中顯出一抹凌厲氣勢,手中的拐拄敲在青石板磚之上,“砰砰”作響。

  對上老太太那副氣急模樣,沈德音依舊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她提著裙裾轉過身子,歪頭又與老太太重複了一遍道:“父親出手,除非一方戰死,不然不死不休,至此以來,從無切磋之說。”

  第122章

  沈德音此話一出,在站眾人皆面露驚恐神色,情不自禁的往那庭院之中看去,只見老太爺被那定國將軍步步緊逼,穿著襖袍的身上已然破了好幾個口子,這會子正滴滴答答的往外滲著血。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老太太雙眸含淚,急切的敲打著手上的拐拄,恨不得自個兒衝進那打的不舍不分的兩人之間將人撥開。

  穗香用力的扶住身側心急的老太太,一抬眼看到那攏著寬袖自庭院門口步入的馬焱,立刻便大聲道:“四少爺!”

  聽到穗香的話,老太太尋聲看去,只見馬焱冷著一張清俊面容,正神色深諳的站在庭院門口看著那裡頭打的憨實非常的定國將軍和老太爺。

  “焱哥兒,快些去將人分開!”老太太急切的衝著馬焱喊道,臉上滿滿都是心急之意。

  聽到老太太的話,馬焱慢條斯理的伸手摺下身側枯樹上的一根枯樹枝,然後慢吞吞的緩步走到庭院之中,只一招便將那定國將軍的攻勢遮下,護住了身後氣喘吁吁地老太爺。

  “好小子,功夫不錯啊……”那定國將軍手持沾血九環刀站立在原處,衣襟處被馬焱用枯樹枝破開了一個口子,隱約可見裡頭素白中衣。

  拿著手裡的那根枯樹枝,馬焱聲音低啞道:“讓你三招。”

  “哈,好大的口氣!”聽到馬焱的話,那定國將軍神色猙獰的握著手中的九環刀就要往上沖,卻是被一旁的沈德音猛然喊停道:“父親,還有半刻便是酉時了。”

  “什麼?酉時?”那定國將軍一揮手裡的九環刀,立刻神色匆匆的抹了一把臉就要走,卻還是不忘轉過頭來與那段於鄢警告道:“今日本將軍是替德音來提親的,不管你答應不答應,反正這聘禮本將軍是不準備收回去了!”

  說罷話,那定國將軍扛著肩上的九環刀,趕緊帶著一群人匆匆忙忙的出了庭院,一會子便不見了身影。

  “不是……不死不休的嗎?”蘇梅看著那定國將軍疾走的背影,吶吶的道。

  “母親只食父親做的飯,酉時做飯,酉時三刻開飯。”接過蘇梅的話,沈德音睜著一雙眸子道:“我剛才的話還未說完呢,不死不休雖不假,但老太爺只要堅持到酉時便可以了,因為不管是何事,父親都不會耽誤與母親做飯。”

  聽罷沈德音的話,蘇梅面露驚詫神色,片刻之後才猶豫道:“你父親……對你母親真好。”

  “我也會對於鄢這般好的。”沈德音微低垂下腦袋,小鳥依人一般的靠在段於鄢的胳膊上,聲音細軟。

  段於鄢站在原處,看著那被眾人從地上扶起的老太爺,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趕緊牽著身側的沈德音走到老太爺面前,神色擔憂的道:“伯父。”

  老太爺正被老太太攙扶著走到一旁的石凳上歇息,聽到段於鄢的話,輕咳一聲道:“於鄢,你可是真心想娶沈姑娘?”

  “自然是。”肯定的對著老太爺點了點頭,段於鄢伸手握住身旁沈德音的手,猛然撩袍便跪在了老太爺面前道:“伯父,您對於鄢的心,於鄢都清楚,今日讓您受累了。”

  說罷話,段於鄢朝著老太爺重重一磕,沈德音也隨著段於鄢一道與老太爺行了大禮。

  看到這副模樣的段於鄢,老太爺趕緊將人從地上扶起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既然答應過你父親要好好照料你,做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應當的,日後莫要再說今日這種生分的話。”

  就著老太爺的手從地上起身,段於鄢朝著老太爺重重的垂首拱手道:“伯父今日之情,於鄢定銘記在心。”

  “罷了。”聽到段於鄢這話,老太爺無奈的輕嘆出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那站在段於鄢身側的沈德音道:“你父親慣是個莽夫脾性,但卻好歹還是個真性情的漢子,你今日先回去勸勸你父親,明日於鄢定是會上門與你來提親的。”

  聽到老太爺的話,沈德音慢吞吞的放下了那勾在段於鄢胳膊處的手,猶豫片刻之後才輕緩的點了點頭與身旁的段於鄢道:“於鄢,你一定要等我哦。”

  “自然。”對著沈德音點了點頭,段於鄢垂眸看向她那張依依不捨的小臉,略思片刻之後道:“我送你回府吧,可好?”

  “好。”聽到段於鄢的話,沈德音立刻便滿面笑容的一把抱住了段於鄢的胳膊,使勁的在上頭蹭了蹭小臉。

  看到這副小模樣的沈德音,段於鄢輕笑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她細膩的垂髮,抬首與老太爺道:“伯父,我送德音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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