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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正站在插屏後換衣,透過濃郁的薰香,蘇錦蘿能聞到他身上清淡的冷梅香,依舊是那麼熟悉。

  “無礙。”清冷聲音自插屏後傳出,陸迢曄斂著眉目走出來,將手中玉帶交給蘇錦蘿道:“替我系個腰帶。”

  蘇錦蘿伸手接過那玉帶。

  玉帶質硬,觸手溫軟,上雕四爪蟒龍,與陸迢曄身上的蟒袍如出一轍。

  蘇錦蘿垂眸,小心翼翼的替男人將玉帶箍到腰上。

  小婦人穿一件寬鬆襖裙,收胸窄腰的勒出身段,披著大氅,垂著眉眼,露出一截纖細粉頸。雙耳上一對玉圓璫,青絲微亂,白嫩小手舉著玉帶,吃力的圍住他的腰。

  陸迢曄站在那處,伸手虛扶住蘇錦蘿顫巍巍的纖細身子。

  小婦人埋著頭,小嘴輕蠕動,聲音極輕,含在喉嚨里,根本就沒說出來。

  “嗯?”男人偏了偏頭,發出一個音。

  蘇錦蘿使勁搖了搖小腦袋,然後替陸迢曄將玉帶紮好,又替他將衣襟上的扣子系好。

  陸迢曄伸手,掐住蘇錦蘿的下顎,強勢的將小婦人的臉掰向自己。

  蘇錦蘿眨著雙眸,小嘴微抿,鴉羽色睫毛輕顫。一副想說話,卻又不願意說的模樣。

  陸迢曄蹙眉,道:“我以為,這些事你早已經知道。”

  在陸迢曄娶蘇錦蘿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個小婦人對於他的野心,看的比旁人透徹。而在多次試探下,陸迢曄更加確定,蘇錦蘿知道她自己遲早會有面對這一天的時候,所以男人並未將今日的事放在心上。

  因為這不過就是遲早的事。

  他的心狠手辣,不是一日兩日,而是十幾年的精心部署。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牽扯著整個朝廷,他敗,不僅是他要死,連這個小婦人的性命也不能保住。

  蘇錦蘿動了動小嘴,聲音囁嚅,“我,我知道……你不願娶我……”而如今這人,不日便要當皇帝了,自然再瞧不上她。

  聽到蘇錦蘿的話,陸迢曄的面色有一瞬怪異。片刻後,男人臉上陰霾盡消,顯出一抹笑,透著揶揄。

  他還以為這小東西是在糾結陸友孜的事,卻沒曾想,竟是在想這事。

  “你,你若是想拋了我,那,那我……”小婦人低著眉眼,目光灼灼的盯住自己的肚子,霍然起身,一手指向那柄掛在牆上的利劍,一手點在陸迢曄心口,聲音軟綿綿的道:“我便殺了你。”

  蘇錦蘿自覺自個兒說的已十分氣勢洶洶,但男人的臉上卻依舊是一副笑模樣。

  蘇錦蘿蹙眉,一本正經的道:“我沒有在說笑。”

  “好。”陸迢曄笑著應聲,靠在身後的插屏上,饒有興致的盯住蘇錦蘿看。漆黑暗眸之中透出一股深沉的寵溺。

  看到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蘇錦蘿抿著唇瓣轉身,繞過插屏,踮腳去取牆上掛著的那柄劍。

  劍掛的太高,蘇錦蘿沒夠著,她坐看右看,看到不遠處的一張玫瑰椅,立時彎腰將其拖了過來,然後提裙踩上去,成功將那柄劍取了下來,

  劍很重,蘇錦蘿剛剛拿下來,就被拽的一脫手。

  “砰”的一聲響,劍砸在木桌上,發出一陣沉悶聲響。

  蘇錦蘿被唬了一跳,她低頭一眼,只見那木桌上已有被利劍劃開的痕跡。暗咽了咽口水,蘇錦蘿轉身,吃力的舉著劍指向陸迢曄,卻不敢走近,只軟糯糯的板起瓷白小臉重複道:“我不是在說笑。”

  “嗯。”男人繼續點頭,但在蘇錦蘿看來,卻十分敷衍。

  蘇錦蘿覺自己已十分嚴肅,連劍都取下來了,男人卻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一點都瞧不起她。

  想到這裡,蘇錦蘿不知從哪裡生出的一股子力氣,瞬時就將劍舉了起來,然後氣勢洶洶的向前幾步,搭在陸迢曄脖頸處,挺胸抬頭道:“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若不要我們母子,那我們母子也不要你。”

  脖頸上被架了一柄劍,男人卻一點都不慌張。

  他依舊閒閒的靠在插屏上,掂著腳,看向蘇錦蘿的視線帶著笑意。

  “你別笑了。”蘇錦蘿跺腳,連帶著手裡的利劍都往前擠了兩分,貼在陸迢曄的脖頸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看到那血,蘇錦蘿一頓,瞬時扔了手裡的劍,怔怔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陸迢曄伸手,觸了觸自己的脖頸,指尖黏膩,帶著刺痛。再抬眸,小婦人嚇得面色煞白,站在那裡就像是傻了似得。

  男人低笑出聲,上前,走至蘇錦蘿面前,將指尖上的血擦到她的唇瓣上。

  小婦人蒼白的唇立時就變成了妖冶的紅。紅唇撩人,男人一點都不覺脖頸上的痛感,喉結滾動,只看的有些痴。

  自懷了孕,小婦人身上的女子風情便越發成熟。眉梢眼角,皆是曖昧情意。陸迢曄時常瞧著,恍惚間,竟也走神。

  這小婦人,何時變得這般勾人?

  男人由上至下打量人。一身白皮,粉光細膩,惹人遐想。小鼻子小嘴的,瞧著小巧精緻,尤其是那雙眼,水霧霧、淚蒙蒙的乾淨,可偏偏那眼尾是勾著的,透著股桃瓣氤氳,媚色橫流。

  陸迢曄面色不變,神思卻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他看到那戴著雪帽的小姑娘,站在皚皚白雪之中,一身艷紅大氅,猶如雪中嬌艷盛開的紅梅,純潔無瑕。而如今,這枝紅梅因為自己染上了顏色,嬌媚惑人。

  想到這裡,男人就覺胸腔內被漲的滿滿的。這枝紅梅,是專屬於他的紅梅,任何人想染指,都不行。

  滿浸柔意的眸色瞬時凌厲起來,但落在小婦人唇上的手卻愈發輕柔。瞧上片刻,竟是帶上了痴色。

  感覺到唇上溫熱的觸感,蘇錦蘿立時回神,緊張的踮起腳尖就伸手去捂陸迢曄的脖子,“你,你有沒有怎麼樣啊?我不是故意的……”她都沒想到那劍這麼快。

  豆大的淚珠子從水霧霧的眼眸中滾出,滑過香腮,浸入粉頸。

  “怕是要死了……”死在你身上。

  男人俯身下來,將腦袋擱在蘇錦蘿的脖頸處,呼吸之際聞到那股子香軟的味道,微閉上眼,深深吸上一口,滿腔沁脾。

  蘇錦蘿哭的更急,一抽一抽,萬分可憐,她喃喃道:“只是一道小口子,你別想騙我。”軟綿綿的聲音帶著哭腔,十分惹人憐惜,但聽在耳中,更有一種想將人愈發再欺負狠一點的惡劣意思。

  “既知我是騙你的,那你又哭什麼呢?”撫著蘇錦蘿的小腦袋,陸迢曄唇角輕勾,細細的親著她的耳垂。一口叼住那隻玉圓璫,就一道捲入口中細舔。

  蘇錦蘿哭的抽噎,根本就停不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只瞧見男人脖子上出了血,整個人就慌的厲害。

  “我,我……”

  “莫哭,對孩子不好。”貼著蘇錦蘿的耳畔,陸迢曄沙啞出聲。

  蘇錦蘿吸了吸鼻子,勉強止住哭腔。

  “真是長不大。”陸迢曄單手扶住蘇錦蘿的腰,另一隻手搭住她的肩,反身將人按到插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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