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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蘇阮點頭,當即就讓止霜去拿了管事婆子的名冊來細細斟酌起來。

  攝政王府的後宅與蘇府的後宅有大同小異之處,便是那管事婆子拖家帶口的在攝政王府內蹭吃蹭喝,卻不做實事。

  還有那些大丫鬟,每月脂粉銀錢的俸銀竟然堪比她做姐兒時的花費。就算攝政王府家大業大也容不得她們這麼花費吧?

  嫁進了攝政王府,蘇阮自覺便將攝政王府內的一糙一木歸攏到了自個兒的名下,她不是個大手大腳的人,瞧見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流,簡直是心痛如絞。

  吃完了兩盞茶,蘇阮才堪堪將婆子的名冊看完,她捏著手裡的羊毫筆,秀眉緊蹙。

  厚實的氈子被掀開,鑽進一陣冷風,陸朝宗攏袖將厚氈子蓋好,穿著花衣蟒袍進到前殿,一眼就瞧見了那縮在羅漢塌上的人兒。

  蘇阮兀自沉思著,根本就沒瞧見進到前殿裡頭來的人。

  面前的茶盞內被斟上了一碗牛辱茶,蘇阮頭也不抬的擺手道:“給我端碟奶蘇來。”

  陸朝宗攏袖,側身坐到了蘇阮身旁。感受到身旁的涼意,蘇阮往一旁縮了縮身子,抬眸時才瞧見剛才那給她斟牛辱茶的人是陸朝宗。

  “你怎麼來了?”蘇阮挑眉看向面前的陸朝宗。

  “來瞧瞧我的王妃。”陸朝宗伸手,攬住蘇阮縮在薄被裡的纖細身子。

  蘇阮捧著手裡的名冊靠在陸朝宗懷裡,一臉糾結,“孫媽媽說讓我尋個婆子開刀,我尋誰呢?”

  “嗯。”陸朝宗伸手拿過那名冊,漫不經心的翻了翻。

  “我瞧著那管花糙的婆子不錯。昨晚上種梅樹的家僕偷食了酒,聽說鬧得挺厲害,也算是監管不力吧?”

  酒兮娘那事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可以。”陸朝宗點頭。

  “哎呀,你都沒放心上。”看到陸朝宗那副表情,蘇阮氣急,蹬著腿兒就要起身,被陸朝宗給重新按了回去。

  輕咳一聲,陸朝宗飲了一口牛辱茶道:“所謂殺貴大,賞貴小,刑上極,賞下通也。”

  “這是什麼意思?”蘇阮蹙眉。

  “殺貴大,賞貴小:殺其當路貴重之臣,賞及牛豎、馬洗、廝養之徒。刑上極,賞下通,則是將威之所行。”

  “你的意思是要快刀斬亂麻,該打打,該殺殺,該賞賞?”

  “對。”伸手撫了撫蘇阮的小腦袋,陸朝宗笑道:“我的阿阮真是聰明。”

  “哪裡聰明了,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蘇阮垂眸,臉上隱現頹喪之意。

  “凡事都有第一次,阿阮都未曾試過,怎的知道自己不行?”

  “是啊,我,好歹也要試一次,不能讓人看低了。”蘇阮握拳,猛地一下就從羅漢塌上下了地,“我再去後花園子裡頭瞧瞧。”

  說完,蘇阮便趕緊帶著平梅和止霜去了後花園子。

  陸朝宗靠在茶案上,抬手將那盞牛辱茶一飲而盡,雙眸晦澀。

  作者有話要說:  蘇二二:我澎湃的事業心啊!

  小宗宗:我澎湃的想嘿嘿嘿的心啊!

  小皇帝:朕砰砰的想出來的心啊!

  ☆、135晉江文學城獨發

  攝政王府的後花園子裡, 丫鬟婆子聚在一處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因為酒兮娘一事,現在整個攝政王府被鬧得翻天覆地。

  身披斗篷的蘇阮站在那群婆子身後, 眸色微厲, 平梅上前呵斥道:“大膽,私下妄議主子, 是想吃板子了?”

  那些丫鬟婆子被平梅突然的呵斥嚇得不輕, 紛紛伏跪叩首請罪。

  蘇阮蹙眉看向那跪在最前頭的婆子,聲音微冷道:“你就是這處的管事婆子?”

  “是。”那管事婆子跪著前移兩步, 戰戰兢兢的朝著蘇阮磕頭。

  傳聞這新嫁過來的攝政王妃是個天仙媚色的人物,攝政王恨不得把人捧在掌心裡頭寵著, 她們若是得罪了人, 那可就不好過了。

  “那栽種梅花樹的家僕呢?”

  “剛剛才被老夫人身旁的嬤嬤帶去了。”管事婆子趕緊道。

  蘇阮眉色更皺, 覺得老夫人怕是要插手管此事了。

  “為人仆,最忌話多嘴碎,去女官那處領板子吧。”蘇阮端著身子, 聲音細柔,卻冷冰冰的透著一股寒意。

  管事婆子“哎呦”一聲, 嚇得面色慘白。

  蘇阮也不管她,繼續道:“其餘之人,但凡這婆子名下做事的, 皆罰月俸一半,一個都別給本王妃漏了。”

  傳言這攝政王妃膽子之大,敢指著攝政王的鼻子罵老家賊,現下再看這一言不合便打板子罰月錢的性子, 可見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眾人規規矩矩的伏跪在地,根本就沒人敢去攙那被嚇得伏倒在地的管事婆子。

  一人犯事,多人連坐,此法子不僅緊了眾人的皮,更是在那些遊手好閒之輩的腦袋上敲了一重擊。

  話罷,蘇阮也未多想,便徑直帶著止霜和平梅去往老夫人那處。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但世上無不透風的牆,酒兮娘一事在宋陵城內隱隱顯出了一點風聲。陳郡王府內的宜春郡主和小陳郡王偏生在這個節骨眼上又遞了名帖,要前來拜訪,借言恭賀攝政王大婚之喜。

  因為陳郡軍隊一事,陳郡王府看似歸順陸朝宗,但暗地裡卻是不服氣的,所以此次前來也不知是惡還是善。

  老夫人喜靜,住在較為偏遠的一處偏院內,蘇阮乘著轎攆趕過去,還沒進垂花門,卻是先與那孫玉娘對上了。

  孫玉寧穿著一件艷色的夾襖裙,姿色明媚的站在蘇阮面前調笑道:“喲,小嫂子來了。”

  蘇阮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孫玉寧,一張嬌媚面容上毫無表情。現下她心中有些煩擾,這孫玉寧在此刻湊上來,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看到蘇阮的面色,孫玉寧得意道:“我聽說小嫂子前幾日還去三嫂子的院子裡頭吃酒了?嘖嘖,那酒呀,不乾不淨的也虧得小嫂子吃的下去。”

  蘇阮也不明白這孫玉寧了,酒兮娘出事,丟的是攝政王府的顏面,她一個寄住且還未出閣的表姑娘高興成這樣,是真沒腦子還是沒腦子?

  一個表姑娘,及笄年歲還養在攝政王府里,大致就是想攀著攝政王府攀門好親事,酒兮娘一事出來,攝政王府顏面受損,連帶著她也不好過,這孫玉寧還真當她能從酒兮娘一事中獲得什麼好處?

  蘇阮懶得與這孫玉寧耍嘴皮子,只道:“可憐表姑娘寄人籬下,連口髒酒都沒人與你吃。”咬著那“表”字,蘇阮故意戳孫玉寧的心窩子。

  攝政王府是攝政王的王府,蘇阮在這處是正兒八經的女主子,但孫玉寧一個外頭的表小姐,確確實實只有寄人籬下,要看人眼色行事的份。即使她被老夫人寵著,但外人就是外人,登不得內堂。

  孫玉寧狠瞪向面前的蘇阮,胸口上下起伏著,顯然被蘇阮這一句輕飄飄的話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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