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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必不吃心,只是如今腳邊臥著孔雀,顧不上和雛鳥兒計較罷了。”雲露撫鬢一笑。

  花寄靈贊同的點了點頭,真正看重了雲露兩分。

  她們這群新人里,除了身份相當,若是有本事有能力,也未必不可相交。她今次一說,自是有試她一試的意思。宮裡最怕就是犯糊塗,看不明清溪底下有多深的水,倘是深過人高,一腳踩下去就沒了命。

  她可不想被帶累。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要輪到皇帝的戲份了_(:з」∠)_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荔簫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1221:3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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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瓜包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1406:38:29

  謝謝族長和南瓜投的雷麼麼噠,終於把雷區湊夠一頁了哈哈,要不然看著空落落地。

  ☆、迷魂

  皇后將茶盞往几上一放,“哐啷”清脆,她冷笑一聲:“讓她再敢和本宮橫,還真以為自己是八爪的螃蟹了,什麼事兒都能知道得明明白白的。”

  茯苓用帕子替她擦拭著指尖上濺到的茶水,她知曉主子還在為上回憐妃先一步知道淑妃娘娘宮裡的事心氣不順,主子又是一貫要強的性子,如今出了這口氣,才真正發作出來。

  她動作輕柔,聲音徐徐道:“憐妃再厲害,還不是沒爭過娘娘去?娘娘犯不著為她三言兩語的挑撥話兒生氣,反趁了她的意。”

  “您光明正大管著整個後宮呢,那批胭脂香粉,您就是要裡頭開出朵花兒來,也沒人敢不聽。臨了,她還不是逃不過這一遭。”

  提起這個,皇后也露了笑,悠悠道:“咱們憐妃娘娘的那張驚世容顏,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看了。”

  “反正呀,皇上是不敢瞧了。‘一枝梨花春帶雨’是美景,‘一枝梨花春帶血’,那是志怪雜談。”

  皇后撲哧一樂,蔻丹戳了她額頭。

  “你竟是長學問了。”

  茯苓見主子笑,心裡才鬆了口氣。但到底是可惜,這次為主子這番脾氣,還是折損了兩個宮人。

  不過,能得憐妃養病一段時日,指不定新人里有手段好的能搶去她的寵,這才算是不虧。

  ******

  身處後宮若沒有恩寵,有地位也好,若地位也沒有,銀子就至關重要了。

  雲露家裡不算富裕,帶進來的不多,前些日子便開銷得不剩多少了。她花錢雖不大手大腳,也從不拘著,當用則用。

  如今還沒能承寵,沒有額外的賞賜,雖有月俸,平日花用夠了,但除此之外還要打點下人,花銷自是緊俏。

  但她也不急,心裡早就有了主意。

  她當宮女那會兒,因妙妙那隻貪財貓喜歡閃亮光的東西,就總是舀一碗水,讓它看粼粼波光,才哄得它不鬧。後來跟到皇帝那裡,皇帝可是個大財主,就是逗貓兒,那都是用得珠寶金銀,每一件都華光璨璨。

  最要緊的是,他從不會收回去。

  於是雲露身為妙妙的小管家,就會把這些東西打點藏好了,一方面是財不可露白,不管這些算作她的還是妙妙的,總不會是別人的。另一方面,她可有可無地覺得這也是條退路,有錢好辦事,誰知道以後怎麼樣。

  不得不說,她當年這個舉動還是相當明智的。

  風霄宮是先帝爺的寵妃玉妃住的地方,據說當年玉妃說動了先帝,將宮殿取名為鳳霄宮,取皇后而代之意昭然若揭,結果皇后母族強盛,煽動朝臣彈劾,先帝的性子說好聽了是溫柔平和,說難聽了就是懦弱,反對聲一起,便就改了“鳳”字為“風”。

  玉妃去後,這座宮殿沒人灑掃,荒蕪至今。誰知是不是當今太后授的意。

  那兒的□院裡有一棵枯樹,雲露就將包袱藏在樹洞裡頭,因宮裡人人皆說風霄宮晦氣,人跡罕至,一直都沒人發現裡面的財寶。

  “主子,既是要去園子散步,還是把這扇子拿上罷。主子皮膚薄,未免曬傷了,也好擋一擋太陽。”良辰將繡案精美的團扇遞了過去。

  雲露口中雖道天還涼快,但還是接了過來。

  御花園不單只是一個園子,而是分作好幾個區域,她找了個散步的名目,就去往離風霄宮最近的那一個。

  池水照花,楊柳依依。

  想是才用了午膳,妃嬪多在睏覺,她一路行來也不見個人影兒。只在寥紅池畔看見一宮女正急得團團轉,探柳分花,像是丟了東西。

  “怎麼了?”

  宮女一見雲露的穿戴當即行禮:“奴婢給霞帔主子請安,主子吉祥。回霞帔主子話,奴婢是臨芳宮的宮女,方才帶紅豆小主子散步,卻不見了小主子。這才到處尋找,您莫要見怪。”

  在宮裡頭行止鬼祟,那是犯了規矩的,不管有事沒事,被抓到後都要先挨幾下板子。因此她解釋的很仔細。

  但臨芳宮是憐妃的寢宮,她既是寵妃娘娘的人,態度多少有些倨傲。

  雲露不過一問,這等麻煩事可不想沾身,她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你接著去找吧,不耽擱你了。”

  “謝霞帔主子體恤。”

  轉眼,雲露又說絲絹落在了雲岫閣,讓良辰回去拿,良辰不疑有他,當即折返了回去。她如願來到風霄宮。

  落葉積地,堆疊了厚厚一層,開著門,風一吹四面塵土飛揚,嗆得人直咳嗽。

  她確實沒將絲絹帶在身上,就只能用手掩住口鼻,循跡來到那棵枯松之下,又空出一隻手,從裡面拎出一個蒙滿灰塵的包袱,取了幾件小巧貴重的首飾揣進懷裡。

  然後將包袱放了回去。

  倒是意外地順利。

  做這些事的時候她腦子裡的弦一直緊繃著,皇宮雖大,住的人也多,難保不會讓人偶然發現。所以一聲“噗通”落水聲詭異地傳來時,她猛地一驚,立刻站起身來。

  屋檐上的鳥雀撲棱著翅膀飛走了,空庭在這個時刻寂靜的嚇人。

  雲露定了定神,後宮腌臢事向來不少,但這回偏偏讓她趕上了。

  不過如今她與事發的地方離得近,既已攪了進來,悶頭做不知狀,恐怕要做冤大頭替死鬼。了解詳情後才能把握事情發展的走向,她必須去看一看。

  她憑記憶繞過牆角擋住的視覺死角,走到庭院唯一的一口青苔遍布的灰石古井邊。從井口處看去,有青白的面容從水裡透將出來,閉著眼,沉浮如水鬼,周身彩袖翻滾,黑髮繚繞,看不清是誰。

  饒是她膽子大,也嚇得一個後退,而在看清水面上浮起的如棉絮狀的紫色煙縷時,更是瞳孔一縮。

  那煙不過浮了一瞬,便當即要四散沒了。

  在這個時刻,院外竟莫名地響起腳步聲,急促雜亂,顯然不止一個人。

  雲露無聲地吸了一口氣,穩住思緒,當機立斷的握住扇柄,往井水裡一兜,扇面正將那紫煙兜個正著,而後放到鼻端狠吸了幾口,在門外的人踏進來之前,軟身倒了下去。

  ******

  醒來時,頭上還是雲岫閣的帳頂,因是魚肚白的顏色,又不加暗紋,顯得很樸素。她昏沉沉往旁邊一瞧,鵝黃的流蘇似是晃出了重影,她覺著好像看見了那明晃晃的黃色。而後眼睛一定,險些驚得坐起身來。

  繡團龍紋的明黃長袍入眼,竟然真的是皇帝。

  “醒了?”

  “唔,臣妾給皇上請安……”軟袖拂在床側,還是早起那套衣裳的雲紋,她胳膊支撐在一邊,狀似強撐著要坐起來。

  皇帝撩起紗帳,一雙淺琥珀的眼睛,凝視時再溫柔不過,於他卻顯得疏懶,舉手投足間,周身散發著優雅的氣息,沉穩中飽含瀟灑,自有一種貴族式的不羈。

  襯托下,那清洌俊美的長相在記憶里反倒淡了。

  “不必起來了。”

  語氣微淡,卻親自幫她安了一個引枕,讓人受寵若驚。他適然行之,好似再尋常不過:“朕聽說,王承徽今日投井死了,你就暈在旁邊。”

  “臣妾也不知道。”雲露按著額頭,模樣頗有些痛楚,“臣妾本是在寥紅池附近散步,因帕子落在雲岫閣便讓宮女回去取。而後,而後……”

  她蹙起了眉,像是在苦苦思索。

  皇帝沒有不耐煩,靜坐著等她說下一句。

  須臾,雲露緊咬得嘴唇微白,她才似想起了什麼:“而後臣妾就看見了一隻貓,渾身雪白,不知為什麼,臣妾看著它就想追過去,不知緣由地……”

  皇帝聽完後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他向後做了個手勢。

  李明勝本是被皇帝派遣去詢問太醫,而後就候在帳幔外等候傳喚,此時一見手勢立刻走了進來,躬身附在皇帝耳側說了幾句。

  雲露隱約聽見了幾個詞兒,像是“團扇”、“迷魂引”、“憐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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