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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當”一聲,手爐落地,裡頭的香料翻倒出來,撒了劉釗一頭一身。

  “王爺的牙也不齊整,還是整治整治吧。”說完,蘇阮挺身看向一旁的錦衣衛,聲音清晰道:“幫王爺把牙一個個的給本王妃敲乾淨了。”

  話罷,蘇阮攏袖,高傲的轉身便走,身後傳來劉釗嘶啞的怒號聲。

  聽著那刺耳的吼叫聲,蘇阮越走越急,生怕晚一步那血就濺到了她的斗篷上,但其實更重要的是蘇阮不想瞧見劉釗的模樣,血肉模糊的她瞧了怕晚上做噩夢。

  劉舒躲在屏風後,看著蘇阮那纖細高挺的背影緩步走遠,不疾不徐的帶著輕蔑之意,更覺心中懼怕。

  這走了一個陸朝宗,來了一個攝政王妃,那攝政王府真是與他們藩王天生犯沖!

  蘇阮由平梅攙扶著,在驛長的殷殷期盼下終於上了馬車。

  坐到馬車裡,蘇阮把滿是熱汗的手從寬袖內抽出來,一旁的平梅趕緊幫蘇阮把身上的斗篷給卸了下來。

  止霜端來一碗溫茶遞給蘇阮,蘇阮渴的厲害,仰頭幾口就喝乾淨了。

  這事真不是人做的,若不是那廝在書信上寫了一些言語讓她背下來,她哪裡震的住這場面。所以剛才蘇阮那面無表情的震懾模樣,其實只是在絞盡腦汁的用力回想陸朝宗給她寫的話。

  “呼……”吐出一口氣,蘇阮靠在軟墊上,高髻被壓扁,毫無形象可言。

  平梅伸手將蘇阮的高髻拆下,鴉青色的長髮被小心翼翼的順著軟墊垂下。蘇阮的鬢角有些汗濕,平梅用繡帕幫她擦了之後給蘇阮松松挽了一個髮髻。

  “王妃,小陳郡王一路尾隨咱們來了驛館。”止霜湊到蘇阮的耳畔處道。

  “隨他。”反正今日這事遲早會傳開。“回府吧。”現下的蘇阮就想回府好好抱抱軟綿綿的小皇帝,安撫一下自個兒受驚的小心臟。

  “是。”

  馬車轆轆駛回攝政王府,蘇阮回到南陽殿,先是去淨室洗浴,然後才回到暖閣。

  暖閣里,小皇帝還撅著小屁。股在睡覺。

  蘇阮上前,輕手輕腳的拍了拍小皇帝的臉,“皇上?”

  小皇帝把臉埋進被褥里,小屁。股撅的更高。

  蘇阮輕笑,上手想把小皇帝從被褥里抱出來,卻是突然感覺指尖有些油膩膩的,她伸手聞了聞,覺得這味道有些像櫻桃肉。

  “皇上,您是不是又在被褥裡面偷食東西了?”蘇阮壓下聲音道。

  小皇帝拱在被褥里,使勁的搖著小腦袋。

  蘇阮伸手,猛地一下就掀開了那被褥。只見淡緞色的被褥里紅艷艷一片,都是酸甜的櫻桃肉味。

  “奶娘,不要告訴皇叔……”小皇帝埋首在蘇阮懷裡,使勁的蹭著她撒嬌。

  “你呀,前幾日才剛剛被敲過一頓屁股,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蘇阮故作不悅。

  小皇帝委屈兮兮的癟著小嘴,聲音奶氣的帶著哭腔,“朕,朕只是想把肉肉藏起來,等奶娘回來一起吃,可是,可是朕睡著了。”然後那櫻桃肉就被小皇帝壓成了扁肉,抹的被褥裡面到處都是。

  蘇阮伸手把小皇帝從拔步床上抱下來放到羅漢塌上,然後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好啦,我知道了,皇上是想著我呢。”

  小皇帝伸出小胖手抹了抹眼睛,小心翼翼的拽住蘇阮的寬袖道:“奶娘,你不要告訴皇叔,好不好?”

  “好了,知道了。”無奈說完,蘇阮看了一眼小皇帝身上染著的櫻桃肉湯漬,讓平梅抱著人去洗漱。

  轉身走到拔步床旁看了看上面殷紅的湯漬,蘇阮輕嘆息出聲。這事若是讓陸朝宗知曉了,小皇帝逃不過一頓打。

  蘇阮剛想讓女婢將被褥換了,卻是突然聽到大殿的門被推開的聲音,沉穩的腳步聲逐步逼近。

  蘇阮猛地一下將被褥蓋上,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陸朝宗帶著一身風霜雨氣進到暖閣內,慢條斯理的換上一身常服。他站在木施旁,轉頭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拔步床上的蘇阮。

  蘇阮仰頭,笑眯眯的回視陸朝宗。

  陸朝宗俯身,把臉湊到蘇阮面前,雙眸漆黑,隱有疲色。

  蘇阮伸手輕撫了撫陸朝宗細冒出一茬鬍鬚的下顎,聲音細軟道:“你累了吧?去羅漢塌上躺會子。”

  陸朝宗挑眉,“羅漢塌上未鋪被褥。”

  蘇阮扭頭看了一眼那光禿禿的羅漢塌,暗咽了咽口水道:“那讓止霜幫你鋪,前幾日剛剛曬好的新被子,蓋著肯定極舒服。”

  “不必了,就睡拔步床吧。”一邊說著話,陸朝宗一邊彎腰就要掀開拔步床上的被褥,被蘇阮猛地一下按住了手。

  蘇阮捏著陸朝宗的手,把它按在自己心口處道:“外頭,下雪了嗎?”

  “落了點。”陸朝宗挑眉,垂眸看了一眼。

  蘇阮心虛的眨著一雙眼,挪了挪僵直的屁股,“那個,今日我照著你給我寫的書信去尋了遼王劉舒和莽王劉釗。”

  “嗯。”陸朝宗頷首,目光落到蘇阮身後。

  蘇阮微微後仰,擋住陸朝宗的目光道:“今日這般做,會不會將人得罪?”

  “今日做的事,就是要將人得罪。那莽王劉釗是個性情暴nüè沒腦子的,用激將法再好不過。”一邊說著話,陸朝宗一邊坐到蘇阮身旁,蘇阮卻像是被什麼扎了似得猛地一下起身,順便把陸朝宗也給拉了起來。

  “那個,我已然許久未瞧見過雪了,想看雪,你陪我去看看雪吧。”牽著陸朝宗的手,蘇阮仰頭,輕勾了勾他的指尖。

  陸朝宗低頭,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蘇阮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想起剛才這廝說那莽王劉釗性情暴nüè。其實這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更為性情暴nüè了吧,只露出一個笑,便能將人嚇得魂飛魄散,簡直就跟見了閻王爺在笑一樣,明明長了那麼好看的一張臉。

  陸朝宗沉沉笑出聲,伸手撫了撫蘇阮的面頰,然後緩慢開口道:“好啊。”說完,陸朝宗抬手取下木施上的斗篷替蘇阮披上,然後又給自己穿上大氅,帶著人就出了暖閣。

  殿外寒風冷冽,絮雪飄飛,明日裡怕是就能積起一片銀霜素裹。

  蘇阮剛剛從暖閣裡面出來還不覺得冷,但在站了一會兒之後卻忍不住的開始哆嗦了起來。

  陸朝宗伸手,把蘇阮裹進自己的大氅里。

  蘇阮縮在陸朝宗的大氅內,瞧見端著漆盤過來的止霜,使勁的朝著她使眼色。

  止霜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蘇阮的意思,她端著漆盤進到暖閣內,先是看了一圈裡頭的擺件物件,在瞧見被翻亂的被褥後上前掀開,顯出裡面濃厚的嫣紅色櫻桃肉汁。

  喚了女婢進來將被褥換過,蘇阮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女婢提著竹籃子,將厚實的被褥從陸朝宗的身邊抬過去。

  “抬頭!”突然,蘇阮驚呼出聲,順便伸手把陸朝宗的下顎往上掰了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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