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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給你做櫻桃肉去。”伸手颳了刮蘇阮的鼻尖,陸朝宗帶著人往芊蘭苑去。

  芊蘭苑內的擺置一如往常,蘇阮看了一眼院子裡頭那被竹竿子圍起來的小茄子,蔫蔫的沒了生氣。

  “茄子沒有,不過那落了霜的小青菜尤其好吃。你再炒個小青菜。”蘇阮拉著陸朝宗的手往迴廊邊走去,迴廊角落處開墾了一塊菜地,那裡種著一些小青菜,這幾日霜降的厲害,那小青菜挖出來單放些菜籽油,甜滋滋的又水靈又好吃。

  旁邊有女婢拿了小鐵鍬過來,陸朝宗挽起大袖,蹲在小菜地旁邊開始挖小青菜。

  蘇阮蹲在陸朝宗的身邊,吸著被凍紅的鼻子指揮,聲音軟綿綿的和在風裡。“那棵,那棵好,還有那棵最大,不不,不是那棵,是那棵……”

  堂堂攝政王,沾了一身的泥挖了一炷香的小青菜,然後又捧著那小青菜去了小廚房,開始洗菜切菜炒菜,這若是被朝中那些大臣瞧見,怕是連眼睛都要戳瞎了。

  蘇阮像根小尾巴似得跟在陸朝宗身後,顛顛的亂轉。

  陸朝宗轉身,看向那礙手礙腳的人。

  蘇阮仰頭,眼睛紅紅的看向陸朝宗。

  陸朝宗嘆息一聲,幫蘇阮把身上的斗篷拉好。“怎麼跟那小胖子似得貪食。”

  蘇阮抱著懷裡的手爐,聲音嗡嗡的透著委屈道:“我還小,在長身體。”

  “呵。”陸朝宗輕笑,將那溫好的溫奶遞給蘇阮,視線下移落到蘇阮的心口處道:“喏,多吃點,多長點。”最好養的白白胖胖的才好。

  順著陸朝宗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裹著斗篷的地方,蘇阮狠掐了一眼這個老家賊,然後趕緊扭身跑遠了。

  翌日正月驚蟄,仲春始,蘇阮院子裡頭的桃花好似一瞬時就結出了花骨頭。她攏著身上的斗篷踮腳嗅桃,被陸朝宗從後攬住了腰肢。

  “姚太醫來了嗎?”蘇阮扭身看向陸朝宗。

  “嗯,來了。”陸朝宗點頭,眸色溫柔的看向蘇阮,幫她輕撫去鬢角處的碎發。

  蘇阮伸手握住陸朝宗的手,牽著他往主屋內去。

  主屋內依舊燒著炭盆,角落處點著薰香,是陸朝宗慣用的檀香。但除了這清冷的檀香味,還帶著一股奇怪的麝香味,在內室尤甚。

  平梅推開綺窗,讓內室散味,並剪了一株新開的桃花苞置於床頭。

  蘇阮坐到梳妝檯前,用木勺子挑出一塊白色的玉膏粘在掌心,然後細細搓揉,再把陸朝宗的手包進自己手裡。

  玉膏溫軟,散發著香甜的味道,是用花汁和雪蜜調製而成,再加上一些藥糙粉末,用來護手最是再好不過。

  今日天色微晴,清冷的日光從綺窗處照進,層層疊疊的落在蘇阮的身上,更襯得她膚白玉色,媚容逼人。一截纖細脖頸襯在緋粉色的領子處,落到陸朝宗眼中,讓他暗咽了咽口水。

  因為他知道,那裡的味道是多麼美味。

  片刻後,陸朝宗的視線落到蘇阮那戴著一對玉兔耳墜的雙耳上,不自覺的輕勾了勾唇。

  “你的手怎麼變得這樣糙?”蘇阮伸手點了點陸朝宗指尖處的厚繭,想起昨晚上的觸感,不自覺的便微紅了臉。

  “男人的手糙些也無事。”垂眸盯住蘇阮那雙青蔥玉手,陸朝宗捻起她的指尖輕揉,眼中顯出一抹繾綣神色,“只要阿阮的手一如往昔便好。”

  蘇阮紅著耳尖,反拉住陸朝宗的手,然後顫顫的親了一口他的指尖。

  檀色的口脂點在陸朝宗的指尖處,顯出一抹清晰的媚色,蘇阮紅著一雙眼看向面前的陸朝宗,聲音細細道:“昨晚的櫻桃肉和小青菜很好吃。”

  陸朝宗黝黑著一雙眼,細薄唇瓣輕抿,突然攥住了蘇阮的指尖,然後啞聲道:“那我好吃嗎?”

  “你又來了。”蘇阮偏頭,從梳妝檯前起身道:“我去瞧瞧母親。”

  說完,蘇阮扭身往主屋門口走去,卻在走在珠簾處時扭身又返了回來,然後踮腳勾住陸朝宗的脖頸道:“你也,很好吃。”比櫻桃肉和小青菜都好吃。

  珠簾輕動,蘇阮輕巧的身影消失在主屋門口,然後出現在掛著紅紗籠燈迴廊處,裙裾翻動,猶如一隻飛舞的鳳蝶。

  陸朝宗靜站在那處,鼻息間縈繞著一股香甜的味道,他低頭看了一眼沾著口脂的指尖,然後緩慢將其貼在唇上,雙眸半闔的用另一隻手按住心口。

  瞧瞧,他的阿阮長大了。

  姚玉園裡,蘇阮正巧在垂花門處碰到剛剛給王姚玉把完脈的姚太醫。

  “姚太醫,我母親如何了?”

  姚太醫搖頭,“這病雖治不好,但王妃也不用太過焦慮。這病除了日後腦子不清醒一些,其餘也沒什麼大礙,用膳安寢等一些日常事還是不影響的。”

  蘇阮面帶憂色的點頭,目送著姚太醫遠去。

  主屋內,王姚玉正在給蘇惠德擦汗,蘇惠德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好,昨晚上出了一身汗,今日身子就大好,姚太醫叮囑不要多吹了風,又給開了幾貼藥方子。

  蘇惠德不喜吃藥,王姚玉哄了許久也不見效。

  蘇阮讓平梅去取了一罐子乾花瓣來,然後將那花瓣沾了雪蜜放到藥碗裡端給蘇惠德,蘇惠德伸手撈起一片花瓣入口,覺得甜滋滋的,就順口將那碗苦藥都給吃了。

  見蘇惠德吃了藥,王姚玉松下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蘇阮道:“阿阮呀,快些回去吧,待你父親過來又要說你了。”

  蘇阮眼眶微紅的看向王姚玉,輕搖了搖頭道:“母親忘了,父親對我可好了。前些日子還給我買糖果子吃呢。”

  “啊,是嘛……”王姚玉的臉上顯出一抹迷茫神色,片刻後才恍然道:“是是,你背書背的好,你父親獎給你的。”

  “對,我背書背的好,父親獎給我的。”蘇阮點頭,提著裙裾坐到王姚玉對面,伸手搭住她已然有些褶皺的手。

  往常沒發現,這時候的蘇阮靜下心來細細瞧,才覺她的母親已然兩鬢斑白,眼尾生紋。

  蘇惠德坐在塌上,抱著懷裡的乾花瓣吃,瞧見蘇阮發紅的眼尾,奇怪的探過腦袋看了一眼。

  小白狐從繡榻底下鑽出來,縮到蘇惠德懷裡晃著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小白狐被蘇惠德養的極好,胖乎乎的扎眼一看就像只白胖貓。

  蘇惠苒從主屋門口進來,看了一眼王姚玉和蘇惠德,然後朝著蘇阮招了招手。

  蘇阮起身走到主屋外,見宜倫郡君正抱著藥糙簍子站在庭院內。

  “阿阮,今日你還與我們一道去破廟嗎?”蘇惠苒開口道。

  “去。”蘇阮點頭,“要帶些什麼東西嗎?”

  “帶些吃食吧,容易克化的,我昨日瞧見有些老人都咬不動饅頭。”蘇惠苒皺眉道:“再帶些穿在裡頭的衣物,有些年輕婦人都遮不住身子。”

  “好。”蘇阮點頭,讓平梅去準備,然後與宜倫郡君和蘇惠苒去尋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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