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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對妙修媛不滿也就罷了,妙修媛這架勢是要迎頭而上,和皇后內戰啊……

  上一次發現滑倒這種危險情況,不就是在皇后的鐘粹宮外麼。皇后沒有管束好宮人,此刻擺出慈母的面容,別人看來頗有些底氣不足。

  皇后心裡暗恨,簡直回想不起來當初自己怎麼會挑中了這麼個以下犯上、牙尖嘴利的女人,這麼一想,倒把一部分怨氣放到了茯苓身上,只覺是她沒有辦好事,辜負了自己的重用。

  但她心思一動,想起將要進京的父親和兄長,便自覺腰杆兒挺了些,笑容更盛:“無論如何,拘在一寸方圓里時日過長會太過壓抑,這對胎兒無益。此事因妙修媛而起,本宮就交給你辦,你去勸勸皇上,讓他暫且解了錦昭容的禁。等誕下龍胎後,再行計較。”

  雲露心下一笑,等誕下龍胎,錦昭容母憑子貴就是皇家的大功臣,在她馬上動點手腳算什麼?

  反正她又沒死——

  ☆、69、抄經

  皇后好端端托她一個“受害者”去勸說皇帝恕了錦昭容的罪過,是個人都干不出這麼缺心眼的事兒。可見她並不是真覺得自己可以辦到,而是覺得掐不住她,也要先仗著職權噁心噁心她再說。

  “臣妾恐怕無法完成娘娘交代的這件事。”雲露從位置上起身,壓肩兒作禮,溫溫一笑。

  皇后當即冷下臉,“看來本宮如今已經沒了威信,連吩咐妙修媛做事的權力都沒有了。”

  “娘娘說笑了。”她笑意不減,“威信和臉面一樣是自己立的,臣妾因能力有限不得不駁了娘娘的委託,若僅此就叫娘娘沒了威信……”

  她頓了頓,空出餘地引人遐想,又誠懇道:“娘娘實在多慮了。”

  皇后說是命令,她偏偏要往委託上扯,不然有宮規在,鳳命也不能隨便就能違抗了。不過她的這番舉動,確實是降低了皇后的威信,就是錦昭容一向喜歡刺人,也不會這樣直面下皇后的臉。

  “妙修媛出言頂撞本宮,以下犯上,又該當何罪?”皇后醒悟過來,不和她繼續繞虛的,直接行使權力質問。

  原本她還以為對方又要掰扯條條框框來辯解,沒想到她突然回到原點,接下了這件事。

  “娘娘何必為了臣妾惱羞成怒呢。”雲露頗為無奈地看著她,像看著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般,直看得皇后心裡的火一拱一拱的。

  “臣妾不欲接手此事,是因為自知無法勸服皇上,才不想耽誤了娘娘一片好心。但娘娘執意如此,臣妾也不能讓娘娘為了臣妾傷神勞累,若氣出個好歹,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皇后按捺下惱怒的情緒,狐疑問她:“這麼說,你肯應下來?”

  雲露眼珠轉了轉,原先她以為皇后是單純地想噁心她,現在看來,皇后確實很想讓錦昭容出宮門。

  這是為了什麼?

  “不敢不應。”她微微一笑。

  眾妃嬪腹誹,怎麼聽這句怎麼諷刺,要是她真的不敢,方才那些話又是誰說的?不過這事也輪不到她們這些低位妃嬪來過問。

  等到眾人一起來到壽康宮請安,趁著太后、皇上在,雲露就把剛剛皇后交代下來的話稍作修改,請求一番。打得皇后措手不及。

  畢竟她沒想過,對方會在公眾場合勸說。

  “皇上的決定十分英明,臣妾無心反駁。但是皇后娘娘一心為了龍胎著想,臣妾體諒娘娘為母之情,便想請示太后和皇上,能否在年宴時期,允准錦昭容參加?如此一來,也能讓她腹中的龍子感受一下他父皇治下的海晏河清,昌平盛世。”

  這句話對皇帝也就罷了,雖然也高興,卻不如太后想到皇孫那般歡喜。都說隔代親,隔代親,孫子那就是金窩窩,太后她老人家等了這麼多年只一個孫女,能不著急嗎?

  她能體諒皇上的用心,但這期盼的心情是少不了的!

  不過就因為她對這個孩子有期待,所以錦昭容頻頻出事,讓她對這個孩子的親娘喜歡不起來。甚至因為那次滑雪跌倒的意外狀況,讓她在皇上髮禁令的時候也不曾為她說過話。

  這會兒聽妙修媛一說,頓時看對方有了幾分順眼,雖然出身不好,倒也通情達理。

  便稍稍笑著和皇帝道:“她說得不無道理,不考慮錦昭容這個當母妃的,也要為哀家的孫子著想。平日在庭院裡走走也就夠了,免得她又自己不小心在哪裡摔著了,逢年過節,不能不讓哀家的孫子漲見識。”

  “既是母后說了,兒臣無不應之理。”皇帝湊趣一笑,當即下了決定。

  皇后的笑容有一絲裂fèng,如若不是在康壽宮,她險些就要失態去盯緊妙修媛。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皇帝和太后齊齊拍板,只讓錦昭容在年宴期間出來走動。她一開始讓妙修媛接手這個事自然是噁心對方的,她不接,自己還能順道兒治她不敬之罪。

  可偏偏她接了,那自己就不能再反口。而且她想著,對方最多是無所作為,她只須再派人去皇上面前說情即可。

  可如今讓她兩張嘴皮子一碰,這事頓時就釘死了,再改動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

  “妙修媛是個知事心細的。”太后頭一回將高興擺在了臉上,吩咐大宮女爾雅道,“去把那副金廂魚鷺頂珠寶的首飾拿出來賞給她。”

  她回過頭臉上蘊了淡淡笑意,跟雲露道:“聽皇帝說你喜歡寶石,這副還是哀家年輕的時候戴過的,趕不上新款式,因想起與你閨名的諧音相像,就給了你罷。”

  雲露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欣喜,不比在皇帝跟前內斂,太后再端持的住,老人家那也是喜歡熱熱鬧鬧的,更何況她成日裡在康壽宮念佛,連皇后這個正經兒媳都很少陪她用膳。她便拿出對家中奶奶外婆的態度,擺出了後輩式的十二分的熱情笑容。

  太后果然高興。

  她見她雖然欣喜非常,卻沒有失了儀態舉止,身上全然不見低門戶出來的小家子氣,倒讓她第一次對這位妙修媛正眼相看。

  太后這人看似重規矩,但為人並不刻板,只是因為被舊年之事所傷,收斂了其餘的心緒。且因為掌控欲嚴重,對這個兒子喜歡,卻不在自己計劃內的妃嬪很是排斥。

  如今順眼了再看,也不是那麼上不了台面。

  “過年也是皇上壽辰,哀家想抄幾卷佛經送去法華寺,權當是壽禮,皇上以為如何?”太后抿了口熱茶,在安靜的大殿裡出聲道。

  皇帝奇怪,面上倒還帶著笑:“哪兒有母后給兒臣抄經的道理,只讓別人抄來,母后替兒臣念上幾遍就再好沒有了。”

  “哀家也是這個意思。”太后微微一笑,視線轉到皇后身上,“只是讓爾雅她們去做又覺得身份不夠,不知道皇后肯不肯幫哀家這個忙?”

  皇后還在惦記著自己的計劃,聽到太后突如其來提的要求,不禁一怔。

  底下一些沒受過皇后恩惠,想要巴結太后的妃嬪忙不迭捧了起來,只說以皇后尊貴的身份來抄這卷經書再適合不過,其餘人壓不住這福。

  這般說了,皇后也只得應下來,她賢良端莊的笑道:“兒媳必不辜負母后所託。”

  “你肯應就好。只是你那鍾粹宮來來往往的,人多口雜,不能潛心抄經。今日起你到哀家這裡暫住一段時日,等經書抄好了再回去。”

  “這……臣妾還要處理六宮之事……”

  太后淡道:“這些瑣事哪有為皇上祈福祝壽重要,先讓淑妃管幾天就是。”

  “可……”

  太后眼皮兒微抬,笑容淡淡,威勢懾人,“不過幾日功夫,她奪不了你的權。”

  “兒媳不是這個意思。”皇后笑里有幾分訕訕之意,實在沒想過太后會突然把自己叫去為皇上抄什麼經。如果時日短還好說,不礙著什麼。

  但對方這個“幾天”如果是九、十天,錦昭容肚子裡這一個滿了三月,也就足夠她坐穩胎位了。太后早不說晚不說,卡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實在讓她有苦說不出。

  瑾妃那個女兒也就罷了,她斷不會讓人把皇子生在她前頭。

  “兒媳是想,既然要為皇上祝壽,不如正四品以上的姐妹都一起為皇上抄經祈福,豈不更加有心?”

  太后稍加思索,便點了頭。

  不過是除不了一個錦昭容,就想先預防別的高位妃嬪懷孕罷了。等她的孫子平安生下來,還怕招不來更多的孫子、孫女?

  雲露心底蹙眉,卻不能表現出來,與眾人一同稱是。

  皇后這一招算得上無恥,自己沒好日子就拉她們一起下水。正三品及以上高位妃嬪才能親自教養子女,她為防止正四品妃嬪有孕恰好晉位成三品,就乾脆說到四品,四品勉強算來,倒也能說是身份足夠的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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