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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朝宗抬了抬手裡的桃花瓣,抓了一把往那熱湯裡面撒。
“這是我要用來做口脂的。”瞧見陸朝宗的動作,蘇阮趕緊把那桃花瓣給搶了過來。
陸朝宗順勢摟住蘇阮的腰肢,聲音低啞道:“阿阮,就算是來了葵水,這開心的法子也是很多的。”
蘇阮面色漲紅的扭頭,勾住陸朝宗腰間的綬帶裝傻道:“什麼開心的法子,我可不知。你若是想要開心,我便讓人去給你請戲班子來,好好的讓你聽一出大戲,開心開心。”
“呵。”陸朝宗愈發摟緊了蘇阮,俯身叼住她額間的桃花瓣,抵在口中輕咬,那看著蘇阮的目光就像是她才是那被叼在口中的桃花瓣一樣。
“這情場呀如官場,要笑裡藏刀,一鞭一糖。此話是阿阮說的,阿阮怎麼的又不作數了呢?這糖有了,還差鞭子。”
“呀!”蘇阮被陸朝宗抬著按在了裝著熱湯的浴桶邊。那細薄的裙裾散開在鋪滿桃花瓣的熱湯內,氤氤氳氳的迷恍了心神。
平梅捧著手裡的衣物,站在淨室門口面色臊紅。
胡鬧了半響,蘇阮終於是安心的上了塌。她躺在陸朝宗懷中,指尖勾著他的衣襟。
“你可還沒說,那夏國公主長的好不好看呢。”女子的心眼小,蘇阮的心眼更小,她的夫君長的這般好,若是被旁人瞧中了,那她可都沒地哭去。
“再好看也沒阿阮好看。”陸朝宗纏著蘇阮的發尖,語氣中帶著一抹饜足。
“哦,那就是好看了?”蘇阮挑著陸朝宗的話聽,嬌軟的哼了一聲,“看來那些市井流言真的是不能信。那這公主,也不是瘸子?”
“瘸子倒是瘸子。其實夏國只這一位公主,就算是瘸子又形如夜叉,身份也是尊貴無比的。”
蘇阮趴到陸朝宗的身上,點著他的下顎。“那這麼尊貴的公主,做什麼一定要到咱們大宋來挑狀元郎呢?”
陸朝宗低頭看了一眼穿著細薄褻衣的蘇阮,幫她把衣襟攏好。這還真是吃什麼補什麼呀,看來這溫奶是不能斷的。
“咳。”輕咳一聲,陸朝宗偏了偏頭,雙眸晦澀。“阿阮可還記得那叛逃的周王卓疾和緬王韓泵?”
“怎麼又扯上他們了?不是說已經讓李陽飛李將軍去追了嗎?”其實陸朝宗原本秉持著窮寇莫追之理,不欲管這些人,但是這兩個人途徑州縣,帶著一眾亡命之徒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實在是令人髮指。
“那緬王韓泵逃至夏國,被夏國皇帝斬殺,此次夏國公主來宋,是帶著那緬王韓泵的人頭來的。”
“所以你因為這緬王韓泵,便一定是要與夏國交好了?那若是她瞧中了你呢?”蘇阮眨著眼睛,那鴉羽似得的睫毛輕顫,柳媚眼中印出陸朝宗那張俊美無鑄的臉。
她可都瞧著呢,這廝每次走進她的芊蘭苑,那些小丫鬟片子們的眼睛連錯都沒錯一下。“真該把你關進鐵籠子裡頭看著。”
“待阿阮的葵水去了,就算關一天一夜,三天三夜,也是值得的。”
聽出陸朝宗話中的葷意,蘇阮伸手,使勁的擰了一把他的手背。混蛋老家賊。
翌日,蘇阮早早的便起了身,然後盯著陸朝宗瞧。
陸朝宗站在木施前換著寬袍,看到蘇阮那直勾勾的視線,抿唇輕笑道:“阿阮何故盯著我瞧?”
“我覺著你這套寬袍不好看。”蘇阮單手托著下顎,聲音細軟道:“還是穿新制的那套朱紅色的寬袍吧。”
陸朝宗挑眉,臉上笑意更顯,卻也不戳破蘇阮,只慢條斯理的拿出了那套寬袍換上,然後看著蘇阮喜滋滋的抱著自己的那套朱紅色的裙裾去彩繪紗屏後換好。
這套裙裾和寬袍用的是一匹料子,是蘇阮特意吩咐宋宮內的尚功局制出來的。春夏秋冬四季,各有好幾套。
穿著身上的裙衫從彩繪紗屏後走出,蘇阮扶了扶自己的髮髻,面容有些羞赧,“好看嗎?”
“好看。”陸朝宗負手而立於原處,紅袍大袖,俊美如玉。
蘇阮提著裙裾轉了個身,珠釵玉環輕響,步搖絲絛靈動,一頭青絲飄飄繞繞的划過陸朝宗的手背,細軟輕滑。
陸朝宗伸了伸手,那青絲滑落,垂到蘇阮腰間。
“阿阮平日裡不是不喜戴這些東西的嗎?”陸朝宗單手摟住蘇阮,將人箍在懷裡。
蘇阮仰頭看向面前的陸朝宗,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頸道:“雄孔雀爭奪雌孔雀的時候,就會擺出自己最漂亮的雀尾。”
“哦?那阿阮的尾巴呢,嗯?”陸朝宗俯身,抵住蘇阮的額際,指尖處在她的尾骨處。
“不給你瞧。”蘇阮推開陸朝宗,提著裙裾往外去。
芊蘭苑的院門口,婆子早已備好馬車,蘇阮踩著馬凳上了馬車,身後緊隨陸朝宗。
馬車內置著糕點茶水,蘇阮伸手抓了一把小瓜子兜在掌心裡,瞧見陸朝宗,就將那小瓜子盡數放到了他的手掌心裡。
“吶,你幫我剝瓜子。”
陸朝宗將那把瓜子重新放回碟子裡,然後拿出兩個空碟子,一個放剝好的瓜子仁,一個放瓜子殼。
蘇阮靠在軟墊上,繡花鞋翹起,有滋有味的吃著陸朝宗給自己剝的小瓜子。
“大姐說,這瓜子就要自個兒剝著吃才香。”嚼著嘴裡的小瓜子,蘇阮盯著陸朝宗的手指看,“這瓜子是奶香味的。祿香特意炒了讓我帶著吃解悶的。”
“既然自個兒剝著吃才香,那阿阮為何不自個兒剝著吃?”將一碟子瓜子剝完,陸朝宗用蘇阮的繡帕擦了擦手。
蘇阮喜滋滋的拿過那盤瓜子仁抱在懷裡,討好的跟陸朝宗眨眼,“雖然說自個兒剝的好吃,但是我覺得你剝的更好吃。”
“呵。”陸朝宗輕笑,早已知曉蘇阮的這些小把戲,便也不甚在意。
“吶。”伸出自己昨日裡剛剛塗好的指甲,蘇阮蹭了蹭陸朝宗的胳膊,“我新做好的指甲,若是剝了瓜子,那就不好看了。”
蘇阮的手纖白細膩,捏在手裡軟綿綿的就像是一團凝脂白玉,好似沒有骨頭一樣。陸朝宗尤其歡喜捏著這一雙手把玩。
“你做什麼?”眼尖的看到陸朝宗蠢蠢欲動的手,蘇阮趕緊把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上次我的指甲就是被你給咬壞的。”
看著蘇阮那抱著手就跟抱著什麼寶貝的模樣,陸朝宗臉上失笑。
馬車轆轆駛出蘇府,往宋宮去。
夏國公主和那些使臣住在宋宮內,陸朝宗每日裡要陪著說話擺宴,今次特帶了蘇阮一道去,那些夏國人聽到風聲,早就在花萼相輝樓內翹首等著了。
今日的蘇阮是精心裝扮過的,她瞧著陸朝宗身上的那朱紅色寬袍和自己身上的朱紅色裙裾,臉上笑意明顯。
花萼相輝樓內有一桃園,桃花正盛,春風蘸水而過,簇起一團深紅淺粉。
“那便是夏國公主嗎?”蘇阮遙遙看到那端坐在宴案後的女子,使勁的踮起腳尖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