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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請。”老鴇站在一處院落前,朝著蘇阮拱手道:“攝政王在裡頭呢。”

  蘇阮捏緊了手裡的金剪子,踩著腳上的繡花鞋往裡面去。蘇惠苒卻被那老鴇給攔在了外頭。

  院內煙紅露綠,鶯歌燕舞,一派靡靡之音,歡樂之相。

  蘇阮瞧見那站在主屋門口的刑修煒,朝著他亮出自己手裡的金剪子道:“那人呢?”

  刑修煒看到蘇阮,也不驚也不惱,只道:“在屋內。”

  蘇阮蹙眉,提著裙裾進到主屋。

  只見那裡頭香酒滿地,脂粉媚香,美人相陪,好不愜意。

  “陸朝宗!”蘇阮猛地一把拿起門前花架子上的一瓷盆砸了過去。

  靠在一處的男男女女被蘇阮的動作驚到,趕緊驚恐四散,男子們也被蘇阮此舉醒了酒,攏著衣物往四處躲。

  蘇阮不識朝中人,若是識得,怕是就能認出那些人皆為朝中之人,甚至還有屬地藩王之子。

  “陸朝宗?”蘇阮抬腳踢開面前的酒瓶子,瞧見那坐在書案後頭的陸朝宗。

  那廝靠在綺窗處,長發披散,身上的花衣蟒袍半敞,渾身酒氣,就像是剛剛從酒缸子裡面被撈出來一樣。

  “啊!你!”蘇阮氣急上手,一把扯開那正扶趴在陸朝宗腳邊的女子。

  女子驚恐抬眸,看到蘇阮那雙圓睜眼眸,嚇得趕緊往旁邊退。

  “阿阮?”抬手拉住蘇阮的手,陸朝宗低笑道:“怎麼現在才來,嗯?”

  “你,我……”蘇阮被陸朝宗單手箍著腰肢,整個人動彈不得,她怒目圓睜,朝著他使勁甩了甩手裡的金剪子,“陸朝宗!我今日就一剪子戳死你算了!”

  “好啊。”陸朝宗勾唇輕笑,然後突然按著蘇阮的手往自己的腹部扎了上去。

  蘇阮瞪眼瞧著陸朝宗的動作,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顫,她抖著唇瓣,雙眸漲紅,看著那艷色血跡順著陸朝宗的腹部流淌,滴滴答答的落在素白色的地磚上,浸濕了花衣蟒袍。

  “啊……血,血!”有女子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蘇阮被陸朝宗握著手裡的金剪子,整個人僵在那處,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陸朝宗,你,你放手。”哽咽著喉嚨,蘇阮顫巍巍的開口。

  “噓,別哭。”陸朝宗伸手,幫蘇阮輕抹去眼角的淚珠子,“我沒事的。”說完,陸朝宗往後一仰,高大的身子仰躺在地,那雙狹長眼眸低垂,沉沉的印出蘇阮那張煞白的嬌媚面容。

  蘇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南陽殿的,她坐在拔步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陸朝宗,還覺得渾身發顫。

  “王妃,藥來了。”止霜捧著手裡的藥碗,小心翼翼的遞給蘇阮。

  蘇阮沒接,只哆嗦著唇瓣道:“你,你來。”

  “是。”止霜上前,將藥碗遞給靠在拔步床上的陸朝宗,陸朝宗伸手就一口喝了乾淨。

  平梅上前,給蘇阮披上了一件斗篷。明明是在暖閣內,但蘇阮卻感覺自己渾身冷的厲害,她哆嗦著身子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那手乾淨的跟,可剛才卻被鮮血浸濕,直到現在,蘇阮都能感覺到那股厚重的血腥味。

  “陸朝宗。”蘇阮低著腦袋,聲音沙啞的開口。

  “嗯?”躺在拔步床上的陸朝宗挑眉,腹部裹著白紗布,有殷紅的血跡從裡面沁出來。

  “陸朝宗。”蘇阮顫顫的又喚了一句。

  “阿阮,我在。”陸朝宗低笑道。

  “你不准笑了!”蘇阮突然猛地一下從繡墩上站起身子,然後盯著陸朝宗因為發笑而又沁出了血跡的傷口,唇瓣咬的死緊。

  陸朝宗伸手,握住蘇阮的手。

  蘇阮用力的甩開,卻甩不開他的手。

  “別哭。”把蘇阮摟進懷裡,陸朝宗貼著她的耳畔道:“阿阮,人要想得到一件東西,必要失去一件東西。”

  “失去,什麼?”蘇阮紅著一雙眼,顫顫的指了指陸朝宗的傷口,“這個嗎?”

  “阿阮,你要明白,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陸朝宗伸手幫蘇阮撫了撫面頰處垂落的髮絲道:“你瞧,你今日做的多好。”

  蘇阮抿唇,覺得心口發澀。

  “阿阮,如果今日我沒有捅這一剪子,明日怕是就會被人收屍了。”陸朝宗摟抱著懷裡的蘇阮,將臉擱在她的脖頸處道:“明日元日,咱們能好好的在一起過了。”

  “你這樣,我們怎麼好好過呀?”蘇阮抹著眼淚珠子,實在是不知道這廝在打什麼主意。

  “陸朝宗,你跟我說實話,你打的什麼主意?”蘇阮一臉正色的看向陸朝宗,眼角發紅。

  陸朝宗也不瞞蘇阮,只道:“厲蘊賀帶著兵去了西交,收復西交大軍,再加上那些駐紮在陳郡的士兵,一旦宋陵城內的藩王謀反,厲蘊賀立時就能跟宮裡的禁衛兵裡應外合,把削藩之名坐實。”

  “所以你捅自己一剪子,就是為了要讓那些藩王有機可乘?”蘇阮坐在一旁,絞著自己的一雙手,“那為什麼要讓我捅?”

  天知道蘇阮到現在都渾身發軟的厲害。

  “傻阿阮,這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當朝喚我的名,拿著金剪子去紅杏樓尋我的仇。”

  “可是,我,我……”蘇阮結巴著話,手裡的繡帕越絞越緊。她只是拿著那金剪子嚇唬人的。

  “你也不一定非要真捅啊,像上次似得做幾個血包……”

  “噓。”抬手捂住蘇阮的嘴,陸朝宗道:“去把紅杏樓拆了吧。”

  “拆,拆了?”蘇阮一把拿下陸朝宗的手,一雙眼瞪得極圓,“你,你不會真的是做了什麼對不住我的事吧?”

  “我哪裡敢呢。”陸朝宗勾唇輕笑了笑,然後親了親蘇阮發涼的指尖道:“這世間,只有阿阮一人能讓我動情。”

  是的,蘇阮忘了,這廝只對她,那什麼。

  “阿阮放心,這點傷不算什麼的。”陸朝宗起身,勾住蘇阮的指尖,意味明顯,“今晚咱們……”

  “今晚我就去拆了那紅杏樓!”蘇阮猛地一下起身,氣勢洶洶的擼起寬袖道:“拆的它連渣滓都不剩。”

  陸朝宗被蘇阮的手肘打在胸口,他靠躺在軟枕上輕咳。

  “哎,你沒事吧?能不能行啊?”看到陸朝宗那咳得厲害的樣子,蘇阮面色焦急道:“要不要再把姚太醫喚進來瞧瞧?”

  為了顯示病危之相,姚太醫帶領一眾太醫在南陽殿外,可憐那半截入土的身子站在大冬日的晚間,都要被凍僵了。

  “不必了。”陸朝宗捏住蘇阮的手,把她拉到身邊,“阿阮,紅杏樓不急。現下有更急的事。”

  “什麼事?”蘇阮湊上前道。

  陸朝宗俯身,貼在蘇阮的耳朵邊上,聲音沉啞道:“試試我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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