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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了一口茶,神色無波。

  上官飛燕實在是太年輕又太順遂了,她以為一個男人愛上自己就會永遠愛上自己,卻不知道女人的心易變,男人的心也易變。她年輕氣盛又自視甚高,過於看輕了霍天青,這才被她鑽了空子,演了這麼一出。

  過了會兒,屋外風平浪靜。

  霍天青的敲門聲響起,他低聲對天心月道:“讓姑娘看了場鬧劇,實則抱歉。飛燕她年紀小,做事沒有輕重。三英四秀的事情姑娘不用擔心,我已經勸他們回去了。”

  天心月見到了三英四秀便猜他們來的這麼快其中該有上官飛燕一份力,但她確實沒有想到霍天青竟然幫忙擋回去了。

  天心月怔了一瞬,但沒有開口。

  霍天青在門前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回音,也不惱怒,只是和天心月道了別,便轉身離去了。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稱呼天心月為“鳳姑娘”。

  這是一個重諾的男人,雖不知他到底入了什麼局,又是如何成了上官飛燕的棋子,天心月在這一刻倒是真心實意地希望他的未來不會在這場棋局裡戛然而止。

  霍天青離開了,天心月卻仍然坐著。

  她面上瞧著雲淡風輕,上官飛燕的話其實戳進了她心底里最深的那處裂縫。

  她不在意西門吹雪是不是知道她和廻光的關係,但她開始生出了一絲惶恐。

  她怕西門吹雪知道自己是天心月。她怕西門吹雪有朝一日會用著霍天青看向上官飛燕的眼神看向她。

  她竟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淒涼感。

  天心月坐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可笑。

  西門吹雪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的目的不變,早晚都有那麼一天的。難道還會有人在知道了一切後仍心甘情願的將命給別人嗎?

  不會的,她也從未對自己有過這麼大的自信。

  她只要暫時的騙住他,只要暫時的、一小會兒的傾心喜愛。只要那麼一點兒,讓她能有機會去拿那顆心就好。

  茶水在屋內縈繞著白茫茫的霧氣,迷惑了人的視線。

  天心月瞧見了桌上擱著的酥糖。

  她騙過西門吹雪,說過怕苦。西門吹雪不知有無相信她的說辭,但如今婉如不在,她吃藥的時候,碟子上總是有甘味的零嘴。有時候是蜜餞,有時候是用蜜裹了的油果子,有時候——比如今日,是一小塊的芝麻糖。

  天心月攥緊了手指。

  只要能騙那麼一小會兒,可看著糖,她卻忽然想騙上對方一輩子。

  但天心月知道不可能。

  她笑了笑,將糖捻起咬進了嘴裡。

  門外紛紛擾擾,她卻安靜的坐在屋子裡,等著心上人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套路十三

  雖然霍天青放棄了從中插上一腳,西門吹雪和獨孤一鶴決鬥的消息仍是快速的散播了出去。

  既然散播了出去,就免不去會與三英四秀打上照面。

  這場比試,即使是西門吹雪少年成名,坊間敢壓上全部身家堵他勝的也寥寥無幾。故而三英四秀前來,更多的是好奇這位年輕劍客,好奇他的劍到底是怎麼樣的,才敢向天下有名的宗師挑戰,而並非如許多人想得那樣挑釁。

  他們第二次來的時候,西門吹雪在用早膳。

  天心月喜歡聽著人來人往的叫賣聲,這會讓她有種強烈的、正活著的意識。所以無論是哪一餐,她都喜歡坐在二樓的窗邊,低頭可以瞧見堂下喧囂,眺目可見塵世繁華。

  西門吹雪不太喜歡,不過他從未說過什麼。

  其實西門吹雪完全不用不喜歡。

  天心月捏著湯匙,坐在他的身旁喝粥。她略一抬眼瞧著自己身旁的劍客,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

  他無論在哪兒,都似乎能將繁華俗世劈開一道冷冷清清的路來。

  也難怪這麼多年,他為人知的朋友,也只有一個陸小鳳。

  三英四秀便是這時來的。

  西門吹雪剛剛擱下了筷子,樓下年輕氣盛的男人便握著他的劍,神氣十足:“喂,你就是西門吹雪?”

  天心月好奇,往下探了一眼。

  年少輕狂的少年劍客便在她這一眼裡,從意氣風發的模樣慢慢變成了漲紅了臉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的鄰家少年。天心月見狀伸手托起了下巴,彎起了眼角,她剛想要問上一句,西門吹雪已經應了他。

  西門吹雪說:“我是。”

  他雖然回答了,卻沒有看向堂中三英四秀。這樣傲慢的態度顯然是這七位翹楚所難以接受的。

  連原先光是瞧著天心月便會臉紅的少年都冷了一二眸子,想要說什麼卻被他的師兄攔下。

  這些人中最為年長的那位劍客道:“在下峨眉張英風,聽聞閣下與我師約戰捨身崖,故而前來拜訪。”

  西門吹雪終於看了堂下一眼。

  三英四秀少有這麼齊聚的時候,天心月根據年紀大約將這幾個人與傳聞中的名字一一對了上去。

  最小的應該是嚴人英,剛才氣勢最足、瞧著她臉紅的是蘇少英,看起來最沉穩的那位女性沒猜錯就是馬秀真。藍衣裳的該是石秀雪,瞧著溫婉的許是葉秀珠,剩下之中最為搶眼自信的便該是孫秀青了。

  孫秀青的劍是三英四秀中最得峨眉劍“靈動”精髓的劍,廻光都曾誇過她出劍似舞,再練上個十年,絕對會是江湖一流的劍客。

  她此刻也正帶著劍,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神正帶著疑惑與試探,在她與西門吹雪的身上來回打轉。

  天心月即刻便看懂了她的表情。

  西門吹雪道:“與我約戰的是誰?”

  張英風一怔而後答:“尊師。”

  西門吹雪起身離席:“那你來做什麼。”

  蘇少英眾星拱月慣了,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輕慢。他一句“你”剛出口,手裡的劍便要出鞘。張英風見狀連忙按住了他。

  西門吹雪是有資格挑戰獨孤一鶴的劍客,他們與西門吹雪之間的距離太遠,向他拔劍,只有一個結局。

  輸。

  在西門吹雪的劍下輸,基本就意味著死。

  張英風在江湖上闖蕩久了,明白這個道理,但蘇少英不明白。蘇少英不明白,嚴人英也不明白。

  對他們而言,在真正面臨死亡之前,尊嚴被輕視永遠比死亡更可怕!

  那把劍又出鞘了一瞬。西門吹雪頓下了腳步。

  他對峨眉劍法的精妙一直很感興趣,否則也不會答應陸小鳳答應的那麼痛快。

  張英風見狀,再也顧不得其他,強硬將蘇少英和嚴人英的劍按了回去!

  西門吹雪掃了張英風一眼,便起身回屋子去了。

  天心月跟在他身後,見蘇少英仍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柔聲對這人道:“聽你師兄的吧。”

  她看了一眼張英風。

  若是以她的性格,她自然是希望蘇少英和西門吹雪打上一場,好讓他對峨眉的劍法先有些準備,面對獨孤一鶴的勝算再多上一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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