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些日子委屈妹妹了。本宮初聞那消息時想著,這等荒唐可笑之事必是沒人相信,若強壓住豈不招人疑惑?倒不如隨它去,久之自然就沒人肯信了。卻沒想到越傳越烈,等到欲要處理之時,反不知從何處下手。那些腌臢話,妹妹且別放在心上。”德妃先解釋緣由,繼而寬慰她,澄澄清清的將事兒推的一乾二淨。

  可見皇宮裡的女人,還要臉皮夠厚。

  但碧桃得了壽王保證確實沒將這事往心裡去,對德妃這等讓人著惱的話也就渾不在意。她笑道:“旁人嘴巴里吐出來的污水,妾身何必再裝進肚子裡。姐姐就放心罷。”

  事是這個事,理也是自己說的這個理,怎麼讓珍昭儀將話翻說一遍,自己心裡聽的就這麼彆扭?她呷一口茶理順了思路,恢復笑容:“索性如今殺雞儆猴,往後必也沒人敢再提了。”

  碧桃不解。因翊坤宮和儲秀宮皆沒被要求去觀刑,消息就傳的比他人較慢,德妃所說“殺雞儆猴”的事尚未傳到她耳朵里。

  德妃見她滿面疑惑才知她還沒得這則消息,明知孕婦忌諱血/腥的話兒,卻細細和她講來:“有兩個宮人在私底下傳這話教皇上捉住了,到底是犯了宮規。皇上這回沒打算輕拿輕放,當場就賜他二人‘梳洗’。妹妹入宮不久想必沒聽過,這刑法實是可怖。實施之時,劊子手要把犯人剝光衣服,裸/露放在鐵床上,用滾開的水往他的身上澆幾遍,然後用鐵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直到把皮肉刷盡,露出白骨為止。”她語氣森然,就是陽光灑滿了身也擋不住那股陰寒之意在身上流竄。

  就連碧桃也忍不住抖了抖,腦中不由想起鐵刷一下、一下刷去皮肉的聲音,是否宛如尖尖的指甲挖入樹木牆土,鈍且刺人。

  德妃見這話管用,嘴角隱隱勾起。假意關心道:“可是外頭風大?妹妹還是早點入屋歇著罷,等過了這陣又要生涼了。”

  “本宮還有要事處理,不得空閒多坐。改日再來看妹妹罷。”

  碧桃送走德妃,腦海中的畫面卻揮之不去,幸而她心志堅毅,只是畫面難忘,妨礙卻不大。她扶了扶酸軟的腰肢,吩咐一聲:“奉紫,去讓御膳房做碗黑魚湯來。還有,讓人打聽一下今日皇上責罰宮人的事。”

  “是。”

  她走進屋中松乏倚在榻上,覷見高腳几上德妃送來的禮物,便伸手取那枕屏把玩於指尖。這類小巧的屏風是專擱在床上擋頭風使的,德妃送的這個上頭繪有秋山幾疊,因此她隨口取了“秋山枕屏”。枕上屏風,豈不是朝夕相對?碧桃笑了笑,但撫觸時手中並無反應。再追究宜貴人命人藏在枕下的情箋。已是連續兩次了。

  難不成,懷孕會使警覺失效?她不由猜測。

  不待她仔細思量,初曉脆聲傳報:“主子,儲秀宮安才人求見。”碧桃將小屏丟回去,揉了揉眉心,略有倦意,卻仍是道:“宣。”

  安才人剛坐完月子,此時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大餐飽肚,今天我們就來吃清粥小菜吧。(……)不許揍我咩> <

  轉載的姑娘延遲一天吧我們打個商量?最近V章的點擊率看的我想哭,三級往下跳不足以形容它的悽厲。大概還有妹紙開學的原因。不知道有沒有我寫脫了的原因?求知。

  下一章會有獸皇(噗……)和黃桃?如果按正常路線……

  ☆、玉液

  同是書房,這回氣氛卻遠沒有上回那麼劍拔弩張,和諧處透露著絲絲詭異。

  “你就不能收收心,早日成家立業,別老做這些讓人看不上眼的事。”皇帝拿出一副兄長的架勢,語重心長地和眼前之人道。

  壽王詫異:“母后讓你來說服我的?”接著不等皇帝說完,擺擺手,自顧挑了張椅子坐下,取杯倒茶,好不自在,“有皇兄繼承祖宗家業、延續香火不就夠了。”

  “那宜貴人的事你怎麼說?”皇帝臉色一沉。

  “原來皇兄是知道了這個,”壽王恍然大悟,接著渾不在意的笑,“不就是一女人,皇兄你要是還喜歡,臣弟不找她就是了。”

  他這如常隨意的態度,倒讓皇帝確信那紙條確實是他塞過去的。無論宜貴人如何辯解,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她要沒一點表示,自己這個皇弟能挑上她下手?

  “你對她要是還有興趣……”皇帝難得逮住個壽王感興趣的女人,都說妻賢夫禍少,如果能有人規勸皇弟總能收斂一些。皇帝骨子裡還是流著遊牧民族豪放隨性的血液,認為把自己的女人賜給胞弟沒多大關係。雖然涉及宜貴人的家世須得讓她更名改姓,但跟著壽王也不算辱沒了將軍府一門。撇開水性這點不談,宜貴人書讀的還是不少的。

  壽王搶聲:“沒興趣!”

  皇帝看他。

  “臣弟對娶親沒興趣。”他閒閒喝了一口水,眉頭一皺,抱怨道,“這殿裡哪個奴才當的差?水怎麼是涼的。”

  皇帝笑,挑明道:“能耐了啊,用這種話就想岔開話題?”

  壽王聳肩,隨手將杯子放下,道:“皇兄知道我想岔開話題,就該知道臣弟不樂意。強扭的瓜不甜,拉郎配也不適合我尊貴的皇兄來做。”戴高帽總沒錯了吧?

  皇帝氣樂了:“拉郎配?”二人重點完全不在一個地方上。

  壽王扶額:“沒,反正皇兄你不適合做紅娘就對了。”嘖,怎麼好像有種越說越錯的感覺。

  “行了你不用再說。”皇帝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明天你給朕滾回封地,朕不管你了。”

  “誰讓你管了。”壽王輕哼,接著毫不避忌的問,“皇兄,那個在朝堂上造謠的人你準備怎麼處置?”

  “你居然會關心政事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等壽王回嘴,慢悠悠的問,“你想朕怎麼處置?”

  “敢犯我皇兄威儀,應當拖出去砍了。”他半開玩笑道。

  皇帝若有所思地問:“你看吏部尚書不順眼?”

  壽王突然覺得自己為了一杯酒嘴欠了,於是打了個哈哈:“皇兄才知道?臣弟看不慣他很久了。”

  皇帝輕瞥他一眼。

  壽王只得收起性子,稍稍正經開口:“他兒子為個女人跟臣弟動過手。”事是真的,不過當時他是坐在馬車裡讓胡備出馬。胡備那人做事一板一眼,那個紈絝又不知道他身份,三言兩語惹急了竄上來就動手。

  皇帝這才打消疑慮,看來他不是想插手朝堂之事。於是道:“別整日口中掛著打打殺殺。至於吏部尚書,朕打算先降他的職。”雲淡風輕的一句帶過,顯然不想多說。

  沒有皇后壓制,德妃近來行事太過,但礙著大皇子他還是會給她留點面子。還是從她家族下手為好。

  ------------------------------------------------------

  碧桃一邊喝著黑魚湯一邊想剛才安才人前來稟明的事兒,原來安才人是懂醫術的。這讓她頓生幾分瞭然,為何安才人家世寵愛淹沒於眾人,卻能保得住龍胎,這大抵與她會醫懂藥有關。後宮女人的手段如果排榜,下毒應該是點擊率最高的,在這方面有建樹,起碼能夠自保。

  她表明此番前來是為了報恩,因為自己如今懷著身孕,恐怕能有用的上她的地方。

  確實用的上,她隨意一試,德妃那張枕屏就讓安才人檢查出抹上了許多諸如澤蘭、凌霄花、水紅花之類的“好料”,皆是不帶香氣的,用特殊的法子才能試出。倒是期間“警覺”有片刻的恢復讓她摸不著頭腦,難道只是鬧個脾氣,不是完全失效?

  但是,“警覺”時靈時不靈以及她與安才人如今分住東西兩宮,遠水救不了近火。她還是要想個辦法在警覺失效的時候保住肚子裡的寶寶。

  安才人的出現倒是提醒了她,除了依靠系統,人才也是可以倚重的。她身邊沒有,倒是可以讓皇帝找一個來,畢竟兒子也有他一半嘛。

  “主子,”芸縷近前匯報。因她們分工不同,碧桃交代奉紫去打聽的事已被奉紫轉交她了。她道,“皇上今日在永壽宮門外處置了兩個宮人。並且命令除了儲秀宮和咱們宮外,都必須有一人前去觀刑,這之後宮裡的流言大多被肅清了。眾人似乎不敢再提。”

  觀刑一事德妃閉口不提,幸而她留了個心眼去查。倘若自己循著她的思路認為皇帝只處置了兩個小太監,起不到“殺雞儆猴”的作用豈不是暗生惱怒?儲秀宮裡三公主受驚不久,四皇子剛過滿月,貞貴嬪和安才人都忙著照顧孩子,自然分不出心思去推波助瀾,所以才被皇帝放過了罷。

  “還有……”芸縷待碧桃琢磨過來,再次出言。那話卻說的吞吞吐吐,不甚乾脆。

  “怎麼了?”碧桃問。

  芸縷的目光中也有幾分疑惑,邊想邊道:“剛剛奴才出去打聽時和一個小宮女撞上了,然後這紙條就出現在奴婢袖子裡。”她從袖中取出一張折成大拇指指甲大的紙條,交到主子手裡。

  “奴婢還不曾打開看過,想著若有用處,應是要交到主子手裡的。”

  碧桃展開一看,是壽王帶給她的訊兒。上面做過特殊的處理,確實沒人打開過。她看過後點點頭,讓芸縷點上一支蠟燭燒去了痕跡。

  原來皇上想挪吏部尚書的位置,倒是正好。

  “之後有這樣的紙條,你不必查看,交給我就是了。”

  “是,奴婢遵命。”

  “唔,將那枕屏放在床頭罷。”碧桃支頤笑道,面目可親。

  “主子?”芸縷欲勸,這可是德妃送來的東西。

  “這個放上去好教咱們德妃娘娘寬一寬心,免得成日裡尋我的麻煩。要說威脅到她兒子,敏貴人肚子裡那一個不是更尊貴。”她口氣略帶嘲諷,復見芸縷臉上擔憂不減,撲哧一笑,“放心罷,這個已經處理過了。”

  芸縷這才釋然,也是,主子怎麼會拿肚子裡的小主子開玩笑。於是捧了那小屏,將其安置在主子床頭。更將這消息不經意般的透露出去,免得德妃不知,做下更多腌臢事來,讓人防不勝防。

  “皇上駕到——”

  那幾折小屏恰被架好,外頭公公高亮的嗓子險些將芸縷嚇的手一顫。她忙不迭出了內室,與主子一道接駕。

  “今天怎麼到外面來了。”皇上一見碧桃出迎,眼底隱有幾分笑意,笑里卻又帶著關心。上前扶起她,“可有不舒服?”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