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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直著身子用力的攥緊身側馬焱的寬袖,蘇梅看著面前侃侃而談的清懿,只感覺自己那小腦袋裡頭轟然一下悶炸,濕漉水眸之中顯出的滿滿都是驚惶神色。

  沒錯,站在蘇梅面前的便是上輩子那將她擠出文國公府的真嫡女,蘇清懿,可這蘇清懿明明應該是在她十四歲生辰的時候才出現的,這輩子怎的會提前出現在她面前了,還是與張氏一道從天覺寺回來的,難不成在那上輩子時,這蘇清懿本就是張氏帶回來的?

  越想越心驚,蘇梅僵直著小身子抖著唇瓣愣愣的站在原處,喉嚨裡頭仿若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馬焱站在蘇梅身後,看到不知為何露出這副驚惶小模樣的蘇梅,雙眸微沉,慢條斯理的伸出纖瘦手掌輕撫了撫她那張白嫩小臉道:“怕什麼,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母親。”

  馬焱話音一落,蘇梅陡然崩潰,小細手一伸,用力的將面前的清懿圈進自己懷中,聲嘶力竭的嬌喊道:“母親,女兒好想你……哇啊啊……母親……”

  被蘇梅死死抱在懷中,那蘇清懿僵直著一張淨雅面容,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氣得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耳邊嗡嗡嗡的都是那人狀似傷心的哭嚎聲,只吵得她頭皮發麻。

  “哎呦,我可憐的娥娥……”看到哭的如此傷心的蘇梅,老太太趕緊上前將人摟抱進自己懷中細細安撫著道:“沒事沒事,老祖宗在,老祖宗在呢,啊……”

  一邊說著話,老太太抬眸對一旁的張氏道:“你歡喜這孩子想留在身邊,我老婆子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娥娥還小,看到清懿這長相難免心緒不平,你還是找個清淨一些的院子先將人安置在那處吧。”

  說罷話,老太太也不等張氏回答,便自顧自的道:“我看那靜姝閣就不錯,你過會子差人去收拾收拾,暫且先將人安置在那處。”

  “這……”張氏為難的看了老太太一眼,正欲說話之際,卻是突然被蘇梅那陡然又大了幾分的哭嚎聲給掩住了話。

  “沒事沒事,老祖宗在呢……”安撫著懷中的蘇梅,老太太朝著張氏揮了揮手,然後趕緊帶著蘇梅進了一側內室之中。

  蘇清懿站在原處,面色僵直的看著自己那身素白狐裘之上沾染著的晶瑩涕泗,只感覺怒從心中起,卻無處可泄。

  張氏看著那被老太太半擁半抱著入了內室之中的蘇梅,暗暗緊了緊自己掩在寬袖之中的手掌,抬眸之際卻是突然看到那靠在珠簾處冷淡著一張俊雅面容,漆黑雙眸沉沉落於蘇清懿身上的馬焱。

  雙眸微動,張氏提著裙擺牽過蘇清懿的手帶到馬焱面前,溫聲開口道:“焱哥兒,瑞哥兒身子不適,大伯母還要回院去照看他,清懿便先交由你帶去那靜姝閣認認路,可好?”

  聽到張氏的話,馬焱唇角輕勾,一雙漆黑雙眸定定落於蘇清懿那張淨雅面容之上,然後緩慢點了點頭道:“好。”

  蘇清懿端著身子站在張氏身側,微抬眸看向面前聲音沉雅的男子,但只一眼卻猛然感覺自己的呼吸抖然一窒。

  面前之人穿著一襲精白襖袍,面容俊雅非凡,比之那擲果盈車的潘安也不遑多讓,特別是那雙漆黑暗眸,深邃沉淪,一眼入心。

  第82章

  一場好好的生辰宴,因著蘇梅情緒不佳,便就此作罷。

  燈火通明的鹿鳴苑中,蘇梅紅著一雙濕漉水眸身披厚被蜷縮於繡床之上,身側幼白擔憂的皺著一蹙細眉,伸手輕輕撫了撫蘇梅那露在外面的半個小腦袋道:“四姐兒,你這一日都未食什麼東西,奴婢去與你拿些吃食來,好不好?”

  蘇梅沒有說話,只是將那僅露在外面的半個小腦袋也一道縮進了厚被之中,像只小鵪鶉似得蜷在那處與厚被拱成一團。

  看到這副模樣的蘇梅,幼白輕嘆一口氣,抬手招來站在珠簾處的茗賞道:“去,給四姐兒端盅溫奶過來,再拿碟子玫瑰蘇。”

  “是。”聽到幼白的話,茗賞輕應一聲,卻是站在原處未動,她抬首擔憂的看了一眼那蜷在繡床之上的蘇梅,小心翼翼的上前輕扯了扯幼白的寬袖道:“幼白姐姐,四姐兒她……”

  “鬧過脾氣便好了,沒事的。”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茗賞的手背,幼白柔聲安慰道:“去吧。”

  “嗯。”猶豫著點了點頭,茗賞提著裙裾撩開珠簾出了屋子,片刻之後與妙凝一道端著溫奶與玫瑰蘇進了內室。

  內室之中燒著暖爐,蘇梅蜷在厚被之中身上還穿著夾棉襖裙,不一會兒便被悶得熱汗淋漓,只好又從那厚被裡頭鑽出半個小腦袋來喘氣。

  幼白站在繡床邊,看到蘇梅那從厚被之中露出的半張白細小臉,輕笑一聲道:“四姐兒,快些出來吃玫瑰蘇吧,不然等過會子四少爺回來,您可又沒的食了。”

  聽到幼白的話,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往前頭站在繡桌邊的茗賞與妙凝身上看去,只見這兩人一人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正擔憂的望著自己。

  蹭了蹭自己蜷在一處的小細腿,蘇梅輕輕抓了抓手邊的細滑錦緞,終於是慢吞吞的掀開了身上的厚被從繡床之上起了身。

  伸手將蘇梅從繡床之上扶起,幼白細細的替她褪了身上那件厚實襖裙,再用巾帕擦了一下蘇梅那張浸著汗漬的小臉,最好又從一旁木施之上拿過一件輕薄衣物與其換上,這才攙著人往那繡桌邊走去。

  端坐在繡墩之上,蘇梅垂首看了一眼那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溫奶與玫瑰蘇,下意識的便撫了撫自己餓了一日的肚子,然後情不自禁的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一旁的茗賞將蘇梅那隻刻著肥鵝的金匙遞與她的手邊道:“來,四姐兒,金匙。”

  伸手接過茗賞手中的金匙,蘇梅趕緊先伸手捻了一塊玫瑰蘇塞進口中,然後又舀了一勺溫奶,一下便將那張白嫩面頰撐著圓滾滾的。

  看到終於開始吃東西的蘇梅,幼白輕吐出一口氣,正欲說話之際,卻是只聽得身側珠簾輕響,一道纖麗身影穿著朱色襖裙疾步走進內室之中。

  “三姐兒?”抬眸看向那踩著一雙濕漉繡花鞋急匆匆朝著蘇梅走來的蘇娟巧,幼白不自禁的微皺了皺眉道:“三姐兒可是有什麼事尋四姐兒?四姐兒正在用膳,不若您過會子再與四姐兒詳說,可好?”

  並未搭理幼白,蘇娟巧面露嫌色的伸手一把推開那擋在自己面前的幼白,雙眸微眯,一個丫鬟也敢擋她的路。

  “三姐姐……”蘇梅捏著手裡那隻金匙,抬頭看了一眼那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娟巧,又看了一眼被蘇娟巧狠力推到一旁的幼白,微微蹙起了細眉,一張白嫩小臉之上顯出一抹明顯的不贊同。

  並未看出蘇梅臉上的不喜,蘇娟巧提著裙裾自顧自的落座於蘇梅身側,聲音急切的道:“四妹妹你可知道今日那被大夫人帶回來的,那個喚清懿的?”

  一聽到“清懿”這兩個字,蘇梅下意識的便白了面色,小嫩手裡捏著的那隻金匙也不自覺的落了地,悄無聲息摔在鋪著厚實毛毯的地磚之上。

  一旁的茗賞彎腰從地上將那金匙拾起置於繡桌之上,然後向前輕邁一步與蘇娟巧道:“三姐兒,今日四姐兒身子不適,您有什麼事,不若明日再與四姐兒說……”

  “閉嘴,主子說話,你一個丫鬟插什麼嘴!”蘇娟巧心裡本來就憋著氣,這會子一對上茗賞,立刻便爆了出來,她提著裙裾從繡墩之上起身,伸手就想要扇茗賞巴掌,卻是被蘇梅給一把按住了胳膊道:“三姐姐,你若是再如此,下次可進不得我鹿鳴苑的院門了。”

  聽到蘇梅那細軟糯氣的嬌呵聲,蘇娟巧這才算是微斂了神,她吶吶的收回自己被蘇梅擋住了的胳膊,抹著胭脂水粉的白淨臉上有些羞赧道:“四妹妹莫怪我,我也是急了……”頓了頓話,蘇娟巧伸手一把握住蘇梅的手腕子道:“我是替四妹妹急啊,四妹妹可知道那新來的清懿,整整纏著焱哥哥一日未放,兩人在那靜姝閣裡頭不知在做些什麼勾當呢……”

  “哦?我倒是想聽聽,是什麼勾當。”一道低啞聲音從門氈處響起,馬焱穿著一襲精白襖袍緩步跨入屋內,身上細細碎碎的落著溯雪,纖長的睫毛之上也結著一層冰渣子,更襯得那張清俊面容更累冷峻了幾分。

  聽到馬焱的話,蘇娟巧瞬時便抿上了唇,她握著蘇梅的手腕子顫顫的看著那人緩步朝著自己走來,內心又羞又怕,低垂著腦袋不知該做何表現。

  停駐於蘇梅面前,馬焱伸出纖瘦手掌,輕撫了撫她沾著細汗的額角道:“食過飯食了嗎?”

  “食過了。”仰著小腦袋,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看向面前的馬焱道。

  “哪裡食過了,剛剛不過才食了一個玫瑰蘇,喝了半口溫奶而已,四姐兒可莫要與四少爺胡言。”幼白注意到馬焱那瞟向繡桌的眼角,趕緊上前打斷蘇梅的話道。

  聽到幼白的話,蘇梅扭頭,那雙濕漉水眸黑烏烏的看向幼白,裡頭滿是純稚神色道:“就算是一個玫瑰蘇與半口溫奶,那我也是食過了的,可沒有誆騙四哥哥。”

  “這……”幼白抬眸,為難的看了一眼站在蘇梅面前的馬焱。

  “再去端碗清粥過來,加碟子蜜餞。”伸手握住蘇梅那微涼的小嫩手輕輕搓揉著,馬焱低垂下眉眼,那纖長睫毛上結著的細膩素雪微動,襯得那對漆黑雙眸仿若琉璃水珠一般浸著一層溢彩流光。

  站在一旁的蘇娟巧看著馬焱那緊握著蘇梅小手的動作,不自覺的便擰緊了自己手中的巾帕,正欲開口說話之際,卻是猛然對上馬焱那雙暗藏流光的漆黑雙眸。

  “你剛才說,什麼勾當?”低啞暗沉的嗓音帶著一股威壓氣勢,直把蘇娟巧嚇得整個人都忍不住的開始發顫。

  “沒,我,我沒有說……”結結巴巴的說著話,蘇娟巧扯著手上的巾帕,一副驚慌失措的害怕模樣,腿軟的直撞到身後繡桌的邊緣,疼的面色發白。

  定定看了蘇娟巧片刻,馬焱微眯了眯雙眸,然後聲音沉雅的對身側的幼白道:“天色晚了,送客。”

  “是。”幼白輕應一聲,上前扶住蘇娟巧那被嚇得幾乎癱軟的身子,一步一扶的將人弄出了屋子。

  蘇梅看了一眼那消失在門氈的蘇娟巧,然後抬眸看向面前的馬焱道:“你好似很不歡喜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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