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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時日一長,眾人也不得不相信了毒蛇化身之說。

  臨芳宮裡,一向柔弱地憐妃發火,砸了一整套珍貴的琉璃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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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玉佩

  “娘娘,您別再生氣了,倘若氣壞了身子,豈不是讓那幫人得逞?”白芍匆匆給宮女使了眼色,讓她們把琉璃碎片清掃走,回過身,柔聲勸慰主子。

  憐妃胸口起伏,手指攢尖,恨聲:“現在愈發連貓貓狗狗都欺負到本宮頭上來了,讓本宮怎麼能不生氣!”

  “你瞧瞧她們看本宮的眼神,好像公公不見了,本宮就會立刻死在她們面前!就憑她們?”

  白芍頭痛,咬牙勸道:“現今的情況與往日不同,娘娘不愛看到她們,往後再發作就是。晨昏定省的規矩不可破,若讓人抓到了把柄,皇上即便有心疼愛娘娘,也要按規矩辦事。”

  “有心疼愛?”憐妃一下泄了氣,眼眶微微發紅,“皇上有心疼愛,就不會連著幾日不來看我,反而宿在妙婕妤那個賤/人那裡了。”

  “男人多是貪新鮮,錦昭容那會兒初來乍到,娘娘不也讓了她一段時日?”

  “你也說了,現今的情況與往日不同。公公才不見了幾日,她們就敢這麼看待本宮。皇上當初屢屢為那個賤/人撐腰,如今何以對本宮不聞不問?賞賜,本宮難道稀罕那些賞賜嗎!”

  白芍心裡也是發涼,但是知道眼下的情形萬不能再使主子心灰意冷。

  她勉強道:“娘娘當然不稀罕那些東西,但皇上在這個時機給下賞賜,可不就是在和主子說,他還是信任、喜歡娘娘的,曲公公做的那些事,不會妨礙到娘娘。”

  “公公做的事,那也是為了本宮啊。”憐妃雖有所安慰,但想到曲公公仍是黯然,她擺了擺手,“你不必再勸,本宮去給皇后請安就是了。”

  因為早上那一通發火,到得鍾粹宮的時候,已過了請安的時辰,憐妃一如既往姍姍來遲。

  “憐妃妹妹來了。”皇后今日笑得格外端莊大方,對上憐妃時,少了平日裡那一分無時無刻地警惕。

  “本宮剛剛還在和別人談起你呢,你最近來得遲,想必又是身子不慡的緣故,長久積病可不是好事,不如還是從太醫院裡找個太醫來看看好。本宮瞧著,王太醫就不錯。”

  王太醫是皇上的人,若是假裝頭疼腦熱的事傳過去,必會惹皇上不喜。

  這要是在從前,皇后怎麼敢逼她就範?她就算歇在臨芳宮裡半個理由都不給,也不會有人過問。

  憐妃按捺下心裡的怒火,勉力一笑:“只是夜裡沒睡好,早起遲了些。”她行禮後忍到皇后虛一抬手,方才入座。

  “憐妃的臉色確實較以往蒼白了,想來曲公公到底是你的大伯,他不見了,你日夜掛心他也是應當。”淑妃偏首,含笑看憐妃坐於自己下手的位置。她比皇后更甚,一次戳了憐妃兩個痛處。

  原先按資歷來稱呼,她還稱憐妃為姐姐,如今一轉眼,那敬語就去了。

  另一個,憐妃雖與曲公公勾結,但從來不喜歡別人將他們聯繫到一處。與一個宦官有血脈關係,讓人看輕不說,且更會讓她想起自己原先是多麼平凡低賤的出身。

  “淑妃……姐姐說笑了。”她口裡擠出那兩個字眼。公公失蹤後,她雖在宮裡還有殘留的勢力,但誰知他們幾時會叛變?

  但凡她聖寵不變還好說,眼下皇上的態度卻讓她憂心。

  她也不是不曾做小伏低過,只是入宮之後,一路由公公扶持,連皇后都不看在眼裡。如今示弱,當真是刀割一般難受。

  “妙婕妤到——”

  小內侍尖著嗓子一聲唱報,讓室內的攻擊都暫且停了下來。

  雲露面色紅潤,笑容明快地走進來,給皇后行禮時才稍稍一斂,道是:“臣妾來遲了,望皇后娘娘恕罪。”

  早起皇帝不喜今日的菜色,不肯用早膳,她好說歹說才勸他用了一點,才到得遲。不過這等理由用出來更招禍,讓她們臆測她是恃寵而驕,反倒只會嫉妒一下就罷了。

  說不準還會幸災樂禍,在心裡給她編排恃寵而驕的下場。

  “妙婕妤昨日伺候皇上辛苦,來遲一些無妨。”皇后著烏茜去扶起她,笑著道。

  雖她在沈芬儀出事後曾對這位有所懷疑,但對方不顧後果,立刻將矛頭對準淑妃,可見沒有起背叛的心思。如今這顆棋子得罪了憐妃又得罪淑妃,她雖然心理有疙瘩,但架不住她好用。

  真要處理,再等一等也不遲。

  和樂看見皇后眸光一閃,解讀其意,陪主子入座後,悄然垂了眸。

  皇后果然因主子的受寵而有所不虞。

  她曾經在確認立場後問過主子,為何在得罪憐妃娘娘的時候,還要去和淑妃娘娘作對。主子但笑,這會讓她表面看來是皇后的純臣,但實際上,她是一個孤臣。

  所謂孤,不是被孤立,而是獨自一人。

  主子借著皇后的勢力做到最外圍的防護,同時她也在自己發展自己的人脈,她其實不會信任,也不會投靠於後宮任何一位高位娘娘。所有一切,都靠自己來闖。

  幸而她冷眼瞧著,主子待皇上確實有幾分實打實的真心,皇上也肯寵愛她。

  往後說不得能自成一派。

  “像今日這般奇景臣妾倒是第一次見。”錦昭容視線打量著雲露,又從她身上渡到憐妃那兒,紅唇綻笑,“妙婕妤現今倒和以往的憐妃娘娘一般,請安來得這樣遲,皇后娘娘也不會怪罪。”

  這話一出,既給雲露拉了仇恨,又將憐妃踩了踩。

  就差沒說,雲露這勢頭是要取憐妃而代之了。

  “錦昭容多慮了。”雲露施施然抿了抿茶,彎眉答道,“臣妾可不敢學憐妃娘娘,也沒有一個親戚在後宮裡當差。”

  眾人贊同,憐妃那是仗著曲公公,才能捧到這個位置。

  妙婕妤只有皇上的寵愛,想來不能像憐妃一樣為所欲為,甚至曾經數月霸占著皇上。

  憐妃以前何曾被這些人念在口裡這樣不恭不敬地議論過?

  她一忍再忍,手裡捏住錦帕,冷笑一聲:“本宮何曾有親戚在後宮當差,本宮的父親是當朝楊閣老,煩請各位妹妹莫要再張開閉口曲公公是我大伯,或者什麼後宮有人。”

  這些背景如果由別人說來,還有幾分威勢,但自己明晃晃道出來,就落了下乘。

  更偏偏雲露不吃這套,端著茶盞徐徐一吹,隨口就接:“楊閣老又是誰,後宮不得干政,臣妾從未聽過這些名兒。”

  那語調輕快地樣兒,著實讓人憋屈。

  就算後宮不得干政,這些朝臣大家也都有所耳聞。

  眾人一時皆被妙婕妤這句理所當然的話弄樂了,要不是顧忌皇上許是對憐妃還有所憐惜,當場就要噴笑出來。

  汪婕妤原是看不得她那樣兒,想要出口嗆聲。可是再一轉眼,想起皇上給她的那個“伏”字,立馬又縮了回去。

  錢麗儀和她解釋過這個字的意思,她再如何不忿,也著實有些怕了這位妙婕妤。

  饒是錦昭容,皇上當初也沒這般護著。

  尤其是那回護的手段,每回要護她,就勢必要下別人的臉,她再不想被當做下臉子的那位妃嬪了。

  雲露的話說得沒有破綻,憐妃如今又沒了無理由發作妃嬪的本錢,縱然再氣,也不過是一改纖柔淡然的作風,冷笑連連罷了。

  但她將視線投在妙婕妤那處,卻看出了一點別的東西。

  她忽而冷靜下來,心思陡轉,指著和樂問:“她是妙婕妤的宮女?”

  別人雖知道皇帝賜過她一個宮女,但因為和樂沉默寡言,多是默默垂首跟在她身後,與原先她除良辰外攜帶的宮女沒有差別,所以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和樂就是御賜的大宮女。

  憐妃突然一指肯定是別有心思,可惜和樂是皇帝的人,她又怎麼會懼對方接下來的手段?

  雲露鳳眼兒一挑,擱下茶盞,輕笑答:“正是,不知憐妃娘娘有何指教?”

  “她身上的玉佩,本宮瞧著眼熟。”

  她說了這一句,眾人的視線自然都聚集到和樂身上,尤其盯著她腰間的玉佩來看。

  憐妃在她們視線轉移時,往喬貴嬪那裡看了一眼,喬貴嬪穩坐不動,含笑宛然。她眉尖一蹙,又轉去看花美人。

  花美人在她示意之前,便已看著那玉佩驚呼:“曲公公……”

  又是曲公公?

  最近後宮裡的中心主旨都快圍繞一個太監展開了。

  皇后皺眉:“花美人不可失了妃嬪儀態。”

  花寄靈像是才發現這是在皇后的地盤,起身歉然行禮,道:“娘娘勿怪,曲公公在宮苑行走的時候,臣妾有一回曾在他身上看到過相同的玉佩。方才見那宮女腰間之佩像極了曲公公的那一枚,想起曲公公失蹤多日,這才一時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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