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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阮用手摳了摳,沒有摳出來,只能作罷。

  坐上馬車,蘇阮側眸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陸朝宗,然後伸手托住下顎道:“滿意了吧?”

  “甚為滿意。”陸朝宗遞給蘇阮一碗溫茶,畢恭畢敬的道:“請王妃用茶。”

  蘇阮擺足架勢,接過陸朝宗手裡的茶水輕抿了一口,然後壓低了幾分聲音道:“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設這什麼東廠的?”

  “自古皇權爭鬥,手裡頭攥著的權當然越多越好。”東廠一設,刑修煒便能做陸朝宗的手,將陸朝宗不好插手的一些宮闈內事處理乾淨,並將宋宮外鬆散的權利歸攏在一處。

  蘇阮不懂這些朝廷事,她偏頭瞧了瞧馬車窗子外下落的日頭,聲音嗡嗡道:“今日也未好好的打捶丸,過些日子你再陪我打捶丸吧。咱們在院子裡頭挖幾個洞便能打了。”

  “好。”陸朝宗頷首,輕手輕腳的捏住蘇阮的手,然後用帕子一點一點的幫她拭去手上的泥沙道:“傻阿阮,做甚自己去扒那封土?”

  蘇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開裂的指甲,面色微紅。“我這不是瞧著那武國侯要過來了,心急嘛。”

  陸朝宗嘆息一聲,輕親了一口蘇阮的指尖,然後從寬袖內取出一把小巧的金剪子。

  “你怎麼還隨身帶著金剪子?”瞧見陸朝宗手裡的金剪子,蘇阮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防身。”陸朝宗一邊說著話,一邊替蘇阮修剪裂甲。蘇阮的指甲續的長,幸虧沒傷到皮肉,剪掉指甲之後顯出圓潤指尖,更顯一雙手小巧幹淨了許多。

  蘇阮喜滋滋的盯著自己的手看,然後和陸朝宗的手攤開在一處瞧了瞧。

  “你的手怎麼這樣大?”

  “那是因為要好好的抓著阿阮的手呀。”陸朝宗伸手扣住蘇阮的手。

  蘇阮垂眸,瞧了一眼陸朝宗穿著皂靴的腳。黑色緞面皂靴上的糠已然被刑修煒清理乾淨,蘇阮拉高自己的裙裾露出一雙小巧小腳。

  精緻的繡花鞋和陸朝宗的皂角靴並在一處,幾乎是他的一半。

  “你什麼都比我大。”蘇阮軟著聲音,小腦袋輕歪。

  陸朝宗的視線落到蘇阮胸前,細薄唇角輕勾。

  沒察覺到陸朝宗的目光,蘇阮晃了晃他的手道:“我想吃櫻桃肉了,你晚間給我做。”

  “好。”陸朝宗點頭,抬手把蘇阮摟到懷裡。

  勞累了半日,還費了蘇阮平日裡午睡的時間,蘇阮打著哈欠靠在陸朝宗身上小憩。

  刑修煒的馬車趕得很穩,蘇阮靠在陸朝宗這個人肉墊子上,不多久便昏昏欲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馬車已然停駐在攝政王府的內宅門口,蘇阮撐著身子起身,只見四周昏暗暗的一個人都沒瞧見。

  平梅聽到馬車內的動靜,趕緊提著手裡的紅紗燈籠掀開馬車帘子。

  “王妃。”

  “陸朝宗呢?”蘇阮就著平梅的手從馬車內走出。

  “王爺有事去御書房了。”平梅道。

  “唔。”蘇阮蹙眉,卻是並未多言。

  不遠處有提著琉璃燈急匆匆趕過來的內宅婆子,畢恭畢敬的與蘇阮行禮道:“王妃,老夫人和奶奶們在膳堂等您一道用膳。”

  聽到這婆子的話,蘇阮才隱約想起自己剛才在馬車上睡得迷迷瞪瞪的時候陸朝宗那廝說讓自個兒回攝政王府一趟,大房和二房還有三房的人在等自己一道用晚膳。

  “知道了。”蘇阮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抬手整理一下自己頭上的髮髻便讓那婆子引路。

  時辰已晚,蘇阮也就沒回南陽殿梳洗,反正她衣帽整潔,也不算失禮,而且也只是一頓家常便飯罷了。

  迴廊內掛起了宮燈,氤氳流光罩下一片暈色。有蟲鳥溪潺之聲從一旁的小園內傳出,甚為清幽。

  婆子規規矩矩的提著手裡的琉璃燈走在前頭,平梅提著手裡的紅紗燈籠攙扶著蘇阮的胳膊跟在後頭。

  蘇阮剛剛睡醒,整個人還有些恍惚,她瞧了一眼面前的婆子,轉頭與平梅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聽是老夫人的壽辰。”平梅道。

  “壽辰?也不大辦?”蘇阮奇怪道。

  “老夫人不喜熱鬧,說大家一道吃頓便飯就成了。”

  “嗯。”蘇阮點頭,想起那去了御書房的陸朝宗。這個人明知今日是他老母親的壽辰,怎麼還去御書房了?

  膳堂內,老夫人等人已久侯。

  恭順媳婦陪在老夫人身旁,瞧見蘇阮來了,趕緊安排人上坐。

  孫玉寧擺弄著手裡的繡帕,斜睨了蘇阮一眼,在看到她臉上未消的睡痕時,語氣嘲諷道:“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勢,要咱們好等。”

  蘇阮沒理那孫玉寧,只是朝著老夫人盈盈行禮道:“給老夫人請安。”

  “嗯。”老夫人一向不喜這蘇阮,自上次陸朝宗被蘇阮用金剪子刺傷之後,便是更為不喜她。雖並未過分刁難,但秉持著眼不見為淨之態,一直未曾多搭理她。

  蘇阮與其她二房三房的人一一行禮問候,然後乖巧落座。

  “姑母,可用膳了吧?我這肚子都要餓扁了。”孫玉寧一邊說著話,一邊盯著蘇阮瞧。

  蘇阮笑眯眯的開口道:“王爺還沒來呢。”

  老夫人拿起手邊玉箸,緩慢道:“男子在外頭吃,咱們吃咱們的。”

  “是。”蘇阮垂眸應了一聲,孫玉寧發出一陣不明意味的嗤笑。

  小家出來的人就是小家子氣,一點都不懂規矩。

  眾人開始用膳,酒兮娘坐在蘇阮身旁,將自己手中乾淨的繡帕遞給她。

  蘇阮抿唇輕笑,接過酒兮娘的繡帕擦了擦手。

  三奶奶抬眸看了一眼老夫人,然後又看了一眼蘇阮,悶不吭聲的用膳。自上次的事後,這三奶奶安分不少,雖心裡頭藏著恨,但瞧見蘇阮都要繞道走。

  膳桌上極靜,只有隱約可聽見的咀嚼聲。

  老夫人放下玉箸,眾人瞧見了,皆跟著放下筷子。蘇阮餓了許久,雖未用飽,但想著晚間還能再加,便也放下了玉箸。

  “小嫂子,聽說今日你與表哥去打了捶丸?可好玩?怎麼不帶我一道去?”孫玉寧剛剛放下筷子,便與蘇阮說道開了。

  蘇阮抬眸瞧了她一眼,用茶水漱口後道:“下次再帶你。”

  孫玉寧不依,笑眯眯的道:“下次是何時呀?”

  蘇阮掀了掀眼帘,軟聲開口道:“不知。”

  孫玉寧被蘇阮的話氣紅了臉,她死命絞著手裡的繡帕轉頭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放下茶盞,“王妃,你與宗兒成親許久,這肚子也沒動靜。”

  蘇阮端著茶盞的手一頓,轉頭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繼續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宗兒通房妾室皆無,你這個正妻肚量是太小了些。”

  “那老夫人以為,該如何呢?”蘇阮不怒反笑,將手裡的茶盞遞給候在身旁的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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