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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們不知,皇上逗弄的其實是另一隻貓兒。

  就是站在對面的南康,也因為把大半注意力放在打量宮殿上,沒有多加注意。此刻她收回視線,笑吟吟地道:“南康最喜歡這座宮殿,皇上覺得呢?”

  她這話聽起來只是輕巧地想尋求認同,實際上另有深意,暗示皇帝可否決定她以後入住此處。

  南康發問時,雲露就渡眼去覷皇帝的神色,若有所思。

  眼下不等皇帝回答,竟是逕自j□j話,笑眯眯地打趣兒道:“南康公主這話問的不好,如若皇上喜歡這裡,早就把它設做寢殿了。”

  皇帝微頓,復緩緩一笑,

  這回選宮殿本就不正式,被人岔了話,南康再惱也不能二次提問,顯得流於痕跡。

  倒是入內殿參觀的時候,皇帝在前頭走,雲露刻意擋在其中,帶著南康走遠了一些,似閒聊般說了些話。

  南康原是不耐卻不得不做表面功夫,後頭聽她三言兩語被激起了好勝心,深深看她一眼,面上仍然笑著,並不按照雲露的意思回答。

  但心裡怎麼想,誰也不知道。

  ******

  皇帝揭開封了蠟的信封,取出底下人送來的供詞一覽到底,便笑就著燭火燒了。眉目間不乏思慮之意,但輕鬆更顯,仿佛早有料中。

  “廣陵王果然是個急性子。”

  燭焰高燃,那紙先是變作卷了邊的枯葉,而後化作灰燼跌落下燭台。

  “清理了。”他吩咐李明勝道。

  “是。”

  李明勝難得親自動一回手,擦淨了燭台後,又送了一杯熱茶到皇帝手邊。

  皇帝嘗了口,不知怎麼笑起來,與他道:“朕記得滇南高寒地方釀的蜂蜜最好?”

  “是,奴才也約莫記得那裡的荔枝蜜、刺槐蜜、甘露蜜都很出名。”李明勝稍一思索就道出詳細,他見皇帝是飲水時記起的,便猜度著問,“皇上想喝蜜水?”

  “這倒不是。”

  皇帝搖頭,復記起那信紙上的內容。

  這回查到了廣陵王派出的暗探,是閣臣中一人的幕僚。原以為要嚴刑拷打才能讓他招供,但這樣一來必會打糙驚蛇,所以他遲遲沒有下令捉拿。

  南康那裡想必是皇叔透露的,有意藉助晁陽國的特殊刑法,就算驚了蛇也能轉移視線。

  不過他自有定奪,並沒有答應。

  後來也是隨口問了問,誰知妙妙那腦袋瓜子裡又有新招,說是在人腳底心塗蜂蜜,牽羊來舔,總歸誰也不想自己是被笑死的。這樣縱然出事也無刑法痕跡。

  雖然好笑,但他卻覺得可用,就另外斟酌了一些手段,拿人用了。

  先是給人的腳上凃上蜂蜜,然後把他帶到暗室里固定在長凳之上,早就安排在那裡的羊聞到蜂蜜的味道就會來吃。這一切自然都是在他蒙眼的條件下進行,如果他知道是羊在舔他的腳心只會覺得癢,但是未知物體,即便無害他也會覺得恐懼。連大笑帶害怕,久而久之體力就會迅速流失。

  再人為在他耳邊製造噪音,一下就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沒撐多久就招了。

  既已招供,許之厚祿,只要他是聰明人,就不會傻到去通知舊主,自招禍患。畢竟所謀不小,一旦讓廣陵王得知是他透露的,那第一個就會先拿他開刀。

  這般刑訊不過一夜之間,天亮就已經送他回了府,神不知鬼不覺,旁人看來便是一切如常。

  “你讓人撿好的荔枝蜜給妙妙送去,就說朕讓她解解饞。”皇帝思考時凜冽的眉目一舒,添了笑意,”再替朕擬個旨吧。”

  李明勝猜不透這回皇上的意思,就不煩心思去想,淡定領了命。

  聖旨傳到雲岫閣,上下宮人皆吃了一驚,繼而喜上眉梢,直賀主子大喜。

  將一宮殿閣撥予仍是從三品修媛的雲露居住,賜名“搖光殿”,可謂是本朝罕有的特殊賞賜。不晉三品,先掌一宮,實在是有些威勢赫人。

  雲露原還有些不明,等李明勝親自把荔枝蜜送到手上,才恍然記起前兩天早上出的那個主意。

  哦,原來是她又立功了?

  雖然這功看不見影子,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管他呢,聽了宮殿地址之後,她現在比較好奇,南康公主揭開面紗後的臉色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哦,原來是她又立功了?

  雖然這功看不見影子,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管他呢,聽了宮殿地址之後,她現在比較好奇,南康公主揭開面紗後的臉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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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是沒有彈丸之地那句噠,但是既然你們都喜歡→→所以我就把影子的創意用上了。

  ☆、80章完美

  雲露遷宮的事,不說嫉妒的后妃,無論是太后還是皇后也都不甚滿意。且還是賜的那座離北宸宮不遠的新殿,據說皇上親自題名“搖光殿”。

  北宸宮本指北極星所在,歷代皆是帝王住處,搖光殿則是北斗七星的居所。後宮除了搖光殿,還真沒有一處宮殿,同是以星斗命名。

  所以命名一出,皇后的面色很是難看。

  相較起她獨自一人在那裡怒火中燒,有瓷器也要維持皇后莊重的表象砸不得,太后才剛得了消息,後腳跟皇帝就為安撫而來了。

  “你啊,這回實在太過亂來了。”太后覺得手心燥,就把一向攏著的佛珠擱到爾雅呈來的托盤中。范嬤嬤親自取來潤手膏子,替她徐徐塗抹。

  太后的語速一如她塗抹的動作緩慢,然而詞鋒犀利。

  “縱然母后所做沒順你的意,你也不該不顧大局,這般不給南康臉面。你說,你這到底是有意抬舉妙修媛,還是覺得母后做的不對,想用這等舉動來反抗?”

  皇帝不為其壓下來的氣勢所動,很自然就拋開帝王的束縛,挑眉嬉笑道:“母后多慮了,兒臣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晁陽國一個小國,他家公主一進宮就要母后相陪,朕哪兒能讓母后如此辛勞?”

  這話雖聽著玩鬧了些,但也順耳,太后一笑道:“若不是你那位皇后金貴,這原是她的分內事。”

  話是這麼說,但皇帝和太后兩人都知道,如果經了皇后的手,那晁陽國歸順於哪一方就不好說了。即便皇后只知爭風吃醋,不懂藩地和都城之間的劍拔弩張,亦會有有心人去促成。

  皇帝又用三言兩語安撫了太后的情緒,讓她面色好轉,方笑笑道:“一張一弛才是正理,母后放心,兒臣自有分寸。”

  太后欲要過問仔細,又怕引起皇帝的反彈,便遲疑了一歇兒。

  皇帝見狀道:“政事不敢叨擾母后,後宮的事卻要倚仗母后了。”

  太后微微訝異,但很快斂了心思,不動聲色地看向他。

  她的兒子她知道,平日總好像與她有商有量的,但多是在打太極,這麼明確的提出要她幫忙插手後宮的事,還是第一次。

  雖說是親生母子,但後宮母子相處,與宮外還是有所不同。

  “你說。”

  “據兒臣所得的信息來看,廣陵王已經快到都城,屆時皇后那裡……”他稍稍一頓,神情鄭重道:“兒臣以為沒有比子嗣繁衍,傳宗接代更為要緊的事,想來錦昭容以及她腹中龍胎還要託庇於母后照顧。”

  太后亦是面色肅然起來。

  天家陰私事多,但俱是在暗地進行。可皇帝初登基時外有虎豹,內有豺狼,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不欲與廣陵王正面為敵,便刻意縱得皇后無法無天,雖恩寵不多,但諸如明目張胆地給低位妃嬪賜避孕湯的事,從來不缺。

  因他不責怪,仍頻頻賜鳳釵以示聖恩,她才愈發沒了顧忌。

  但也因此,此番藩王來賀,她自覺有人撐腰,恐怕會在錦昭容唯一出來活動的機會——參加年宴之時動手。

  這等不夠聰明的事放在別的妃嬪身上,太后自會懷疑不信,但要是放到這位皇后身上,太后便覺得大有可能,當即被皇帝說動,如臨大敵。

  這要是個男胎,可是她第一個金孫!

  其實除了皇上,她還有一個小兒子。然而康王雖不比皇帝要維持局面艱難,無意子嗣,但卻沉迷於踏馬挽弓,縱游山水,好人家的王妃娶回來,偏就放在那裡冷落。他在藩地,她想勸也沒處勸,這次回來,她必要好好勸說一回,至少得先有個嫡子再說。

  皇帝見太后的注意力已然轉去了別處,便悠然飲了一口茶,獨自回味。

  ******

  十二月時,后妃進暖洞熏開之牡丹等花,至初八吃臘八粥,二十四日祭灶,同日起晝間燃放花炮、將彩燈堆疊如山、扎煙火,終至年三十,歲暮守歲,開年宴。

  年宴設在宴請群臣、款待外賓所用的欽德殿。

  殿有三殿聚合,面闊九間,大殿底層四方寬處為表演歌舞所在,高一層台基坐朝臣命婦、藩王權貴以及后妃,再高一層,便是太后、皇帝、皇后座位設處。這就跟電影院裡看電影一般,熒幕最下,層層台階座位往上,只是在這裡含有地位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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