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阮捏著繡花針的手一愣,這才想起那廝送了自己許多物事,自個兒卻一個都未曾送給過他。除了那時自個兒胡亂雕的櫻桃肉。

  “那,那我給你皇叔繡個荷包。”蘇阮微紅著臉,從繡簍子裡面拿出幾塊乾淨布料帕子開始繡荷包。

  小皇帝趴在蘇阮的膝蓋上打哈欠,小孩子嗜睡,不一會子就抱著手裡的小荷包睡著了。

  蘇阮認真的繡著荷包,待繡了個雛形出來,突然感覺自己的腿一陣酸麻,她扭頭看去,只見小皇帝肥軟軟的身子趴在她的膝蓋上,也不知趴了多久。

  小心翼翼的把小皇帝挪開,蘇阮動了動自己麻木的腿,輕吐出一口氣。

  “吱呀”一聲,寢殿的門被推開,止霜伸手撩開厚氈進到暖閣,躬身走到蘇阮的身旁道:“王妃,主子說今晚上不回寢殿了。”

  “不回來了?”蘇阮捏著繡花針的手一頓,“可是睡在御書房了?”

  “刑大人未說,只傳話說不回來了。”

  “哦。”蘇阮點頭,朝著止霜擺了擺手。小皇帝被吵醒,嘟嘟囔囔的翻了個身抱住蘇阮的小腿,蘇阮幫她蓋上踢開的薄被,然後小心翼翼的拍著後背哄了哄。

  蘇阮原以為那廝只是一晚不回來,卻沒曾想,這一去就是三日。

  明日就是元日了,刑修煒又帶話過來,說攝政王今日也不回南陽殿。

  蘇阮慢條斯理的嚼著嘴裡的櫻桃肉,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瞧瞧,這沒成婚前,日日呆在她的眼前晃悠,這一旦成了婚,連個影兒都見不著。

  “王妃,將軍夫人來了。”止霜伸手撩開厚氈,將蘇惠苒請進來。

  “大姐?你怎麼來了?”蘇阮驚喜的看著蘇惠苒,趕緊從繡墩上起身。

  “阿阮。”蘇惠苒的面色不大好,她盯著面前的蘇阮瞧,語氣有些生硬道:“剛才我去成衣鋪取襖裙的時候,在那新開的紅杏樓瞧見了攝政王。”

  “紅杏樓?”那是什麼地方?蘇阮歪頭,神色疑惑的看著蘇惠苒。

  “哎呀,春風十里不是改成詩社了嗎?那紅杏樓就是以前的春風十里。”蘇惠苒看著蘇阮那副懵懂模樣,氣急跺腳道。

  蘇阮總算明白過來,她瞪眼,語調陡然拔高,“陸朝宗在青樓?”怪不得這一日日的不回來,竟然去青樓了!哼,定然溫。香。軟。玉的舒服緊!

  蘇阮咬牙,轉身拿過繡簍子裡頭的一把金剪子握在手裡,然後轉頭看向蘇惠苒道:“大姐,紅杏樓在哪裡?”

  蘇惠苒低頭看了一眼蘇阮手裡的那把金剪子,有些緊張道:“阿阮,你別衝動啊。這可能只是誤會。”

  “什麼誤會,就是那廝做賊心虛,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也不告訴我去了哪處,被人揪出在青樓,那是他自個兒丟顏面!”積壓了好幾日的抑鬱之情在此刻一瞬爆發,蘇阮覺得自個兒現下渾身都是力氣,恨不得抓著那陸朝宗捅上幾剪子。

  話罷,蘇阮趕緊讓止霜備轎出南陽殿,往紅杏樓去。

  冬日夜冷,連月色都凝上了幾分夾霜,但紅杏樓前卻溫暖如春,鶯鶯燕燕不斷,那陣陣撲鼻的胭脂酒香醉人撩心,卻熏得蘇阮更覺氣憤。

  瞧瞧那廝做的事,好好的南陽殿不呆,在這紅杏樓裡頭鬼混!說好的不近女色呢?

  蘇阮踩著馬凳下馬車,仰頭看了一眼面前紅杏樓的招牌,“哼,好一個紅杏樓。”不正是所謂的一枝紅杏出牆來嗎?那陸朝宗要是敢出牆,她就給他剪了個乾淨算了!

  蘇阮捏緊手裡的金剪子,胸腔內怒火滔天,覺得立時能以一當十。

  “哎呦,這位夫人,咱們這是青樓,不接女客,您若是要去,就去那南風館吧。”老鴇站在紅杏樓的大堂內,抬手擋住蘇阮的路。

  蘇惠苒上前,一把推開那老鴇,“我們去來尋人的。”

  老鴇面色一動,在蘇阮和蘇惠苒的身上兜轉了一圈,最後落到蘇惠苒的身上道:“那不知夫人是來尋誰的呢?”

  在老鴇看來,蘇阮這般的長相,她們紅杏樓內的那幾個花魁拼起來都及不上,哪裡有男人捨得放著這麼一朵嬌花不顧跑到她這處來呢。

  蘇惠苒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老鴇給打斷了道:“夫人呀,不是我說,這男人嘛,尋歡作樂實屬正常,您瞧瞧咱們紅杏樓的姑娘,哪個男人不愛?”

  “愛嗎?”蘇阮冷著一張臉,陡然開口。

  老鴇一愣,將目光轉向蘇阮。

  蘇阮抿唇唇角,嗓音微啞,“若是被我找到了,那就拆了你們紅杏樓。”

  蘇惠苒盯著蘇阮,陡然覺得她這妹妹好似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她定定瞧著,覺得雖還是這張臉,但那通身的軟媚氣派不知何時變得微鋒,乍眼一看與陸朝宗有幾分相似。還有剛才說的話,若是以前的阿阮,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此刻的蘇惠苒對蘇阮就是這般的感覺。

  “人呢?”蘇阮轉頭,看向老鴇,朝著她亮出手裡的金剪子。那金剪子上面有攝政王府的徽記。

  只要是在宋陵城裡面混的,沒有人會不認識攝政王府的徽記。

  老鴇面色大變,她抖著手裡的繡帕,一張塗得粉白的臉更顯驚色,“原來,原來是攝政王府的主子來了。哎呦,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抬手揮開那老鴇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蘇阮瞪眼道:“誰跟你是一家人?”

  老鴇躬身道:“咱們這紅杏樓裡頭呀,就坐著攝政王呢。”在老鴇的念想里,蘇阮和蘇惠苒應當是攝政王府裡頭的人,地位也不低,但肯定及不上攝政王,她把攝政王搬出來,自然能震懾住兩人一二。

  “夫人呀,不是小人嘴碎,實在是攝政王在此,您說您這尋人,也不能冒犯了貴人呀。”

  “哦,那真是巧的緊,我正巧尋的就是那貴人。”蘇阮攏袖,斜睨了一眼那老鴇,“人呢?帶我去。”

  老鴇瞪圓了一雙眼,瞧著蘇阮手裡的金剪子,心尖顫顫道:“您,您拿著這金剪子去尋攝政王?”

  這普天之下,誰敢拿著把金剪子對著那人啊!

  “我不僅要對著他,還要扒了他的皮呢!”蘇阮眼眶微紅,不是被氣得,也不是覺得傷心,只是這紅杏樓裡面的酒味和脂粉味太烈,熏得她都有些睜不開眼了。

  “那,那不知您是……”老鴇小心翼翼的道。

  “本王妃都不認得,你這紅杏樓還是早日拆了的好。”蘇阮秀眉微斂,用螺子黛拉高的眉尾顯出厲色。

  “原,原來是王妃娘娘呀。”老鴇哆哆嗦嗦的轉身,趕緊帶著蘇阮去往後院。“攝政王在後院裡頭呢,小人,小人領您去。”

  走在迴廊內,蘇阮瞧著眼前明晃晃的艷色紙燈籠,嫌棄的晃了晃自己的寬袖。這紅杏樓裡頭的脂粉味真難聞,都沾到她的襖裙上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