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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個人。

  “是貴妃……用護甲劃的……”她聲音里更多的是迷茫和懼怕,仇恨卻似乎被壓到最底,不敢顯露。

  元霜想著那場景,呼吸一亂,雖見傷痕可怖,卻不敢胡亂用藥,恐怕不能對症反留下疤痕,誰知道貴妃會不會留了一手,在護甲上用藥。

  “這事暫且不能傳出去。”她凝神下了決定。幸而主子剛剛說了要請江太醫來,這樣若要改口隱瞞,也比其他太醫要方便些。

  至少讓太醫來看,如果能醫好不留下疤痕,尚有一線生機。但就此傳出去,縱然主子是受害者,宮裡的人怕也要唯恐避之不及。

  貞美人見元霜拿了主意,不過胡亂應了一聲:“嗯。”此刻,她的心就像被放在火爐上煎熬,焦急地盼著太醫早點到來。而其它的,她相信元霜會安排好的。

  元霜見她深思不屬的惶急焦躁的樣子,嘆了口氣:“當時在翊坤宮,主子怎麼不說。”實則這事,當場鬧出來,與現在發現後再傳出去是全然不同的。

  更何況在翊坤宮就請太醫,時間也更緊湊一些。主子怎麼就糊塗了。

  貞美人指尖握緊,眼中恨意翻騰,卻不知是針對自己還是貴妃的,半晌才道:“皇上會去……”

  元霜一怔。

  “她說皇上馬上就要到了,我、我怎麼能用這副鬼樣子見皇上!”她唇線抿的死死的,眼淚如串珠一般地掛下來。女為悅己者容,哪裡受傷都可以討憐賣乖,但是只有臉——會讓人憐惜的同時,厭惡。

  江太醫很快就來了,讓貞美人很鬆一口氣的是,太醫說傷口不深,調理得當並不會留疤。

  她捧著暖茶輕啜,心中突然升起天無絕人之路的心情,女子愛美,容貌能夠保住,於今日的她而言是最大的幸事。至於貴妃……她實在是心有餘悸,暫時不欲與她再次交鋒。

  但她在這邊意圖隱瞞此事,另一邊皇后的謀劃,卻註定不會讓她如願。

  長春宮。

  皇后揮手讓後面的一雙宮女停止扇風,有些狐疑的坐正身子,問金嬤嬤道:“消息果真?”雖然她猜到馬球一事是貞美人布的局,但她萬萬猜不到貴妃會如此行事。當然,貴妃的手段向來偏粗暴直接。鮮有用計用策的時候。

  “老奴讓人確認過了,貞美人回宮的時候雖然專撿偏路,還是有咱們的人看到她用袖子遮著臉,顯然是被劃傷了不想讓人看見。”金嬤嬤笑回道。

  “娘娘,這可是個好機會。”

  往常大多是她們栽贓污衊,貴妃才能借著聖上維護一力追查,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地。但這一次,這把柄可是實實在在的落到了她們手裡,就算傳揚出去,也不是謠言,而是事實。

  不怕人查,就怕人不查!

  皇后輕輕倚回了引枕上,眉頭一蹙卻不如金嬤嬤樂觀:“貴妃向來有分寸,就算行事肆意也多是言語行事上給人沒臉兒,或者是捏住了人家的短處,再狠狠懲治一番。這回行事過激……”讓她心裡覺得不很踏實。

  “人誰沒個失態的時候,”金嬤嬤不以為然地道,“您想,貴妃也不是個笨蛋,她這樣對貞美人,可見是知道了貞美人在私底下裝神弄鬼。她又一向心高氣傲,不忿把仇人當恩人對待,貞美人還上趕著激她,一亂分寸,能不下死手嘛!”

  皇后聽了覺得有幾分道理,主要是後宮之中,唯有薛貴妃做過這樣的事。行為模式沒的參考,皇后方覺得不對勁。但仔細想來,薛氏本就是這樣的性格,往常不越線,是因為沒人像貞美人一樣無恥地挾“恩”圖報罷了。

  “只怕貴妃如今已經後悔了,想著怎麼補救呢?”金嬤嬤又間接地提醒主子,時間緊迫。

  要是貴妃不想鬧大,放□段去儲秀宮賠個禮道個歉,再說一句這事兒只是失手誤傷,再承諾些實的,那這文章也就做不下去了。

  “嬤嬤說的是,”皇后沉吟了片刻,仍是覺得這個機會不應錯過,方道,“嬤嬤吩咐下去,勢必將這事散布出去,可千萬別被人胡亂遮掩過去。”

  “哎,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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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宮。

  夏日外頭暑熱重,碧桃用過午膳,哄了小承景睡覺,便扶著腰在殿裡走動消食。

  午間有宮女留值待吩咐的,也有輪班歇覺去的,殿裡倒也涼慡安靜。外頭是壓了錫韻的寂寂蟬鳴,碧桃沒叫人用杆子拈走,在她聽來,這樣更俱分夏天的氣息。她雖不耐熱,卻著實是喜歡夏季的。

  技能點數在燈會之後就沒有漲過,打怪升級,最後關頭漲的慢是正常的,但她想起小小當時突然出現說的那一番話,又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不過這樣也好,如今她倒想多留一段時日,給寶寶們做更多的安排……

  還有壽王那邊,馬球比賽一時,她偶然在皇后發頂上看見了一支玉玲瓏榴簪,那簪子極為熟悉,仿若當時燈會時在小公主頭上看到過。不過小公主向來銀飾眾多,她一時也不能肯定,便讓人支了訊息給壽王,讓他自行定奪。

  他難得托自己一件事兒,眼下里倒也只現了這點眉目。

  “娘娘。”芸縷入殿兒見主子還未睡,正由奉紫扶著行步消食,便忙緊上兩步,將手裡的紙條兒遞過去,“請過目。”這回遞消息的來源奇特,竟是從承乾宮那兒來的。承乾宮裡……

  碧桃頓了腳步,展紙一掃,不過寥寥幾行字,心裡有了計較。因她沒想瞞著芸縷二人,便頷首道:“你們也看看。”

  芸縷看過後眼神略微凝重起來,抬眸問:“奴婢敢問主子……”

  碧桃揚手一止,笑道:“本宮知道你要問什麼。說起來,上回劃花貞美人的事,你們也以為本宮是心血來cháo,可是?”

  “確實有些。”芸縷實話實說道。以往位卑的時候,主子行事多有成算,一行一止自有用途妙處,但自打成為貴妃之後,便多懶於陰謀算計,以高調行事震攝他人。這回明眼人看後都覺得貴妃娘娘損人不利己,按常規是不會這麼做的,但深究起來卻又合乎她的性格。

  她私心覺得主子應當不會毫無理由,但也不得不說主子一直以來的行事干擾了她。

  “本宮就是想圖個痛快。”碧桃挑唇。

  “娘娘。”芸縷沒轍地喚了一聲。主子這麼說,反倒讓她深想,覺得理由應當還有深意了。

  “若不讓本宮心裡舒坦了,怎麼能安心養胎呢。”她唇角的笑意一軟,撫著小腹道,“不過,除了這個,本宮覺得自己的娘家也安生太久了。”

  芸縷驚怔了一下,仔細深究,好似有些明白過來。

  “建安侯府——”碧桃下巴一揚,“有皇上在,他們還不敢跟本宮鬧。”但是暗地裡給薛家下絆子就難免了。

  經曹選侍一事,薛家也是該好好敲打敲打了。不過她總歸姓薛,哪兒能自己出手呢。

  “當然,還少不了皇后。”

  於宮裡的事,芸縷反應極快:“娘娘是故意授人以柄?”在誣陷娘娘偷買禁藥不成,而將吳婕妤推出去做擋箭牌之後,皇后就謹慎了許多。

  但是,主子算計皇后,難不成是想……取而代之?

  芸縷被腦中驟然划過的想法驚了一跳,忙抹去了這個念頭。雖然她覺得依主子所得的寵愛不是不可能,但這想法畢竟……她縱然大膽,也從未大膽到這個份上。

  “嗯。”碧桃點頭,“本宮可等不到她從龜殼裡伸出腦袋的時候。”

  “娘娘?”

  “本宮可以不當,但是李氏——”也休想在這個位置上做的穩當。

  否則等她一走,遭殃的就是她的承景和寶寶。最好是能有法子,讓她身居後位,卻沒有實權。她再捧麗修容到高位,麗修容被皇后下了藥註定無子,後半輩子想要依靠,就會想方設法扶持承景。

  至於賢妃、二皇子……她揉了揉額角,這些事,急不來。

  芸縷和奉紫還在默默消化主子所說的意思,尤其是奉紫,這些話中的深意讓她若有所思。

  “奉紫,將尚衣局改鬆了的那件舞衣準備好了,本宮改日要用。”碧桃見她二人想的差不多了,方出聲道。話題卻轉的莫名。

  “娘娘,您現在正懷胎呢,就是技癢,為了小主子也不能亂動呀!”奉紫眼角一跳,無奈地勸道。

  碧桃笑睇她一眼,道:“本宮心裡有數,我只是覺得這一胎是個女兒,想去桃夭館裡走一走——”

  “提前做做胎教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v-貞不會這麼容易就調理得當的……咳……

  至於皇上和熊他們什麼態度……下章再說→ →視角不對頭,安不進去……其實是女人的糾結還不夠寫呢|||

  這兩天略倒霉,急性腸胃炎、咽喉炎還有大姨媽疼|||接二連三地來了。

  有在評論里借樓請假,不過有的妹紙估計不看,所以窩在這裡說一下><。

  ☆、溫馨

  午睡夢醒,碧桃將髮絲往枕後撩了撩,脖子上早就沁出一層香膩的汗珠,因是剛睡醒,四周的風兒鑽進肌膚里,反而更添了濕濕涼涼的難受勁兒,她不禁動了動身子。

  皇帝素來覺淺,枕邊人一動就感覺到了,他側翻過身,長臂攬在碧桃的腰上,話里是含糊的鼻音:“再睡會兒。”

  更熱了。

  碧桃睡眼兒惺忪,卻依從心思點在他額上,嬌嬌的咕噥:“大火爐。”

  皇帝眼也不睜,乾脆把頭埋進她的頸窩,燙熱的氣息噴在她軟滑的雪膚之上,他似模似樣地喟嘆:“竹夫人。”

  小東西雖然怯熱,但夏天抱著身上總是透出一股子涼氣,舒服的很。

  倒是便宜了他。

  碧桃先是一呆,然後一怒,接著似是想著什麼,眼睛反而漸漸清明起來,閃過清透的光亮,最後實在忍不得,額頭磕在他濃密的發間瓮笑:“湯婆子——”

  綿而軟的嬌音拖開長長的調子,像江南水鄉的吳儂軟語,卻更襯出那稱呼用在當今身上的滑稽可笑。

  皇帝聽了‘豁’地一抬頭,碧桃猝不及防額頭被猛地磕了一下,當即就疼的泛淚花兒:“你你你!”

  “小孩子心性,朕不和你計較。”皇帝雖沒想到會撞著她,但她那稱呼著實讓人生惱,此刻見她疼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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