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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芩盯著瞧上片刻,只覺刺眼的緊。

  “姑娘。”紅拂喚一聲。

  蘇芩回神,提裙上前叩門。黑油漆木門應聲而開,看門的老婆子已認識蘇芩,斜橫著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讓人候在外頭,說自個兒去裡頭請示。

  “你這婆子,真是沒有規矩。”紅拂攙著蘇芩,忍不住啐一口唾罵。

  “紅拂。”蘇芩抬手,攔住紅拂,從寬袖暗袋內取出一錠銀子,遞給那婆子。

  婆子瞬時變臉,笑盈盈道:“還是姑娘識規矩。”話罷,趕緊恭恭敬敬的將人引進門,帶至明廳內等候。

  紅拂一臉委屈的站在蘇芩身邊,雙眸微紅。“姑娘,那婆子這般狗眼看人低,咱們做什麼還要給她銀子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芩伸手,慢吞吞的撫了撫自己顯出一些摺痕的襖裙,聲音輕軟。“與其在沒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不若做些有意義的事。”

  紅拂吸了吸鼻子,似懂非懂的點頭。

  蘇芩靜坐了小半個時辰,蘇攢才姍姍來遲。滿身酒氣,脖頸帶著胭脂色。

  蘇芩厭惡的一蹙眉,將銀票置在茶案上,聲音微冷道:“銀票已帶來,勞煩二叔寫了二姐姐的斷絕文書交與我。”

  蘇攢攏袖,上下打量蘇芩,他撫著鬍鬚,慢條斯理的吃一口茶,道:“春風如意樓的價錢已漲到五千兩。”

  “二叔這是什麼意思?”蘇芩側眸,暗咬緊一口銀牙。

  “姀姀最是聰明,自然明白二叔的意思。”蘇攢吃了酒,膽子大上不少,他神色貪婪的盯住蘇芩,目光游移,喉嚨里發出噁心的吞咽聲。

  蘇攢一直知道她這個侄女長的好,卻沒曾想,縱觀整個皇城,能與之匹敵者,竟無一人。

  外室落了孩子,這幾日不能行房事。蘇攢今日吃酒,身旁丫鬟姿色寡淡,不足滿欲,陡看到蘇芩,難免起幾分別樣心思。他私下慣是個荒唐人,哪裡還顧得上什麼侄女不侄女。

  “侄女駑鈍,不懂二叔的意思。”蘇芩抿唇輕笑,稍抬眸,看到蘇攢的目光,蛾眉蹙的更緊。

  蘇攢低笑出聲,目光越發露骨。

  “想要人也可以,只要姀姀能應了二叔,自然是姀姀想要什麼,二叔便能給什麼。”蘇攢低聲誘哄。

  “二叔怕不是酒吃多了吧。”蘇芩端起茶案上的茶盅捧在手裡,暗暗施力。紅拂靠到蘇芩身旁,下意識用身子護住蘇芩。

  蘇攢起身,渾身酒氣的往蘇芩的方向去。

  蘇芩霍然抬手,潑了蘇攢一臉茶水。

  “啊……”茶水滾燙,蘇攢被燙的捂臉直叫,整張臉漲的通紅。

  蘇芩一把攥住紅拂,扭身就往外跑,卻是冷不丁的在明廳門口撞到一個人。

  男人伸手,一把攬住蘇芩的細腰,往自己懷裡一帶。

  蘇芩身子一緊,白著一張臉仰頭看去,頭頂撞到男人的下顎,她聽到男人發出一陣低悶聲,從喉嚨里滾出來,清凌凌的帶著沙啞。

  “冒冒失失的。”男人開口,聲音清冷,帶著慣有的嘲弄神色,但細聽來,卻隱帶一股細膩的寵溺愉悅。

  陸霽斐一手握住那細腰,只覺滿手盈軟,一折便斷,比想像中更加美好。

  按在腰肢處的手不斷施力,就像是要將她融進骨血中一般。蘇芩嬌哼出聲,細軟軟的道:“你弄疼我了。”

  陸霽斐眸色一窒,緩慢垂眸看向懷中女子。

  紅著眼,白著臉,小巧尖細的下顎抵在他衣襟處,雙手搭在他腰間,就像是環抱著他一樣。指縫間有青絲流走,陸霽斐聞到那股子熟悉的甜膩香味。但最讓他有感覺的,還是那貼在他身上的兩團綿軟。

  男人的呼吸越急,猛地一下將蘇芩推開,然後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往暗隱處掩了掩。

  蘇芩身子不穩的撞到身後的紅拂身上,被堪堪扶穩。

  陸霽斐平復心跳,抬眸直視明廳內被潑了一臉滾燙茶水的蘇攢。“蘇大人,本官奉旨前來調查辦案。”

  蘇攢臉上尚帶怒氣,面頰上紅腫一片,隱顯水泡。但一看到陸霽斐,立時酒醒,滿頭大汗的伏跪於地,深深叩拜,“不,不知陸首輔大駕光臨,是,是要調查何事,下官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霽斐單手負於後,居高臨下道:“隱田漏稅之事。”

  “這,這下官……”蘇攢原本就白的面色一瞬慘白,他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去年,陸霽斐奉先帝之命,重繪魚鱗圖冊,頒布《清丈條例》重新清丈田地,額田大有增加,為空虛的大明國庫增添了一大筆收入。此等做法雖被蘇龔等蘇派人批評為下策,並不能實質性解決如今大明賦稅不均等問題,但卻實實在在的給皇帝充足了國庫,讓百姓吃飽了飯。

  “蘇大人,經本官調查,你受賄隱田,移東就西,假此托彼。並營造私窖,私自盤剝,交通外官,依勢凌弱。此等罪狀,白紙黑字,先關押候審,交由大理寺審判。你,沒什麼異議吧?”

  蘇攢在顧氏娘家的幫助下捐了個同知,負責地方鹽、糧、江防、海疆、河工、水利等事務,其中油水頗多,做出與貴族、縉紳地主相勾結,隱田漏稅,侵占額田等事,實在是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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