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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寵又如何,還不是不能給表哥延續天家血脈。等到年老色衰,自然有別的人頂上。哪裡比得上為表哥開枝散葉的她。如今為著孩子,且不與她計較。

  於是她擺出矜持模樣,道:“多謝珍嬪娘娘關係,妾身身子無礙。”

  碧桃見她這般客氣,倒有些驚訝的多看了幾眼。繼而退居二線,由她的小跟班吳采女和幾個低位妃嬪捧著說笑,開始觀察起諸人的表情來。

  宓貴人這回不曾言笑,擺出一副萬事不過心的樣子,讓她尖尖的下巴一襯憑空添了冷若冰霜之意。大概是觸景生情,想到自己沒保住的孩兒了。碧桃原要收回的目光一頓,突然想起聖壽時她看貞貴嬪的那個眼神,像是有極大的仇恨。她入宮以來蒙得皇帝恩寵,一路行來順風順水,恐怕也只有失子一事能讓她有這樣的目光吧。

  碧桃聯想到三公主的年齡,比對宮人所說她流產的大概年月,終有些了悟。宓貴人當年榮寵非常,貞貴嬪與她近乎同時懷孕,若為了爭奪聖上的目光,對她下手也是極有可能的。她雖有寵愛,但家世勢力大不如貞貴嬪,大抵是在根基不穩時遭了暗算。

  她思緒一轉,再想起今日貞貴嬪宮殿裡的素月行色匆匆的事。不過偶然閃過的念頭,要都往這上面扯,那可是糙木皆兵了,總要再查清楚些才能明了。便將之拋到了腦後。

  再看宜貴人,臉上是溫婉雅致的笑,手底下卻絞著帕子,恐怕心裡膩味的很。這對碧桃來說可是新鮮景色,不由多看了幾眼。

  她這邊廂正有滋有味的對宜貴人行注目禮,那邊宜貴人也不知想到什麼,驟然向她看過來。二人目光一對,皆是怔了怔。宜貴人率先低眉,手上的帕子也不絞了,只抬手將松下的髮絲捋到耳後。碧桃見狀也移開眼去,心裡的警鐘卻拉響了。

  她這一番舉止,通常是人在心虛時候的表現。

  思及壽王所說的事,她眉目一彎,梨渦淺綻。覺得是不是應該通知壽王,他有戲可看了。

  或許這一次,他就是主演。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積分我已經申請啦,下個月起除了長評,基本上對文章的建議我都會給的(夠二十五字),然後一些可能特別戳心的評論也會有。> <額度300,送完為止哦。

  莫名覺得這一章信息量挺大的……|||以及,桃會在下一章被發現懷孕以及晉級什麼的。

  PS:日曆這個,我在《金瓶梅》里見說是曆日,大概古代是這麼稱呼的?

  ☆、懷孕

  碧桃疲倦的歪在軟榻上,一行人像伺候老佛爺一樣替她除飾卸妝、捏肩捶腿,伺候的她舒舒服服的耷拉下眼皮兒。

  間或咕噥句:“腰酸,腿疼。”

  沒跟去的暮雲擰了條巾子遞過去,見狀詫異:“不過是去放河燈,主子怎累的這般?”

  芸縷接了那巾子仔仔細細的給主子擦手,邊是答聲:“許是首飾戴得多了些,主子走一半的路就喊起累來。後頭還要應付那些妃嬪娘娘,再多的精力都要耗光了。”

  說是首飾戴的多,中元這樣的節日也不會戴許多。芸縷琢磨起上回閃過的念頭來。

  暮雲聞言嗔道:“把事兒都歸在衣裳首飾上,還要你們這起子跟著主子的人做什麼。總要好好服侍才是,能擋的也替主子擋著點兒。”話一出口,不由成了說教口吻。

  “如何沒有擋,只是那……”芸縷眼見主子還在休息,就此住了嘴。她也不是愛辯駁的人,雖她聽到那句“你們這起子人”心裡有些膈應,到底還是給主子前頭的老人薄面,唯唯應了是。

  “好端端的,你又說她做什麼。沒的攪了主子清淨。”碧桃舊時府邸的三人雖以暮云為首,奉紫也並不是就懼她的。但凡涉及主子的事,總能拿出平日沒有的強硬來。言罷不理她二人,將玉米火腿粥端到主子跟前,沿邊上稍稍溫些的拿了一勺,餵到主子嘴邊:“主子晚膳不見多用,必是沒力氣了。奴婢曉得主子不愛吃再三溫過的飯菜,這碗是奴婢掐著時辰讓御廚熬的。”

  碧桃在她二人有所爭執時就已睜開眼,此時見了奉紫的動作,反是撲哧笑出聲來:“再累,手還是抬的動的。教旁人看了只當我是病了呢,你把碗給我吧。”

  可等到勺子入了口,她眉一皺,立時將碗往奉紫手上一塞,撲到榻邊乾嘔起來。把那三人狠嚇了一跳。

  還是芸縷最先反應過來,指揮小宮女端痰盂的端痰盂、倒茶的倒茶,自己取出條乾淨帕子來,上前替碧桃拍背拭嘴。暮雲接茶,奉紫則將那粥端的遠遠的,不敢再讓主子聞到。

  碧桃只覺得那火腿腥味直衝到腦門子上,一個噁心就控制不住嘔出來。因晚上吃食物都消化光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只是乾嘔。等到味道散了些,含一口茶水漱去嘴裡的酸味,她才覺得好些,軟綿綿的臥回榻子上。

  “主子。”芸縷腹中措辭,正待將揣測與碧桃說明,被碧桃一個眼神止住了。

  碧桃隨意背手貼到額頭上,眼睛一眯,唇一咬,先莫名吐出一句:“糟糕。”繼而和她們凝重道,“許是……你們誰請太醫過來瞧瞧罷。”

  她說糟糕,是想起前幾次和狗皇帝無所顧忌的床笫之歡,若是真有了寶寶,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就是在這方面遲鈍些的暮雲和奉紫,見如今的情形也有些猜到了。大概是打娘胎里出來就體弱的關係,主子的經期一直不大準確,上個月沒來她們也不曾有所警醒。這才疏忽了。

  暮雲頭一個歡喜道:“若有了小主子,主子的位置可就能坐的更穩了。”聖上的寵愛畢竟飄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更年輕貌美的想要取代主子呢。

  “奴婢這就去請太醫。”奉紫也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匆匆往外趕去,倒和迎面的初曉撞個正著。

  “哎呦,”初曉捂著被撞疼的手臂,抬眼見是奉紫,不由嘟噥,“你著急忙慌的做什麼。”

  奉紫的眉眼也疼的擠作一團,可見二人的速度皆是不慢。她反問:“你又著急什麼,成日裡像是被人在後頭攆著,沒一刻不急的!”說完也不待她答,繞了她就外去了。

  拌嘴哪有主子重要。

  “噯——”碧桃正思忖著,還不待她伸手去阻,奉紫已消失在門口了。她失笑,“這丫頭!”

  她方才又想著,一則是天色晚了,懷胎又不是生病,明日再請也來得及;二則她始終覺得鬼節這一天宣布自己懷有身孕,有點說不出的古怪。但再派人去攔,似乎又矯情了點。

  那邊廂初曉正走到碧桃跟前,活潑俏麗的臉上不似以往嬉笑模樣,只和主子回稟道:“主子,方才傳來消息,說是正殿的三公主,被鬼怪衝撞了。”

  碧桃聽到這話,立即就想起宓貴人來,她問初曉:“昨天的素月?”

  初曉搖頭:“還沒查到,這事發生的太快,咱們還沒來得及。”

  碧桃眉尖蹙了蹙,繼而正色道:“既如此,此事你叫下面停手,不必再查。”原先素月是顆定時炸彈,所以要查清楚,免得自己遭了殃。如今既然已經爆發出來,當然就不用再管了。三公主出事,就是皇上也不可能不理會。自己再插手,反而無故惹上嫌疑。

  “是。”初曉應喏。

  “畢竟是住在一個宮殿裡頭,我去看看吧。”碧桃沉吟了一會兒,支起身子正欲下榻。還不等她站起來,腦袋裡襲來一陣暈眩感,接著眼前一黑,立時跌了回去。

  “主子!”三人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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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瀲陽如何?”皇帝一抖袍子上的細塵,大步邁進內室,向旁邊一臉擔憂的貞貴嬪詢問。畢竟他如今膝下只有三子二女,皇后生的大皇子同抱給賢妃養著的二公主俱是早夭。就算平日再漠不關心,出了事還是會擔憂掛心。更何況小女兒乖巧可愛,一向得他喜歡。

  貞貴嬪拿帕子擦著眼角道:“太醫說情況不好,瀲陽年紀小身骨弱,若是高燒不退,只怕是……”說著,心裡一陣揪緊,低泣出聲。

  皇帝體諒她為人母親的心情,沒有多說什麼,坐到床邊握住了女兒的小手。

  “娘娘,宜貴人、傅才人、裴寶林在門外求見。”素娥悄聲前來稟報。

  貞貴嬪的帕子立時攥緊,這群狐媚的東西,她女兒正病著,她們還想著趁機來勾引皇上。不然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皇上一進門她們就到了。

  她正想一口駁了,另有一宮女恭敬稟聲:“娘娘,德妃娘娘來訪。”

  這下貞貴嬪無法,即使她眼下想生嚼了德妃的心都有了,因她猜測女兒出事與德妃那一伙人有關,卻也不敢真將她攔在外頭。她眼裡竄過利芒,要是瀲陽出了事——

  “你去請德妃娘娘進來罷。”她語氣冷淡,絲毫聽不出敵視之意。

  那宮人躬腰領命而去。

  “貞妹妹切莫心急,”德妃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假模假樣的拉住貞貴嬪的手,憂心忡忡道,“早知如此今日本宮就該免了你去放燈,有親娘在身邊總是不同。哎,三公主還這樣小,本宮看著都於心不忍吶。”她話說的輕,臉上的表情又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擔憂模樣,床邊的皇帝也就沒有注意。

  貞貴嬪早知道她是來給自己添堵的,但現下聽見這風涼話還是氣的想撕了她。女兒危在旦夕,這樣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得,更何況德妃擺出這樣的臉面,好像瀲陽馬上就要去了一般,更讓她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連場面話都說不出了。

  還是一旁的宜貴人幫襯了她一把,她順著德妃的話勸貞貴嬪道:“德妃娘娘說的是,娘娘莫要太過憂心,三公主吉人天相,自然能化險為夷。”仿若德妃是真的在關心三公主。畢竟是自己姐姐手下的,她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貞貴嬪這才沒有失態,和她二人道了謝。

  後又陸陸續續來了探訪的妃嬪,雖不敢扎堆擠在床邊,站在外間也總把眼睛往裡頭床邊瞟去。貞貴嬪見狀哪還有心思接待,經剛才的事端正了對宜貴人的觀感,她便托宜貴人道:“還請宜妹妹替我招待各位姊妹,我掛心漣陽那兒……”

  宜貴人不等她說完,即刻應下:“姐姐不必為此煩擾,此處有妾身在呢,且去便是。”

  恰此時,通傳的宮女入門伏地道:“啟稟皇上,芳華閣的人來報,珍嬪娘娘暈倒了,還請您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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