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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綠玉那嘲弄的話,蘇阮輕蹙娥眉,並未生氣,只聲音軟媚道:“你是被三哥抬了姨娘?”

  蘇府內除了蘇阮的親大哥蘇致雅,還有大房陳姨娘的二公子蘇致清和那二房寡婦李淑慎的三公子蘇致重。

  蘇阮的親大哥蘇致雅前些日子在蘇阮面前提了綠玉一嘴,話中透著不滿,定然是不會將她開臉抬成姨娘的,而她那二哥蘇致清在外求學未歸,也不可能抬了綠玉當姨娘,所以只剩下她性喜美人的三哥,蘇致重了。

  “是啊。”綠玉伸手撫了撫自己已然盤起的髮髻,身上帶著一股小女人的嬌羞色道:“三公子憐惜,不若二姐兒那般心狠,將我抬成了姨娘。”

  以前自稱慣了奴婢,現在的綠玉一口一個“我”的,說的十分舒暢,臉上滿是揚眉吐氣的得意神色。

  “二姐兒覺得我今日的口脂如何?這可是三姐兒特意給我的禮,這檀香色的口脂可不是誰都能用的,這正經人用了,自然是端莊大氣,但這不正經的人用了,那就是禍亂勾引。”

  咬牙吐出最後那四個字,綠玉洋洋得意的正視著面前的蘇阮,前幾日被積壓的鬱氣一口氣直接都吐了出來。

  蘇阮面色平靜的看著面前的綠玉,絲毫未被她的話影響。

  若是放在上輩子,蘇阮聽到這樣尖銳刺耳的話可能要自怨自艾的自個兒生場悶氣,畢竟她這樣不受寵的姐兒,若是鬧出些事來,不管對錯定然會被責罵。

  但經過了生死的蘇阮卻是突然發現自己好似一瞬間被通了神志一般,她眸色沉靜的看著面前的綠玉,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丑一樣。

  注意到蘇阮的目光,綠玉眸色微厲的指著蘇阮道:“你這是什麼眼神,是看不起我嗎?”

  綠玉是個有野心的丫鬟,她不甘心一輩子做丫鬟,這次能攀上那三公子蘇致重也是她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搭上的。

  從丫鬟到姨娘,綠玉不知暗地裡被多少人羨慕有這樣的好福氣,可是這最讓她膈應的蘇阮卻像是在看跳樑小丑似得看著她,實在是讓綠玉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就是個不受寵的姐兒,甚至還比不上她這個姨娘,她有什麼資格瞧不起自個兒?

  “這口脂的顏色是好看,可是我不喜。”語氣平緩的吐出這句話,蘇阮勾著尾音,一雙柳媚眼輕漾道:“這有法無法,有相無相,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綠玉,你好自為之。”

  說罷,蘇阮便輕款腰肢,由平梅攙扶著回了主屋。

  綠玉站在垂花門口,用力的攥緊了自己手裡的繡帕。

  一旁的丫鬟婆子看到綠玉這副盛怒模樣,趕緊捏著手裡的銀錢匆匆散盡。

  ☆、第八章

  二房處抬了綠玉當姨娘,當晚便擺了酒水,蘇阮稱病沒有去,自個兒懶在美人榻上雕著檀香木。

  浪費了許多檀香木料練手,蘇阮這次雕出來的檀香木吊墜明顯栩栩如生了許多。

  “阿阮,我聽說你病了,可是著了風?”大姐兒蘇惠苒伸手撩開珠簾進到內室,一眼就看到了蘇阮捏在手裡把玩著的一個赤檀木吊墜。

  “這吊墜是打哪處來的?雕工如此精細?”提著裙裾坐在美人榻邊,蘇惠苒好奇的看著那赤檀木吊墜上頭的雕紋道:“這雕的是蟒?八爪……攝政王的東西?”

  蘇惠苒神色一凜,面色微白的看向蘇阮道:“阿阮,這東西你是從哪處得來的?上頭的八爪蟒,可是那攝政王才能用的。”

  “這是我自個兒雕的,準備在降誕日送給攝政王的生辰禮。”看到蘇惠苒驟變的面色,蘇阮趕緊開口道:“大姐,你瞧著可還行?”

  蘇惠苒蹙著眉頭,面色擔憂的看向蘇阮道:“好看是好看,只是這攝政王的生辰禮怎麼是你來準備的?這蘇府裡頭這麼多人,不說父親,就是讓大哥來備這生辰禮,也輪不到你攬這事呀,若是父親知曉了,只怕是要說你的。”

  “大姐,父親執拗,前些日子得罪了那攝政王,這次的降誕日,咱們正巧將功補過。”蘇阮輕聲媚語的說著話,軟綿綿坐在美人榻上的身子輕斜著,顯出一股嬌軟之態。

  “阿阮,你太杞人憂天了,這攝政王雖說掌控朝廷,但難不成還能因為父親的幾句話,就將咱們蘇府給滿門抄斬了嗎?”

  話罷,蘇惠苒朝著蘇阮輕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你還是將心思放在正統上,莫再惹父親生氣了。”

  “大姐。”蘇阮身子微微前傾,顫顫的伸手握住蘇惠苒的手,雙眸暈紅道:“不是我胡言,此次降誕日,可能攸關咱們蘇府的生死,咱這一家子的性命,可都攥在那攝政王的手上。”

  “傻阿阮。”蘇惠苒還是不信蘇阮的話,畢竟他們蘇府世代書香,在宋陵城內根基頗穩,怎麼可能只因為這陸朝宗的一朝喜怒就變成一攤子廢墟。

  “好了,你定然是這幾日太累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今晚好好歇息。”拿著手裡的繡帕給蘇阮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子,蘇惠苒無奈搖頭道:“這些檀香木是不是大哥給你找來的?你們也真是的,儘是胡鬧。”

  “大姐……”

  “噓,別多話,你這小腦袋裡頭怎麼盡想些怪事?年紀輕輕就這般愁思重,當心日後吃苦頭。”

  打斷蘇阮的話,蘇惠苒笑著道:“好了,我要回母親那處了,你好好歇息,若是再敢玩弄這些檀香木累壞了身子,當心我告訴父親來罰你。”

  “要告訴我什麼?”蘇惠苒話罷,那主屋門口卻是突然傳來一陣隱忍著怒氣的聲音。

  穿著大襟斜領朝服的蘇欽順大步走進主屋,用力的撥開面前的珠簾走到蘇阮和蘇惠苒的面前道:“若不是三姐兒來告訴我,我還蒙在鼓裡呢,你這一天到晚的到底是在弄些什麼東西!”

  滿臉怒色的指著那一屋子的檀香木料,蘇欽順使勁的打落身旁平梅端過來的茶碗道:“書不好好念,盡搗鼓這些破爛,玩物喪志的東西!”

  蘇阮攥著手裡的繡帕,低垂著眉目站在蘇欽順的面前,她那軟塌塌的身子上搭攏著兩件茶白色的短衣長裳,露出下身一條半舊的二十四褶玉裙,腰肢處束著綬帶,顯出一截纖細的楊柳媚腰,歪歪斜斜的站著時,渾身蘇軟,透出一股子風流媚意。

  看著這副纖媚不正經模樣的蘇阮,蘇欽順更是氣急了幾分,他猛地一甩寬袖,用力的踢開腳下的檀香木料道:“禁足一月,把女德給我抄上十遍。”

  說完,蘇欽順轉頭看向一旁的蘇惠苒道:“跟我回去。”

  蘇惠苒扭頭,面色擔憂的看了一眼蘇阮,然後在蘇欽順的呵斥聲中,終於是無奈的跟著蘇欽順一道出了主屋。

  平梅跪在地上將那打碎的茶碗收拾了,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走到蘇阮的面前道:“二姐兒,奴婢去給你拿點芙蓉糕來?”

  “不用了。”蘇阮撐著身子坐到美人榻上,然後輕彎唇角道:“我沒事,你不必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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