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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裡的濕帕子,陸朝宗伸手敲了敲圓桌面。蘇阮立時端正坐好了身子,給他倒了一碗茶水,“喏,吃茶。”

  接過蘇阮手裡的熱茶輕抿一口,陸朝宗的嘴角擒著一抹笑,“無事獻殷勤。”

  “你才非jian即盜呢。”蘇阮朝著陸朝宗瞪眼,面頰氣鼓鼓的道:“你吃醉了酒,我好心好意的照料你,你還嫌棄我。”

  “不敢不敢。”把手裡的茶碗放下,陸朝宗道:“阿阮想要問什麼?”

  “不想問什麼。”蘇阮偏頭,片刻後卻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道:“那伊白假和尚為什麼會變成鎮國侯府里的幕僚?”

  “鎮國侯府意欲與陳郡王府聯姻。”陸朝宗只說了一句話,蘇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這鎮國侯和南平縣主鬧成這副模樣,還有這廝的一份功勞?

  蘇阮蹙眉,繼續道:“今日雖說是我大姐大喜的日子,但芊蘭苑外面的錦衣衛怎麼也撤了?該不會是故意放那秦科壺進來的吧?”一邊說著話,蘇阮一邊湊到陸朝宗的面前,學著他的模樣暗眯起了一雙眼。

  陸朝宗低笑,伸手勾了勾蘇阮的鼻尖,“我的阿阮,真是聰明。”

  “你真是壞透了。”摸著鼻子,蘇阮坐回到圓凳上。“那這樣來說,衍聖公和蘇惠蓁也是你故意放進來的了?”

  “這回,阿阮便是錯怪我了。”陸朝宗眯眼,緩慢嘆出一口氣,“像蘇惠蓁那樣的東西,就算是做成骨頭杆子,都贖不了她的罪孽啊。”

  “什麼罪孽?”在蘇阮的印象中,那蘇惠蓁可是在極力討好這廝,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只要傷阿阮一根皮毛的,便是那罪孽深,應輪迴重之人。”說這話時的陸朝宗表情可怕的厲害,蘇阮看在眼中,覺得有些心驚。

  “二姐兒。”半蓉的聲音遠遠從外頭傳進來,帶著一抹驚惶,“蘇惠蓁大失血,朱大夫說,恐只能靠根百年老參,吊著一口氣到明早了。”

  百年老參也不算是什麼稀罕物事,但整個蘇府里,只有蘇阮這處有一株完整的百年老參。

  ☆、121晉江文學城獨發

  一株百年老參, 蘇阮也不會小氣到捨不得,只是因為牽扯到蘇惠蓁, 所以蘇阮便覺得自個兒要好好思慮一番了。

  “二姐兒。”半蓉見蘇阮半天不應聲, 便知是在猶豫,她先是看了一眼靠坐在一旁的陸朝宗, 然後才道:“奴婢知曉, 那蘇惠蓁不是個好人,但今日是大姐兒出嫁的日子, 蘇府內沾了晦氣不好,反正也是一株老參吊著口氣到明早, 這給不給, 其實都是一樣的。”

  聽到半蓉的話, 蘇阮緩慢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便給吧。”今日是大姐出嫁的日子, 把那老參給了蘇惠蓁,也算是積德行善, 給大姐添了福祉。

  “是。”半蓉應聲去了,蘇阮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碗輕抿一口,然後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蘇惠蓁自作自受,誰也救不得她。

  “呵。”陸朝宗低笑一聲,自顧自的添了一碗茶碗輕押了一口茶。

  聽到陸朝宗的笑聲, 蘇阮轉頭看向他道:“你笑什麼?”

  “笑我的阿阮,心地頗善。”陸朝宗慢悠悠的道。

  “我心地不善,若是我心地善,這會子怕不就跑過去抓著那蘇惠蓁的手與她說,哎呀,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在意,你安心去吧。”捏著嗓子說完,蘇阮陡然話鋒一轉道:“我才不去瞧她呢,她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會原諒她。”

  其實關鍵還是蘇阮太過了解蘇惠蓁,知曉她就算是臨終,肯定也執迷不悟的心中掖著恨。她若是去了,指不定還能給她吊著的那口氣給氣斷了。

  “二姐兒。”祿香端著吃食進到主屋,湊到她的耳畔處道:“奴婢剛瞧見夫人引著那李淑慎和蘇致重去了二房側院。”

  “大致是去瞧那蘇惠蓁了,不必理會。”蘇阮說罷,突兀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轉頭看向陸朝宗道:“你把那錦衣衛借我兩個,看在二房側院門口。”

  蘇惠蓁一旦去了,這李淑慎和蘇致重怕不是就會鬧起來,今日大姐大喜,也不能給他們壞了事。

  “以物換物。”陸朝宗伸手叩了叩圓桌面,慢條斯理的吐出這四個字。

  聽到陸朝宗的話,蘇阮先是蹙眉,後卻瞪大了一雙眼。

  敢情這廝剛才沒吃醉酒?還知道自個兒與他說的那以物換物?

  “你,你沒吃醉酒?”抬手指向面前的陸朝宗,蘇阮嚇得都有些結巴了。

  看到這副驚悚表情的蘇阮,陸朝宗勾唇笑道:“阿阮這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咳。”蘇阮猛咳一聲,面色微尷尬的扭頭,聲音嘟囔道:“我能做什麼虧心事,我這膽子比老鼠還小,能做什麼虧心事。”

  說完,蘇阮攏著寬袖起身,面色心虛道:“我去瞧瞧宜倫郡君,她初次住在蘇府,怕是不適應。”

  陸朝宗撐在圓桌上,看著蘇阮那急匆匆消失在垂花門的身影,臉上顯出一抹淺笑。

  真是個藏不住事的,稍微詐一詐便露出這般多馬腳。

  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陸朝宗攏袖跨出主屋。

  芊蘭苑的側院內,宜倫郡君正坐在繡墩上繡著帕子,蘇阮站在珠簾處往裡頭輕喚了一聲,“郡君。”

  宜倫郡君轉頭,瞧見蘇阮,趕緊將人讓了進來。

  蘇阮撩開珠簾進到內室,看到宜倫郡君手裡頭繡的繡帕,當即就瞪圓了一雙眼,“哇,郡君,你怎麼繡的這般好?”

  “我自小無事便歡喜擺弄這些東西。”被蘇阮誇讚了的宜倫郡君面色羞紅的將自己的繡簍子拿了過來,然後從裡面掏出幾塊帕子遞給蘇阮道:“這些都是我閒來無事繡的,你瞧瞧可有歡喜的。”

  蘇阮低頭看了一圈那繡帕,秀眉緊蹙的糾結道:“我瞧著都好看。”

  “既然都好看,那就都送給阿阮姑娘吧。”宜倫郡君將手裡的繡帕推給蘇阮,聲音細細道:“那時候在成衣鋪子,我不是成心要搶阿阮姑娘的襦裙的。這帕子就當是給阿阮姑娘的賠罪。”

  其實這事,若不是宜倫郡君主動提起,蘇阮早就不記得了。

  “宜倫郡君說這事就生分了,那時候宜倫郡君不還提醒我要小心那攝政王嘛。而且郡君已然給了我一塊圓玉了。”蘇阮擺弄著手裡的繡帕,十分歡喜。

  宜倫郡君的繡工,就算是比起宮裡頭的那些繡娘都不遑多讓。

  “那事也是我不對。”一提起那攝政王,宜倫郡君便想起他被自己錯認了十多年的事情。

  “其實說到底,還是那假和尚不好。對了,那假和尚現在變成你家的幕僚了。郡君你可要提防著點,他滿肚子的壞水。”

  “咳咳……”珠簾處突然傳來一陣輕咳聲,蘇阮尋聲看去,就見那假和尚伊白站在那處,正伸著脖子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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