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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朝宗低笑,“那小胖子蠢是蠢了點,辦事卻還不錯。”

  蘇阮垂眸,捏著自己的繡帕沒接話。

  這廝若是知曉小皇帝說了他多少壞話,他大概就不會這麼說了。

  “阿阮哪,本王與你算算。”突然,陸朝宗沉啞開口,“那蘇欽順是本王救的,你也是本王救的,整個蘇府裡頭的人都是本王救得,你到底欠了本王多少情,嗯?”

  蘇阮攥帕,抿唇不答,陸朝宗繼續道:“阿阮,立冬是個好日子。所謂立,建始也,冬,終也,萬物收藏也。終了始也,萬象之端,小陽春際,豈不好哉?”

  “王爺是何意思?”其實蘇阮明白陸朝宗的意思,但她心中存著不確信,大概自小養成的習慣,總是不能感覺到足夠的安全。

  “立冬出嫁,是不是個好日子?”俯身湊到蘇阮的耳畔處,陸朝宗輕觸了觸那隻玉兔耳墜,然後緩慢直起身子,看著蘇阮那張漸臊紅的臉,猶如春日含苞待放之紅杏,活色生香第一流。

  “這種事,王爺不該與我商量。”蘇阮囁嚅著唇瓣,面色漲紅,手裡的繡帕幾乎要被她扯爛。

  陸朝宗低笑,伸手點了點蘇阮眼角處的傷口,那裡已然不再滲血,但卻依舊能清晰的看出上面泛粉的皮肉。

  指尖觸在傷口上有些疼,蘇阮往後縮了縮身子,卻是被陸朝宗箍住了腰肢。

  細薄的唇瓣帶著微冷的檀香氣覆在傷口處輕動,濡濕的觸感輕緩細膩,猶如今日晨間剛剛吃過的清蒸肉丸,香軟咸糯,帶著湯汁。

  “疼嗎?”陸朝宗聲音沙啞的開口,低緩的嗓音流進蘇阮耳中,像桃花樹下的陳釀,聞了便能醉人。

  蘇阮神色一怔,伸手拽住陸朝宗的大水袖。

  大緞面的水袖袍長及足,蘇阮曾經披過一次,她托在地上,幾乎寸步難行。

  蘇阮知道,這件蟒袍不適合自己,可是它太好看了,穿著也暖和,即便不適合自己又如何呢,她放不開了。

  陸朝宗垂眸,瞧見蘇阮怔怔看著自己身上這件蟒袍的模樣,單手環住她纖瘦的腰身,“日後阿阮也會有這麼一件蟒袍,咱們要赤紅色的,阿阮生得好,唯有你才能壓得住這紅。”

  與這廝,穿一樣的蟒袍嗎?

  蘇阮顫了顫眼睫,愈發攥緊了手裡的大水袖。

  自己穿這蟒袍,也會像這人一樣有氣勢嗎?

  “我的阿阮穿什麼都是最好看的。”似乎能聽到蘇阮心裡頭細碎碎的話,陸朝宗總是能第一時間撫慰到她心內的不安。

  蘇阮時常想,這廝不會是有什麼讀心術一般的通天本領吧?不然怎的一直都能知曉自己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本王可沒有讀心術。”伸手替蘇阮撥開鬢角處的碎發,陸朝宗攏著寬袖往後稍退一步,一雙漆黑暗眸之中清晰的印出蘇阮那張略帶驚惶的臉,“是阿阮太乾淨了。”

  從小到大,因為蘇阮的這張臉,所以從沒有人用過“乾淨”這個詞來說過她。

  蘇阮聽得最多的是艷俗,狐媚之類不好聽的詞,就算是有好詞,也不過就是些平日裡的敷衍詞。

  陸朝宗伸手擦了擦蘇阮的眼角,那裡輕翹起,猶如狐眼般的勾著尾。

  “我的阿阮最是乾淨。眼睛乾淨,鼻子乾淨,嘴巴也乾淨。”陸朝宗俯身,細薄唇瓣輕略過蘇阮的雙眸,咬住鼻尖,最後輕含住那唇。

  蘇阮站在那處,就感覺鼻息間能聞到那股醉人的桃花酒香,明明兩人無一人吃酒,可是她卻感覺自己有些微醺。

  “不僅乾淨,而且吃起來比之山珍海味尤甚。”貼著蘇阮的唇瓣,陸朝宗輕蹭,動作緩慢,帶著一股旖旎曖昧之意。

  綺窗未關,蘇阮能清晰的看到那庭院內綴著白露的秋jú流霞。

  略微迷濛的雙眸之中裝著遠岫煙霞,腦中空空蕩蕩的只能感覺到唇瓣上的濕潤觸感,蘇阮想,那綺霞嘗起來的味道,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呢?

  “阿阮?阿阮!”蘇惠苒清晰的聲音從庭院內傳來,蘇阮眼中的流霞退散,顯出陸朝宗那張饜足的俊美面容。

  面紅耳赤的扭身提著裙裾出了主屋,蘇阮腳步匆忙,悶頭跟正準備進屋的蘇惠苒撞了個正著。

  “哎呦,阿阮,你沒事吧?”穩住身子,蘇惠苒伸手扶住蘇阮。

  蘇阮搖頭,面頰紅的似乎都能滴出血來,尤其是那唇瓣,就像被塗了最艷色的花汁似得,手一按,就能流出濕潤潤的花香凝水來。

  “大姐,你怎麼來了?”蘇阮的嗓音軟綿綿的帶著細喘。

  蘇惠苒未察覺到她的不對,只道:“那些二房的人去了衍聖公府,蘇惠蓁被接進衍聖公府裡頭去了。”

  “二房的人都要被氏族長老除名了,那衍聖公府的人還敢收?”蘇阮抬手掩住刺痛的唇瓣,聲音輕緩。

  “我聽那從衍聖公府裡頭出來的大夫說,蘇惠蓁有孕了。”

  “有孕了?”怪不得會被接進衍聖公府裡頭。

  “不過即便是有孕了,也只能當個妾室。這都是她自個兒自作自受的命,好端端的蘇府三姐兒不當,偏生要搞出這些事來敗壞自個兒的名聲,弄得現下只能給人當個妾室。”

  蘇惠苒對於蘇惠蓁一直是不喜的,若不是蘇欽順這個糊塗老爹護著,她早就撕爛那蘇惠蓁的臭嘴了。

  “大姐,二房的人與我們早就無瓜葛了,日後是生是死也與咱們無關。”蘇阮伸手挽住蘇惠苒的動作,攔住她往裡屋去的動作道:“四妹妹和皇上在側院裡頭,咱們一道去瞧瞧吧?”

  “四妹妹也在?”

  “是啊,正跟皇上吃著奶蘇呢。”蘇阮輕點頭,不著痕跡的往主屋內看了看,雙眸中略微心虛。

  蘇惠苒點了點頭,“那就去瞧瞧吧,我正巧尋四妹妹有些事呢。”

  “大姐尋四妹妹有何事?”蘇阮奇怪道。

  “還不是那厲蘊賀!”自南風館那次後,蘇惠苒在內徹底拋棄了那所謂的端莊敦厚姿態,說話做事利落不少,蘇阮有時與蘇惠苒在一處,每次都能被她的話給驚訝到。

  蘇阮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性情能改的如此之快,但在她細想來,興許大姐本就是這份模樣罷了,只因為氏族規矩,所以藏得深。

  就如她,她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在花廳內與二房的人大打出手,那種慡利的感覺嘗過一次,便能讓人食髓知味。

  抿唇輕笑了笑,蘇阮道:“厲大將軍怎麼了?”

  “那爛東西給我寫的鬼畫符!”從寬袖中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蘇惠苒咬牙,“什麼yín詞濫調,我定要給他罵回去。”

  “所以大姐尋四妹妹是要寫……”蘇阮伸手指了指那紙,面露難色道:“大姐,四妹妹還不懂事,這種東西就別給她看了吧。”

  聽罷蘇阮的話,蘇惠苒瞬時回神。

  “也是,是我氣昏頭了。”將那紙重新塞回寬袖內,蘇惠苒絞著手裡的繡帕自個兒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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