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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妃嬪聽了一揣摩那意思,險些笑岔了氣。

  才罵了別人是寵物貓,轉眼就發現自己竟是只汪汪叫的狗兒,誰還比誰尊貴些?這之後,再沒人敢再招惹妙小儀,拿她的封號作笑料。

  也因此沈芬儀的事一出,大家轉移了目標,嘲笑這位昔日的一宮主位去了。

  就這麼著,日子過到了端陽節的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也因此沈芬儀的事一出,大家轉移了目標,嘲笑這位昔日的一宮主位去了。

  就這麼著,日子過到了端陽節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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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粽子

  端陽節要移駕西苑觀看賽龍舟的盛事,因而後宮各位主子娘娘皆一大早就穿戴打扮了起來。

  雲岫閣原先雖有雲露震懾,但因為良辰行事過於溫善怯懦,宮人多有散漫。如今皇帝薦來一個和樂,瞧著悶聲不響,上妝的本事卻極好,調停各人各事各處都很有些手段,為人又沉穩內斂,不知讓雲露省了多少心。

  因此今日雖忙,倒沒有人仰馬翻,讓人看了笑話。

  “節慶里各宮主子想必都會打扮的極為華麗繁盛,主子若想出挑兒,不若反其道而行之,去繁就簡,乾淨素潔些好。”

  雲露從銅鏡里看到後面出聲的和樂,對方話語平平,微垂著額,看上去恭恭敬敬。不過是提醒建議於她,並沒有慫恿干預的意思,很懂得分寸。

  她從妝奩里取出一支玉蝴蝶紋步搖,觸鬚翅尾累金絲而成,栩栩生動。只看工藝,已是不凡。“我雖沒有坐到高位,如今卻也是皇上跟前說得上話的妃嬪。華麗也好,簡單也罷,又何須斤斤計較,處處打算?殫盡竭慮,也不見得人就喜歡。”

  “不如該考慮時考慮周全,不緊要時,圖個自己喜歡就罷了。”她將步搖遞予良辰,抿嘴一笑道。

  和樂先行應是,而後自己在內心細思三番。

  這位主子為人豁達,不事事上心盡力,卻掐准了要緊之處。在後宮,確實這才是長久之道。

  難為她年紀不大,卻能看得比自己還明白。

  且她不顧忌自己是皇上派來的人,肯說出這樣的話,最是難得……

  良辰倒是看不慣和樂,只是因為主子待她客氣,自己才忍下滿腹的話不曾言說。她瞥她一眼,咬了下唇,仍是仔仔細細地為主子梳髻簪釵。

  西苑渠流連環,池湖假山組群,景色優美,風光宜人。

  雲露一路悠然而行,流連兩道風景,卻忽而在半道上碰見久不見面的謝嬪。對方自落水後好生休養了一段時日,如今見到她,倒是不變原先的腔調,只是更添了一抹無言地謹慎。

  “還未當面恭喜過謝嬪晉位呢。”她行禮後淺挑了眼兒,笑看對方。

  這話用慢悠悠的語調說出來,顯得不尊重。但她受寵,謝嬪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忍下心裡頭那口氣,沖她點頭示意。

  雲露不在意她開口,又笑問:“臣妾送給謝嬪的花,不知現在長得如何了?”

  謝嬪喉嚨里好像吞了梗子,噎得氣上不來下不去。

  她推了自己落水不說,事後還送來一枝沒過兩天就掉光了的jú花,諷刺的意味不用說,讓自己又是難堪又是心懼。實在不敢再招惹這個瘋子了。

  滿後宮裡,哪個妃嬪會明晃晃的把人推進水裡,事後不止安然無恙還得蒙獎賞?

  手段高不高另說,就憑這份果斷,也讓她這種掙扎求生的人心生懼意。

  但她表面上是不能露怯的。“可見妙小儀並不懂得種jú,花折了枝後沒幾天就落光了。”

  “臣妾自然不如您懂jú。”雲露笑後輕吟,“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百花中。”她掩扇兒低了低眼,在滄海樓前停步,笑看謝嬪一眼,就先她走了進去,全不顧後面那人青了的臉色。

  安從低聲:“主子,妙小儀委實不顧尊卑規矩了些。”

  謝嬪兀自氣悶須臾,妥協般地嘆道:“她要先行就讓她先行,我雖依靠著錦昭容,卻仍然只是謝清如。在皇上面前,又如何比得上她‘尊貴’?”

  安從雖為主子覺得不忿,但知道後宮就是如此,品級不過圖個面子上好看,最要緊的還是得不得寵。平白為點小事狀告上去,吃虧的還是主子。

  她垂首低眉,不再說話。

  登上滄海樓,正堂是皇上與官員吃酒的地方,右邊兩間,一為命婦所用,另一間已聚了不少妃嬪。六扇菱花隔扇大開,正對著湖面,此時已有十支龍舟停泊在岸邊,舟上大鼓安設,人員齊備,蓄勢待發。

  雲露繞去妃嬪在的隔間裡,高位中皇后、淑妃、瑾妃已然到了,錦昭容、沈芬儀、錢麗儀亦然,看來又是憐妃要做那姍姍來遲的壓軸之人。

  她才到,就有一個小宮女捧著各色絲線綁縛的粽子呈上來,她好奇地露了笑,問:“這是什麼?”

  “妙小儀果然不是咱們凡塵俗人,連個粽子也不識得了。”錦昭容把玩著腰間新佩的香囊,輕笑著打趣兒道。

  “昭容娘娘何苦來笑話臣妾,粽子誰人不認得。”雲露斂裙入了座,接話笑道,“只是臣妾認識的是它還是白淨的時候,如今它塗了妝粉,披上華裳,還真認不得了。”

  雅間裡立時傳出一陣兒笑聲。

  皇帝問起,底下人報給福祿,福祿便笑嘻嘻地把這一遭說給皇上聽。皇帝也忍不住樂。

  “你看粽子腰裡系的線,另一頭皆穿著一張小紙條,上面有題,是皇上出的。你且擇一答出,才能吃這粽子。”沈芬儀搖扇提點道。

  她這一回出事卻比上回要沉得住氣,表面全無喪氣,見雲露看過來,仍是笑著。讓雲露不禁佩服,後宮裡的女人但凡跌倒過一次,下一次總會愈加難纏。

  她手指點了一個紅色線系的,宮女才要呈上來,卻聽那邊汪婕妤道了一聲“慢”。

  汪婕妤的目光從窗外移回,瞥著她笑:“我原先正想選那一個,恰好妹妹來了,宮女就先讓了妹妹選……”

  她停住了嘴,那意思表現的很明顯,識相的就把這個讓給我。

  其實她向來不喜歡吃粽子,所以到之後只圖看龍舟的熱鬧,沒搭理那個呈粽子的宮女。也因此妙小儀一進門,宮女就先轉方向去了對方那裡。如今她聽了規矩,原是皇上賞下來的,自然要吃。

  但爭強好勝的性子一出,就偏要搶了妙小儀才選中的,出口這幾日積的怨氣。

  這樣才能吃得開心不是?

  “哦。”雲露點點頭,收回視線取來那粽子,就此解下了紙條兒,沉吟起來。

  她這樣目中無人的態度,換了誰不惱?

  更何況汪婕妤又是一點就著的性子。

  她當即高聲惱怒地喊了句:“妙小儀這是要在大節慶里,與我相爭?”

  這話的意思就是,你敢在節日喜慶的時候和分位高的妃嬪爭東西,鬧得大家不高興?

  雲露奇怪地看她一眼:“汪婕妤方才與臣妾說明了這粽子會到臣妾手上的前因後果,臣妾也已知曉了,怎麼又和‘爭’字扯上了關係?”

  那副懵懂不明的樣子,放在皇帝眼裡是可愛有趣,放在妃嬪眼裡那就是——挑釁,找死,不知好歹,火上澆油!

  更何況她里外里的意思,就是在說這東西可是汪婕妤你親自送到我手上的喲,現在跑來和我爭呀搶的,早幹嗎去了?

  汪婕妤給她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淑妃丟了個眼色給她,她心裡也記著今日不能發作讓場面難看,才猶自忍了。

  淑妃頓了頓,含笑道:“到底汪婕妤的分位比妙小儀要高,且粽子又是她先選中的,妙小儀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將這粽子讓給她如何?”

  雲露放下粽子,也對著她笑:“娘娘的面子自然是值錢的。”

  這話乍聽來倒是好話,只是總讓人覺得不對勁。好像在拿淑妃的面子稱斤兩去賣一樣,讓人有些被玷污地難堪。

  “節日喜慶,爭著搶著不好,讓來讓去也沒意思。”她不管別人怎麼想,只接著笑吟吟道,“不如咱們借皇上的主意一用,臣妾也給汪婕妤出一題,若婕妤答對了,這粽子就當是您贏去的如何?也不必臣妾讓您,人家聽來,好似臣妾才是您姐姐,要照顧小妹妹呢。”

  汪婕妤雖然臉皮漲紅了一下,但也點頭同意了。

  說什麼讓給自己,這樣聽起來,還真有對方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她要爭粽子本就是為了讓她難堪,不可能反將自己推入不利的處境。

  “臣妾的題不敢與皇上的相比,最簡單不過。”雲露視線轉了一圈兒,看見角落裡放的冰鑒,眨眼便問,“汪婕妤且答,如何在一瞬間,讓手裡的冰化作水呢?”

  汪婕妤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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